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桥感觉他们看自己身上的肥肉都带着光,吓人得很。
尤其老道士还认真地把他上下琢磨了一遍,仿佛真的在认真地思考着用他诱捕刘老爹的可行性。
救命!
刘桥更加瑟瑟发抖了。
“行了行了,都别杵在这里了,赶紧进去躲着。”老道士看不上刘桥那怂样,摆了摆手驱赶他们进屋。
刘桥像是被狗追似的,立马就钻进了屋里,深怕晚一秒就被当猪肉挂出去了。
柳时阴摇了摇头,没意思,他还有很多绝妙馊主意没说出来呢,怎么就跑了呀。
许林宴见柳时阴一直盯着刘桥看,有些吃味地碰了碰他的手。在柳时阴看过来时,嘴上却道:“别看了,在看他就要哭了。”
刘桥满脸横肉,柳时阴想到他哭的模样就抖了机灵。
他还是别折腾刘桥了,他一点都不想看他哭。真要看的话,还不如看许林宴呢,许林宴长得好看,哭起来肯定更好看。
“……”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柳时阴差点没把自己呛住。
他在想些什么,怎么就想到许林宴身上去了。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赶紧进去。”
老道士怒吼声在耳边响起,柳时阴再多的思绪都被他这一声给吼没了。
许林宴把放在柳时阴身上的视线挪了一半给老道士:“师父,我想去帮你们。”
老道士想到许林宴好歹跟着自己学了几年的术法,多少能帮上一些忙。而且刘老爹的确是不好对付,单凭他和梁三姑还真不一定能面面俱到。
他摸着胡子,深思熟虑后才道:“行,但是你得听我和三姑的指示,让你干嘛就干嘛,不能随便乱来。”
许林宴:“明白。”
反正他也没打算真出手,有柳时阴在,根本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因此许林宴答应得很爽快。
剩下两个小的……
老道士转头盯着孟图和柳时阴看了两秒,心道一个只会吃,一个才刚捡回来,全都只能当个气氛组,撒撒花喊两声加油。
带了似乎也没什么用,反而还要他分心思照顾。
孟图扒拉着老道士的大腿,嚷嚷道:“师父,师父,我也要去,带上我吧!我能给你们递符,还能、还能……”
他瞅向了柳时阴,不过脑地道,“还能当食物诱惑僵尸!”
为了出去,他甚至不惜抢了刘桥的活。
柳时阴愣了一下,夸道:“真勇士啊,小胖的觉悟真高,不像大胖……”他幽幽地瞥向了缩在屋里的刘桥。
刘桥:“……”
什么大胖小胖,这都叫的什么名字!就算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他也不会出去的,他的觉悟就是这么低!
刘桥扭过脑袋,拼命把自己肥硕的身体掩进屏风里。
孟图再接再厉:“师父,带我吧,带我吧,我会很乖的!”
老道士顶不住孟图的撒娇攻势,有些动摇了。
柳时阴觉得这时候自己也得表明一下想法,所以他举起手来道:“我也想去看热闹。”
看热闹?
柳时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老道士吹鼻子瞪眼的。
他破口大骂道:“都闭嘴!你们以为现在在闹着玩吗,赶紧给我滚进去。还看热闹,我还看猴呢!”
一手提溜着一个胖小子,什么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两人给关进了和刘家人一个房间里。
速度快得许林宴都没反应过来。
孟图:“???”
明明就差一点就成了的!孟图幽怨地看向了柳时阴。
“……”
柳时阴莫名地有些心虚。
门闭上后,老道士还不忘叮嘱道:“孟图你小子哪都不准去,给我好好护着其他人。”
孟图看柳时阴的眼神更幽怨了。
柳时阴:“……”他错了,行吗,都怪这张破嘴。
门外的许林宴,默默地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柳时阴后面肯定能出来,但少见他一秒他都不太放心。
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老道士说道:“走吧,让我们再会会刘老爹。”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了大院门口传来的“咚€€€€咚€€€€”的跳跃声。
明明此时距离大院还有些距离,可是那一蹦一跳的脚步声,却是格外的清晰,犹如刘老爹就在众人的身边。
屋里的刘家人怕得要死,所有人你抱着我,我抱着你,恨不得和最里面的一堵墙黏在一块。他们颤抖着瞳孔,因为怕发出声音来,所有人都紧捂着自己的嘴巴。
除了孟图和柳时阴。
两人胆子都贼大,不仅不慌,还立着耳朵,整个人都贴在门上,恨不得能听得更清楚外面的动静,甚至还睁着眼睛想要从细小的门缝里往外看。
屋外,老道士眼神一凛,低声道:“来了。”
梁三姑嘴角瘪了下来,整个面容看起来极为的严肃。
老道士拽着许林宴的手,急声道:“走。”
他们快步跃出院子,疾驰时老道士仔细地对许林宴说:“你就守着灵堂,到时候我和三姑把僵尸引进灵堂时,你就拉起其中一端的红线,捆住他。”
许林宴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灵堂就在眼前,老道士松开许林宴时又多说了一句:“要是遇到危险,就跑,其他的交给师父来处理。”
“嗯。”许林宴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因为老道士的这一句话,他的脑海中想起了很多事情,致使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老道士没注意到他神态微妙的转变。
在他把许林宴送进灵堂的刹那,满身绿毛,眼睛同样犯着绿光,寿衣又脏又破,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刘老爹已经破门而入了。
另一边,看着消失的老道士等人,孟图如酸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软绵绵地滑倒在了地板上抱怨道:“师父为什么就是不肯带我,昨天也这样,我也学过术法,我也能去帮忙的呀。”
柳时阴:“小伙子你就别捣乱了。你这一米二的身高,出去都不够刘老爹塞牙缝的。”
嘴上这么说,但连一米二都没到的柳时阴转头却是拍了拍眼前的门,确定这门并没有特别牢固后,他一脚就踹了上去。
古时候的门就是容易开,都不用叫符纸帮忙,门就直接应声倒了下来,尘烟滚滚。
本来哆哆嗦嗦缩在角落的刘家人看到门倒下的瞬间,人都傻了。不是,这是要闹哪样?
刘家人都抓狂了,尤其刘桥,压着声音道:“小道士,你在干什么!要是把我爹他引来了怎么办!”
“就是啊,你想死也别拉着我们啊!”其他人也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他们现在就是很后悔,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不跑呢,管他出去是不是会饿死,但总好过在这里一直提心吊胆,随时丧命。
柳时阴的一脚,不仅把门踹了,还让刘家人破大防了。
有人越想越怕,呜呜地哭了起来。其他人受了影响,也跟着凄凄艾艾起来。
柳时阴懒得听他们哭,只对孟图道:“不是要去看僵尸吗?走不走?”
“走走走!”孟图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个小个子就这样光明正大,屁颠屁颠地溜出了后院。
他们到前院的时候,老道士、梁三姑和刘老爹已经打了起来。打得格外的激烈,墙啊,树啊,能看到的一切东西都被砸碎了。
许林宴站在灵堂的门口,一直注视着老道士他们的方向。但在柳时阴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第一时间落到了对方的身上。
柳时阴察觉他发现自己后,微讶了一番。
这许家小公子不会是在他身上装了雷达吧,他们来得隐蔽,还躲在柱子后面,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在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到许林宴招手唤他们过去,柳时阴立马提溜着孟图窜到了灵堂那边。
灵堂中央,摆了一具打造得颇为结实的棺材。
这是老道士吩咐刘桥弄来的,按照他的计划,他到时候会把捆着红线的刘老爹给关进棺材里,然后往里面撒下大量的糯米。封棺时,再用符纸一张一张地贴上去,以此来削掉刘老爹身上的僵化。
再等到天亮,在太阳底下一把火连棺带人一块烧了,刘老爹就会仅存一副尸骨,再不能为非作歹。
不过现在,新棺材刘老爹还没用上,倒成了柳时阴三个小孩的避风港。
他们从棺材后面冒出了一个一个的脑袋,看老道士打僵尸就像是在看电影般,还特别悠哉地点评了起来。
柳时阴嘶了一声:“哎呀,老头子躲慢了呀,被刘老爹挠了一把,衣服都破了,肯定很痛吧。”
许林宴给他分析:“他刚才是为了保护身后的梁三姑,所以才没躲的。”
柳时阴挤眉弄眼道:“没想到老头子还挺绅士的。说起来他们年纪相仿,似乎都还是单身,不会是一对吧?”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孟图清楚,他叭叭地说起了老道士的八卦,“梁三姑喜欢咱们师父!每次师父没饭吃的时候,她都会送饭过来!之前师父受伤了,也是她给包扎的!听孟婆婆说,梁三姑追我们师父追了有十多年了!”
孟婆婆是谁柳时阴不知道,但猜测应该是道观附近哪个村子的村民。
许林宴见柳时阴对老道士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想了想也跟着道:“师父和梁三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救过对方,自那之后,梁三姑就经常跟着师父到处跑。但师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答应跟她在一块。”
柳时阴提起了眉毛:“梁三姑在道观下面开义庄,不会也是为了老头子吧?”
许林宴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为了师父。”
柳时阴啧啧了两声。没想到啊,老道士还有这等魅力,能让梁三姑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孟图嘴里不知道啥时候含了一颗糖,说话都不清楚了:“梁三姑要是能当我们师娘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一直跟着师父饿肚子了。”
柳时阴对许林宴道:“你们之前在道观到底都过的什么日子?”
还有为什么都饿肚子了,孟图还能长得这么白白胖胖。
许林宴想说他们的日子过得没那么惨,但回忆一下,发现记忆中他们拿馒头啃的画面并不少,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