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牌位后 第49章

白无双把梁云和他们家的小闺女从马车上抱下来,梁云看着那一大一小,心里微酸,他低头朝闺女努了努嘴,小女孩儿就咚咚跑到那一大一小旁边,小手臂揽着他们,用嫩嫩的嗓子哄劝道:“不哭,不哭哦。”

……

回屋以后,霜若早就给小旦备好了好吃的,让他吃完了,睡了一会儿。

醒来后,莲旦给孩子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裳。

霜若在屋里陪小旦玩,莲旦去了隔壁屋子。

陈霜宁知道小旦回来了,但并没出屋去看孩子。

莲旦坐在床沿,语气柔和地试探着问道:“小旦找你了,我让他过来看看你行吗?”

陈霜宁扭过脸去,“看什么,会吓到他。”

莲旦握住他的手,习惯性地轻轻按揉着,这让陈霜宁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

“你现在恢复了好多了,而且他现在懂些事了,我跟他说了你生病了,样子与以前不同,他能明白的。”

陈霜宁看了莲旦一眼,垂下眸子,犹豫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道:“傍晚带他去园子里吧。”

闻言,莲旦心里又是一阵发酸,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园子里开阔,气味就没那么明显,傍晚时光线不好,没有白天时看得清楚。

这是陈霜宁的自尊心,莲旦自然不会违逆他的这个想法。

傍晚时,刚吃过饭,莲旦拉着小旦的小手,说:“走吧,爹爹领你去园子里玩。”

小旦高兴地跟着咚咚地出了门,进了园子。

园子里有很多花,还有个亭子,亭子里,纱帘后,有人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这边。

小旦歪着头看了一阵。

亭子里的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小旦。”

小旦认出这道嗓音了,眼睛一亮,嚷道:“父亲!”

他拉着莲旦的手,咚咚地往亭子那边快乐地跑。

等跑近了,登上亭子的几级台阶,绕过那纱帘,小旦嘎嘎地笑着,正要往坐在轮椅上的人影身上扑,却在看清这人的长相后,突地停住了脚步。

轮椅上,向他伸出的双手缓缓收了回去,陈霜宁转开脸去,避开孩子直愣愣惊讶害怕的目光,跟身后的霜若说:“推我回去。”

霜若脸上现出悲戚之色,抬手握住了轮椅两边把手。

就在这时,小旦喃喃着道:“父亲病病了……。”

陈霜宁和霜若俱是一怔,小胖孩儿已经咚咚又跑了起来,直奔陈霜宁而去,结结实实地扑到了他腿上。

陈霜宁迟疑着弯下腰,将孩子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小旦就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胡乱蹭来蹭去。

莲旦也进了亭子,蹲在轮椅旁,一手帮忙扶着小旦,另一手随意地搭在轮椅上人的腿上,笑着看着他们。

霜若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就没收起来过。

第50章 喜欢

小旦没回来之前,莲旦的胃口已经好了一些,孩子一回来,莲旦心里没了惦记,精神头儿都好了许多,吃东西吃得特别多。

陈霜宁吃饭时,他一般都在旁边守着,对方吃不完的,都进了他的肚子。

陈霜宁以为他是没吃饭,结果问了才知道,这是已经吃过了。他怕莲旦吃这么多给吃坏了,便让这哥儿把手伸出来,要给他把脉。

莲旦眼睛亮晶晶地,乖乖把手伸出去放在桌上。

陈霜宁手指轻搭在他手腕上,凝神探查了一阵后,神情有些复杂。

莲旦有些担心了,问:“怎么样?”

陈霜宁收回手去,说:“没事,身体康健。”

莲旦觉得肯定没他说得那么轻松,还眼巴巴看着他,陈霜宁轻轻叹息,只好实话实说,“真没事,只是刚才我摸到了……滑脉,孩子很好,很强健。”

小旦在床里侧玩小木车,小屁股拱来拱去,自己玩得开心得不得了。

两个大人,一个坐床沿,一个坐桌旁,一句话过后,两人都微微低着头,不大自在。

气氛莫名地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莲旦脸颊红了,赶紧起身道:“我把碗筷收了,一会儿喝药。”

陈霜宁点了点头,看着莲旦端着托盘出去了。

吃过药,在院子里推着轮椅溜达时,莲旦问道:“你怎么懂医术?”

陈霜宁目光望着园子里大树上的朵朵繁花,“我们这些人,从小什么都学一些,除了武功和医术,还要学乔装术、风水、奇门遁甲等等。柳叔齐的轻功是一绝,白无双擅长奇门遁甲之术。”

“除了武功,我在其他方面都资质平平,尤其在医术上,比霜若差得远。霜若也是因为在这方面极有天赋,被带离这里后,意外遇到江湖上人称药痴的风行舟,对方收她为徒,教主为了拉拢风行舟,就没干预。后来霜若回到教里,她师父也跟着回来了,可惜,他后来在教里大乱时,失踪了。”

莲旦默默听着,想象着陈霜宁兄妹两小时候的样子。

白家不是什么好人家,莲旦小时候过得也很不好,但再不好,好歹有娘亲和姐姐莲叶在,多少能护着他些。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陈霜宁看向莲旦,问道。

莲旦想了想,说:“那时候家里有吃的和喝的,都是紧着弟弟先来,我和姐姐总也吃不饱,不过姐姐聪明,办法多。我最喜欢秋天,不喜欢冬天,因为秋天山上野果子多,姐姐会带我去采果子,就算家里没饭吃,也能垫垫肚子。”

“冬天就不行,山上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没有棉袄棉鞋穿,也出不去屋。有时候饿得实在受不住了,姐姐就去家里仓房偷高粱米回来,我两半夜在被窝里嚼生的高粱米,吃起来也挺香的。”

“最好的事,是爹爹让我们去铺子打酒的时候,娘亲会让我们顺便买些酱油和醋带回去。路上我和姐姐一人一口地喝酱油和醋,喝到剩一多半了,怕被看出来,就偷偷往里兑些水。”

“后来想想,无论是偷吃米,还是偷喝醋和酱油,我娘肯定都看出来了的,只是没说出来。”

“爹娘如此偏心弟弟,你不怨恨他们吗?”陈霜宁问。

莲旦摇头,“以前我恨自己是个哥儿,不是个汉子,所以父亲才不喜欢我,我也不能给娘亲长脸,让她过得舒坦些,都是我自己的错,怪不到他们。”

“那阵子,我天天去兴隆宝铺,坐在二楼那间屋子里,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除了等你的消息,我也在思考,我的过去,和我的现在。”

“有一天,我突然就想通了,我从没做错过什么事,错的,一直是他们。但我不会去怨恨,因为怨恨会禁锢住我的心,禁锢我的脚步,我得抬头向前看。”

“现在,我有我想珍惜的人……。”

轮椅停下了,莲旦绕到前面,蹲在陈霜宁面前,仰头看着他。

“霜宁……。”莲旦的声音柔柔的,像刚刚拂过脸颊上的微风,眼神里,是满到快要逸散出来的情意。

陈霜宁扭过头去,避开了这眼神。

莲旦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鬓发,什么都没说,起身推着他的轮椅,继续散步了。

……

腹中的孩子有五个月了,莲旦的肚子鼓了起来,就算隔着衣裳看着,也特别明显。

陈霜宁常常看着那肚子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莲旦上一胎时,他没法陪在身边,这次每日都在一起,眼见着怀着身孕的哥儿一天天的变化着,他怪异暴躁的脾气也渐渐跟着缓和了下来。

平日里无事时,他会陪小旦玩,教他咿咿呀呀地说话。

也会从书房找合适的书出来,继续教莲旦学字练字。

莲旦现在学得有模有样了,他临陈霜宁的字久了,字形和对方的非常相像。

陈霜宁休息时,他自己也会去书房挑喜欢的书看。

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时,莲旦红着脸,把外袍撩开,抓着陈霜宁的手放到自己肚皮上。

过了一会儿,陈霜宁手指动了一下,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

“是个调皮的孩子。”陈霜宁这么说时,莲旦抬眼去看他,见他神情温和,嘴角竟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天之后的第二天,陈霜宁就能自己站起来,在院子里溜达一阵了。

眼看着他的状况越来越好,莲旦养胎也养得安心了许多。

但如此过了没几天,霜若便悄悄来找了莲旦。

“有我师父的消息了,有人看到他在西疆出现过。”霜若说。

莲旦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这么说,有希望了?”

霜若却摇头,“太晚了……。”

莲旦脸上表情僵了下来,“霜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霜若哭着道:“对不起,他不准我告诉任何人,我哥他……他也许坚持不到今年年底了!”

嗡,莲旦差点摔倒,被霜若连忙扶住坐到了椅子上。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现在是八月初,也就是说,他最多还有五个月?”

霜若点头又摇头,“那是最好的情况,也许只有三四个月了。西疆路途遥远,赶路就需要至少一个月,就算到了地方,我师父还在不在那里还不好说,就算他没离开,西疆地域广阔,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能不能找到他还不一定。”

莲旦嘴唇颤动,“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吃了药就会慢慢变好,能用内力暂时压住剧毒吗?”

霜若哽咽道:“当年哥哥中毒时,我把师父留给我的保命药给他吃了,再配合内力压制才压住毒性,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也只有十年的寿命,但他为了我们,一直在使用内力。”

“后来,在灵匀寺那晚……。”

“那晚怎么了?”莲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颤抖起来。

霜若说:“左护法设了局给哥哥,他知道哥哥不会忍心伤害无辜之人。那晚上,哥哥明知道是陷阱,却不得不往里跳,但这样做,你知道的,其实只能延缓你身上青花毒的发作时间,并不能彻底解毒。”

“你说的陷阱,”莲旦眼睛渐渐红了,“是我?”

霜若捂着脸,哭了,“青花毒根本无药可解,我给你吃的两颗药也根本不是解药,而是通过交合,将你身上的毒,都渡到了他身上。”

莲旦睁大了眼,僵住了。

霜若说:“左护法知道哥哥对他有戒备,无法轻易让他中毒,便想到了这种阴损的法子,但哥哥他,不得不跳进来。”

一滴眼泪,从莲旦眼中滴落,他喃喃着:“他不能死,不能放弃,不能死……。”

“霜若,”莲旦抓着霜若的手,看着她,“这两天准备一下,我要和他一起去西疆。”

……

傍晚时,莲旦陪着陈霜宁吃饭。

他没问霜若说过的那些事,在对方吃完后,只是淡淡说了句:“小旦我交给霜若帮忙带,其他的,柳叔齐他们在准备,两天后,我陪你去西疆。”

陈霜宁拿起布巾擦了擦嘴角,垂着眸子道,“再等几天,过完中秋吧。”

还有四五天便是中秋节了,莲旦说:“好,听你的,就中秋节后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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