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孤儿,自幼被国公府收留,从前国公府也问过他们想做什么,留在府里做打杂的小厮也可以,去庄子上种田也可以,做暗卫也是一个选择。
他们选择做暗卫,日复一日的训练,如今也算有所成就,但国公爷仁善,从不会派他们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任务,也多是保护主人家为主。
如今,国公爷又给了他们一条更好的出路。
这小侯爷,一看就十分的温和,脾气也好,方才从侯爷对暗一的态度上来看,就知道,跟着侯爷,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
还有这位暗一兄弟,更是从仇敌手里收编过来的,暗一都能安心跟着小侯爷办事,侯爷也愿意信任暗一,那他们又怎么可以再有二心呢?
战国公和祁秋年都听见了暗七和暗九指天誓日保证。
祁秋年有了战国公这句话,还有暗七和暗九的保证,他其实心里也顺畅多了。
到底他是有秘密的,如果是自己人,不是隔了一层的被调派过来的暗卫,那始终都会方便不少。
等到暗卫们都下去了,祁秋年年又要忙着给用黄泥给红糖脱色了。
先前浇注在黄泥上的那一盆红糖,已经全部过滤完毕,全部都漏到了底下干净的盆里。
祁秋年拿出来看了一下,“按照现在的效率,再过滤一次,应当就差不多了,损耗应该也能控制在两成以内。”
如果不是得要追求完美的雪白的白砂糖,现在的糖浆就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最后结晶出来的砂糖会微微泛黄,自己吃倒是无所谓,拿出去卖的话,怕是卖相不太好。
晏承安觉得很神奇,“那红糖熬煮成的红糖浆,黑红黑红的,可是就经过黄泥这么过滤,这糖浆居然已经变成了微黄的模样。”
按照祁秋年说的,再经过一次过滤,在糖浆就会变得清亮,然后再经过熬煮结晶,使得这糖浆变成洁白的白砂糖。
当天这三人都没回家,就盯着见证的红糖变白糖的奇迹了。
就连吃饭就让人在这内堂摆饭。
这对古代人来说,确实是太新奇了。
祁秋年亲自动手过滤熬,煮糖浆,等待着白糖结晶,直到形成那雪白雪白的颗粒。
晏承安的眼睛都亮了,“这白砂糖,看起来和糖霜确实没有太大的区别,跟雪花一样洁白。”
用手触摸,也只是稍微比糖霜粗一点,但口感却是更甜了,也没有了那一丝蔗糖特有的味道。
如果不是他祁哥心地善良,这白砂糖定然能卖出高价,赚得盆满钵满。
祁秋年也是比较满意的,说实话,他原来也是只知道黄泥脱色法,在短视频上刷到过,有博主做过类似的实验。
他自己却是第一次亲自动手尝试,能够一次成功,他还是很高兴的。
“这糖霜是粉末状,这白砂糖,是细小的颗粒状,看起来和盐巴有些许的相似。”晏云澈评价道:“放到市面上,也当是佳品了。”
祁秋年大方道:“今天做的多,我府上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完,咱们分一分,拿回家做点心做菜都可以。”
情分到位了,也就不必再说推诿的话。
晏承安好奇,“祁哥,你要专门开个铺子卖这种白砂糖吗?”
祁秋年却摇了摇头,“我自己开个铺子,卖这白砂糖,也就只能是零售,但是想要这白砂糖传播出去,零售可不够,还是要找走批发的路线。”
更何况,他现在知晓京城里做糖霜生意的商人,和晏云耀那个狗东西有关。
那他务必要在晏云耀回京之前,将那做糖霜生意的商人,给挤压到无法在京城立足。
再次折断一条给晏云耀供给营养的爪牙。
呵呵,他倒是想要看看,这晏云耀没了金钱的支持,日后还怎么维持他贤德的美名。
要知道,晏云耀维持贤德美名,多半都是靠撒钱,而这些钱,都是在他们这种想要有个靠山的商人手里搜刮来的。
拿着商人的钱,去扬他自己的名,转过头还要说商人上不得台面。
战国公拍了他的肩膀,显然,他也已经从晏云澈和战止戈口中得知,这小侯爷与三皇子有仇怨了。
只是查不到罢了。
但想来,那三皇子确实人面兽心,不适合作那个位置。
他没说什么,只缓缓道,“若是有需要,可来国公府寻老夫,老夫虽然只会打仗,但在朝堂上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祁秋年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从前给战止戈的提供的那些帮助,是因为他和战止戈性子合得来,彼此称兄道弟,还是有情分在的。
而且那时候,他找了晏云澈做他的靠山,给他的生意提供了不少便利,就连以前的县侯爵位,都是晏云澈和战止戈帮他争取来的。
他理所应当的都要投桃报李的,更何况,他给出的那些帮助,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当初也没想过要寻求回报。
可现在老国公爷却承了这个人情。
这辈子,果真要比上辈子幸运太多了。
他上辈子怎么就那么傻呢,看不清晏云耀那个狗东西的真实面貌。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实验成功之后,第二天,祁秋年就让大源开始进行大批量的生产白砂糖。
幸好这段时间收回来的红糖不少,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去周边收了一些回来,估摸着有将近万斤了。
按照两成的损耗,首批供应市场,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毕竟这白砂糖再便宜,也不可能比红糖便宜了,买得起的,都得是有钱人。
就如他之前说的那般,他不准备自己开店做生意。
所以这做出来的白砂糖,他留了一部分自用。
其他的都打算一次性批发出去了。
要如何批发,当然要选京城里的那些商人了,能在京城里做生意的,多少都在其他州府有分店,祁秋年也琢磨了一下,同时也选了两条路子。
不过这回,他多请了一个人,找来了工部尚书。
工部最近可忙着呢,要忙着做水泥修路的事情,要忙着推广曲辕犁,前几天还多了一个推广水力纺织机的工作。
那工部的龚尚书,那是愁得头发都白了,可收到了祁秋年的请帖,他还是百忙之中抽空去了食之禅应约。
同时来的,还有京城里的各个商户。
有的是做糕点的,有的是做餐饮的,有的是做珠宝首饰的,还有的是做胭脂花粉的,甚至有的只是做杂货的,几乎囊括了京城的各个行业。
他们都拿着祁秋年的请帖,走进了食之禅最大的包间,一进门,大家面面相觑。
都是在京城做生意的,无论大小老板,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人脉,或许也在各个场所场合碰过面的,不算熟,但对方是做什么生意的,他们心里大致有一个数。
这是几个意思?他们完全被祁秋年给弄晕了。
他们先前收到祁秋年的请帖的时候,还高兴了一阵。
他们可还记得前段时间,京城里那十几家书画坊,就是因为应了祁秋年的邀约,来食之禅吃了个饭。
没过两日,他们的店铺的招牌上,就多了陛下钦赐的牌匾。
紧接着又开始售卖侯爷提供的诗集,虽然据说那诗集暂时是不赚钱的,但他们也听说了,那些书画坊的老板,在小侯爷这里得了一个活字印刷的印刷术。
那活字印刷,比常规的雕版印刷要方便得多,而且大大的节约成本,如今,市面上的书籍的价格,都已经降下来几分了。
这次,他们来之前还在琢磨,侯爷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东西,要让他们参与了。
别的不说,就说陛下钦赐的牌匾,他们还是想要争取一下的。
只是见到各行各业,风马牛不相及的老板们,他们也懵了,现在是一头雾水。
有人眼尖,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工部尚书龚大人,连忙小心翼翼地过去问安打招呼。
“龚大人,今天这事?”
工部尚书也是一头雾水的呀,他看着面前的这些商户们,虽然有些猜测,却也不敢肯定。
于是,他也只能莫测高深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老夫也不知小侯爷今天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诸位不妨再等一等,等人到齐了,小侯爷也应该就到了,到时候小侯爷自然会为我等答疑解惑。”
如此,这些商户老板们,也只能继续面面相觑地坐在包间里,为了掩饰尴尬,顺便猜测侯爷的深意,只能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盖。
店小二们也穿梭在其中,时不时给他们上茶,上糕点。
有做糕点生意的老板注意到了,今天的甜茶似乎与寻常的不同,糕点里用的糖,好像也不太一样。
他想跟大家讨论一下,可这里都不是同行,想说这甜茶和糕点不对劲,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聊起。
实在是不太熟啊。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都是祁秋年精挑细选出来的商户,保证他们和三皇子晏云耀,没有任何的关联。
而且,他们这些商户老板,做生意都是属于那种比较实在的,不是什么奸商。
今天来的人,比上次来抢活字印刷的还要多,包间里都快坐不下了,祁秋年这才姗姗来迟。
老板们赶紧起身,拱手给祁秋年行礼,从前还是小县侯,如今都是男爵了。
他们也不敢怠慢侯爷,礼数还是要周全的,别看小侯爷脾气好,但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
祁秋年没拒绝他们的行礼,他在这时候也摆上了自己的侯爷架子,受了他们这一个礼。
紧接着,祁秋年却走到龚尚书身边,微微拱手,“龚老哥。”
工部尚书也赶紧站起身,抱拳微微,互相行礼。
“不知小侯爷今日叫老夫过来,来是所为何事呀?”
在商户们看不见的角度,他又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奸商般的笑容,“龚老哥看着就是了,工部不是缺钱吗?那今日,本侯爷就是来给你搞钱的。”
工部尚书这下可就激动了,双手都在发颤,几乎失态,没办法呀,工部太穷了,前段时间找户部批款项,被人阴阳怪气,最后还只拿了一半的钱。
可是陛下的命令都下来了,他们耽搁不起了呀,别到时候误了工期,被陛下责罚。
还是这小侯爷好啊,虽然在工部就挂了个闲职,但是他知道帮工部搂钱呢。
今天来了这么多商人呢,按照小侯爷的尿性,今天这些商人,不扒掉一层皮,可能都走不出食之禅的大门。
离得近的商户们也听到了祁秋年的话,眼角都抽搐了两下,这小侯爷还真是,说这么直白,搞得他们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了。
这导致,他们脸色都有些怪异,皮笑肉不笑的。
当然了,这祁秋年小侯爷,进京将近一年的时间,风评都很不错,他们也知道,小侯爷要他们出钱,必然不是让他们白出那个钱。
只不过他们也会衡量,他们可以出钱,但侯爷给出的筹码,值不值得他们去出这笔钱,那筹码,值多少钱,都是商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
还有的,想起了前段时间,他们明里暗里地去偶遇小侯爷,小侯爷那时候就让他们准备一点钱了。
祁秋年让大源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少有几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来,其他的都到齐了。
差不多了,不来就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