分离那一刻还发出了一声“啵”的声响，卓霖红着脸，握住绵绵的手，被柔软稍显凉意的手抚住，喉结滚动发出闷哼声。
黑夜掩盖着他的恶行。
时光悄然流逝，卓霖盯哥哥熟睡的面容，眼底的情意快要溢了出来。
可能是动作幅度过大，睡梦中的绵绵感到轻微不适，无意识的握紧了手，卓霖被刺激的闪过一道白光。
半响，稍稍平复跳动过快的心脏后，卓霖再次俯下身，贴近绵绵的脸庞，像阴冷的毒蛇缠绕猎物似的，轻缓又磁性的道：“哥哥也跟我一起沉沦好不好?”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卓霖也并不在乎，兀自用指腹擦拭哥哥脸上不小心溅上的污秽，又坏心眼的用指尖点了点他红润的唇瓣。
明艳的唇肉上，任何异样的颜色都会被凸显得格外醒目。
卓霖的呼吸又加重了。
他低头，亲了亲绵绵脸颊，像是最天真无邪的孩童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
不知过了多久，卓霖点燃一根香烟，脸庞半陷入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缓缓吐出几个烟圈。
他起身，拿打湿的毛巾替绵绵擦拭脸上的汗液，来回几次指间的缝隙也没落下。
卓霖看着哥哥红肿的手心，有些心疼地往手上吹了几口气，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满足与得意，悄悄地爬上了床。
借着月光，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白日视线不敢过多停留的绵绵。从眉骨、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到粉嫩柔软的唇瓣……
他不敢眨眼，也舍不得闭眼。
就这样痴痴望着。
天色微明，空气中传来不知是谁的叹息声。
卓霖起身，替绵绵盖好被子，又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湿漉漉的吻后，关上了房门。
……
清晨，迷糊中醒来的绵绵，伸了个懒腰，如往常一般跟系统说了句早安。
系统刚想回复，绵绵猝然握着自己左手，不停转动手腕：“啊，我的手好酸……”
手酸?
系统皱了皱没有实物的眉毛，调取了昨夜的录像，看见画面中悄然出现的男人后，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会这么酸呀……”
【可能昨天睡觉没注意压到了手吧】系统对昨夜荒诞的场景实在难以启齿，只能含糊着回答。
绵绵蹙眉点点头，认同了系统的猜想。
片刻后，吸吸鼻子，又呢喃道：“房间里怎么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系统反常的沉默良久，突兀说到另一个话题：【现在还早，去洗个澡吧，顺便把打开窗户通通风】
【噢噢】绵绵也觉得浑身有些黏腻，便听系统的推开了窗户，洗了个澡。
等收拾好东西拉开房门，正好撞见正准备敲门的卓霖。
像是没想过卓霖会这个时间点出现，绵绵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所幸卓霖只是朝他温和笑了笑，“哥哥，昨天睡得还好吗？”
“挺……挺好的。”
听到这个答复后，卓霖笑容又放大了一些，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后又说了句“那就好，那哥哥我先回去补个觉。”
不等他回答便走回了自己房子，像只是个单纯想要关心哥哥的弟弟一样。
……
绵绵突觉手上的便当有些烫手，思量片刻后还是把把便当装进了书包，出了门。
到了教室，后桌的位置仍然空着。
旁边四处张望，等着卓霖进门的两人，在看到卓霖的身影后，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会心的笑容。
早早的打开了摄像头，准备录下卓霖面色惨白的狼狈样子。
画面中，他们料想中本该手忙脚乱，再不济也应该会受惊的人，却如同往常一样坐到位置上，然后面色如常的将书包塞进了课桌。
怎、怎么回事? ?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先起身，借着去教室后方饮水机接水的动作，偷偷朝他课桌瞄了一眼。
然后沉着脸回到位置，冲同伴摇了摇头，“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呢?唔€€€€”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同伴急忙捂住他的嘴。
得到他再三的肯定，保证自己冷静下来后，他降低声线：“那这可怎么办呀！”
“你先联系陆哥。”
两人忐忑跟陆明宸发完消息。
另一头的陆明宸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不虞地皱起眉头，回了个“知道了，等下我上去”就没了后文。
下完早读后，绵绵带着昨天忘交的作业本前往办公室。正好与撞上了准备进门的林君清，两人面色都有些怔然。
还是林君清反应了过来，留下一句“在门口等一下我”后，快步将手上的习题册交到了老师办公桌上。
等他出来时，刚刚还在门口，特意受他叮嘱过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林君清有些无奈地小跑追上来前面人的身影。
“不是让你等我一下吗？”
绵绵看着立在他面前的人，像兔子似的猛然一惊，犹疑的瞥了一眼林君清，又迅速收回视线。
“我上次不是故意那样，我很抱歉……”
话音还没落，绵绵便迫不及待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准备绕过他离开。
刚走了两步，又被卓霖拎住衣袖给扯了回来。林君清见他明显应付似的反应，被气笑了，他只是想向他解释一下自己病症。
对面人却像是在提防什么骗子似的，于是他只好把人拉到更为幽静的走廊，“那你把我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绵绵灵动地转了转眼睛，支支吾吾的回答：“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硬生生重新造了一番话。
林君清脸上的表情差点破功，他算是知道了，绵绵的耳朵就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恰好碰上来提醒他等会参加物理竞赛的同学，没聊个几句，等他回过头，那小鬼又跑没影了。
……
大课间，绵绵拿出卓霖准备的饭盒。
饭盒内装着两个小熊形状的饭团，绵绵拿起咬了口，旁边又传来无法忽略的视线。
他只好转过头，将手中的饭盒往前递了滴，吞咽完口中的饭团后，才小声询问：“你要吗？”
“我还不饿。”秦昱朝他笑了笑，温声婉拒。
秦昱只是看他吃得像是屯货的小仓鼠，觉得很有意思。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引起他不适后，便重新看起手中快要被翻烂的课本。
第19章 绝无仅有的他
该说不说，卓霖在厨艺这方面很有天赋，饭团内加了鸡蛋碎、火腿丁还有海苔跟肉松，呈现出复合味型的口感，第一口还没咽下就咬了第二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蓦然，门被推开，染着张扬橘红发色，戴着银色耳饰，气质飞扬跋扈的少年走了进来，原本还算喧闹的教室迅速安静。
无疑，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透出着股所希望事情没办成的烦躁感。反手狠狠地关紧了门，又示意后面的同学把后门也关上，同学只能乖乖照做。
等门关上后，陆明宸径直走向卓霖的位置，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下，抡起拳头击中卓霖左侧眼眶。卓霖在受力下身子倾斜，桌面上的书洒落一地。
绵绵被这暴戾的动作吓得一哆嗦，在他影响中，高中时期男生打架都是相互对骂，借着两边同学的拦截，朝对方喊类似“你他妈过来呀”的挑衅性话语，少有真正动手的情况。
卓霖摸了下伤处，猛然起身狠狠挥出一拳，陆明宸没想过他会还击，避让时慢了一步，拳头恰好擦过脸颊，霎时皮肤就泛起股灼烧感，不难看出击中后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滋味。
陆明宸怒气暴涨，捞起旁边的凳子，十几斤重的铁凳砸中卓霖，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卓霖不堪重负摔倒在地。陆明宸看着后面发愣的同学，寒声道：“还看着，摁住他呀！”
几人才反应过来，一边一人扣着他的手臂，另外一人按住他的后背。陆明宸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卓霖面前，手扯着卓霖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俊逸的脸上咧出一抹恶意的笑容。见到卓霖仍然是一副清高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就是因为他，害他这几天在学院是丢尽了脸面，连隔壁学校也闻到了风声。圈子里几个跟他不对付，又不敢跟他明面较量的杂碎，反复在他们的共同好友面前提起，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原本那丝朦胧的好感又算得了什么。
卓霖被迫抬起了头，眸内却如同平静的海面，没掀起一点波澜。陆明宸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副表情了，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真当自己是无悲无喜的圣人了。
松开卓霖的头发，用不算大声但全班都能听清的声音道：“是谁帮卓霖清理了课桌？”
全班鸦雀无声，不知作何反应。
“没有人说话？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陆明宸双手交叉，好整以暇地抵着桌子。
班上开始出现此起彼伏说“没有”的声音，绵绵混迹在人群中，惨白着小脸，嘴里含着饭团，不敢下咽。
陆明宸扫视着众人的表情，没看出什么不对。脑袋里猝然闪过卓霖的小跟班的脸，嘴角又露出怪异笑容。顺从心意，走到垂着脑袋的人面前，对绵绵道：“是你替他清理的抽屉吗？”
低着脑袋的卓霖，也抬起了头，视线与绵绵相对。与绵绵慌乱的神态不相同，他的面上很淡然，就像被擒在地上的人不是他一样。还有闲心扬起抹笑容，张开嘴，对绵绵做了个口型：“哥哥，是你吗？”
见绵绵瞳孔骤缩，仿佛被戳中秘密的模样。
“就是你吧。”上一句还是疑问，后面直接是陈述句。
绵绵仓促地移开眼，盯着自己脚尖，心脏“砰砰”地疾速跳动，实在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思考其他。
卓霖看见哥哥挪开视线，心里甜蜜的直冒泡，没有否认就是肯定对不对。虽然他亲眼看见了哥哥替自己收拾抽屉的场景，但是得到当事人的肯定后又是另一番感受。
这边，迟迟没等到回应的陆明宸，弯腰低下头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离得近了，才发现绵绵脸颊两侧的弧度不太正常，凸起两团白生生的肉，嘴里要说的话突然拐了个弯：“嘴里含着什么，张开嘴。”
绵绵见识他刚刚打人狠厉的场景，不敢反抗，忐忑又难堪的张开了嘴。陆明宸的角度刚好能看清，两侧塞得鼓鼓的饭粒，米白色小小的牙齿，粉色的舌头不自觉的摆动，脸上染上羞耻的红晕，莫名有些移不开眼。
被吓得不敢吞咽了吗？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又胆小又笨。等绵绵两腮发酸，不得不闭拢嘴巴后，陆明宸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轻咳两声。这次声音明显比上次更轻：“是你替卓霖清理的课桌吗？”
绵绵闻言，抬起蓄着泪的眼小心的望了眼陆明宸，又像受惊似的连忙收回视线。眼眶的泪越蓄越多，绵绵拼命忍住不想掉豆豆，鼻头却悄然红了。
陆明宸刚想说什么，地上的卓霖骤然出声：“是我自己清理的。”说完后还看了眼绵绵，像是在安抚他，继续道：“昨天，我回来拿书，正好看见桌里的东西，顺便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