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也是无聊,三个人理牌后师柏凑近挨个看,秉承着观棋不语的原则,他木着脸没让人看出表情,默默退回去。
他是能憋住的,但没两秒他旁边另一个忽然抓住他衣角。
“哪家有胜算。”
就隔了一米,你自己不能去看吗?
师柏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凑近低声道:“差距拉得不大,非要说的话,许一袁的牌好一些。俩王都在他手上,散牌也不多。”
他不当地主的话,有人打配合基本能稳赢。
“叫地主!”许一袁吼了一声,站起来指着两人。
他人特别贱,在手机上把网游斗地主的语音包下载了下来,此刻那段欢乐的配乐正环绕在519的每个角落。
师柏:“……”
马优达:“…!”
段胜北:“!!”
打了一个回合,佘卫池站在一旁问他,声音低低的,“那现在呢。”
“他那个王炸还能保他一会,”师柏散漫的解说,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过近,“他手里还有单牌,拆了打合适。”
“是嘛,好厉害呀。”丝丝气息喷洒在鬓边。
师柏窥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还没说两句,许一袁这边输得彻彻底底,还把自己炸成两颗糖加两口闷。
他苦哈哈地抱着瓶子,佘卫池拆了糖顺手递给他。
许一袁本来是要去厕所受罚的,因为实在难过,佘卫池递给他时他也没功夫想那么多,顺手就给塞进了瓶子然后往外走。
啪嗒。
“噗!滋滋滋!”
几乎是一瞬间,浑浊的液体在众人眼前喷射而出,窜至天花板。等人反应过来时,整个屋子里被可乐的甜腻充斥,天花板像下雨一样,滴落着水滴。
许一□□愣地仰瓶喝下两口。
“卧槽!”屋子此起彼伏地响起机械声。
段胜北最先回神跑去阳台拿拖把,一个人动了其他人立马回神,四散开帮忙收拾。
像天花板和桌子这些地方还好,平滑光整,擦一擦就好。
也幸好没有沾染倒书本上,师柏瞧了一眼佘卫池的书桌松气。
“卧槽妈呀。”马优达擦了柜子直起腰板,余光瞥见床铺上一摊深色痕迹。顾不得alpha之间的边界伸手一摸,指尖冰凉,果然湿了。
他的喊声吸引了周围的人,师柏扫了眼床铺嘴唇微微抿起,佘卫池踩上楼梯杆查看情况。
他习惯被子叠起来放在床的一侧,他这边床位靠近阳台,可乐喷溅得很均匀传单和被子无一幸免,就是面积不多,苹果大小的几处。
许一袁颤巍巍地问,“哥,情况还好吗。”
佘卫池揽过被单,“得洗。”
“能洗就行,能洗就行。”许一袁打算帮他接一把,扑了空,“那你换洗的床品呢。”
佘卫池的目光忽然望向屋外,阳台有风吹过,晾晒的衣物小幅度地摆动,有块大布料格外吸引眼球。
是佘卫池不同色系的床单被套。
师柏想起昨天晚上佘卫池才拆下床品清洗,秋天不像夏日,一日的太阳远远不够晾晒,阳台那套不用试都知道是湿润的。
许一袁比本人还绝望,“那怎么办。”
“刷吧。”佘卫池三下五除二,拆了床单被套,然后抱到洗漱台对着深色的地方搓洗。
许一袁要愧疚死了,踌躇着开口,“我那还有一套干净的,就是以前用过,要不哥你…”
alpha之间距离感很强,虽然没有野兽那样强悍到极致的领地划分,但大多数alpha都不喜欢共享或是使用他人过于私密的物品。
佘卫池无声地拒绝了。床单被套上的几处深色越洗越大,大有将整片布料侵染多半的意思。
师柏瞅了一眼觉得心烦,让人收拾了东西回去。
佘卫池把物件挂起来晾晒。
一番闹腾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再不久就要休息睡觉了,还能晾多久。
出去住酒店?不大行,大门口是十点的门禁。
用吹风机?也不大行,十一点要熄灯了。
师柏把办法挨个过滤掉,还没想好对策,噔地一声四周陷入黑暗。
得了,别想了。
佘卫池在书桌前坐了一会,起身到阳台把没晾多久的床品收回来。
师柏皱巴着脸,“佘卫池,这干了吗你就收。”
佘卫池也学他皱巴着脸,眉眼低垂,“不想睡床板。”
言下之意就是不收也得收。
师柏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真白痴。
把床铺好后,两人早早回到床上躺好,可能是一天的最后几个小时心情不佳的缘故。
师柏还是没安上床帘,他侧躺着玩手机,游戏开了一把休闲竞技模式,十几分钟被队友骂了好几次。
寝室的床是宽敞些的单人床,长度都是两米,佘卫池一米八几的人平时睡着刚好,但现在因为要避开湿润,整个人挤在墙角,被子也只盖了一角。
挺大个alpha,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佘卫池,你冷吗?”
“还好…脚有点凉快。”
“可乐什么味。”
“可乐味…挺甜的。”
“佘卫池,你睡得着吗?”
“应该…”
佘卫池问什么答什么,话毕艰难地在床上翻身,换成仰躺。
隔壁€€€€€€€€,师柏做出艰难决定,把眼一闭。
“要不…你到我床上睡?”
“将就将就。”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早晨
将就?
他求之不得。
佘卫池身子僵硬两秒,从床上起来,“可以吗。”
“爱过来不过来。”师柏绷着脸,本来想着反正黑漆漆的看不见,又慢慢忆起佘卫池夜视能力不错,捞起被子挡住半边脸。
一阵€€€€€€€€的动静后,床铺咔嚓一声。师柏往里挪了挪,让出半边位置来,佘卫池顺势躺下。
学校的单人床比普通的宽敞一些,但也仅限于此了,一个人还算舒服,两个人尤其还是两个alpha,可用空间一下变得逼仄。
刚躺下的瞬间,佘卫池的手臂就擦着师柏腰过去,还是软肉那块儿,过电似的,激得师柏差点一脚把人踹下去。
佘卫池什么也没拿,就拿了个枕头,偏偏床头还放不下,只能拢在怀里。
“你连被子都不拿啊。”
“湿了啊。”
师柏决定不说话了,他今天问的蠢问题够多了。
佘卫池躺了一会,温暖全靠怀里那方枕头和床铺的余温,秋天说有多冷谈不上,但绝对不会容忍一个无视它光膀子睡觉的人。
师柏沉默了一分钟,往里拱了拱。
一半被子忽然落下。
带着体温的被子异常温暖,佘卫池顺杆子往上爬,再往里挪了方寸。
做完这些师柏把手机扔在床头,直接闭眼,用行动表示他要睡觉了。
佘卫池就这么看着他,被子盖住小半张脸,平时暴躁的人也显得格外小巧玲珑,一双眼睛明明睡不着偏偏强硬地和自己做对,忽眨忽眨的。
如此近的距离,眼尾的细小褶皱变得清晰可见,alpha身上独特的信息素味道放大,混在阳台飘进来的外物下,
只差一步就能品尝到甘美。
佘卫池眸子在夜里倏地发生变化,瞳仁由圆型化为线条,今天的窗帘忘记拉了,隔壁楼层的应急灯透过窗户落进来,瞳仁反射出幽幽暗光,犹如水波流转。
幸亏师柏闭着眼,不然一定能感受到被人窥探脖颈,被人当作嘴边猎物的紧迫感。
只是掠食者迟迟没有落下最后的尖牙。
淡淡的鼻息打在他额头上和眼睛上,师柏忍无可忍。
“佘卫池!翻身!”
佘卫池压抑着笑意噢了一声,乖巧地在被窝里翻滚,最终平躺。
师柏躺了半天,可能是身边有人不习惯的缘故,许久都没有困意上涌反而还隐隐约约兴奋起来。
“佘卫池,你身上一股酒味。”
但是不难闻,属于那种淡淡的甘醇,近距离贴近会让人有微微醉意的错觉,飘飘然。
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着嗅到属于佘卫池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alpha之间强烈的互斥并没有出现。说实在他不讨厌这味道,从事实上来说还有点好闻,只是不如omega对alpha那样具有强大的本能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