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呆住。
他发现自己多此一举完全是因为:‘石原礼忠’这个身份以后难道还要用吗?
“算了,就当你以后还用这个身份。”
从不为难自己的卷发警官豁达地摆摆手:“走,潜入!”
石原礼忠笑起来,耸耸肩,神态轻松:“不,我们从正门走进去。”
松田阵平干巴巴的说:“……哦。”
“松田警官真是一如既往地€€€€”,注意到卷发男人紧张的目光,想逗弄他的心思一下消散了,石原礼忠是真的笑出声,“可爱。”
想生气的松田警官:“……”
……生、生不起气。
他不仅生不起气,反而在一瞬间脸红了,连带着耳朵根和脖颈,看上去像只煮熟的虾子:“闭嘴!”
害羞了啊。
见好就收的石原礼忠收起笑容,引着他往若叶疗养院走:“我说忘记带东西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监控室一定会有人。”
松田阵平:“那种家伙,打晕就好了吧?”
在有异样的疗养院能一直工作下去的,在监控室这样比较重要位置的,一定多少会了解海面下的汹涌。
石原礼忠:“打晕以后?”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打晕后,控制住了那个叫马场的混蛋,就叫我和hagi的队员上来。”
看视频已经能确定嫌疑人就是这个马场利保,当然不需要其他的选项。
搜查证据人多也能快一点,先潜入的几分钟只是为了证据,大规模进人是一定会引起警惕的。
而炸弹这种东西,当然要交给专业人士了!
石原礼忠应了声‘好’,然后说:“真是可靠又帅气啊,松田警官,请允许我作为公民对您的尽职尽责献上感谢。”
松田阵平:“……闭嘴吧你。”
……
两个人很快走进疗养院,前台看了眼石原礼忠,露出恍然的神色,再一看旁边的松田阵平,她立刻询问:“石原,你和这位先生是来……?”
石原礼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本来约好和朋友小聚一下,但是落下东西了……所以只能回来取,真不好意思。”
前台的护士看着这一周多以来,看上去轻松许多的失业青年,也没有为难他:“原来是这样,那快去吧!”
只是她有点好奇那个卷发青年的身份,她小声的让石原礼忠过去:“他看起来好严肃,不会是……”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前台护士‘哎呀’一声:“就是那个……mafia吧?”
石原礼忠笑出声:“不是不是,放心吧。”
前台护士看到他忍不住笑出来,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不好意思地放他去取东西了。
她低了下头,再抬头眼前就没人了,走廊里也没脚步声传来:“?”
啊?幻觉吗?她出现幻觉了吗?
突然感觉到寒冷的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搓了搓。
事实上,当然不是幻觉。
只是两个人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好让人发现不对,就比如说他们在前台的时候,安室透那两个说不定已经准备好从外墙爬进来了。
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石原礼忠的脚步更快了一点。
那耳机还是从机动队的两位警官这里薅来的,才凑够了四只。
监控室就在一楼,毕竟许多建筑的格局都是这样的,方便领导查看,而领导也不愿意在顶楼看到最底层的员工,因为他们从不用和底层员工打交道。
松田阵平跟在石原礼忠身后,两个人的速度非常快,因为义工的更衣室不在监控室的这半边,而是另半边,他们怕监控室的人发现不对。
而松田在半路的时候转到了一旁的洗手间中,进了男厕,然后打开窗户,把纱窗摘下来。
就算有人发现不对,洗手间中有人,也没什么关系,他们大概只会以为是正常通风。更何况,表面上没有人,只有隔间可能有人。
卷发男人敲敲耳机,“笃笃”两声精准地传到了另外三个人的耳中。
安室透与€€原研二立刻从侧面避开行人,准备绕进来。因为从内部的一楼上到二楼,不会比两个忘记带东西的义工从正门进更显眼。
石原礼忠也听见了‘笃笃’声,但他此时已经走到了监控室的门口。
监控室的人应该在各种监控里见过他,至少能够确定他是义工,应该也没能看出来他的身份。
开门的可能性很大。
石原礼忠这么想着,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看见里面只有一个人,就是开门的这个人,并且毫无防备。
他火速暴起,捂住这个人的嘴,推门进去:果然没人。
石原礼忠把人打晕了。
米花町警察人均艺能,大家都会的手刀砍脖颈,他也会!
年轻的前警官他非常骄傲。
可惜他没绳子,只好就地取材抽出地上这人的腰带,然后死死地绑住这个人的双手,又找东西堵上嘴,这才放心。
他坐在原本属于监控室员工的位置上,目光在一面面的监控屏幕上扫过:“……”
啊,看到了,两个一米八一个一米九的男人从旁边洗手间冲出来了。
一个冲进监控室,两个正在想着上楼。
中城福子护士正巧从隔壁某间病房出来,她看着走廊里的安室透和旁边的€€原研二:“诶?”
她愣了一下:“安室你是落东西了?旁边这位是……”
警视厅社交界的高峰€€原研二笑着介绍自己:“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
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因为社交盆地松田阵平轻轻巧巧地掩上门,按压下把手,关上了。
石原礼忠没再分心,主要去看一楼另一侧和二楼的监控。
毕竟马场利保是一二楼的清洁工。
“在二楼。”松田阵平听到石原礼忠说话,他侧耳听耳机里的声音,确定€€原他们两个上去了,这才趴在门上倾听外面的声音。
一点声响都听不见,他才压开门把手,招呼石原:“走!”
炸弹的话,只要二楼那两个大猩猩控制住了马场就不会有问题,而他们该在爆处组来之前,先去制服最高层可能还在的院长或者是其他高层。
至于其他已经下班不在场的高层……就像€€原研二所说的‘我有一个公安朋友’一样,安室透已经移交事情给风见裕也。
只要在发现证据的一瞬间,他就会让风见裕也派遣人去抓。
别管什么那些人无辜不无辜,细说有罪无罪,只要人被抓了,证据无法被他们消除并且找到了,就由不得他们不认。
他们公安本来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
安室透在二楼空旷走廊里看到马场利保的一瞬间,脑子里预判了他好几种可能会有的行为,然而他的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就像是一个脾气很好的病人家属,看不出丝毫的问题。
就连从马场利保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都会点点头示意。
直到,他和身后那个高个轻佻的男人突然伸出手,一人捏住了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一只手,马场利保也没反应过来。
金发男人的脸映入他的眼内,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嚣张,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就是你吗?胆敢安装炸/弹的宵小之辈。”
第19章
当安室透的话音落下,中年男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就回荡在走廊里,病房里也有不满的声音传出。
正在晚间查房的片山护士立刻就从靠边的病房里冲出来:“走廊不能大声喧哗,不要影响到患者的恢复!”
她说完才看清了面前的情况,整个人有些傻了。
“马、马场先生……”,她看了看表情狰狞,嘴里不断说着什么‘我没错’的中年男人,有些愣住,“你这是……”
这是什、什么情况啊?
€€原研二知道安室透不方便出面,他手上更用力,反手压住了马场利保,把马场的手背到身后,腾出手掏出了警察手册。
上半部分是€€原的照片、名字和所属部门,下半部分的樱花纹章,也就是朝日影,在光线折射下熠熠生辉。
他收起笑容,看上去严肃又格外令人信服说:“我是警视厅机动队爆处组的€€原,麻烦这位小姐配合调查。这位安室君是我的朋友,恰巧他在这里做义工,自愿帮忙。”
片山护士差点用看渣男的目光去看安室透€€€€一旦以‘他身边的人可能是恋人’这样的前提去看,就会有这种误会和尴尬€€€€她连忙说:“原来是这样,我、我会帮忙维持秩序的。”
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来这里没多久,或者是存在良心,或者是不敢与警察顶撞,亦或者是真的看不过眼。
有时候不是良心没有受到谴责,而是事情没有落到自己头上,自己也需要生活……她无非是没有能力接受那个反抗会造成的后果,仅此而已。
这才是大部分普通人惯常会有的反应。
虽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但事实上各扫门前雪就已经让人们筋疲力尽了。
安室透略微眯起眼睛,很快动手去翻马场利保的衣兜:不知道还没有启动的炸/弹的遥控是不是在他身上。
€€原研二在旁边对片山护士微笑,附送一个迷人的wink:“那就麻烦你啦,漂亮的小姐~”
正向回馈是很重要的。
如果不是他们过去从阳生那里得到帮助,又能够给予阳生正向回馈,谁知道一次次死亡重生的阳生能不能抗住精神压力,坚持到最后呢?
没有人生来就应该是被埋怨的。
这样想着,他的手下也没有丝毫留情,直接卸掉了马场利保的胳膊,这个烦人家伙恼人的咒骂也终于停下来,变成了一声声哀嚎。
就算作为警察应行正义之事,他也会在犯人哀嚎的时候感到快意,觉得犯人活该。
€€€€他可不是纯粹的高尚之人。
要是真的毫无私心,那恐怕是圣人或者是神明了吧?反正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