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阅:“我们宿舍另外三个人都跑去约会了,留我一个单身狗在宿舍没事干,就下去跑了两圈,现在有点热。”
“哦。”徐怀砚说:“你真惨。”
陆阅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外卖上,眼睛亮了,一边刷着呀,一边特别自觉跟着他一起进了宿舍:“你也喜欢吃这家?巧了我也喜欢,他们家味道超棒,料还足,满分推荐!”
“是吗?”徐怀砚低头看了看:“不清楚,没吃过,这是谢疏给点的。”
“嗯?”陆阅疑惑:“谢疏不是一个钟头之前就出门了吗?我出去的路上还碰见他了,问他你是不是回去了,他说你还在宿舍睡觉。”
“那大概是他在路上给我点的吧,我也不清楚。”
徐怀砚把东西打开,分他一双筷子:“你是不是也要吃?”
陆阅借用他们洗漱间刷完牙,挨着徐怀砚坐下,接了他递过来的筷子,盯着眼前香气扑鼻的外卖一阵感叹:“谢疏是什么神仙,出门还不忘帮睡过头的室友点外卖,对你也太好了吧!”
“这难道不是身为室友的基本操作?”
陆阅一口肉吞下去,愤愤道:“屁的基本操作,我那三位别说点外卖,出门吃个东西我要是不死乞白赖求着他们连带都不会给我带。”
徐怀砚头一回住校,还以为舍友之间都是这样,所以其实不是的吗?
当他在下午跟兰乐会面,并且把这个疑惑分享给他时,获得对方毫不留情的嘲笑:“什么室友爱都是放屁,人家既不是你爹妈也不是你女朋友,怎么可能真那么无微不至照顾你,小徐同学,请问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吗?怎么会问这种傻逼问题。”
“你才傻逼。”徐怀砚回骂他:“谢疏就挺无微不至的。”
兰乐说:“也是,你还真算得上被谢疏养在温室的花朵了。”不管是在习性上,还是长相上,都挺符合。
“你的形容真恶心,我需要别人养?”
“那我只能再次感叹,你们俩真的很像谈恋爱。”兰乐仰头靠在柔软的后座椅背上,啧啧两声,感慨道:“谢疏也太宠着你了。”
看徐怀砚不服气又要反驳,兰乐迅速截住他的话头:“别说什么室友爱了啊,你看要是你们宿舍多个人,或者把你换成别的男生,谢疏还会不会对他这么好,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徐怀砚稍微联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没法想象谢疏跟别人排排坐在一起打游戏开黑的样子。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象力匮乏。
“你在骂我吗?我是个直男。”徐怀砚一本正经:“谢疏一看那样也不可以弯到哪里去,不对是一点都不,钢板直,你思想太混账了,居然这么诬陷我们。”
“我又没说你是弯的,我只是在感叹你俩感情升温太快。你不知道有一种无限值的兄弟情可以称之为基情吗?你居然能攀上谢疏这座大冰山,并且在短短的时间里跟他变成好基友,也是很牛逼,我觉得不单单是什么课题什么影评,简直连毕业论文都不用愁了,恭喜你!”
徐怀砚被夸就很得意:“一般般,主要是我人见人爱吧。”
深知他顺杆就能往上爬,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兰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闭眼睡觉不理他了。
五点左右,两个人到达寿宴会场。
兰乐最后还是给徐健行准备了一幅字画做礼物,拿出来时被徐怀砚毫不客气地狠狠嘲笑了一通:“你送他这个,他只会觉得什么玩意儿屁用没有,就扔在一边再也不会打开,然后等哪天破产了也许会想起来,然后倒手卖出去。”
“你在咒他还是在咒你自己?你很想流落街头吗?”
“行,当我没说。”
兰乐的父亲早就到场了,正在跟几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聊天,见他进来,端着酒杯笑眯眯朝他招手。
“啊我的头好大!”兰乐在徐怀砚耳朵边低声哀嚎了一句,扬起假笑抱着字画过去了。
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在觥筹交错间递名片交换联系方式,带着儿女来回走动,默默拓展着自己的人脉,寿宴的初衷所剩无几。徐怀砚环视一圈,兴致缺缺坐在旁边休息区开始玩手机。
徐怀安远远看见他,跟身边正在交谈的人低声道了句失陪,穿过人群朝他走过来。
“父亲检查结果出来了。”徐怀安坐在他身边,语气平静:“是胃癌。”
徐怀砚玩游戏的手顿了一些,手指无意识蜷了蜷,又很快恢复,满不在乎:“是吗?看来我来得没错,还真是个好消息。”
末了,嘲讽地掀着嘴角:“都快死了还有心情办寿宴,真是个伟大的父亲,为了给你这个儿子铺路用心良苦啊。”
“别说这样的话。”徐怀安皱着眉头:“怀砚,你知道不是这样,爸不仅是为了我,你也是他的孩子。”
“徐怀安,跟我说这些废话没意思,语气在这里耽误时间,你还不如多去递两张名片来得有价值。”
徐怀安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从来没办法达成共识,多说无益,转开话题:“爸一会儿会跟别人介绍你,不需要你说什么,跟在爸身边点个头,跟对方打声招呼就好。怀砚,我知道你明白,这不是为了我们,只是为了你自己,不要拿自己的未来置气。”
“我才没空跟你们置气。”
“那就好。”徐怀安站起来:“爸妈应该快到了,我出去接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入V第一章 就被锁,老脸一红……
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第27章 亲一口
徐健行的病情没有对外公开,只说最近因为天气转凉身体抱恙,进来时还坐着轮椅,笔挺的黑色西装让他多了几分精神。
后面是推着他进来的安月婉,穿着一件月白色旗袍和毛绒披肩,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安然恬静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刚刚被徐健行接回来的时,她也是这样带着笑站在家门口,后面站着还是少年的徐怀安,准备登堂入室进他们家门,霸占他母亲的位置。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母亲大概早就在地底下变成了一堆白骨,这个看着柔弱的女人已经一点点渗透进每个角落,将他母亲这些年在这个家存在过的痕迹抹灭得干干净净。
除了他,谁也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也这样站在他身后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曾经在病榻上缠绵多年,被丈夫和尚且不懂事的儿子欺骗着,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一直尊敬,深爱着的男人早就已经背叛他,连私生子都已经长大成人。
一想起这些,徐怀砚忍不住紧紧攥紧了酒杯,手背上青筋凸起,恨不得这个那人立刻死去,到地底下去跟那个被他骗得团团转的女人忏悔道歉。
也许真的是老天有眼,让这个男人马上也要尝到当初他母亲受的苦,被病痛折磨。
嗤,果然是报应。
寿宴因为主人公的到来终于拉开序幕。
徐怀砚坐在下面,听着徐健行说着人模狗样的客套话,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妻子,指甲无意识点着手机屏幕,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的嘲讽。
装模作样。
徐怀砚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正觉得待不下去了想直接甩袖子离开,余光中人影一晃,紧接着身边的位置往下陷了些,有人坐在了他身边。
兰乐跟在他父亲后面,从徐健行进来开始就一直忍不住朝徐怀砚这边看,看他一个人坐不住,正想着怎么脱身过来找他,意外看见了一个熟人,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徐怀砚表情跟见了鬼一样:“靠了!你怎么在这里?”
谢疏说:“我爸收了请柬有事来不了,托我替他来。”
“你爸???”徐怀砚眼角一抽:“我真是......这圈子还真小......”
“能站在金字塔尖的,本来就只有极少数。”
也是,徐家最近不比以往,被徐健行那个得意的大儿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节节高升,广撒网的请柬都能请来这么多人。
徐怀砚冷着一张脸:“那你过来干嘛,我要走了,没有空陪你的。”
他身上很少见这样极其消极负面的情绪,好像谢疏看他时总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咧着一张嘴一点小事都可以乐半天。
这样的他变得不像他了。
谢疏问他:“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昨晚课题的事情。”
“你怎么会这么想,课题是我自愿做的。”徐怀砚奇怪地看着他,对上他带着明显探究的目光时才后知后觉自己情绪泛滥了,居然对着不相干的人撒火。
“不是,跟你没关系,你别想太多。”徐怀砚喝了一口饮料,揣着手往后面沙发上靠,像是个被逼着做了不喜欢的事情的小朋友在生闷气:“我就是是烦来这种场合,见不喜欢的人而已。”
从某种层面来说,徐怀砚也算是今天宴会的东道主,却一个人呆在这里谁也不理。谢疏敏锐地察觉到应该是跟他和家里的关系有关,很识相地什么都没有问,点了点头:“你现在就走?回学校吗?”
徐怀砚撇着嘴:“回什么学校,当然是回我自己那儿。今天周六,我可以不回去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徐怀砚说要走,半天都没有动作,直到一个女服务员从那头过来,低声跟他说了句什么,又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才烦躁地咬着后槽牙站起来。
“有人叫我,不陪你聊了。”
谢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徐健行正被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包围着,身边站着温婉恬静的妻子安月婉,和丰神俊朗的长子徐怀安。
看上去很和美的一家人三口。
徐怀砚走过去停在徐健行身侧,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跟他们温馨的气氛格格不入,不想一家人,更像是个寻仇讨债的。
徐健行看到他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就来气,想发火又顾忌周围在场的老友,只得威胁似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乖乖的不准惹事。
“这就是怀砚吧?”说话的男人光着头大腹便便,笑起来和蔼得像个弥勒佛:“还真是一表人才,跟你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唉老徐,我还真是羡慕你,两个儿子都这么优秀。”
“哪里哪里。”徐健行摆摆手:“老郑你就别跟我客套了,谁不知道我这个儿子的脾气,一点不给我省心。”
老郑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徐怀砚在外那些臭名声,一个劲儿的夸他:“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好时候,最爱玩的年纪,活泼一点是好事,老徐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都不知道,大家有多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两个人儿子,你看我,只有一个女儿还见天的在外面跑,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哎......”
徐怀砚听得想笑,这个老郑马屁还真吹得不是一般的响,这都夸得下去,不觉得尴尬吗?
“对了,我听说怀砚是在Q大上学是吧?”
徐健行点点头:“确实是在Q大没错。”
老郑哈哈笑起来:“那还真是巧了,我侄女儿也在Q大上学,今天刚上大一。你们既然进了一个学校,也是学长学妹了,正好我侄女儿今天也在,让她过来你们认识一下,小澄刚刚上大学,希望你这个做学长的可以多多照顾一下啊。”
徐怀砚不咸不淡地抿了下嘴角。
哦,原来他“这种人”也有上赶着送女儿的啊,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还真是大气得不拘小节。
“这是当然。”徐健行乐呵呵:“小澄我记得,特别乖巧一个小姑娘,刚刚上大学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吧?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找他。”
徐怀砚歪了下头,就觉得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头对上徐怀安带着些许恳求的目光,笑了笑,小声嘲笑他:“我只是站累了活动活动而已,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徐怀安放开他。
没多久,一个穿着粉色小礼服的年轻女孩子在侍者的引导下走过来,礼貌地跟老郑和徐健行大了招呼:“舅舅,徐叔叔生日快乐。”
徐健行笑眯眯点了点头。
老郑说:“你徐叔叔的小儿子也在Q大上学,比你高一届,是你学长,正好今天都在,也认识一下,刚刚你徐叔叔可都答应下来了啊,以后有需要帮忙尽管找怀砚,千万别客气。”
杜澄点点头,顺着老郑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看见站在徐健行身边高挑挺拔,面容出众的男生,第一反应是惊诧与他漂亮的外貌,然而因为长得太有辨识度导致她立刻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第二反应就是怔楞在当场,求证的话脱口而出:“咦,是你?贴吧上那个在校门口亲小男生的那个......”
话一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等到察觉周围气氛不对劲,杜澄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场合说这种话太不合适,迅速后退一步连忙捂住嘴。
“那个......就是一点点谣言,也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徐怀砚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贴吧他倒是经常上,无所谓了,不过什么校门口亲男生,他吗?亲还是被亲?都没有吧?
正想问你说的什么,余光就看见徐健行面色铁青地瞪着他,先入为主,按照他以往劣迹斑斑的前科,自然而然就将他懵逼的表情理解成做坏事被拆穿的尴尬和羞恼。
“你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徐怀砚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徐健行就一掌拍轮椅扶手上,压低了的声音止不住地喘着粗气,被他气得不轻。
安月婉连忙俯身顺着他的背:“别生气冷静些,有可能只是误会呢?一声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不可以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