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面前丑态百出,以后想要爬上高位将会难如登天。
蒋瀚文咬牙道:“皇上饶命,草民刚才多有冲撞,还望皇上恕罪。”
李承铣摇了摇扇子,笑眯眯道:“不知者无罪,你们都是本届科举的栋梁之材,朕怎能因无知的只言片语就将你们降罪。”
蒋瀚文几人内心稍稍回落,但仍然忐忑,小心翼翼地打量皇帝的脸色。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帝君虽然面色宽和,但话语却不容反驳,字字句句切中要害。
李承铣将扇子一收:“君子一言,不可不守诺,既然如此,你们就按照先前的赌约,开始吧。”
举子们也看向蒋瀚文几人,只是这次没有再听他们狡辩,而是催促的目光。
蒋瀚文几人顿时脸色惨白,整个人的魂都像被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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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京城格外热闹,春节余韵未消,街上为了庆祝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刚考完会试的举子在街上三五成群的夜游,小摊贩们更是卖力吆喝,希望能趁机多赚些银钱。
就在这时,从永定门通向皇宫的大道上,突然出现四个年轻举子。
格外不同的是,他们脱光了衣服,只留一条裤子,遮遮掩掩地躲避四下里投来的目光。
蒋瀚文咬牙向前走着。
明月楼里探出人来,冲着他们喊道:
“怎么不喊啊!说好的愿赌服输呢!”
“你不如谁?”
初春的京城夜晚,还有些凉,冷风一吹,几人更是齐齐打了个哆嗦。
蒋瀚文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我不如……陆乘舟。”
“听不见!你们谁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没听见!”
蒋瀚文脸上闪过屈辱的神色,没想到他竟然会被陆乘舟狠狠压了一头。
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名声损毁,为陆纬同厌弃。
而陆家与蒋家素来交好,他会转为栽培自己。
没想到,全被毁了。
想到林楠绩,蒋瀚文脸上更是闪过恨意,一个阉人,竟然如此。
“快喊啊!蒋公子,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催促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明月楼前站满了人,都在围观。
蒋瀚文抹了把脸,此时若是不喊,输不起的名声就会跟他一辈子。
“我不如陆乘舟€€€€”
孙振文几人也屁滚尿流地跟着喊道:“我不如陆乘舟€€€€”
大街上的人看着这种奇观,纷纷停下来围观。
更有举子认出几人。
“这不是蒋公子和孙公子?”
“他们怎么穿成这样子,简直有辱斯文。”
知情人迅速将事情原委道出,还评价道:“这蒋瀚文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只需正常斗诗,他却偏要增加筹码。想来是觉得陆乘舟必输无疑,谁想到最后反噬到自己身上。”
“以前我还觉得他文采好,人品上乘,谁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蒋瀚文紧咬牙关,神色阴冷。
等他皇榜高中,定有一天将他们都踩在脚下!
很快,几名举子当街裸奔大叫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各处,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
甚至还传回了江南蒋家。
蒋家家主听闻后震怒,蒋瀚文丢得不仅是自己的脸,更是他们蒋家的脸!
想他们蒋家也曾辉煌一时,后来因站错队屈居江南一隅,本来指着蒋瀚文一举夺魁,日后好在朝中培养势力。
现在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怎能不怒。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场闹剧告一段落,林楠绩被李承铣一路提溜出了明月楼,坐在回皇宫的马车上,鸵鸟一般缩着脑袋,一声不吭。
李承铣睨他一眼:“知道怕了?”
林楠绩鹌鹑般点头。
【冲动了,应该想更好的法子的。】
【但仔细想想也没办法,蒋瀚文就是想让陆乘舟颜面尽失,看他笑话。】
【下次……可以溜得快点。】
李承铣:……
林楠绩又想:
【还是有收获的,据说结束后,长公主悄悄把陆乘舟拉走了,看来事情有转机。】
李承铣:……
林楠绩又思忖:
【狗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
【还是来春风明月楼……】
【莫不是来找姑娘?】
【啧啧,后宫彻底空虚,耐不住寂寞了吧?】
“嗒”的一声,林楠绩额头一痛,下意识抬头,就见李承铣刚刚收回扇子,对上他深沉平静的眼眸。
“你现在身份特殊,需要小心行事,若是今晚朕不在,你打算如何收场?”
林楠绩一怔。
清澈的双眸呆呆地看着李承铣。
【……说的没错,我现在是个太监,又在御前走动,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上。】
【若是狗皇帝没有及时出现,我们几个纵使能赢了蒋瀚文,却无法安抚广大举子。】
【毕竟……多年来,清流都视内监为干坏事的爪牙。】
林楠绩乖乖道:“多谢皇上提点,奴才记下了。”
听见林楠绩一点就透的心声,李承铣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
却又听林楠绩心音道:
【其实他们想岔了。】
【从权力结构上讲,太监再能翻云覆雨,也只是皇权的附庸和延伸。皇上和大臣本就像太极的阴阳,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先帝昏庸爱财,大兴土木,所以大太监掌权当道。但狗皇帝不一样,他不会被牵着鼻子走,底下的太监翻不起风浪的。】
李承铣微怔,没想到林楠绩竟然有这番见解。
他目光斜斜看向拘谨坐着的林楠绩,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马车轱辘突然轧到坑,一边突然陷下去,猛地晃动。
林楠绩毫无防备地被这力道冲击,整个人甩了出去,仓皇间双手扑棱,目露惊恐。
【啊啊啊啊!皇上您躲躲!】
【我不能再亵渎龙体了!】
李承铣听见心音已经来不及,林楠绩仿佛炮弹似的整个人砸进他怀里,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脖子。
鼻端被香气撞了满怀,有酒香,有墨香,也有明月楼不经意蹭上的脂粉香。
弄得李承铣一时愣怔,竟然没有将人推开。
林楠绩头晕眼花的,只感觉整个人撞上一堵肉墙,挺硌的,但好歹比撞上木板强点儿。
淡淡的龙涎香传来,香气有些霸道。
林楠绩顿时耳廓一红,六神无主,欲哭无泪:“皇,皇上,奴才又冒犯了。”
李承铣面无表情,声线沙哑:“把手……给朕撒开……”
林楠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李承铣的脖子,许是太用力了,勒得李承铣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有些红。
林楠绩连忙撒开€€€€
然而为时已晚。
汪德海和敖敬川一掀帘子,就看见林楠绩整个人挂在李承铣身上,李承铣坐在原处,手还虚扶着林楠绩的腰。
一上一下。
一坐一盘。
两人的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
!!!
啊啊啊啊啊!
完蛋了皇上搞断袖啊!
第五十六章
李承铣目光一厉,汪德海和敖敬川瞬间放下帘子,回到马车外面。
两人面面相觑,面上皆是震惊,一个字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