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22章

两人还没用晚膳,刚刚在后院的炉子里煮了一锅菜,趁着人少的时候坐在桌子前就着馍馍在吃。因为怕菜香干扰了香品的味道,所以两人都坐在后院边吃边聊天。

晏辞去的时候,两个小工知道他是东家的朋友,赶紧放下筷子站起身向他问了个好。

“公子,你来啦?刚炖的菜,要不要一起吃点?”其中一个瘦一点的,跟顾笙差不多的年纪,热情地问道。

晏辞闻着那菜香,动作顿了顿,他看了看桌上的碗,里面炖着好几种菜,也不知是什么,像是一锅杂烩。

总之空气里弥漫的味道让他轻轻皱了皱鼻子。

他没多想,礼貌地回应了,摇了摇头:“不用,你们吃吧。我拿了东西就走。”接着便去了库房。

库房的空间不算很大,架子上堆满了放在袋子里的各种香料,层层叠叠几乎堆到房顶,或许再过些时日就得稍微扩建一下库房了。

晏辞取了一袋子杉木炭,出了库房,刚要合上门的手微微一顿。

他再次推开门,靠着墙的架子旁边地面上放着几个半人高的竹筐,上面蒙着布,前些日子还不见,大概是刚刚买回来的。

晏辞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上面。

他走上去,用手掀开布,里面是装的满满的八角茴香。每个角圆润饱满,闻起来带着浓郁的香辛味。

他放下手里的茴香,看着筐里的东西,鼻子却隐隐约约捕捉到一股异香。

他伸出手将最上面的一层取出来放到地上,就这样一层又一层,直到还剩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他从这些圆润的茴香里,拾出一个有点畸形的来。

这个茴香跟其他的不太一样,它的角相比地上的那堆显得窄许多,几个角都是尖的,有点像较尖的鸟喙。

外形非常饱满,就仿佛被人精挑细选出来,和其他的混在一起,不细看的话很难跟最上面那些区分开。

若不是它散发出的有些似樟脑的味道,就会让人以为它只是没有长好的茴香,而不是另外什么有毒的东西。

晏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丢掉手里的茴香,直接将那一筐掀翻。

茴香哗啦啦地洒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只见在筐的下面部分,混在钝角茴香中的全部都是窄角的,有些畸形的茴香。

一股并不太舒服的樟脑混合着香辛味缓慢升起,充斥了晏辞的鼻腔,让他立马想起刚才两个小工炖菜中散发的让他不太舒服的味道。

他猛地推开门。

后院两个小工一边吃饭一边有说有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吃了一半。看到晏辞突然面色不善地快步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别吃了!”晏辞直接冲过去把那碗菜掀翻,看着小工嘴里还叼着的菜,厉声道:

“赶紧吐出来!”

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个稍微胖点的小工突然浑身一阵抽搐,接着口角溢出白沫,重重摔到地上。

第21章

晏辞在心里骂了一句,直接冲进后厨,将茶壶里尚且温的茶汤倒满两个粗瓷碗,再拿出装粗盐的罐子直接每碗倒了半罐进去。

他端着碗又冲回到小工身边,捏着他的嘴就往里面灌。

还没灌几口,那小工就猛地吐了起来,腥臭的呕吐物直接溅了晏辞一身。但是他此时没工夫顾虑这个,伸手翻开小工的眼睛,只见瞳孔隐约有上翻的趋势。

晏辞不敢停留,直接把小工背了起来,看着一边已经吓傻的另一个,指着另一碗盐水道:“喝了,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那小工急忙捧着碗一口灌了进去,不多时便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晏辞二话不说,背着小工就冲向镇上的医馆,一路上遇到些路人,都惊恐地看着他。

医馆临近晚上,已经没有看病的病人。

只有一个老郎中正在整理白日里的药材,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突然推门进来,背上背着一个脸色发白的,后面跟着一个战战兢兢的。

老郎中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三个人,微微蹙眉:“你们这是...”

“莽草中毒。”

年轻男人干脆利落地说道,直接把背上的人放进里屋的竹床上,“把莽草误当成八角吃了,刚刚催吐过,您快给看看。”

老郎中听到“莽草”两个字,神色一凝,立马进去诊治。

在这期间,晏辞抱着臂靠在外边的墙上等着,旁边另外一个小工似乎因为吃的少的缘故,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坐在一边缩着脚。

不到一刻钟,苏青木就浑身是汗地闯了进来。

他直喘气,看了看晏辞,又看了看小工,又转向晏辞:“兄弟,什么情况啊?”他指了指外面,“刚才有人上村里告诉我说看到你背着人往医馆来了。”

晏辞简单地说了一下经过,苏青木听完都吓傻了,脑袋上的汗冒的更加厉害了。

“莽草?!”

他抹了把汗,瞪大眼睛,咽了口口水,“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儿就是误吃了莽草,当晚就死了。”

莽草又叫做狭叶茴香,样子与八角茴香很像。

但与寻常用作为调味的八角茴香不同的是,这东西只需要三四颗就能让一个成年人在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

大概在很多年前,镇上有不少人因为没区分出来八角和莽草,把莽草当成八角茴香卖,买回家后放进菜里。

最惨的是曾经有一户人家,因为晚膳误食放了莽草的菜,全家中毒身亡,惊动了整个小镇。

从此官府便禁止白檀镇的市面上出售莽草,只有镇上的医馆里有少量莽草,都是登记在册。但也只是作配置外用药的药草使用。

“他娘的。”苏青木骂了一句,觉得呼吸困难,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幸亏你当时在,不然就...”

不然就闹出人命了。

不一会儿,那老郎中从内间出来了,两人立马上前。

老郎中神色比之前微微放松了些,看了看晏辞道:“幸亏你让他催吐的及时,再晚上一会儿,这人就救不回来了。”

他眉头紧锁,用手指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稍微松了一口气的两人:

“莽草很多年前就被官府禁售了,这小娃怎么会误食的?”

这也是晏辞想知道的问题。

毫无疑问,那两个小工是炖菜时去库房里顺手拿了几颗八角茴香当调料,结果里面恰好有莽草,这才中的毒。

但这莽草为什么会跟茴香混在一起?

趁着老郎中去配药的时候,晏辞问苏青木:“那筐茴香是你买的?”

“是啊。”

“你在哪里买的?”

苏青木张了张嘴巴,他想了想,一拍额头:

“之前做的那个香囊里面不是要用炒熟的茴香吗?节前我见茴香不够了,就去集市上买了些。”

晏辞问道:“你记不记得谁卖给你的?”

苏青木点头:“记得,是一个老头子...以前在镇上没见过,说是外地来的,就只带了两筐八角来卖。”

他仔细回忆着:“他当时就站在离集市不远的地方,一见到我就问我买不买八角。”

“我看他筐里的八角形状挺润的,价格还便宜,就没想那么多。”

这镇上的人苏青木基本都认识,只有那天那个老头,是个生面孔,行脚商人打扮,扁担两头挑着两筐茴香。

那天天色有点阴,看着要下雨,那老头本来蹲在路边,一见到苏青木就站了起来,说自己是外村的,好不容易采了两筐茴香,准备挣点回村的盘缠。

苏青木回忆完,有点愤怒道:“没想到那老头竟然往里面偷偷掺莽草,亏我看他可怜,还都买了下来!”

然而转念一想:“不过你说可不可能是他认错了,把莽草当茴香卖?”

晏辞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可能他之前并不是没想过。

“自然生长的莽草和八角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外表很容易分辨。”他轻声。

“但那筐莽草每个都很饱满,跟茴香很相似...是特地挑选出来和茴香放在一起的。”

苏青木惊讶地说不出话,许久才明白:“你是说,他就是故意把莽草混在八角里卖给我的?”

他挠了挠头,不解道:“为啥呀?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害我?”

晏辞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人的动机。

两个人同时沉默。

许久苏青木似乎是窝着火没处发,愤愤道:“幸亏这东西不是买来吃的,不然咱们全都要交代了。”

晏辞听了他的话,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他们买茴香不是为了吃的。

而且听苏青木的说法,那老头明显是认识他,或者说,就是在那儿等着卖给他。

正常人不会买很多茴香回家,除非是开馆子的,或是制香的。

苏青木从小长在村子里,和他妹妹一样,对镇上的人都是很熟悉,而且都是人缘相当不错的,没有理由有人要来害他。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晏辞叹了口气:“他不是来害你的。”

苏青木奇怪地看着他,晏辞解释道:“他是来让我们做不成生意的。”

“莽草这东西虽然有剧毒,但也只是吃入口中,或是吃了和其炖在一起的菜才会中毒。”

“但若是把它当成茴香炒熟放进香囊,短时间可能没有什么影响。但时间长了,就会让佩戴的人感到头晕恶心,精神不振。”

苏青木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白:

“所以要是我们把不小心那玩意儿当茴香,放进香囊卖出去,不出一个月,是不是就有人去官府告我们,说我们在香囊里下毒?”

晏辞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说不定下一步不仅香铺开不成,他们两个都要进牢里待几天。

短暂的沉默后,苏青木破口大骂:“哪个贱人这么不要脸?!”

他气的语无伦次,“我这辈子老老实实的,也没得罪过谁啊?!”

晏辞摇了摇头:“说不定不是因为你。”他看着迷茫的苏青木,“说不定是因为我。”

苏青木张了张嘴还没开口。

医馆的门又开了,一个看着不过三十多岁,却头发花白的妇人在一个少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推门进来,她脸上满是泪水,一进门就嚎哭道:

“我的儿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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