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啊啊?
这就知道了?就烧根头发的时间?
就凭这么点时间,柳时阴不仅知道他们在哪,还特别熟门熟路地带着谢柔柔来到了那间黑心诊所门口。
这家诊所全称卢西华西医诊所,它开在一条老街的小巷子里,门面老旧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外面的墙皮都斑驳了,招牌上的华字都仅剩了个化。
而来这家诊所的病人,大都是住在附近的老人。
从门口往里看,能看到今天坐诊的是一个中年男医生,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披着白大卦,胸前挂着听诊器,问诊仔细,瞧着挺专业。
谢柔柔见柳时阴一直盯着人看,问他看出了什么。
柳时阴说道:“这医生鼻梁丰起,五岳丰满,主厚禄而多富;肩平眉尾直蒂鬓角,机智有才之余对妻子也很好。就是骨相有些问题。实际年龄似乎比看起来要重?”
他摸了摸下巴,又说,“但总体而言,这位医生品德良善,功德深厚,不像是开黑心诊所,助纣为虐的人。”
谢柔柔说:“那是我们找错地方了吗?”
“谁说一家诊所就只有一个医生的?”柳时阴抬起了脚,“而且看东西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诊所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病人,他们手上都打着点滴,不是感冒就是发烧。护士只有两个,一个年纪大点,严肃一些,一个则年轻许多,像刚毕业不久,扎针的手法还有些生疏。不管老的也好少的也罢,看她们跟病人的相处,应该都是老街坊了。
那个年轻的护士看到柳时阴和谢柔柔,上前来问道:“你们是来看病的吗?可以到前台这边来登记一下。”
谢柔柔没有在里面见到自己要找的人,又听护士这么问,有些无措又有些着急地望向了柳时阴。
柳时阴递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头对护士睁眼说瞎话:“对,我朋友肚子疼。”
谢柔柔因为找不到小叔一家,脸上急得没什么血色,看起来还挺能糊弄人。这位小护士直接就被骗了过去,做完登记甚至还非常体贴地给谢柔柔倒了杯温水。
就连旁边坐着等排队的老婆婆都关心地问她:“闺女你疼得厉害不,要不我让你先看?”
装病骗人的谢柔柔被如此关照,只觉良心受到了谴责,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
老婆婆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柳时阴顺势跟她聊了起来:“婆婆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那你知道这间诊所开了多少年吗?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就住在前面的酒店。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我朋友的肚子从中午开始就疼到了现在。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了这家诊所,也不知道这里的医生医术行不行。”
“小伙子你放一百个心吧,胡医生的医术可是这个。”老婆婆竖起了大拇指,“他以前可是在市医院上班的,后面才出来开了这个诊所。之前在市医院被他看过病的患者,现在有什么不舒服都爱来这边找他呢。而且胡医生的诊所在我们这也开了有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谢柔柔道,“不像啊,那胡医生看着还很年轻。”
老婆婆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她拍着大腿笑道:“不像对吧,咱们胡医生今年其实都快六十了。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保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当初开诊所时一副模样。”
谢柔柔是真没看出来,这位胡医生竟然都是爷爷辈的人了。
柳时阴听了老婆婆的话,手指在椅子上轻扣了两下。
之后他问道:“胡医生姓胡的话,怎么给诊所却取了卢西华这个名字?”
第5章 谢家三口人
老婆婆给他们解释:“卢西华是胡医生妻子的名字,他们结婚了四十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听说当初开这家诊所的时候,他妻子还给了他不少的帮助。为了感谢对方的付出,也为了表达对妻子的爱意,这家诊所就取了他妻子的名字。”
谢柔柔哇了一声:“这也太浪漫了吧。”
对于浪漫免疫的柳时阴,却是非常冒犯地问:“胡医生的妻子还在吗?”
“怎么不在,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老婆婆本来想生气,但是面对着柳时阴却是怎么都生气不起来。她掏出了手机,说:“人家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天天世界各地到处飞,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旅游。”
她打开了卢西华的微信,让他们看对方的朋友圈。
谢柔柔:“阿婆你还会用微信啊。”
老婆婆得意道:“那可不,我用得可利索了,抖音我也天天刷呢。”
柳时阴询问她:“胡医生妻子的朋友圈,可以让我看看吗?”
“随便看。”老婆婆特别大方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谢柔柔跟着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个叫卢西华的女人同样很年轻,要不说是胡医生的妻子,还以为是哪个青春靓丽的模特,身材高挑,皮肤紧致,看起来年龄就跟谢柔柔差不多。
可是胡医生都是六十岁的老头了,和妻子都结婚了四十多年,这位卢西华怎么的也得有五十来岁了吧。
但他们家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保养的秘法,夫妻两人的状态都保持得非常好,好得简直可以称为神奇。
卢西华的朋友圈内容特别的丰富,她也是个爱分享的,动态一天能更十几二十条。然后里面不是晒她去了哪个国家游玩,就是晒她刚买的包包和饰品。就是吃的不算多,似乎为了维持体重,特别会身材管理。
最新的一条动态,更于五分钟前,一张自拍,地点是巴黎。
谢柔柔仿佛闻到了金钱的味道,有些艳羡道:“胡医生他妻子这日子过得也太舒坦了吧。”
老婆婆说:“别看这家诊所破旧,看病开药便宜,就以为我们胡医生一家很穷。其实他在市中心早就开了一家大医院,听说经常给人开刀做手术呢。平时啊就是念着大家,才会抽时间过来这边坐诊的。有时候来这边的病人病情比较严重,胡医生还会帮忙转到他的那家大医院去,免了不少人去市医院看病难,没床位的问题。而光开这家大医院,胡医生一年下来起码就赚了上百万不止。”
这也是为什么胡医生的妻子能到处去玩的原因,因为人家家里根本不缺钱。对于胡家的财富,老婆婆也不嫉妒,反而觉得这都是他们家应得的。
老婆婆还颇为骄傲地道:“现在的男人啊,有钱花花肠子就多,不像我们胡医生,有再多的钱都留着给自己的妻子花,对妻子还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了,也没被外面那些狐媚东西勾引了去。”
谢柔柔由衷感叹:“难怪他发大财。”
这时候,叫号叫到了老婆婆。
等老婆婆走了,谢柔柔小声道:“时阴弟弟,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这个胡医生看着好像还挺有本事的,这家店也不像是没营业执照的黑心诊所。”
“呵。”
柳时阴听到谢柔柔的话,忽然笑了一声,这一声笑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谢柔柔懵了:“我说得不对吗?”
柳时阴回忆着之前看过的那张自拍照,眼里满是嫌弃:“刚才朋友圈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卢西华。”
谢柔柔:“啊?”
“她的脸是整的,看起来很年轻吧,因为她本来就只有二十多岁。”柳时阴冷冷地道,“这位胡医生,也没老婆婆说的那般老实。”
“卧槽!”谢柔柔瞪圆了眼睛,“原来那胡医生是渣男啊!”
她刚才还觉得对方是什么绝世好老公,真是晦气死了。
柳时阴纠正她:“是人渣。”
谢柔柔不懂渣男和人渣有什么区别,她比较在意的是,“这是小三的话?原配去哪了?为什么小三还要整一张原配的脸?”
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她抖了抖,声音打着颤道:“原配不会已经……”
谢柔柔悄悄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柳时阴却是摇头:“胡医生身上没沾到是非,奸门无瘕,不像是死过老婆的。”
奸门又称夫妻宫,是相术师们对“鱼尾”即人的两眼角的别称,古时常有一种说法是,如果奸门有疤,有痣,有胎记之类的人,夫妻生活不会很和谐,感情也会非常受挫。
谢柔柔似懂非懂,只明白了一点:“所以卢西华还没死?”
“说不准。”柳时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谢柔柔糊涂了:“怎么就说不准了?”
柳时阴像看块愚木一样看着她:“你怎么就抓不到重点。从面相上看,胡医生千般好万般好,但实际他却是找了小三,原配还不知所踪,一看就是找先生改过了命,你说他的面相还能做准吗?”
从奸门夫妻宫,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这个小三还整了原配的容貌,怕是连名字都改成了“卢西华”,简直就像是在给原来的卢西华做替身,也不知道这位胡医生到底要干嘛。
但关于卢西华的生死,柳时阴虽然嘴上说说不准,但凭他的直觉和推测,敢肯定卢西华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还活着。
因为没有哪个小三愿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国外,而不是守在奸夫身边。她难道就不怕有小四小五趁她不在的时候上位吗?
而她之所以不回来,是她不想回来吗?分明是她不能,因为某些人不允许。至于原因可能是怕会被真正的卢西华发现,也可能是别的。
当然也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胡医生已经把他这位原配妻子给搞死了,一切不过是为了隐瞒妻子死亡的消息罢。
谢柔柔握紧了手机:“我是不是该打110?”
柳时阴无语地看着她:“你在人家的地盘叫警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谢柔柔:“……”对啊,她是不是傻?
柳时阴说:“先解决了你堂妹的事情,我们再去找卢西华,到时候再报警也不迟。”
谢柔柔听后,整个人都颓了:“可是我小叔他们不在这啊。”
柳时阴让她望向门口,说:“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柳时阴的嘴巴就跟开过光一样,话音刚落,谢柔柔就听到了她小叔和小婶的声音,下一秒,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了诊所的门口。
谢柔柔奔了过去,叫道:“小叔!”
谢振强看到她,有些意外:“柔柔你怎么在这?”
谢柔柔刚想解释,跟过来的柳时阴却抢先了一步道:“我们刚好在附近旅游。”
谢柔柔感受到诊所里面的人投来的目光,脑子终于聪明了一回:“对对对,我们正好在这边旅游,没想到这么巧能见到小叔你们。走吧,我们到别处去说话,别挡了人做生意。”
谢柔柔一边说着,一边强硬地推着谢振强等人往外走去。等到了前面的拐角,确定周围没什么人经过后,才放开了声音。
“小叔小婶,你们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知道我有多着急吗?就怕你们出了什么事。”
谢振强皱起了眉头:“那不是手机没电了吗,我们能出什么事,你就是瞎操心。”
谢柔柔嘟囔:“我还不是怕你们遇到骗子,被人家给骗了吗!”
谢振强:“我们又不是傻的,怎么会被骗呢?”
谢柔柔生气:“那你们来这干嘛?这种小诊所治个发烧感冒就算了,但要治嘉瑜的病,它还能厉害过大医院?”
谢振强梗着脖子:“你说的我们都懂,但大医院现在不是拿嘉瑜的病也没办法吗?我们就是想来这边碰碰运气,要是真遇上厉害的大夫,你妹她就有救了。”
谢嘉瑜,就是谢柔柔堂妹的名字。
柳时阴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有在关注她。对方的面容很苍白,精神很差,眼神飘忽,但对一些声音和响动也会有轻微的反应。
只一眼,柳时阴就知道她并没有离魂,也不是生了什么重病。
谢家小婶在一旁帮丈夫说话:“柔柔你放心,我们谨慎着呢。早上那陌生人跟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们都留了个心眼,他要带我们过来我们都拒绝了,只是问他要了个地址,下午时问了不少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确定没问题我们才敢过来的。”
就是因为问人耽搁了时间,他们才会现在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