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丞横眉倒竖,什么风水宝地,分明就是个邪庙!
柏章一边按着王中丞一边道:“这大雄宝殿依山而建气势非凡,金光环绕,果然非同凡响!”
陆纬同也道:“这京城的寺庙,微臣也算全部去过了,但要论起来,还是鹿鸣寺更出众些。微臣也非拜不可了。”
户部尚书卢敬尧和太常寺卿薛云来对视一眼:“不错不错,我们也进去拜一拜。”
住持正准备费口舌将人游说进来,没想到这帮文武百官自动说服了自己。住持和柳江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内心冷笑一声:真是一群蠢货!
李承铣率领文武百官登上大雄宝殿前的台阶,正要跨过门槛。
柳江突然朝两侧递了个手势,瞬间,侧面厢房中冒出来许多人!
王中丞大声呼喊:“不好,中了埋伏!护驾!”
住持脸色突变,哈哈大笑:“你这来路不正的皇帝,今日老衲就要取你的性命!”
王中丞惊叫出声:“这是要谋反!”
李承铣面色不改:“你说朕来路不正,可有证据?”
住持从怀里掏出一封诏书,展开示给众人:“这是当年太祖皇帝留下的传位诏书,他传位的是晋王,而非明宗皇帝!你是明宗皇帝的后裔,自然是来路不正。”
“你们若是识相,就拥立我为皇帝,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识相,别怪我取你们的项上人头!”
众臣震惊了。
晋王?
那都是什么年岁的老黄历了?
竟然扯了晋王的大旗?
哪怕你说是先帝的私生子呢!
哦,看着年纪这么大了,先帝确实生不出这么老的儿子。
王中丞修养全线崩塌,破口大骂:“你个秃头老泼驴!竟敢谋反,太祖在位时亲传明宗皇帝,还轮不到晋王登基!”
众人惊呆了。
知道王中丞性子耿直。
但也没想到他会骂“秃头老泼驴”啊!
哎你别说!
这句还真解气!
住持被这句老泼驴骂得气血上涌:“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陆乘舟和李云鸾顿时持剑上前,隔开住持和李承铣。
柳江眼角精光一闪:“皇上!我来护驾!”
林楠绩目光一凛,在柳江赶来的路上,眼疾手快地抬脚一伸。
“嘭”!的一声,柳江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林楠绩矜持地收回脚。
“抱歉啊,刘公公,脚抽筋了。”
柳江趴在地上面色扭曲。
两侧厢房的人听到命令,倾巢而出,原本藏匿其中的僧人和香客纷纷涌出,他们面目狰狞,手持武器,竟然全是反贼。他们迅速将文武百官围在中间,意图发动攻击。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锐利的剑光闪过,一名反贼倒在地上,到死都没有看到是谁杀的他。
众人惊愕之际,更多的箭矢如暴雨般从屋顶倾泻而下,每一支箭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瞬间穿透了反贼的身体。
顷刻之间,原本嚣张的反贼纷纷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住持站在人群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口中喃喃自语:“怎,怎么可能!”
林楠绩啧啧称奇:【怪不得今日未见敖统领,还以为他去调查陵寝,没想到早就埋伏在此。】
剩下的反贼被捆了起来,柳江被这变故弄得来不及反应,结结巴巴道:“皇,皇上英明,未雨绸缪。”
李承铣眼神冷冷地一瞥他:“来人,将柳江捆起来!”
瞬间,柳江被捆成了粽子。
林楠绩:【???】
【连柳江参与谋反都知道!】
陆乘舟和王文鹤这才反应过来。
“居然是将计就计啊,我还以为……爹!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陆乘舟不满道。
陆纬同:“谁让你昨晚睡得那么死。”
陆乘舟被梗了,又转头看向李云鸾:“长公主怎么也……”
李云鸾促狭笑道:“唱唱双簧,更令人信服。”
陆乘舟:……
那边王文鹤这才发现自己被蒙在鼓里,气得两眼发昏。
“你们€€€€你们,真是气煞老夫!”
柏章连忙求饶:“大人,这是皇上吩咐的,下官,下官也想告诉您。”
王文鹤吹胡子瞪眼:“怎么偏偏不告诉老夫?”
柏章:“€€,这不是您不知道的反应比较让人信服嘛。”
王文鹤气恼,甩开柏章就走。
敖敬川和北昌王拿住叛党,关进刑狱,严加审问。
最后住持实在受不了重刑,忍不住招了。
原来他本是一个四处乞讨的乞丐,姻缘巧合被人卜了一挂,说他有帝王之相,又引导他到景仁山。不仅如此,还把盗墓也招了,他听说前朝的流言,便去寻找诏书,又觉得太祖陵墓既然在龙脉上,盗墓毁穴,不就能毁了大齐的国运?
满朝文武百官听罢,都觉得这人脑子被驴踢了。
当夜,李承铣召集北昌王,六部尚书密谋。此事虽然听起来滑稽,但幕后定然还有推手,派各地军卫系统严加搜索。
此为后话。
春狩结束,一行人回到皇宫,林楠绩流放到御马监的生涯也结束了。
可以正式回到紫宸殿上值。
可惜,他还没能回到御前,就又出事了。
从行宫回来,刚回到外直房,就被丁文叫住:“楠绩,你家里人给你寄信了。”
林楠绩一愣,家里人给他寄信?
丁文:“我放在你床头了。”
林楠绩果然看见床头放着一个信封。
他走到床边拿起来,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不知道在路上多久,已经皱巴巴的,当中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楠绩弟弟亲启。
林楠绩摩挲着信封。
原身的老家在黔州的一个小山村,家境贫寒,三岁时就被送进宫来当太监,算到现在,也有十六年了。贫苦百姓将儿子送进宫当太监的不在少数,在皇宫里虽然伴君如伴虎,但每月有月钱领,又没有成家立业的顾虑,每月能结余不少,靠着太监养活全家的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令林楠绩纳罕的是,此前他们从未寄过一封信来,原身也从未给他们寄钱。
这就奇怪了,将原身送进宫但并不图钱财。
可若非走投无路,又何须将骨肉送进宫当太监呢?
可惜原身就像皇宫里最普通的NPC,名字在剧情中提都没提过,林楠绩很难发现什么线索。
还有藏在靴子里的玉坠子,都令林楠绩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量无果,林楠绩打开信封,将信取出来读。
信上的字和信封上出自同一人之手,话语只有寥寥几行:
€€€€楠绩弟弟,父亲病重,家中已无余钱治病。速回。
原身三岁离家,估计对家里早已没什么印象。
而京城前往黔州,快则数月,慢则半年。
看信中的紧急情况,他必须立即动身。
第二天,林楠绩到御前告假,李承铣听着林楠绩的话,沉默了。
“既然是父亲病重,这假朕准了。另去内务府领五百两银票,回去好生治病。”
林楠绩连忙道谢。
李承铣又觉得不安全,毕竟林楠绩这个异世来的人,很可能出了京城就遇上危险。
他思忖道:“朕派司南浩陪同你前去吧。”
林楠绩先是一愣,连忙拒绝:“皇上万万不可,奴才身份卑微,怎可派锦衣卫陪同,皇上这是折煞奴才了。”
林楠绩嘀咕:【我又没犯事,应该犯不着派锦衣卫吧?】
李承铣顿时有些郁闷。
确实引人胡思乱想。
李承铣胸中有些憋闷,想到林楠绩家乡在黔州,一来一回也得要小半年,更何况家中有病人,估计可能三年半载都回不来了。
罢了。
李承铣解下腰间令牌:“这是朕的令牌,拿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人帮忙。”
林楠绩看着那纯金的令牌,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但还是拒绝:“这不恐怕不合规矩。”
李承铣不悦地皱眉:“朕说可以就是可以,你想要抗旨不成?”
林楠绩只好“勉为其难”地接过令牌。
【也好,万一发生什么,拿着好去官府军卫摇人。】
李承铣还觉得不够,嘱咐道:“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要太张扬,财不露富,否则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对了……也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