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宴笑了笑,有没有可能两个都是假的?
柳时阴觉得可能性非常的大,镜子要搞事,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心里这般想,面上却是不显。许林宴对阿荣道:“抱歉了阿荣哥,李家村有人正好要出门,我们就顺便搭了个顺风车。”
柳时阴暗暗啧啧了两声,许小公子说谎也太炉火纯青了些吧。
刘桥笑着出来道:“我要是知道章道长你徒弟们要过来,肯定提前让人去村口接他。”
“没事,反正有人给我们开门就行。”柳时阴摆了摆手,“就是老婆婆的性子太内向了,一路上跟她说话都没搭理过我们。”
“老婆婆?”刘桥顺嘴问了一句,“什么老婆婆,长什么样的,我让管家好好训斥她一番,怎么能怠慢了来家里的客人。”
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看向了柳时阴和许林宴:“我让她现在出来给你们道歉赔罪。”
“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太折腾了也不好,这事就算了吧。“许林宴淡淡地开口。
刘桥没有因为许林宴的善解人意而开怀,反而皱起了横肉道,“我们家有这么老的奴仆吗?”
管事摇了摇头:“没有啊,最老的黄妈也才五十多,而且她上个月就因病去世了。”
刘桥问道:“今天看门的是谁?”
管事说:“是李老头,我让人把他叫来。”
李老头来得很快,他虽然被叫老头,但他其实不算很老,也就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的灰布裳,可能因为常年干活的缘故,精神头看着挺不错的。
李老头看到这么多人,有些惶恐地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管事问他:“章道长的徒弟是你带过来的吧?怎么没把人带到客厅去,也没让人通传一声,直接就把人扔到了客厅外面。你是怎么做事的?”
李老头一脸懵地道:“他们不是我带进来的啊,我都没见过他们。”
管事:“不是你那是谁带他们进来的?今天不是你守的门吗?”
“我、我刚才肚子疼,跑去蹲坑了。”李老头怕他们说自己玩忽职守,连忙解释道,“这种情况我真没法控制,不是故意没在门口守着的。”
柳时阴听他们说了半天,出声道:“那么那个放我们进来的老婆婆是谁?说起来她虽然七老八十了,但健步如飞,走起来比很多年轻人都快,你们说那不会是……鬼吧?”
刘家的人瞬间脸色都变了。
鬼?
他们家不仅有僵尸,现在还有鬼了?
老道士一巴掌拍向了柳时阴的脑门:“瞎说什么胡话,我在刘家两天了怎么没见着鬼。”
柳时阴捂着被拍疼的额头,瘪了瘪嘴。当然看不到啊,拿镜子只想整他和柳时阴。说不准面前的老道士和小胖子等人后面也会化鬼来搞事呢。
老道士看见柳时阴的小表情,手又蠢蠢欲动了起来,想要再拍一下他的脑袋。这小混蛋,看着就是很欠揍。
不过在他动手的时候,许林宴劝住了他:“师父,还有外人在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笑话不笑话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时阴面嫩,再拍一下,皮肤都要红了,他心疼。
柳时阴觉得还是好兄弟惦记自己,凉糕必须得给许林宴买,还要让孟图少吃一只鸡,多留出点钱来给许林宴买点别的好吃的。
惦记吃烤鸡许久的孟图要是知道,肯定得哭给他们看。
可惜他傻不拉几,并没有看出柳时阴的想法,还在旁边嘿嘿地笑话柳时阴被老道士打。
梁三姑不想看他们继续胡闹,走出来道:“行了,有什么进客厅在说。”
刘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让下人去准备些饭菜,咱们边吃边聊。”
等厨房做饭之际,柳时阴把问老婆婆的问题捡出来了一些问老道士等人:“外面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村民都没看到?”
“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梁三姑脾气暴,语气凉凉地斜了眼刘桥。
刘桥正襟危坐,没敢说话。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刘老爹的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麻烦。为了不让村里的人受到伤害,我让他们这两天都尽量别到外面来。”
许林宴:“发生了什么?”
梁三姑冷哼了一声,视线如刀子般扎向刘桥:“这个狗东西,没一句真话。要不是我和老道士两个人都在,昨天怕是就要栽了。”
原来刘桥隐瞒了很多事情。
老道士他们以为刘老爹最多成了白僵,谁知道去了土坑那里一看,发现刘老爹的尸体上已经长满了绿毛,这是已经进化成了绿僵了!
僵尸也分了好几个等级,最常见的最低等的就是紫僵和白僵,再厉害些就是绿僵、毛僵和飞僵。
毛僵和飞僵的形成太讲究天时地利,世间少有,寻常难得一见。绿僵也不多见,但也没到毛僵和飞僵稀有的程度,其厉害程度弱于毛僵和飞僵,但却比紫僵和白僵强上许多,对付起来实在不容易。
就是老道士都没百分百的把握。
梁三姑看到刘老爹这副模样,当场就质问刘桥到底干了什么,是怎么短短数日之内就养出了具绿僵。
刘桥被告知了绿僵的厉害之后,哪还敢隐瞒,把之前有意隐去的一部分情况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那个被请来的道士是个水货,徒弟守夜让猫上了棺材就算了,当发现刘老爹要化僵时,还不把这当一回事,还宽慰刘家人说有他在,出不了事。
刘桥也信赖他,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道士教刘家人用火来烧尸体,说把毛烧了就成,他还真就去做了。
开始的时候,大火一烧,白毛的确是没了。
刘桥十分高兴,觉得自己没请错人。
之后按照程序,第三天下葬,但刘老爹却突然诈尸,在场的人都慌了。
那道士却十分镇定,让刘家人不要怕,他有办法。
刘桥十分信任道士,连忙问他什么办法?
那个道士就说,让他们找来七颗长钉,紧紧地钉在刘老爹的棺材里,再埋入泥中,说这样会压住刘老爹的凶性,令他再跑不出来。
刘桥照做了!
钉子钉下去的时候,尤为的顺利。棺材全封入土时,一切都安安静静,仿佛刘老爹之前诈尸的一幕都是假的。
说到这,梁三姑一脸的怒意:“钉棺材的确都用七根钉子,我们称之为“子孙钉”,可以让后代子孙人丁兴旺,发达富贵。但在下钉的时候,第七根钉子是不能钉死的,若是钉死了,会把死者的魂魄钉在棺材里,永世不得超生。而他们刘家人听了不仅把钉子钉牢了,还€€€€”
梁三姑拖长了音调,牙齿磨得吱吱响:“把最后一颗钉子钉在了刘老爹的脑门上。”
柳时阴脸上挂着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许林宴的神态没什么变化,但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眼神里面冷得吓人。
老道士沉声道:“刘老爹被猫上棺,怨气本来就重,现在印堂又被钉了钉子,更是怨气冲天。”
梁三姑冷冷地道:“这情况就已经够糟糕了,刘老爹还饮了人.血,现在就算我和老道士出手,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
下葬重新完成之后,刘家人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天,以为这事是彻底解决了,便高高兴兴地在村里摆起了流水席。
那天,村里的人都来了,特别地热闹。
大家一直吃一直喝,从白天喧哗到了晚上。夜深了,还有好些人没舍得走,他们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没人知道,在刘桥的祖坟那,被封在棺材中的刘老爹已经破土而出,凶狠地咬死了两个守坟的刘家人。
尝了血味,刘老爹凶性更大了。
他掠过树林,闻着人味,听着嘻嘻哈哈的人声,直接就出现在了流水席现场。
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又咬死了两位村民。
其他村民跑的跑,躲的躲,场景一片混乱。但是他们吃了酒,哪里跑得过已经成僵的刘老爹。之后接二连三,又死了好多人。
刘桥其实也该死在那天晚上的,但是那位水货道士在,虽然他没实力,但是他身上带的符纸和法器却是好东西。
为了自保,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什么好东西都不要命地往外掏。
虽然收拾不了刘老爹,却暂时压制了对方。就这样把时间拖到了天亮,见不得光的刘老爹忍受不住太阳的灼热,躲进了后山里,一时不见了踪迹。
第35章 生气的柳大佬
刘老爹白天的时候,一直躲着没有出来。但是天黑了后,他就会主动出来觅食。
老道士等人昨天晚上在刘家庄,就碰到了刘老爹。
因为刘桥隐瞒了刘老爹的变化,老道士和梁三姑在对付刘老爹时准备不当,险些被刘老爹伤到。
后面还是两人多年配合默契,勉强挽回了局面,抵制住了刘老爹的攻势,撑到了天亮。
老道士沉着声道:“今晚刘老爹恐怕还会再来,他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厉害。今晚怕是更麻烦了。”
梁三姑哼了一声:“怕什么,有我们俩在,就不信收拾不了一只僵尸。”
老道士没她那么自信,脸绷得严肃,菜都没吃多少。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本来就昏暗的大宅院没有点灯,乌漆嘛黑的,像是一团墨。
老道士让刘桥等人躲进屋子里,锁上门别出来。
刘家庄其实已经跑了不少人,就是刘桥家,妻子孩子也早就被送回了岳家。现在还剩下来的人,大部分是家里的奴仆。他们都签了卖身契,又没路引,想跑都跑不了。
刘桥其实也该跑了,按照他那个胆子,发现自己老爹变僵尸第一天他就想跑。
但他太贪心了,舍不得屋里带不走的值钱玩意,还有那些同样带不走的田地和祖产。
如果跑了,他的身家直接缩水大半,这对于视财如命的人来说,还不如杀了他。
刘桥等人昨天晚上就是藏在这个屋子里,这里离大院最远,距离后门最近。若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们还能从后门跑走。
刘桥眼睛黏在屋里,恨不得立刻躲进去。但是面上他还在假惺惺地道:“章道长,可惜我们不会道法,不然还能帮上你一些小忙。我爹他如今这模样,我看着实在是太难受,章道长你一定要赶紧除掉它,咳,好让我爹入土为安,不要再害人了。”
柳时阴看着刘老爹的好大儿,出声道:“老头子,他竟然想帮忙你不如了他的愿算了。看他一身的肥肉,刘老爹肯定很馋,我们其实可以用他来诱捕刘老爹。”
说得刘桥仿佛是一块肥猪肉,哪里需要哪里搬。
许林宴闷笑了一声道:“这办法还挺好的。”
刘桥闻言身体一僵,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臭小子,听不懂他是在客气吗?他多年养出来的一身秋膘容易吗?要是被他家老爹咬一口,他还要不要活命了!
梁三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看行,不如就让这胖子跟我们一块去对付刘老爹吧。”
柳时阴又加了一把火:“可能看在他是自己的儿子份上,下嘴也会轻一点。”
许林宴也学坏了,他说:“肉多结实,尸毒没那么快遍布全身,到时候解决完刘老爹后再用糯米给他消尸毒,也能保回一条命。”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