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晏辞的身子,颇有些担忧地问道:“这几天你都去干嘛了,怎么累成这样,要不明天去找郎中看看?”
“...”
为了自证清白表示自己身体没问题,晏辞这回就算不想醒也得醒了。
他半支起身子,一只手慢条斯理地用指尖贴着他的肌肤,顺着顾笙的腰往下探,一直到顾笙轻轻“呀”了一声,身子一软将上身彻底放松伏在他身上。
晏辞用另外一只手勾起他的长发,往一边拢过去,露出顾笙雪白的侧脸。
“你去把蜡烛点上。”他就着月光凝视着他半晌,忽然开口。
顾笙在他的手中早已经软了身子,他轻轻喘息着,闻言用手撑起身子,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晏辞忽视了他的眼神,还伸手在他薄薄亵衣下某处圆润的曲线处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催促道:“快去。”
顾笙勉强爬起身子,裸着两条白皙的腿下了床,走到桌边将桌上的蜡烛点上。
柔和的光线一瞬间盈满屋子。
在这半明半暗的烛光中,顾笙转过身面对晏辞,眼尾的孕痣愈发娇艳,他只穿着一件稍长的亵衣,堪堪遮住腿根,整个人仿佛一朵已然准备好盛开的花,等着那个来采蜜的蝶。
他在晏辞并不掩饰的视线中,朝着床榻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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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祖母又找我去聊天了。”
顾笙放松身子仰躺在床边,柔顺的黑发垂在床沿,他两条手臂自然地垂在床边,胸口还因为方才的行为一起一伏着,带着水汽的瞳孔里倒映着房中的景象。
身上的亵衣早已经被汗浸湿,头发贴在雪白的皮肤上,四肢无力,劳累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顾笙强忍着不断涌上头的睡意睁开眼,半支着身子看着面前的人。
晏辞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衫,正跪在他□□,细心地用干净柔软的丝绸帕子一点点帮他擦拭着身子。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于是顾笙半阖着眼,动了动身子将两条小腿分别放在他身侧,感受着他的指尖拂过自己下肢内侧柔软的皮肤,惬意地嘟囔道:“外祖母说,她想看曾外孙了。”
“腰抬抬。”晏辞一边说着,一边一丝不苟地将他身下的泥泞清理干净,直到顾笙放在他身侧的腿一勾,环着他的腰坐起身子。
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看着对方,顾笙面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红,白皙无暇的皮肤宛如染上胭脂的美玉,愈发显得惹人怜爱。
他晶晶亮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晏辞的神色,试探道:“夫君,我们也要个小宝宝吧,好不好?”
晏辞将帕子叠起来放在一边,仔细思考了一下顾笙的话:所以真的要是开始备孕的话,以后用作小雨伞的羊肠是不是就不能用了,还要多健身,多补充蛋白质,早睡早起?
他有点苦恼,没这方面经验啊。
于是他伸手将顾笙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我不是说了吗,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的。”
“你什么时候想当阿爹了,我就听你的。”
“就像叶臻哥哥那样。”顾笙老老实实靠在他怀里,抬头任由他吻着。脑子里依旧不断回忆着抚摸叶臻肚子时,里面的小娃娃回应他时的感觉。
一想到此处,他的心里就甜滋滋的,仿佛心间有一块融化了的甜蜜,散发着暖意的同时还带着甜味:“说不定要是进度快的话,我们的孩子和叶臻哥哥的孩子只差半岁,以后他们大一些就可以一起玩了。”
晏辞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你说的孩子现在还没有影呢,就已经想他们长大那么远的事上去了?”
顾笙扯过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小宝宝,万一已经有了呢...”
晏辞笑了起来:“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他低头看着顾笙的眼睛:“我再努力一点就是了。”
第209章
顾笙被他的话逗笑了,在他怀里笑的乱颤。
他舒服地靠在晏辞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感觉到疲惫与睡意终于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顾笙轻轻眨了眨眼,他有些困了。
晏辞看着他闭上的眼睛,托着他后腰的手轻轻点了点:“先别睡,还没清理干净呢。”
顾笙睡意上头,压根一点都不想动,鼻子哼哼着用脸蹭了蹭晏辞的小腹。晏辞暗自叹气,心说之前说不想睡的是你,如今困得不行的也是你。
他认命地下床,又拿了一张干净帕子用温水沾湿,细细地将哥儿清理干净。黯淡的烛光下,哥儿一身雪色的皮肉上尽是红梅点点。
晏辞捞起他柔软的腰肢,哥儿的腰相对于男人来说要更细更软一些,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揽住,晏辞的目光顺着他单薄的胸膛,划过平坦漂亮的小腹,落到稍显纤细的双腿上。
顾笙的身子很漂亮,薄薄的皮肤覆盖着比男人要柔软的肌肉,他这身皮晏辞是轻易不敢用力的,嫩的仿若煮好的豆腐,稍一用力便留下一个红点子。
晏辞擦着擦着动作就慢了下来,他端详着顾笙未着寸缕的身子,接着伸手轻轻覆住他的小腹,微微用力用掌心按了按。
感觉到小腹处传来的热度,顾笙伸出手覆在晏辞的手背上,细声道:“冷。”
他拽了拽晏辞身上的外衫:“你快过来抱着我...”
晏辞看着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就如同一只慵懒的猫,他将手里的帕子扔到一边,熄了烛火,翻身上床把床上的哥儿稳稳当当地揽入怀中。
...
晏辞第二天早上又被怀里不安分的哥儿弄醒了。
顾笙早上本来要去店里的,结果没能起来。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晏辞还在睡,顾笙于是起了坏心思,手钻进他松松垮垮的亵衣里:“夫君,你醒了吗?”
明明昨晚一直折腾到半夜,哥儿却是丝毫不觉得累,晏辞闭着眼翻了个身,避开他在自己身上耍流氓的手:“...没有。”
顾笙不依不挠地扑到他身上,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又摸又抓。晏辞终于忍无可忍地坐起身,一边按住他的爪子:“你腰不酸了,还敢折腾?”
顾笙被他按在怀里,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晏辞拉开他的衣襟,皱了皱眉,伸手取出床边柜子里的药膏,给他身上某些青紫的部位上药。
顾笙虽然腰酸的很,但却是心满意足,他赤着身子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晏辞的“侍奉”。
“你昨天和小舅舅去哪里了?”他将双臂交叠垫在下巴下面,侧着头问身后的人,“累成那个样子,回来倒头就睡。”
晏辞扬起眉:“我敢自己先睡吗,不得先把夫郎大人给伺候好了?”
顾笙起身看着晏辞眼下略有乌青,打趣归打趣,担心归担心:“夫君,你真的不用去看看郎中吗,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不要逞强...”
“不用。”
晏辞手上动作微顿,抬头古怪地看着他,心想总不至于昨晚自己没发挥好,顾笙没尽兴吧,于是小心翼翼试探道:“...要不,再来几次?”
“我是担心你!”顾笙白了他一眼,伸出脚趾踩了踩他的腹部,“没事就好,我要起来了,今天店里还有事要忙。”
晏辞昨天被人追了半天,累也是真累,好在他身体很好,睡了一觉就休整过来。
他昨日本来和秦子观一同扮成道士模样潜入秀岳峰,结果刚过了桥就被人发现了。
秦子观抽出匕首一刀割了他腰间玉牌的绳子,捞起玉牌以一种压根不顾自己死活的态度,撒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晏辞震惊地看着他兔子一样又跑又跳远去的背影,回过神来,两个眉毛倒竖的道士便冲了过来。
想到这,晏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牌子还在秦子观手里,以他的性子,那东西放在他手上早晚要出事的。
他于是跟着顾笙一起去了秦家,顾笙驾轻就熟地去了叶臻的院子,晏辞却被拦在了秦子观院门外,门口站着两个高高壮壮的守卫:“二爷说最近不在府上,表公子请回吧。”
晏辞问道:“不在府上是什么意思,我昨天还看见他在府上。”
那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表公子,二爷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汇了几个平日交好的公子出门了。二爷让小的们告诉表公子,若是实在要找他,等过几天他回来的时候再过来。”
晏辞对他们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还被禁足呢,出门上哪去?快让他出来。”
然而那两个守卫十分尽职尽责,不管晏辞说什么,自始至终都用二爷不在府里来回绝他。要不是这两个守卫过于高大,晏辞就准备冲进去了。
那守卫看着他的确很急的样子,面色有些为难:“表公子,你就别为难小的了。二爷他真不在府上,你若实在有急事找他,不如去他平时经常去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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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和秦家家丁熬了几天,秦子观自始自终都不见影子。
除了流金街和围场,晏辞把胥州有名的风月场所都去了一遍,所有人都说最近秦家小爷没来这里。
他于是又去找了叶臻的弟弟叶簇,叶簇惊讶道:“晏兄,我哥他最近不是都跟你在一起吗?你都没见过,我肯定更没见过啦。”
“我哥他认识的人多,你没来胥州前他就经常跟不同的人去不同的地方,现在八成不在胥州了,你别找了。”
晏辞心想,不找也不行啊,那牌子还在秦子观手里,他不知道那牌子的用处。晏辞一心想将牌子脱手,万一秦子观用其惹出些什么祸端来,岂不是更加麻烦了。
叶簇见他的确很焦急,于是提议道:“秦家船坞你去看过了吗,有时候他也去那边,要不晏兄你去看看,万一他在那里呢。”
...
秦家的船坞用好几处。
几处小的分布在码头附近,有一处最大的,专门生产大型货船的则在胥州城郊外。
晏辞这么多天在船坞的也不是白待的,因为秦子诚的托付,又有周栾非常负责地带着他,所以跟船坞几个有资历的老管事都熟悉了一些。
今日去船坞没有见到周栾,过来接待他的是船坞里一个有些年纪,生得干瘦黝黑的老梢工。
老梢工今日手下的船没有出海,便留在船坞,刚好遇到晏辞,便招呼他到工坊旁边的屋内坐:“这正午日头正足,表公子怎么选了这么个时辰来了?”
那屋子大概是临时搭建的,专门给监工休息用的。屋内的一张硕大的木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图纸,先前大概有人在这里伏案画图,或是拿着图纸监工工人们造船。
“你说秦家二爷啊,他不在这里...秦家二爷他除了过来剪绳,平时不过来。”老梢工让人给晏辞搬来一把干净椅子,“表公子休息一下,等下午再走吧,现在太阳正毒嘞。”
晏辞谢过他的好意,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看着不远处正在造船的工匠,百无聊赖的环顾周围,目光最终看着桌面上的图纸上。
他拿起一张看了看,只见上面画的是一艘船的船体构造图,从不同角度分别画出船身构造,每一处都在旁边用小字进行标注。
线条如同用鼠毫绘制一般,精细非常。
不同于现代人可以借助电脑和软件来进行船体结构建模,这些图纸均为手画,绘制之人必须十分了解船体构造,一丝一毫都不能出现差错。
晏辞颇有兴趣地翻看着那些图纸,无意问旁边的老梢工:“这些图纸都是谁画的?”
老梢工道:“哦,都是周管事在原先的图纸上修补的。”
晏辞有些惊讶:“周栾?”没想到周栾这人生得五大三粗,像个武夫,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是个船舶设计师,没想到竟然能画出这般精细的图纸。
老梢工道:“要不就说人家年纪轻轻就成了管事,内里肯定有大本事哩,老爷都看重他。”
晏辞点了点头,又低头看着面前的图纸,虽然他不懂船体结构,但是单纯地欣赏这漂亮的图纸也是一种美事。
欣赏完图形,他又看了看图纸角落里的署名,因为这张图纸是周栾在前任基础上修补的,所以上面的署名应该还是船舶最开始的那批设计师的名字。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上面的字迹,挨个看了一遍对其中几个名字有了印象,又随便翻看了几张,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名上。
晏辞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图纸,又拿起来其他几张一一看去,他抬起头问门口坐着的老梢工:“为何这些图纸上写的不是秦家的名字。”
晏辞疑惑地用手指扫过图纸最下方的署名,每张图纸上的名字都不同,但无一例外,上面都有一个叫“苏泽”的人。
“谁是苏泽?”晏辞奇怪地问道,“这些图纸每一张都有他的名字。”
“是以前船坞的一个老人。”老老梢工闻言解释道,“很厉害,现在船坞里不少船都是在他之前的图纸上改进的。”
“你别看周管事画图画的好,其实啊,都是在那人的图上修补的。”
晏辞还没有说话,他又自言自语般道:“说到这个苏泽,早先那人还是老爷的朋友,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