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夜莺
作者:唐泽泉
简介:
傅斯舟的新婚夫人阮绥音倾城美貌、天籁之音,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顶流歌星
他床底藏着的875封信里满满记录着另一个神秘男人对他经年累月的爱,倾尽所有捧他出道的所属公司总裁与他素日暧昧不清,荒唐风流的豪门大少在他婚后仍念念不忘高调示爱,而他的哥哥更是视傅斯舟为亟待铲除的眼中钉
直到有一天,坐拥无数爱意的他突然将贪婪的目光转向了始终对自己冷淡疏离、只为利益而结婚的丈夫傅斯舟
夜晚他假装做噩梦,瑟瑟发抖地躲进傅斯舟怀里;他袒露自己的惨痛伤痕,引来傅斯舟心疼自责;在傅斯舟面临媒体围攻时,他又用那柔弱的身躯义无反顾挡在傅斯舟身前
而傅斯舟始终不为所动
可在阮绥音决定不再执着于他之后,因为心理创伤而极度怕黑的他却故意拉了家里的电闸,在漆黑中紧紧抱住慌不择路冲进他房间安抚他的阮绥音,闷声说自己好怕
€€€€€€€€€€€€
傅斯舟*阮绥音
冷情鹰隼野心家*万人迷夜莺歌姬
不可能爱人的利己主义者*必须得到所有爱的极度渴爱者
*全员恶人,受白切黑
【预收】
落难高岭之花被自己养大的疯批狼犬反咬了:CP1366546
初次见面他就让我跪在了他面前:CP1346920
第0001章 七个矮人
“这个月17号晚上八点,你在哪里?”
年轻的警官蒋思睿抬头看向坐在桌对面的人,努力压低自己的语调,使自己的问询听上去冷冰冰、更有威慑力一些,但收效甚微。
实际上,蒋思睿是对面这位案件嫌疑人阮绥音的粉丝。收藏了他所有专辑、卧室贴满海报、还去了好几场演唱会的那种忠实粉丝。他喜欢他有些年头了,即便最近整个警视厅忙得脚不沾地,蒋思睿还是会用自己仅有的闲暇时间在网上替他反黑,并坚定地认为案犯绝不可能会是他。
€€€€绝不可能。多看一眼面前这张纯白无辜的天使面孔,这判断就更笃定一分。
好在蒋思睿在追星这件事情上素日低调,这些内心想法暂时还未被此刻正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位警队队长梁亦驰得知,否则铁面无私的他不可能让蒋思睿这个完全丧失了判断力的粉丝来审讯自己的偶像。
审讯桌对面的阮绥音端正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两手合握着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看上去平静且从容。
他今天显然是素着脸过来的。没有化妆品提气色,他那张脸显出一种死人白,在审讯室灰黑色的墙壁映衬下格外生冷,令人心悸,却透露出一种诡谲的圣洁,烘托他不真实的美貌。的确是美貌,这个几乎不会用在男性身上的形容词对他来说却再贴切不过。凌厉和柔美在他的脸上融合得恰到好处,线条锋利的下颌线被碎发缓和,微圆的鼻头钝化了高鼻梁,低垂的睫毛掩映着深邃的靛蓝色眼眸,而那两颗显出苦相的泪痣完全称得上是点睛之笔,这令他的美具有了迷惑性€€€€没人会相信顶着这么一张脸的人能干出什么坏事来,如果他干了,那这将不再是坏事了,因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在身旁的律师提醒阮绥音作为协助案件调查者可以不回答警方问题之后,他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随即有些费解地陷入沉思:“17号,那是多少天前的事?我想不起来了。”
即便只是说话,他的嗓音都格外动听,轻灵又飘逸,仿佛叮叮咚咚的水波,伴随着他自那双深邃幽远的靛蓝色眼眸射出的目光一起涌动过来时,蒋思睿几乎感觉自己被浪卷得晕头转向,打了个结巴才答:“今、今天是25号,17号是上周四。”
阮绥音微微颔首,又回忆了一会儿,无果,他向来记性不太好,就算问起昨天晚上他在干什么,他都得想上好一阵。
最后他不得不让律师给他的助理去了个电话,查看他的行程表。
行程表显示那天晚上他了公司一趟,在录音室待到了十点多,之后便回了家。
“你们可以去确认水星娱乐的监控录像。”律师补充道。
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蒋思睿点点头,偷偷瞥了眼旁边的梁亦驰,他始终环抱着手臂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正死钉在阮绥音脸上,试图看穿些什么。
根本就是白费力气。蒋思睿在心里说。自己这位一向敏锐异常的队长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判断失误了,他竟然把调查重心放在阮绥音身上,拼命深挖,这显然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就好比在沙漠中挖井。
“徐可阳失踪了,你应该很开心吧。”梁亦驰突然开口了。
他问的问题很不严肃、甚至有些调侃的意味,但他脸上沉重庄严的表情又让人不得不把这当成一个严肃的问题来看待。
是个可以说和案件无关的问题。蒋思睿却觉得这比自己刚刚对不在场证明的询问还要单刀直入、直指人心,因为对面的律师和阮绥音都愣了一下,迟迟没应对。
“你的问题未免太冒犯了。”
片刻,律师才冷静地说,并再次提醒阮绥音他有权不回答警方的问题。
蒋思睿无意义地转头看了一眼房间左侧的单面玻璃墙,事实上在这里看不见外面,但外面能看见里面,他知道阮绥音的丈夫€€€€同时也是亚联盟军团的军科部首长傅斯舟正站在那里。
军团毫无疑问是压在警视厅头上的,这也是傅斯舟作为嫌疑人家属却能够站在审讯监控室内观看审讯的原因。而傅斯舟本人还是一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前军团上将,如今更已经当选联盟评议员,最为重要的是,他十分疼爱自己这位歌星夫人,几乎把他当作玻璃罩里娇弱的玫瑰来供养。
而梁亦驰显然并不打算给他留情面,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梁队一向是个残疾人。
蒋思睿正为自己的队长深深捏了把汗时,阮绥音终于开口了,却答非所问:“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我问的是,他失踪了,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梁亦驰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这是他在威吓嫌犯时才会有的举动。
律师忍不住皱眉:“这位警官€€€€”
“€€€€我希望他消失没错。”阮绥音打断了律师的发作,他那双在镜头下总是星光熠熠的蓝眼睛此刻有些黯淡,幽深得望不到底。
他语气很平淡,却让蒋思睿和律师瞪大了眼睛。
真诚是人类最大的美德之一。但这个世界上两个最不适合过分真诚的两个场合,一个是面试的时候,一个就是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
“但冷静下来之后,我发现比起他消失,我更想亲眼看到他痛苦。”阮绥音抬手,用指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即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既不高兴,也不悲伤,“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躲去了哪里?我每天都期盼着他能够回来,继续做他的过街老鼠。”
他说着看似恶毒的话语,却让人压根讨厌不起来。蒋思睿懊恼地想,毕竟能让一个原本温柔善良的人说出这么可怕的话,那个人一定是罪大恶极。思及此,蒋思睿想起了流传在网上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不由地一阵心悸。
蒋思睿开了个小差,回过神来便听见梁亦驰流水账一般报了一串时间、地点和人名:“……六年前的12月21日,你的高中同学李思思在外出时被掳进暗巷,被发现时,她衣不蔽体,一支钢笔贯穿了她的手掌,几天后,她的裸露照片被传到了网上。据了解,她曾是和徐可阳一起拍摄你那些照片的人之一。”
“前年8月3日,数十个频繁在网络上人身攻击你的黑粉被一个神秘账号曝光了所有的个人信息,因此遭到人肉,住宅被持续骚扰长达数月,被公司辞退,一度无法正常生活。”
“去年5月26日,你所属公司的总裁段奕明在一家餐厅的楼梯上被人推下台阶,导致轻伤。而就在那之前几日,你和他在公司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你甚至扬言要就此解约,和他一拍两散。”
“同年7月11日,一个送了五封写满‘丑八怪去死’的信给你的黑粉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到袭击,被裁纸刀划花了脸,险些毁容,并被威胁在闹市区十字路口大喊五十遍‘我是丑八怪’,案犯未查明。”
“今年1月19日,你的丈夫傅斯舟在他对你家暴的传闻流出的第二天便遭到袭击,被匕首刺伤,案犯至今仍在逃。”
“而去年10月8日,歌星徐可阳的保温杯被投毒,声带严重受损,案犯未查明。到了上个月17日,徐可阳在演出结束之后失踪,人间蒸发,距今天已经有半个月之久,生死未卜。至于他和你之间的渊源,就不用我多说了。”
梁亦驰合上手里的文件:“关于以上这些,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听听,”阮绥音没再保持端正的坐姿,只是靠上椅背,两只手臂叠放在腹前,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无力却略显强硬地说,“案犯未查明、案犯至今仍在逃、半个月之久失踪人仍然生死未卜,除了你们警方的无能之外,我没什么好说的。”
蒋思睿对他的话感到惭愧,很快陷入了自我反省,梁亦驰却不为所动:“我想听你说说,为什么从你的高中时代到现在,你身边每一个对你不利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遭到了某种以牙还牙的‘制裁’?”
【作者有话说】
这里解释一下:本文已经在2023.6.1从第一章 开始替换成了大改重写的版本,现在看到的是新版,但之前读者的评论我没删,所以前18章评论区和正文会对不上号。
第0002章 顶流观察实录
“监控录像已经确认了,当晚他的确一直待在公司录音棚里。”
阮绥音没有保持沉默,但回答的话总似是而非,这场一无所获的问话刚刚结束,梁亦驰走出审讯室,警队副队长楚宴过来小声和他说明调查结果。
梁亦驰点点头,看向和楚宴一起走过来的高大男人,躬身道:“傅首长。”
傅斯舟微微颔首,却自始至终都没分给梁亦驰眼神。他目不斜视,那双金棕色鹰眼投射出的锐利目光锁定在跟着律师走出审讯室的阮绥音身上,一丝不苟地掠过他每一寸皮肤,仿佛在检查他是否安然无恙。
傅斯舟嘴唇微抿着,紧绷的下颌线让那张原本就有些冷峻的脸显得更加有威慑力,压迫感自他举手投足间势不可挡地溢散。
蒋思睿仰望着他,非常合理地推测:如果阮绥音少了一根头发,今晚自己这位近乎是借着问话的名义刁难阮绥音的队长铁定要吃不了兜着走。蒋思睿有些同情他,他是个负责任且能力极强的警察,破案无数,唯一的缺点就是过分正直且偏执,一心只有办案,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
傅斯舟直直走向阮绥音,伸臂揽过他瘦削的肩膀:“还好么。”
他有些疲惫地掀起眼睫望向傅斯舟,不置可否,只轻声说:“我想回家了。”
坦白说,蒋思睿从未这么深刻地领会到“小鸟依人”这个词,或许是傅斯舟太高大健硕、又或许是阮绥音太纤薄瘦弱,即便他实际上非常高挑,此刻在傅斯舟臂弯里的却显得过分柔弱,像一只依傍大树的鸟儿。
傅斯舟没说什么,只是揽着他向外走去,警察厅前厅的玻璃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浪涌一般的人群喧闹声和足以构成光污染的相机闪光灯瞬间炸开,让人的脑袋一下子痛起来。
专案组副组长楚宴看着阮绥音的背影抱起手臂,勾起唇意有所指道:“看看他这一身。”
他黑色的高领针织衫外披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脚上踩了双黑色短靴,就连银灰色的长发都是被一条黑色的缎面发带揽起€€€€他刚踏进警察局大门时蒋思睿就注意到了,这像极了一套去参加葬礼时的行头。但事实上,这起案件的受害者徐可阳目前只是失踪,还并未被确认死亡。
“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席徐可阳的葬礼了。”梁亦驰说。
楚宴耸耸肩:“这无可厚非。”
蒋思睿狠狠点头赞同。在他看来阮绥音绝对是世上少有的十分善良温和的人,但架不住徐可阳实在可恨,那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就连撒旦见了他都得瑟瑟发抖。
“Mercury,警方找你来是因为你和徐可阳的失踪有关吗?”
“徐可阳失踪你是什么心情呢?”
“你身边的人接二连三被害,这和你是否脱得了干系?你能对此负责吗?”
“关于规范粉丝行为的责任,你作为偶像是否存在失职?”
一身黑衣的阮绥音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进被闪光灯映成白昼的黑夜里,无力却不得不强撑着应对提问比梁亦驰还要尖锐得多的媒体,像一个被网罗住的游魂,即将被光线粉碎。
“为什么徐可阳选择了对你做出那些事,而不是对别人?”
一个戴眼镜的男记者高举着话筒凑上前来,嘴唇一张一合,问出了一个令其他记者都忍不住侧目的问题。
记者固然已经是一个备受唾弃的职业,但大部分从业者尚且还在坚守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底线,他们可以把一个受害者围堵在这里,但不能、至少不应该去质问一个受害者为何被害。
阮绥音微微怔了一下,心脏像被猛地捂住,但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
这种话也不是没有听过,他没必要反应过激,如果他学不会脱敏,那么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比现在痛苦无数倍。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手遮掩着那刺目的光线试图逃离,傅斯舟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阮绥音有些犹疑地看向他,他的唇角因为紧咬的牙关而扬起古怪的弧度,露出了一个令人生畏的笑,阮绥音能感觉到他搂着自己肩膀的手也捏紧了。
人群猝然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开口,甚至没人敢动,只有傅斯舟缓慢地抬手,拨开挡在他和那个眼镜男记者之间的安保人员。
其实现在逃也来得及,但记者一动都没有动,某种气场像无形的锁链,将他锢在原地,直到傅斯舟走到他面前。
傅斯舟看着他,目光缓缓从他那粗糙的、泛着油光的脸移向他胸前挂着的记者证。
【月下传媒,朱明】
傅斯舟很快便揽着阮绥音穿过此时已经不敢再上前来半步的人群上了车,他没有动手打人,甚至没有说半个字,仍站在原地的小记者微微睁大的双眼却突然流露出一丝惊诧,其他记者也或嘲讽或同情地看向他,更多的是觉得他罪有应得。
很快€€€€多半不出明天,他将会失去他的工作,并且大抵永远不会再有下一份新闻行业的工作了。
“活该。”蒋思睿忍不住开口,“他们不该这样对一个受害者。”
“我看你没搞清楚状况。”梁亦驰沉着脸看向他,“在这起失踪案里,徐可阳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