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对秦越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是啊,就简单做个巧克力慕斯,我其实也只会这一种,还是有一年老板突然说想吃,我才学的。”小窈说。
林钦舟动作一顿:“秦老板主动说要吃?他不是想要花篮蛋糕吗?”
小窈低着头,没发现身旁人的异样,将自家老板的秘密抖落了个干净:“是啊,就好多年前了,有一天老板突然买了束碎冰蓝回来,我当时还不知道老板生日和身份证上的日期不一样,所以还以为那花是别人送的。”
花都接了,就说明老板对那人应该也挺有好感,小窈那时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的,结果一问才知道花是老板自己买的。
而且老板心情很不好,午饭只吃了两三口就放下了筷子,盯着桌上的玫瑰发呆。小窈担心他,没忍住问了句怎么了。
老板说:“我没买到蛋糕。”
“什么蛋糕,老板您想吃蛋糕?”小窈很好奇。
老板几乎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吃的方面尤其如此,基本都是她做什么老板就吃什么,所以这可以说是老板第一次有想吃的东西,小窈激动坏了,围着老板打听了半天,才从对方嘴里问出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结果老板说想吃小花篮蛋糕。”小窈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可能是怕林钦舟没见过,她还特地描述了下,“就那种我很小的时候吃过的小蛋糕,小商店卖的,好像两块钱还是三块钱一个,装在粉红色的塑料小花篮里,有个把手可以拎着,蛋糕上面会插一把小纸伞。”
“我记得我上幼儿园还是小学的时候挺流行这个,但不是为了吃蛋糕,就是想收集上面的小纸伞,特别幼稚。”
谁知道老板比她小时候还幼稚,居然想吃这个。
林钦舟心里难受得不行,压着情绪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给他买啊,老板难得想吃一样东西,我还能不满足他吗?但没买到,我那天把岛上大大小小所有商店都跑遍了,就是没买到那款小蛋糕,店家说早两三年就不生产了。”
有家小商店的老伯认识小窈和秦越,她过去的时候那老伯正坐在门槛上吃茶泡饭:“花篮蛋糕啊,早就不卖啦,今天这是怎么了,上午小秦也来过,说想买这个,我跟他说没得卖了,他就走了,走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挺失望。”
小窈不忍心让老板失望,回去之后就自告奋勇和老板说:“老板,我给您做,不就是小花篮蛋糕嘛,您等我上网搜下教程,给您剪个小花篮出来!”
哪知道老板突然又不吃了,说要吃巧克力的。
小窈相当无语。却也能理解老板的心情,毕竟谁伤了腿情绪都不会太稳定,相比而言老板已经做的相当好。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两个宝贝就相认了!
第91章
“所以你们每年都是这样吗,玫瑰和巧克力慕斯?”林钦舟已经筛好了可可粉,手套上不小心沾到点,舔了下,是苦的。
“嗯,老板不怎么爱和人接触,除了每天早上出去遛弯,其余时间基本就待在民宿里,不是看书就是在房间睡觉,不过今年有林先生,应该会热闹许多。”
放在十年前,林钦舟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想要了解秦越的事情,会需要从别人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
他分明应该扑进秦越怀里、赖在秦越身上,和秦越一起经历这些。
可他失约了。他躲在国外十年,让秦越一个人留在岛上,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记着一个已经停产了的蛋糕。
只要一想到这些,林钦舟就心如刀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有些支撑不下去:“小窈,抱歉,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
小窈正把慕斯液导入模具中,闻言抬了下头,看见林钦舟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样子,吓坏了:“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要紧吧?”
“没事,休息会儿就好。”
“好,那您快去休息,有什么事就喊我!”
他状态看起来实在差,小窈不放心,就一路盯着,然而她发现林钦舟没上二楼,而是拐进了一楼过道里,推门进了秦越房间。
小窈当场傻眼了:“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她蛋糕也没心思做,跟过去听了一会儿动静,什么也没听着,却又不见林钦舟出来,只能顶着满脑袋的问号回到餐桌前。
而另一边的林钦舟,不仅摸进了秦老板的房间,还摸上了秦老板的床。
秦越因为吃了药,已经睡得很熟,眉头却皱着,像是睡梦里也被烦心事困扰着,睡不安稳。
林钦舟侧躺在他身旁,食指指腹贴上去,轻轻将两道眉毛抚平了。
然后在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上细细密密地亲着。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嘴巴,最后落在那颗凸起的喉结上,牙齿轻轻叼着,舍不得松嘴,却也舍不得咬。只是舔.着、磨着。
不多时就将那片皮肤染上了颜色。
“秦越。”
“哥。”
他小声喊着,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想将这些年失约的全部填补上。
接着,他双手搂过去,一手圈住秦越的腰,一手托住秦越的脑袋,将自己的脸埋在对方的胸口上。
秦越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林钦舟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胸腔下那颗心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
很重。很快。
却也让人安心。
刚刚在大堂里,他又险些失控,但现在听着秦越的呼吸声,他的情绪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胸膛跟着秦越的心跳一起一伏。
就仿佛两人是连着同一颗心脏。
林钦舟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脑袋向上拱了拱,改为埋在秦越颈间。
这么多年过去,秦越用的似乎还是以前的那种沐浴露,是很淡的薄荷柠檬味,特别好闻。
林钦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这个他所熟悉的气息填满他整个鼻腔,再吸入肺腑,刻入灵魂深处。
“哥。”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但求你别不要我。”
“别丢下我……”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秦越睡了很沉的一觉,梦见了很久没再梦到过的人,夏天、海风、甜甜的西瓜沙冰,小少爷抱着吉他坐在院子里唱歌。
他唱往后余生,唱阴晴圆缺有始有终,也唱故事的尽头。
梦境太美好,秦越有些舍不得醒。
然而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梦中人挤在他怀里,闭着眼睡得正熟。应该是偷偷掉过眼泪,鼻子红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抹泪痕。
他抱他很紧,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压得秦越肩膀酸麻难忍,但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过这样的亲密了,上次像这样拥抱着醒来,还是十年前的夏天,林钦舟离岛回东城的那天。
那日的前一晚,两人本来睡在各自的房间里,秦越少见的失眠了,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还没睡着。
一来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层层叠叠压在他心上,到那时才终于全部解决了,让他无端地生出某种不真实感,晚上难免想得多。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林钦舟第二天就要走了,他很舍不得。他们才互相表明了心意,就要面临分别,哪怕他再怎么安慰林钦舟,其实自己心里也很舍不得。
就在他乱七八糟想这些事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拧开了,有人偷偷摸摸溜进来,摸上了他的床。是穿着奶牛睡衣的林钦舟。
少年一上来就将他抱了个满怀,脑袋埋在他怀里胡乱地蹭:“哥,我不想走,我好舍不得你啊……”
他声调太软了,语气也委屈,一声声“哥”就像一把把小钩子,勾得秦越失了控,捉着人后颈亲了很久,这才相拥着睡着了。
但七点不到的时候,林钦舟就醒了,蹑手蹑脚地溜回楼上自己的房间。
如果知道那会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晚,秦越想,他或许会留林钦舟再久一些、再亲久一些,不会因为林钦舟的求饶就轻易放过他……
秦越盯着林钦舟看了很久,眸中情绪翻涌如潮,然后无法控制地又想到了那年除夕夜。
他心里蠢蠢欲动,想将那个被打断的吻续上,也想将他们断掉的这十年续上。
但是不能。
不可以。
林钦舟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实地睡过觉,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是懵的,分不清今夕何夕,以为自己还在十年前,像无数个夏日的早晨一样,抱着他哥从睡梦中醒来。
他把脸贴在秦越的下巴上,小狗似的蹭了蹭:“哥,你冒胡茬了,好痒。”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稍微有点哑,秦越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收紧。
偏偏林钦舟仍旧毫无所觉,脸从下巴抵在了他胸口,软软地撒娇:“哥,你心跳怎么突然这么快?”
“林先生。”秦越无法再忍受下去,抬起胳膊,捏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乱蹭,嗓音比林钦舟的还要哑,“你睡糊涂了。”
这声冷淡疏离的称呼一下将林钦舟从过往的甜蜜中拉扯回现实,他瞳孔一缩,本能地拽住秦越的衣服。
迟疑着、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哥?”
秦越松开手,双手撑着床垫,似乎是想坐起来,但林钦舟半个身体还压在他身上,而且双腿使不上力,所以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林钦舟这时候脑子已经彻底清醒过来,情绪却还陷在过去,以至于人似乎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沉湎往事,一半痛苦于现实。
他双手扶住秦越的胳膊,把人扶起来靠在床头,心里揪着、拧着,乱成一团。
从医院里醒来之后,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急,给秦越时间,也给他自己时间,反正秦越就在这里,他已经找到了人。
他们之间隔着十年的距离,或许还横着误会和遗憾,所以他需要慢慢来。
可今天,在听秦越说了那样的话,又听小窈说了诸多往事,他忽然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他已经错过秦越十年,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为什么还要再继续欺骗。
他其实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林先生,您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秦越的长发太柔顺了,哪怕睡一觉醒来没来得及打理,也依旧顺滑得垂在脸侧,遮住他小半张脸,也将他所有的情绪隐在后面。
他抬手掐了把眉心,再看向林钦舟时神色是冷漠的。
而林钦舟此刻偏偏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因为……我想亲你……”
他贴过去,直接将秦越压在床板上,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化在两人唇齿相贴的气息里。
这举动完全出乎秦越的意料,他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林钦舟扣住后脑勺,被动承受着对方凶狠的亲吻。
“唔……林先……嗯……”林钦舟似乎不满意他对自己的这个称呼,牙齿用了点力,在秦越嘴唇上惩罚性地咬了下,手掌向下滑到了他后颈处,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他身体顶住秦越的,将他半桎梏在自己怀里,秦越不得不仰起头,绷紧的下颌和修长的脖子连成一条流利好看的线。
而林钦舟的亲吻也终于慢慢落下来,嘴唇擦着他的皮肤,从嘴唇一路游移到脖颈,他亲得慢而轻,仿佛所有的亲吻都没有落到实处,而是若有似无地轻擦着。
却让秦越有种被火蛇舔过的灼烫,人都要疯了。
从前那些为数不多的亲吻里,他一向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可现在,他却轻易被林钦舟操控着,连躲也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