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战国公大手一挥,“先前,我也问了你二人是否愿意跟着小侯爷,你二人皆是愿意的,现如今侯爷要考一考你们的本事,你们能留不?能不能留下来,全看你们自己的了。”
那两个暗卫拱手,“但凭侯爷吩咐。”
祁秋年却看着暗一。
暗一抿了抿唇,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这段时间是他短暂的生命里,最快乐惬意的时光了,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死,也不用担心被主子派去刺杀一位好人。
侯府里的其他丫鬟小厮见了他,也对他多有几分尊重。
平时侯爷派他去办的事情,看似鸡毛蒜皮,而他却在其中悟到了许多道理,常常感觉自己前十几年都白活了。
如今,国公爷给主子送暗卫,主子却让他自己作决定,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信任。
想到在没有口腔里那一颗随时可能毙命的毒药,想到在侯府的日子,他定了定心神。
他心里也明白,他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侯爷的身份贵重,他总有疏忽照顾不到的时候。多两个暗卫也好。
于是,他便对着那两个暗卫抱了抱拳,“二位兄弟,并非是我暗一无容人之量,但若是想要留在侯府,保护侯爷,二位可愿与我切磋较量一番,赢了我便留下,日后也莫要有嫌隙,大家都是兄弟。”
那两个暗卫的性子也爽利,他们是后来者,接受教考,也是理所应当的。
“暗一兄弟尽管出招,你只一人,我们便也一对一单挑。”
暗一礼貌性的抱拳,然后迅速拔剑,对方一人也迅速拔出武器格挡。
祁秋年有点无语,也有点好笑。
习武之人解决问题,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不过这样也好,打着打着,不就熟悉起来了吗?
他朝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大声说道:“你们打归打,可别把我侯府的设施设备损坏了。”
特别是屋顶上的太阳能发电机。
天气热起来了,祁秋年还琢磨着要把空调装上呢。
暗一和另外一个暗卫打着打着,却还分了心思回复他的话。
“是,侯爷,我们不过是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定然不会损坏侯府的一草一木。”
战国公也看了一眼,“你这暗卫的身手确实不错。”
想到这是被汝阳云家派来刺杀祁秋年的,结果却被祁秋年收编了,战国公也是佩服至极,这人是有什么魔力,连仇敌的暗卫都能收为己用。
“就他们这还得打一些功夫呢,咱先进去坐坐。”战国公评判了一会儿两人之间的功夫。
祁秋年莞尔,这明明是他的府上,怎么感觉国公爷这会儿反客为主了呢?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性子。
祁秋年亲自带着他们带去内院。
“今天叫几位过来,也没别的大事,就是这市面上的糖价太高,本侯又要想办法整治这糖的价格了。”
晏云澈侧目,显然是已经知晓了,“你打算如何做?”
战国公又是一阵嚯嚯哈哈的笑声。
“先前就听闻,侯爷整顿了纸张的价格,书籍的价格,还有琉璃的价格如今也降下来几分,怎么?侯爷如今又要把魔爪伸向糖霜呢?”
他之所以一步猜到是糖霜,而不是红糖,那是因为红糖,属于普通老百姓也能偶尔买得起的东西。
但糖霜却不一样。
祁秋年略带奸诈地点了点头,“我有一个法子,可以直接将红糖变成白糖,跟霜糖有些区别,但那区别不大,损耗只有两成左右。”
这下晏云澈都有些惊讶到了,“直接用红糖变白糖?”
而且将价格低廉的红糖变为昂贵的白糖,损耗竟然只有两成左右。
这无疑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可他也知道,祁秋年要整顿糖霜的价格,必然不会将这白糖的价格卖得很高。
又是想要造福百姓?
这祁秋年真不是佛祖派下来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吗?
祁秋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如果这法子用得好的话,或许达到一层的损耗,都有可能。”
战国公却有点儿难为情,他今天是不请自来的。
“小侯爷,你这红糖变白糖,这法子让老夫这个外人瞧见了,这了合适吗?”
祁秋年也学着他的模样哈哈大笑,“国公爷就不要说如此见外的话了,难不成您还会偷我的方子吗?即便是国公爷也想要做这门生意,直接与我说一声便是。”
这法子,总共日后是要传出去的。
这话说得,老国公心情舒畅,看向祁秋年的眼神,已越发地欣赏了。
至于老皇帝给他的叮嘱,他早就扔一边儿去了。
哼,你说祁秋年喜欢我儿子,我还说祁秋年喜欢你儿子呢。
等等!!!老皇帝的儿子,晏云澈,不也是他的外孙吗?
战国公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黄泥和糖水都已经熬好了。
晏承安看着那黄泥,“祁哥,要将红糖变白糖,只需要用到黄泥巴?”
这是什么原理,他祁哥给他看的那些书里面,好像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呀。
祁秋年索性都不解释,直接将那一锅熬好的糖水泼在了黄泥上。
晏承安和老国公都惊呆了,就这么简单粗暴吗?
这红糖,不说能不能变成白糖,沾染上了黄泥,还能吃吗?
祁秋年这才开口解释,“这黄泥的吸附力很强,将这熬煮过后的红糖,泼在黄泥上,红糖慢慢往下漏,这黄泥就能直接红糖中的杂质吸附,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卫生问题,这黄泥已经经过高温蒸煮处理,干净着呢。”
晏承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国公爷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祁秋年让他们落座,又上了茶点。
“这过滤还需要一点的时间,而且一次性的过滤,还不能完全达到洁白如雪的效果。”
“小侯爷这里的茶点也与众不同。”战国公喝着奶茶,“比那关外的奶茶要好喝太多了。”
祁秋年却灵机一动,“国公爷,近年来,西北关外还是时不时进犯吗?”
战国公点点头,当年他和大儿子战云霄虽然将西北胡人打回了老巢,却也无法斩草除根。
而西北湖人多为游牧,政权也时时有变,当初西北王廷对大晋俯首称臣,安生了好几年。
但近几年,西北的掌权人更替得比换衣服还快。
甚至分裂,各自为政,这分裂之后,资源得不到统一的有效分配,他们也只能靠去边关抢劫百姓的物资。
第70章 羊毛
70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
他之前就在考虑,要如何兵不血刃地将西北关外的胡人拿捏住。
如今倒是有一点点浅薄的想法了。
“国公爷,现在边关开通互市了吗?”
战国公点点头,“边关互市一直开着,但是没人。”
政治上的问题,双方要打仗,各种小摩擦,苦的不只是大晋边关的百姓,西北关外的百姓也是一样的。
当年大战结束之后,胡人俯首称臣,进贡了不少财宝,他们大晋也拿出诚意,允许他们来边关城镇做生意,所以互市也一直开着,但没多少人会去。
主要还是因为敌对关系,双方百姓也都敌视对方。
这样的民生关系,很难好好做生意。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如果我有办法让他们替我们办事呢?咱们赚胡人的钱,他们还得心甘情愿,甚至还不敢得罪我们。”
战国公立马就兴奋起来了,能兵不血刃,解决问题,他们武将也不是非要打仗的。
“什么办法?小侯爷尽管说,老夫在西北还是有一些话语权的。”
晏云澈也来了些兴趣,他是佛子,自幼学习佛法,可这世间悲惨之事太多了,最痛苦的,莫过于是战争与天灾。
晏承安也眼睛亮亮地盯着祁秋年,“祁哥,你快说呀,别卖关子了。”
祁秋年组织了一下语言,“西北关外养羊和马吧,做马匹生意,暂时可能还有些困难,但是羊的生意就有说法了。”
战国公,“买他们的羊肉?他们的羊肉是要肥嫩一些,但若是从西北运到外地,中途肯定会有病死的,若是杀了再运过来,即便是现在的冰块不值钱了,但是路程上的损耗定然也不小。”
祁秋年又是一脸的奸诈的模样,“国公爷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晏承安被祁秋年的眼神吓了个哆嗦,但心里却觉得很激动刺激。
祁秋年继续道:“我们要的是他们羊毛,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值钱的破玩意儿,若是能用羊毛,换我们大晋的茶叶,想必他们是很愿意的。”
游牧民族,冬日没有蔬菜,而茶叶就成了他们生活的必需品。
“还有,若是他们知晓我们收购羊毛,定然会潜移默化地减少马匹的养殖。”
胡人的铁骑,是战场上的利器,哪怕是战家军,也在胡人铁骑上吃了不少的亏。
若是牧民减少了马匹的养殖,这对大晋如今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战国公若有所思,“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们大晋拿那么多羊毛来干什么?”
他虽是知晓祁秋年不会无的放矢,商人本性,更是不会做亏本买卖,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羊毛能拿来干什么。
要说是收购羊皮,他还能稍微理解一点。
羊毛,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填充被子,棉衣。
可是羊毛上的油脂多,味道也很大,自从有了更好的棉花,羊毛反而是没多少人用了,价格更是低到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