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38章

关应钧抬头,见简若沉已经叼着一根烧鹅腿骨在啃。

腮帮子被塞得鼓起,半点不见拆弹破案时的强硬和成熟。

饭盒盖被掀开丢在一边,上面放着一坨没有沾上烧鹅汤汁的白米饭,边上还有三根被挑出来丢弃的清水青菜心。

挑食都挑得理直气壮。

不像是苦过的贫困生。

倒像是被人宠着长大的。

关应钧不动声色地把被丢掉的饭菜倒进自己饭盒,“口味太重对身体有负担,以后多吃点水煮菜。”

简若沉敷衍:“哦哦哦。”

水煮菜?那多没劲啊。

人活着就是要吃炸鸡啤酒奶茶和烧烤串儿。

他垂眸看着被关应钧夹过去的青菜,难得心虚。

以前在警校和大院的时候,吃得都是食堂,不喜欢的菜可以不打,这还是第一次挑食物。

简若沉拿干净勺子弄了两块烧鹅腿肉放在关应钧饭盒里,煞有其事道:“感谢关sir帮忙解决寡淡的青菜和白米饭。这块是您的工资,这块是您的奖金。”

关应钧太阳穴一跳,“讨好我?”

简若沉张口就来,“这是您的劳动所得,如果您嫌多,我可以接受一点找零。”

买卖的事,怎么能叫讨好?

他瞄了一眼关应钧饭盒里的鹅腿骨。

都一起拆过炸弹了,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找零的话请给他这个。

关应钧:……

他把腿骨夹过去,“好了。”

简若沉弯着眼睛笑:“谢谢关sir~”

关应钧端起茶杯喝了口凉水,无奈道:“快吃。”

冬天饭冷得快。

华灯初上之时。

两人吃完了晚饭。

关应钧主动把垃圾收好,提到外面扔掉。回来时看到简若沉正在把办公室的窗户挨个打开,将滞留在空气中的味道散出去。

风把桌上和地上堆着的卷宗吹得沙沙作响,简若沉又拿了重物把最容易飘走的A4纸全部压好。

关应钧神色微顿,唇边升起点笑来。

“关sir?你怎么站在这里?在看什么?”张星宗拿着丁嘉民的口供记录表凑上前。

眼神还没飘过去,手里的东西就被抽走。

“他都招了?”关应钧倚在门框上翻文件。

张星宗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招了,和简若沉说的一分不差!陆堑还给了丁嘉民一笔钱。丁嘉民就是因为害怕被没收非法所得,所以才没吐露陆堑的名字。”

他满脸羡慕:“关sir,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简若沉一样聪明?他这次连问都没问就得到答案了,劲啊。”

关应钧睨了张星宗一眼,“多吃肉蛋奶。”

做梦比较快。

他将口供记录全看过一遍,蹙眉问:“丁嘉民不知道陆堑和江鸣山是同谋?”

“好像不知道……”张星宗有点沮丧,“要不要让简若沉再去问问?”

关应钧:“不用,丁嘉民恐怕只是一个传话的,他知道的也不多。”

张星宗:“那这个案子要往后压吗?”

香江法院虽然是三审终审制度,但上诉条件严苛。

所以警方会将证据不足的案件往后压,等证据充足后再对凶手进行上诉。

这样才能一击毙命,一判即中。

关应钧又把文件翻了一遍,摇头道:“不压。压后面去也不能给陆堑定罪。丁嘉民只在自首前见过陆堑,他的证言只对江鸣山有用。”

张星宗的热血熊熊燃烧,“我要人渣死!”

挖出社会烂疮的成就感简直无敌。

加班!

这边,张星宗热血沸腾地决定加班。

那边,简若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着关应钧探头:“没有我的事了吧?”

下班喽?

张星宗:啊?

关应钧失笑,“嗯,接下来都是我们的工作。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家休息,辛苦了。”

简若沉像模像样地学着敬礼,“yes sir。你让人放假的时候比给人兜底时还有魅力。”

关应钧手指有点痒,静静看着说完就跑的简若沉,直到那团身影快速消失在楼梯间门口。

€€

紧张刺激的大劫案消耗了太多精神,拆弹更是耗费心力。

简若沉一回家,就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吃吃睡睡三天,也没能彻底恢复精神。

与此同时。

整个重案A组为了江鸣山的案子连续通宵三天,所有人都睡在了警局。

他们先整理出所有案件的卷宗资料,又从绑回来的六个打手嘴里套出大劫案的部分口供。

这六个人骨头都不硬。

关应钧一踹审讯桌,立刻屁滚尿流地招了。

六张嘴什么都能往外蹦,每个人都能声泪俱下地说阿sir饶命,却只字不提陆堑也不提涉毒。

问就是不认识,不知道。

关应钧火气大到整个重案组都退避三舍,在休息室里泡茶说话时都不敢大声。

“A组那边怎么回事?大劫案不是破了吗?”

“没完全破啊,那边抓来的人咬死不认自己和陆堑有关系。”

“哎……也好,看着A组的业绩扶摇直上,我心里还怪不平衡的,现在终于好点了。”

“那个顾问怎么没来上班?他审讯能力那么强,让他去问问看呗。”

“不会是闹掰了吧?关应钧脸色这么差,我要是他组员早就受不了了。”

“明知道罪犯是谁却不能定罪,换成是你,你火气也大。”

“看看他们怎么解决这次的事,如果这次的人不承认上次大劫案是他们做的,A组可就结不了案了。”

€€

第四天早晨,关应钧终于被连日熬夜的火气折磨得再也忍不住,走到茶水间,一边泡特浓咖啡,一边给休假中的简若沉打过去一个电话。

简若沉被铃声吵醒,接起来后坐在床上看了眼时间。

五点半……

太阳都没起床!

他半眯着眼,呆坐了一会儿又躺回去,困倦地问:“案子不都结束了吗?什么事?有新案子了?”

没睡醒的人声音含混,带着一点轻微的不情愿。

关应钧的火气立刻散了,耳朵有些痒。

他换了一边听电话,放轻声音,“打扰你睡觉了?猴子他们不愿意供出陆堑,只承认是被江鸣山指使。这样一来,我们根本没法结轮渡大劫案。同一案件,检方一审结束后很难接受警方再次增加嫌疑人。”

关应钧押了一口咖啡,余光瞥见茶水间有人探头探脑,似乎是在偷听。

“哦哦,没事啊。”简若沉迷迷瞪瞪地念经,“你把案件分两次上报好了。第一次大劫案和第二次分开。第一次是陆堑,第二次是江鸣山啊。”

“你先报第二个。检方也不能确定两次大劫案一定是一个吧……法院那边不会揪住这点不放的。”

关应钧:?

好有道理。

茶水间外偷听的警察们:?

还能这样?

他们之前到底在平衡些什么?

简若沉一句话把一个业绩拆成两个了啊!

他怎么这么会赚?

本来就不怎么平衡的心理,突然雪上加霜,变得更加不平衡起来。

大家被这个从没见过的思路震撼到了,整整沉默了十秒。

关应钧刚张口想夸一句,就听简若沉呼息清浅,声音愈发低下去:“你不要这么早叫我啊关督……”

查字没能念出来,带着埋怨隐没在听筒里。

因为声音极轻,从听筒里传出来时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埋怨都像带上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关应钧失笑,唇角刚拉起来,忽然想到简若沉想喊的是关督察。

关应钧:……

不是说好不叫这个吗?难道生气了?

他真受不了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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