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 第89章

“是吗?我看他面色不太好啊,城里有个医馆大夫还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林楠绩:“真的没……”

李承铣深吸一口气,一把将林楠绩薅过来:“住口,表演要开始了。”

林楠绩瑟缩如鹌鹑,抿紧双唇,绝不多说一个字。

被人群团团围在中间的,是两个西域面相的杂耍艺人,穿着异域的服装,上面绣着火焰的图案。那两人站在中间,手持一根特制的铁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在念咒。突然,他睁开眼睛,鼓起了腮帮子往空中一吹,从口中冒出火来。火焰在空中翻滚,犹如一条火龙。

林楠绩看得目不转睛,双眼发亮。

周围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李承铣目光从火焰上移开,落在林楠绩身上。

火光明亮,照亮林楠绩惊呼的神情。一双眼眸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林楠绩若有所感地转过头来:“好看吗?”

周围的欢呼声太大,李承铣有些没听清,随口答道:“嗯。”

林楠绩以为李承铣没听见,提高了些声音:“我说,这杂耍好看吗?”

李承铣的心思全然不在杂耍上。

不过他还是说:“好看。”

甚至还提高了些声音,好让林楠绩听见。

【好看就成,看在送我簪子的份上,让狗皇帝解解闷。】

李承铣的嘴角有些压不住,目光看向当中的表演。这表演在他看来本不稀奇,年少时出宫也曾见过,京城里的表演甚至比这还要出奇。但眼下不知怎么的,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好看,以至于看得津津有味起来。

看了足足两刻钟,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人群。

逆着人流走,林楠绩的手腕忽然被抓住。

林楠绩:【?】

林楠绩:“爷?”

李承铣长眸微冷,瞥了一眼身后,面对林楠绩,却突然起了调戏的心思。

“还记得在京城你说的话吗?”

林楠绩“啊”了一声,继而心虚:【说过太多话,也不知道狗皇帝问的事哪一句?】

李承铣嘴角微抽,继续好心提醒:“说你仰慕我已久,怕自己控制不住……。”

林楠绩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是说过这个,但,但那是权宜之计。】

李承铣内心轻哼一声,他就知道。

但林楠绩不知道他知道。

李承铣抓着林楠绩的手腕,顺着人潮走,轻咳一声:“还说……把持不住。”

林楠绩脸上发热,呼吸不稳,手腕被用力握着,只觉得交叠处的皮肤一阵阵发烫。

“我……我那时不懂规矩,说的话不能作数。”

林楠绩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没错,不能作数。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啊啊啊啊!】林楠绩内心如同尖叫的土拨鼠。

李承铣扣在林楠绩手腕上的手轻而易举的收紧:“若我当真了呢?”

林楠绩瞬间神情空白,目光四处下意识张望着,就是不看李承铣,来来去去很多人,却都记不清面容。心底某处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像刚才杂耍的火花,忽然迸溅而出,猝不及防地炸开成火焰。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死胡同。

李承铣松开了手,默然。

林楠绩盯着眼前的墙,歪头看了看李承铣:“您也不认得路?”

李承铣顿时露出抱歉的神色。

林楠绩双肩微垮,准备回头。

就在这时,李承铣忽然拔高了声音:“早就听闻杭州是出了名的温柔乡,来了这么些时日,却连姑娘的边都没挨着,依我看,咱们也得寻个温柔乡找乐子去。”

林楠绩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彻底降温,咬牙切齿地看向李承铣:

“您拿我开涮呢!”

【还好还好,没有当真。】

李承铣面色晦暗不明,松开了手,停下脚步,朝着身后黑漆漆的巷子道:“几位兄台可是有好去处?”

林楠绩一惊,已经无暇去探究李承铣话里的意图,就看见身后的巷子里走出三四个神情不善的人。

为首的人朗声而笑:“那可太巧了,我家主人正请二位公子去一品温柔乡。”

林楠绩明白过来,原来李承铣那句话是对着这几人说的。话里头真真假假,林楠绩索性不去探究。

李承铣站定,懒声倦问:“何处?”

“去了便知道。”

“若是没有兴致呢?”

那人敛了笑:“这杭州城里,没有我家主人请不到的客人。”

李承铣一抬眼皮,起了几分调侃:“若是皇上呢?”

那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公子真会说笑,且不说皇上好生呆在皇宫里,就算来了这地界,也得赴我主人的约,也得醉死在我主人布置的温柔乡里。”

林楠绩张了张嘴,又闭上。

【好家伙,又有人送上门了。】

李承铣眼眸中毫无温色:“口气不小,那就带路吧。”

-

林楠绩终于知道所谓的温柔乡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

林楠绩跟着几人到了一座楼前,这座楼灯火通明,却不同于方才街市上的人声鼎沸,这里人烟稀少,甚至闭门谢客。只抬头看见上方挂着一块匾额,写着“玉华阁”三个遒劲有力的字。

推门而入,林楠绩更是双眼怔住。

楼里开间极阔,入目先是一池流水青石,池水中有几尾鲜红锦鲤,流水置石尽显江南韵味。

绕过假山流水,才见到楼里真容。

楼内极尽奢华,当空垂下长长的绸缎,细看上面竟然写着诗文。当众还放着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松下白鹤图。绣工精湛,白鹤栩栩如生。

林楠绩忍住双手,才没有凑上去。

【哇!这摆设,好大的夜明珠。哇!这刺绣屏风,好像是失传已久的劈针绣。一个青楼,竟然比皇宫还要奢华。】

“早就听闻林公公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道略带轻佻的声音从二楼响起,林楠绩抬头,就看见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缓缓走下来。

林楠绩只觉得这人瞧着眼熟,等他自报家名之后,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是蒋瀚文的弟弟。”

林楠绩的眼珠子飞快一转,有些不敢相信:【这出鸿门宴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蒋彦皮笑肉不笑:“不错,蒋瀚文是我二哥。”

蒋彦又看向李承铣:“不知道这位是林公公的什么人。”

林楠绩有些卡壳,对方显然知道他是谁,若说是他的主子,岂不暴露了身份。

李承铣迟疑了一瞬:“侍卫。”

林楠绩硬着头皮道:“杂家告假返乡,皇上派来护送的侍卫。”

蒋彦笑道:“原来如此。”

林楠绩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蒋公子大费周章地请杂家来,所谓何事?”

蒋彦请林楠绩上座,林楠绩见身份都被拆穿,也不掩饰,端出御前太监的架势,坐上了主位。李承铣站在他身侧。

蒋彦边落座边道:“听闻林公公途径杭州府,我作为杭州人士,自然要款待一番。可是林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玉华阁能配上您的身份。”

林楠绩笑容差点一垮。

【好好好,太监配青楼,你和你哥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第七十章

林楠绩观察这楼里奢华至极,能有如此穷尽奢华之地,这还仅是一座楼,恐怕蒋家基业还要更大,堪称富可敌国。

蒋彦拍了拍手,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鱼贯而入。

林楠绩只觉得肩上被人轻轻碰触了一下,偏头就看见一只润如羊脂的手搭在他肩上。接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靠到了他身上。

林楠绩瞬间身体僵直。

另一边,李承铣已经从善如流的坐下,身后的姑娘识相地服侍起来。

李承铣俨然风流公子哥的模样,一贯凌厉的眉眼带了几分风流的味道,让他显得分外清绝,目光更是沉冷,端起姑娘手中的茶水吹了吹,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只有头上的玉簪,质料低廉,仿佛与他整个人格格不入。

俨然一副久经风月从容不迫的气度。

林楠绩瞬间傻眼,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受,心音幽幽地:【还挺熟练。】

就连蒋彦的目光也被李承铣吸引:“这侍卫怎么比主子还会享受?”

林楠绩捏这太监的嗓子,飞了李承铣一眼:“我哪敢让他喊我主子,京城里的侍卫,哪个没有来头。杂家一个伺候人的,受不起这一声。”

嗓子一掐,林楠绩自己都受不了,直起鸡皮疙瘩。

蒋彦目光流转:“哦?先前看两位还觉得感情不错呢。”

林楠绩端起茶喝了一口,面上冷冷的,目露几分不忿:“蒋公子说笑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意,眼尾却往李承铣身上瞟,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带着几分不悦和自己都没察觉的放肆。

李承铣看林楠绩这幅模样,只觉得心尖酥麻。面上不显,仍然是一副冷漠模样,淡淡讥讽道:“我们在杭州已经耽搁不少不日,恐怕林公公双眼都被这江南春色迷花了眼,早忘了还要去黔州。”

林楠绩不耐烦道:“杂家要去去哪,要什么时候动身,你也要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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