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乐问他要不要出去喝酒玩儿,都是几个老朋友,约好了的,让他想去的话随时可以去,不会有人给他灌酒。
徐怀砚看了看碧光粼粼的泳池,唉声叹气地拒绝了。
真是想不到他徐小霸王也有这么一天,为了挽回颜面,大晚上的跑来学游泳,还真是世事无常,报应不爽。
“不下去试试?这边是浅水区,你可以踩到底那种。”
谢疏穿着泳裤过来了,馆内一直开着空调,水也是恒温的,就算光膀子也不会觉得冷。
徐怀砚像个老大爷一样瘫在椅子上,一身薄薄的肌肉,窄窄的腰身,一身皮肤白到反光,翘着二郎腿的两条腿细长漂亮,一点汗毛都看不见。
谢疏盯盯看了一会儿,对这种只有他自己可以欣赏的美景非常满意,心道,果然还是欠缺考虑,那天就不该跟他去上课的,白白便宜他们了。
徐怀砚哼了两声,放下手机站起来。
他本来就不咋喜欢水,经过上回的事,阴影就更大了,下水前还得给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设,深呼吸一下,才试探着坐在泳池旁边伸长了一条腿往下探。
“不瞒你说,我现在总觉得会有个什么东西在下面扯我,都是陆阅给我整出来的后遗症。”
谢疏在他旁边蹲下,顺手拨弄一下水:“放心,这里就我们两个,池子里没别人。”
徐怀砚切了声:“没人更可怕了好吗,你都不知道扯你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嗯?”谢疏偏过脸看他:“你还怕鬼?”
“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谁会怕鬼。”徐怀砚死守住自己最后的秘密,坚决不承认。
谢疏笑了笑,想起以前递纸条时他好像还写过两个鬼故事,也不知道他看了没有,有没有半夜睡觉或者上厕所时想起来。
扑通一声,谢疏跳进了水里,水真的不深,就到他大臂的样子,估计徐怀砚下去也就到肩膀。
往后退了两步站到他面前:“现在水里有人了,我也不会拉你,下来吧。”
徐怀砚弱鸡式下水的动作停住了,歪着头看了他半天,语气不明说:“谢老板,学霸都像你这么面冷心热吗?我有没有夸过你,你这人真的是体贴得过分了。”
谢疏说:“别的学霸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体贴,分人。”
“我这么荣幸,占了大便宜?!”徐怀砚蹭着池边感叹:“好奇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会是个什么样,不得把她宠上天,得跟你多学习学习,我可不想母胎solo一辈子。”
这个倒是不用等以后,已经在宠着了。
谢疏弯了下嘴角,很快放平,轻声安慰他:“放心吧,你不会母胎solo一辈子的。”
徐怀砚乐呵:“借您吉言。”
磨磨蹭蹭半天,徐怀砚总算是把自己整个梭进了水里。水温刚刚好,不会觉得冷,就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压迫感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想抓住点什么,手指一张入手全是水,空落落的,更没底了。
一双手适时递过来,徐怀砚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抓住了不松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谢疏已经很轻易在里面看到他的惊慌和恐惧。
“别怕。”谢疏说:“我在这,死不了。”
“你这安慰真吓人!”
“你放松,别用力,试着用水的浮力把自己浮起来。”
徐怀砚都不知道该从何试起:“这水真的有浮力吗?我觉得我要被它压死了。”
“试着抬一下脚呢?”
“抬哪只啊??”
谢疏咬了咬牙,忽然很想笑。
“两只一起,放心,我抓着你。”
“那€€€€行吧,你抓紧我啊。”
徐怀砚心跳如擂鼓,慢慢吞吞试着把脚抬起来,谢疏双手托着他的手臂,耐心地指导他该怎么做。
可是初学者外加对水天生的恐惧,徐怀砚在起点上就比别的初学者差了不止一截,刚刚抬脚,察觉身体有下沉的趋势,心里立刻就慌得不行,嗷地一嗓子叫开,双手双脚都在胡乱扑腾:“谢老板!我我我我要沉船了!”
谢疏无奈松开他的手,伸手飞快从他腋下把人捞起来。
“沉不了,你放松些。”
徐怀砚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反正他在谢疏这里早就什么面子也没有了。
长手一伸一把搂住谢疏脖子,两条腿也闲不下来,跟只考拉一样把自己整个盘在谢疏劲瘦的腰上,脑袋还拼命往他肩窝钻,怂得简直没眼看。
水花被他刨得溅了四处,两个人头发脸上到处都是湿淋淋的,谢疏一低头,就能看见有水珠从他后脖颈突起的脊椎骨上往下滑,一直滑过洁白的背脊。
双肩单薄得漂亮,两只蝴蝶骨因为他瑟缩的动作而变得异常明显。
这是刚被洗干净的佳肴,一看便知又多么可口,让他很想狠狠咬上一口,看看味道到底是不是如同看见的那样美味。
徐怀砚自觉安全了,长长吁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现在的自己整个以一种异常粘人的状态抱着谢疏,两个人贴得好近,他甚至可以感受两人之间,扑通扑通飞快跳动的心脏,只是一时间搞不清楚是他的,还是谢疏的。
明明刚刚才被泳池里的水带走的热气好像倏地又窜了回来,徐怀砚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合适,脑袋一下子乱得跟打结的毛线球似的,害怕被谢疏发现自己的不自在,欲盖弥彰的就开始嚷嚷:“说好的不松开,谢老板,你这是在糟践我的信任!”
谢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眯眯,光明正大搂住他的腰:“我确实没有放开,是你反应太大了。”
徐怀砚刚想说哪里是我反应大,关乎生命的问题,再大也不算大,忽然就觉得脖子上有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扫过,还带着温热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呆了一瞬,从那处开始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酥麻感一直窜到到天灵盖上。
“喂!你在干什么?”喉结一动吞了口口水。
徐怀砚最害怕的劲头过去了,就想着他的肩膀跟他拉开距离,才一动作就被环在腰上的手重新往怀里一€€,甚至比之前抱得更紧了。
谢疏不着痕迹抬起一只手,用指腹在自己刚刚舔过的地方又擦了一下:“这里有个东西,帮你擦掉了。”
两次的触感不太一样,徐怀砚有点疑惑,刚刚的触感明明就好像是......哎哎算了,不能不想不能不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甩甩脑袋又推了他一下,觉得两个男人这么抱着也太奇怪了:“谢老板,你怎么这么粘人,抱上瘾了啊。”
谢疏不撒手:“嗯,我腿被你蹬得有点抽筋,等我缓一缓。”
“我刚刚有蹬到你吗?”
“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想出去玩玩散个心,大概隔日更~
第41章 巧克力
听到是自己的问题,徐怀砚立刻不吭声了,任由谢疏就这么抱着他,直到他腿“缓过来了”,自发将他松开,他才小心翼翼从他身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蹬到底。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怀砚觉得自己简直是受尽折磨,吞了数不清多少口的自己和谢疏的洗澡水,可惜成效并不显著,硬是连最简单的憋气下水都没学会。
主要他一被水淹没了鼻子和耳朵,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憋不过三秒钟就要赶紧起来。
谢老师对此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表现得耐心得过了头,好像徐怀砚这个笨学生不管学多久练多久,他也等得陪得。这么任劳任怨,反而把徐怀砚搞得很不好意思。
“没事。”谢疏反过来安慰他:“反正这个时间也没事,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你,就得对你负责,你别顾虑太多。”
把徐小白兔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是祝肆在,肯定要大骂这个不要脸的禽兽,打着教人游泳的旗号正大光明对人上下其手各种揩油不说,还要装作一脸无辜无私奉献的样子,简直缺少社会的毒打。
两个半小时后,徐怀砚像条死鱼一样摊在泳池边爬不起来。
“我好累,明天起来肯定手痛脚酸,准备好帮我请假吧我明天不起床了。”
谢疏把浴巾扔给他:“不会,明早就好了,去冲个澡,我们回去了。”
徐怀砚慢慢吞吞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他洗澡一向飞快,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谢疏还在里面。想玩会儿游戏等他,刚掏出手机,正好看见兰乐一个电话打过来,就顺手接了。
“干嘛?说了我有事儿,去不了。”
对面还没说话,就先送了他一个响亮的酒嗝,隔着电话徐怀砚都觉得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小徐啊,有空......嗝!就来接一下我呗.......我貌似喝得有点多,眼睛都花了,要死......这啥玩意儿啊,怎么还会往人脚底下钻,我都站不稳了......”
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兰乐跟徐怀砚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正好相反,不但是宿醉之后可以记得喝醉时的全部,而且在醉酒过程中也可以从头到尾的保持意识在线,就算不大清醒,也比很多醉了就六亲不认的人好很多,比如现在,在所有人都醉得一塌糊涂时,他还能翻出手机准确地拨通徐怀砚的电话让人来接他。
“跟你一起去的那些人呢?”徐怀砚问他。
“他们啊......”兰乐回头看了一眼:“菜的一笔,全趴了,我可不想嗝€€€€跟他们在臭烘烘的包间过一夜,你那啥......嗯......赶紧来接我哦,等你€€€€biu ~”
biu个屁。
徐怀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来。”
“哦,那你快点,我好想吐啊......”
“你先去吐行吗?别一会儿发疯吐我身上,那我就要揍你了。”
徐怀砚挂掉电话走到浴室门口大声喊谢疏:“谢老板,我儿子喝醉了我赶着去接他,就不等你了啊,在我回来之前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发消息给我,走了。”
谢疏眉头一皱:“你一个人去?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
可惜徐怀砚早跑了,等他穿好衣服出来,游泳馆里空空荡荡就剩下他一个人。
兰乐发来的地址里Q大有点远,打车去也要半个多小时。这个点冷风呼啦啦吹得厉害,拂在脸上跟刀刮一样不舒服,眼睛都要冻得睁不开。
徐怀砚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薄薄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冷风从领口袖口衣摆下面钻进去冻得人手脚冰凉,喷嚏一个比一大。
今年的冬天来得好早啊。
徐怀砚走到学校大门口时打了第四个喷嚏,脚步缓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去换件衣服,背后一阵灯光晃过来,徐怀砚外旁边躲了些,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来,在他身边不远处停下。
驾驶座车窗口,李简繁伸出一个脑袋来,还抬手跟他打招呼:“怀砚,晚上好啊。”
徐怀砚不喜欢徐怀安,但是对这个徐怀安的好朋友印象还不错,不讨厌也不喜欢,考虑到对方现在还是他的老师,就象征性地回了他一句晚上好。
“要去哪,需不需要送你一程?”
李简繁还挺喜欢这小孩。
徐怀砚下意识就想拒绝他,可是回头看看黑漆漆的校门口,除了进出学校的车辆就没看见别的车,更别说出租车,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想了想,他决定向现实暂时低个头,老老实实道:“兰乐喝多了,我要去接他,在北三街那边。”
“兰乐?”李简繁有些意外:“他一个人?”
“有别人,不过都醉得爬不起来了,我就去接他一个,别人不管。”
李简繁指尖轻轻在窗上点了点,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又重新抬头对他道:“我记得你们明天早上有课是吧?这样,我正好顺路,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他,然后送他回去就行。”
徐怀砚挑眉,有点意外这人出乎意料的乐于助人:“醉鬼可是很难交流的,你确定?”
他倒是不担心李简繁会对兰乐做什么,毕竟他也认识她挺多年了,再说兰乐早说了李简繁跟他父亲交情颇深,还曾经托了李简繁要好好照顾他。
“没关系,照顾醉鬼,我还算有经验。”李简繁看他两手空空的,笑了笑:“你最近住校,应该没办法开车吧,打车过去不方便,接到他再换车更不方便,我过去正好,省你一大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