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知道。”丰年年如实说道,“《不断桥》大部分都是在描绘女主角薛桥的恋爱故事,那时候大家都好大了。”
“……好大,那我现在岂不是老不死了?”向不武记得当初对薛桥疯狂的时候,也就才二三十岁。
“您不一样,您是反派。”丰年年很理所当然的道,“坏人往往都活的很长久。”
向不武被丰年年的‘祸害遗千年’理论逗笑了,不和他纠结:“十二岁是还要上学的年龄,义务教育都还没结束呢。”
丰年年茫然,义务教育?
一旁恭恭敬敬的站在不远处的章医生疑惑的看向一老一小,这两个人说话的内容很奇怪。
“下午我会通知警方,大概明天你的家人会来找你,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谈吧。”
“好的,我知道了!”丰年年对向不武毕恭毕敬。
向不武偏头看丰年年,直到手机突然响起。
向不武接通了电话,应了几句后挂断。
“我让小方给你准备了一间房间,随便去找点你想做的事吧,我有些事需要去处理。”
向不武偏头看向在身边的丰年年,少年似乎并不是很会观言察色,还更元气满满的想要多和他交流一下。
“好的,没问题!”然而丰年年却并没有顺从自己希望更多接触向不武的欲望,乖巧的应了。
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听话的孩子,向不武很满意。
向不武直接绕过了还很茫然的丰年年身边,对方博远示意了下自顾自的走了。
方博远在和章医生交流,让章医生离开后,叫了丰年年的名字:“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给你准备的房间。”
他的房间……
丰年年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这个词汇的含义,瞬间瞪圆了眼睛。
“方管家。”丰年年在方博远面前站得笔直,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请问我可以确认一下,您刚刚说的,是‘我的房间’吗?”
“是的,是专属于你的房间。”方博远回道。
“是在听水公馆内部的房间吗?”丰年年瞪圆了眼睛。
“当然。”
丰年年眉头皱起:“那请问我每天大概要支付多少钱呢?”
这个孩子很纠结,方博远很确信,他也希望能让这个孩子安心一些。
“不需要钱,这是你跟随向先生之后能得到的东西,以后您可以,嗯……对向先生效忠。”用了一个很不擅长的词汇,方博远也觉得有些微妙的不顺口。
“感……感谢老大。”丰年年一句话大喘气。
方博远眼睁睁的看着本身就很期待的丰年年立刻开心起来的神色,就好像瞬间被染上了彩虹的青草地,异常的明亮。
他真的很高兴。
方博远也仿佛被感染了好心情,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丰年年跟在方博远的身后,向黎也跟在了两个人的身后。
丰年年偶尔回头看向黎,不明白为什么向黎会一直跟过来。
逐渐的,丰年年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终于,丰年年直接问:“方管家,请问我们现在要去的方向是我的房间的方向吗?”
“是的。”
“但是我记得老大的房间在另外一边。”丰年年指着向不武的房间的方向。
“这边是客房的方向,是临时准备的卧房。”方博远对丰年年道。
“可是我想住在老大的旁边。”丰年年皱眉,“付钱也行,但是得先欠着。”
“这是不可以的。”方博远微笑着,却很坚定的否决。
丰年年皱着眉头,凝视着方博远良久。
终于,丰年年伸出了手指指向了在楼下的一处角落:“我记得你住在那边的房间,那一片区域都是佣人的房间,对吗?”
方博远微微扬眉,之后微笑道:“是的,您记的很清楚。”
丰年年的表情突然明媚:“这样啊,你住的比我还远啊,那好吧,这里也不是不行。”
方博远:“……”好心情戛然而止。
“方管家,麻烦你专门为我准备房间,相信以后我们的同伙生活应该能相处的很愉快。”
方博远挑眉,脑海中不自觉的转悠着‘同伙’两个字。
“这边就是您的房间。”在方博远站在了门口的时候,丰年年早就知道里面的陈设。
这边是客房,一直也被打扫的很干净。
然而当丰年年再次看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微微瞪圆了眼睛。
“变化……好大。”
本身只是一个陈设简单的客房,简单的床铺和卫生间等基本设施,可现在里面居然已经放了不少全新的物品,本来雪白的床垫上都铺上了乳黄色的、明亮的床单,在角落中堆放着一些很奇怪的玩具。
“因为时间很仓促,能准备的并不全面,如果有特别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我会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更换物品。”方博远在丰年年的身后,微笑着道。
丰年年用手感受了一下那柔软的大床,压了压,舒适、柔软,比病床的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吗?”丰年年回头,眼巴巴的望着方博远。
“我会尽可能满足您的要求。”方博远也没有把话说满,在看到丰年年亮起的眼睛的时候,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丰年年突然一笑,满是不怀好意:“比起黄色我更喜欢红色哎,能换成红色的床垫吗?”
“嗯,红色,当然可以。”方博远在脑海中搜索有什么适合这个房间风格的红色的床单搭配。
“现在墙面好像都可以变色哎,我想要红色的墙面。”丰年年听到方博远同意了,立刻道。
“红色的……墙面。”方博远已经开始思考大红色的墙面是什么模样,只是感官上有点微妙。
“还有,我想要一把长剑,装饰在这面墙壁上,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个猛兽的头部作墙饰!”
方博远这回有点没能思考:“猛兽的头?”
“我想要个纯金的等身高盔甲,放在这里!”丰年年又指着门边,“卫生间不能放个浴缸吗?还有花,我每天都要有新鲜的花,这里好像没有地方可以放花瓶啊,我可能需要一个桌子,然后需要一个沙发,能躺的那种……这样想想感觉房间好像又有点小了。”
方博远的笑容已经有些微妙了。
“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终于,在方博远越来越微妙的神色之下,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跟着的向黎主动开口了。
丰年年在向黎开口之后,立刻就乖巧了下来。
“好吧,我不要了,这样就可以了。”
丰年年这个态度和刚刚天差地别,转变太大向黎一时之间没想好怎么回。
“您可以提一些,嗯……”方博远的笑容比起平时有些勉强。
“不用了,谢谢,我不知道我的要求原来对你来说这么难以实现,当然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是我太放肆了,请不要介意一个孩子的无心之语。”丰年年十分乖巧的面对着方博远,认认真真的回答。
方博远沉默了两秒。
笑容有些挂不住。
“那么请休息一下吧,我先离开了。”
“好的,辛苦您了,方管家,一直让您劳累真的很对不起。”
方博远微笑着离开。
向黎觉得方博远的背影在过道中显得有些萧条。
第七章
向黎站在过道中,目送了方博远离开,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站在他面前矮小少年身上。
“方叔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管家,我很少见到他笑不出来。”向黎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丰年年这也是种能力。
“是吗?他能力不是不行吗?”丰年年直白质疑。
“做是当然可以做,只要爷爷同意,你能提出的要求什么都可以完成。”向黎很清楚以向家的财力能做到什么,甚至能比丰年年想象的更完美,“但是为什么呢?我们没有必要顺着你吧。”
“我也不是很需要,只是就想这么说罢了。”丰年年却摊开手,一点也不在乎。
“你是不是讨厌方叔?”向黎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不管我讨厌什么人,我永远会尊敬老大,并且也很敬重少爷!”丰年年甚至将手放在心脏处表达自己的笃定。
可向黎察觉到丰年年没有否定讨厌方博远。
“你为什么讨厌方叔啊?”向黎很疑惑,明明见面相处甚至还没有超过三个小时。
丰年年只是说:“他肯定是老大的左膀右臂吧?”
“……什么?”
“我的目标是要成为老大的左膀右臂,所以视他为竞争对象很正常吧?”丰年年非常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他就只是拿着工资做自己的工作而已,而且真要说左膀右臂不应该是方叔吧。”向黎道。
“不是吗?”丰年年声线挑高。
“不是。”
“真的?”丰年年不信。
“嗯。”向黎点头。
丰年年挠挠头,抿唇:“好吧,是我不好。”
向黎想到刚刚他提到的那些要求:“你刚刚说的那些喜欢的布置,果然是为了为难方叔吗?”
“也没有吧,要说喜欢我还是喜欢的,我看很多贵族的家里都喜欢这么布置。”丰年年抿唇,在一边的脸颊上没有消失的红色疤痕都微微晃动,“虽然我觉得我现在住的地方比贵族住的都还要好!”
向黎沉默了。
凝视着面前的少年,很长时间。
“您一直站着做什么,坐吗?我去厨房给您端一壶茶?”丰年年拉过了一旁的椅子,毕恭毕敬的给向黎放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