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霁真穿着睡衣,挤到镜头前。
伍勖洋静静听他说完,偶尔也说两句。
兄弟俩免不了要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一款游戏机,忙活着打了半个暑假的工,最后收了同学一个二手的。”
换做别的男孩子,多少有点虚荣心。
买了个二手,在当时肯定是不敢多说的。
但薛霁真并不觉得害臊,他点点头:“我还赚了呢!”
他同学那个游戏机,是自己偷偷用压岁钱买的,存着侥幸心理藏着玩儿,其实家长心知肚明,只可惜还没玩几次就遇到考试排名大退步,怕彻底被没收再也拿不回来,不得不转手低价卖给薛霁真。
几乎全新呢!
当时那小子还想着考好了再“赎”回来。
“结果后来人家都不记得这么一台游戏机了。”
倒是薛霁真和伍勖洋过了一个很快乐的暑假。
哪怕同公司隔年又推出了新一代的游戏机,甚至是很多个新一代,兄弟俩有条件换新的,也依然只守着那一个老款的玩儿。
这其中有念旧物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怀念旧时光。
当然了,现在回首年少时期,两人都已经朝前看了。不排除大家如今有了不错的条件,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几乎都能立刻实现,不必瞻前顾后、束手束脚,所以对一些遗憾也没从前那么在意……
看薛霁真状态还不错,伍勖洋彻底放下心来。
“看起来你也玩得开心?”
尽管在弟弟的朋友圈里看到了贺思珩的出镜,但伍勖洋决口不提这号人物。事实上,除了薛霁真本人,才华、缸子他们之间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只要小真自己不察觉到什么,他们仨就谁也不去点破。
当然了,不点破有不点破的好处。
更多的时候,大家都能公事公办,不用考虑其他因素。
就算要考虑,那也是贺思珩该考虑的:他得考虑捅破窗户纸之后,自己是否能和薛霁真仍然保持这种类似兄长兼老师的身份。否则的话,一旦薛霁真反感甚至是厌恶这种状态,工作室和文伽五年之期一过,他绝对会不计后果和文伽彻底切割……
“转了很多地方,包括他们在老港口那边的船厂。”
考虑到本月没有放纵过,薛霁真还在吃冰淇淋。
他捧着冰淇淋杯,还偷偷看了一眼哥哥的表情,确定对方神色如常,小薛同学又舀了大大一勺,嗯~真香!
“不过,那边现在已经改作纪念馆。”
伍勖洋哪儿能看不见他的小表情,权当做没察觉罢了。
“那你明天回来?”
薛霁真点点头,《穿堂蝴蝶》的庆功宴他还是要来的。
“路导特地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我哪怕游也要游过来!”就算路达州不说,薛霁真也不可能缺席的,他要是个什么男三、男四小配角,不来也就不来了,除了粉丝根本没人在意,可他是主创演员,不到场不太像话。
“明天哥哥过去接你。”
薛霁真点头:“好!”
他又说起自己找到了小时候吃的一款糖果。
“和过年时妈妈加班后带回来的一模一样,我超级喜欢吃!他们现在换包装了,但里头的内容还是没改变。”薛霁真说起这款糖,又不免提到贺思珩,“珩哥说那个糖厂快要开不下去了,早些年还有个分厂在G市,后来卖掉了,就连生产线也卖了两条。”
伍勖洋微微一怔:“然后呢?”
“珩哥他外婆那边有个做食品的公司能接手吧,反正呢,就是又活下来了。我之前上网搜了一下,那些购物平台也都有这个牌子的官方店铺了。”
“哥哥喜欢的橘子软糖,我买了很多!回来给你!”
听得到这句话,伍勖洋又舒服了。
好吧,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薛霁真说隔天回来,那谁挽留都没有用。
江锐启原本还想约他们一起出海钓鱼,说有人打到了好窝,讲不好有大收获。但薛霁真一说要走,那贺思珩肯定也不愿意去的……
“他不去你也不去,你是跟屁虫?”
贺思珩瞥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好吧,那他要走,你不送送人家?”
如果江锐启指的“送”是直接开着私人飞机一路送到首都,那贺思珩的确送不了,有些事情做过一遍就够了,多了显得刻意。他觉得,现在和薛霁真的关系已经刺激到让人忍不住过电发颤了,再往前一步,贺思珩自己都不确定还能忍多久。
“刺激?怎么个刺激法?”
贺思珩深吸一口气,把那天他们在甲板上看海鸟吃面包片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江锐启沉默良久。
“兄弟,我说句实话,你这样的人吧,还好看上的是薛霁真,人家还小,还没来得及学坏,心地又好,否则要是刻意拿捏住你,若即若离地吊着你,你这辈子算是栽了!”
贺思珩垂着眼帘又不说话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沥江往事》那几个备选女演员,可是个顶个的漂亮又风情。你要是真在意,就盯紧一点,否则你自己还没舔到味呢,第一口先叫别人吃到嘴里了。”
第81章 感谢订阅!
江锐启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他自认不是玩得花的那种类型,在一个时间段里,绝对只和一位女士专心致志地发展感情!至于结不结婚,那又另当别论,毕竟大家都还很年轻、都不想被婚姻束缚。
总而言之,主打一个你情我愿。
江锐启既没放纵自己和其他人同流合污,始终坚守一道底线,也没想过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劝他们怎么怎么样。
就这样,他都已经是圈子里绝对的清流人物了。
没想到还有更清流的!
认识贺思珩足足二十年,仍然大开了眼界……
“兄弟,我跟你讲句实话,和男仔搞呢本来就更难,因为很多人男女通吃的!你不仅得和男人竞争,还得提防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她们风情摇曳、花枝招展、温软似水,天然地就比你具备优势。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矜持、要风度?”
“你想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贺思珩也陷入纠结和茫然。
江锐启笑了两声,半真半假说道:“我真怕你做伴郎。”
“为什么?”
这句话贺思珩没听懂。
也料到他听不懂,江锐启长叹一口气,又跟他解释:“你不会以为是做我的伴郎吧?当然就是做薛霁真的伴郎了!将来他和女人拍拖,和女人结婚,你这个‘珩哥’怎么办?自然只能奉上厚厚的结婚礼金,换上你的西装,站在他身边给他当伴郎啊!”
这番话成功冻住了贺思珩,他连眼睛都不眨了。
“喂,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了!”
江锐启有被他的眼神吓到。
这可是演过高智反社会人格罪犯的啊……
静静消化了一会儿,贺思珩摇摇头:“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总之,还是谢谢你告诉这些。你的提醒是对的,但我和他的情况不一样。”
贺思珩想:我和小真的感情是很复杂又很单纯的。
他喊我“珩哥”,那我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就必然承担失去信任的风险。
起码现在,贺思珩没办法轻易做决定。
“你和他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江锐启真是不懂了,他实在是玩不来纯情那一套,“你的喜欢不也是在付出,不也期盼着对方的回应?人家给你腰上碰一下,都能激动地反复回味,你不会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需求吧?”
贺思珩并非因为性而羞耻,而是真的很好满足。
“我的需求,不是那么要紧。”
就像那只被人类驯服的海鸥,十次伸手能给一次面包片,它今后还是会不停地降落,一直保持信任和期待……
江锐启服了:“OK、OK,你是情种,我是俗人!”
“好吧,本俗人把小艇送给他了,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想起这件事情来。如果真的能发挥一点作用,将来你们办酒,请我做个主桌没问题吧?”
都没影儿的事,贺思珩耳根子有点发热:“好。”
江锐启彻底无语了:“我好怕被你传染,拜拜。”
*
再说薛霁真,他回到首都后又忙碌了起来。
《穿堂蝴蝶》剧组有庆功宴,酷果那儿也有一场。
反正就是一些他本人必须出席、且推不掉的饭局。
有时是郭令芙全副武装陪他,有时是伍勖洋保驾护航。大家也知道薛霁真酒量不好,沾一点儿就上脸,喝一杯就微醺,早前时候可能还得硬上两三杯的,如今他咖位摆在这儿,除非是导演、制片,又或者平台的领导,否则谁也不敢轻易灌他,只是拐弯抹角地打听他接下来的档期安排。
郭令芙糊弄中夹点真话:“我们小真,还有得学呢。”
这话说的,桌上有一半的人要害臊!
可郭女士的表情看起来又不像是开玩笑,再加上一些消息灵通的,或多或少知道薛霁真其实在接触电影圈的资源,脑子里稍稍一琢磨,又不觉得对方是在说玩笑话……
文伽大本营在港圈,最初就是做电影发行的。
而薛霁真作为文伽如今名副其实的顶梁柱,连播了《玉门雪》和《穿堂蝴蝶》两部剧,手里头还有一部《底色》做存货,可谓是人气和实绩兼具,拿着这些积攒的经验去刷电影副本,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发展路线了!
套薛霁真的话套不出,那就只能对准房露了。
房露倒是对这种场合十分地适应,也很享受。
她的经纪人更是左右逢源,忙得恨不得一个人长出十张嘴来发展交际,左一句“麻烦X总多照顾我们露露”,右一句“我们露露什么新鲜角色都乐意尝试,像文幼棠这样的恶女她不就消化得很好嘛”……
这也是常态,没什么好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