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清新好闻的花香和绿植香,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庄园很远处的风景。
楼下就是经过精心打理过的花园,色彩斑斓,白色双人秋千的绳索随着风轻轻晃动。
高尔夫球场大面积的绿意充斥在眼底,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放松。
像是一幅盛大而生动的画卷。
“今晚怎么样?”秦洲晏问道。
“挺好,比想象中好很多。”
林郗淮给那位新贵解围后,后面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下来。
能够快速积累一大笔财富直接跨越阶层的人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就算对艺术领域不感兴趣,但不管是性格还是兴趣爱好方面,总有所长之处。
两人相谈甚欢,对方甚至后来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认识。
不是同一领域的可能并不知道林郗淮是谁。
但没关系,他们知道市中心的某个图书馆,他们知道某个国家的某个艺术展馆,也知道某个知名大学的建筑楼。
一旦由他人介绍出是林郗淮的手笔后,态度愈发的和善下来。
这本就是一个逐渐打开知名度的过程。
何况后面有他相识的同行到来,在自己的领域里待着更是自如。
林郗淮确实心情很好,他拿出手机在秦洲晏的面前晃了晃:“是多尔斯先生的私人联系方式。”
秦洲晏感觉他有些兴奋:“这么开心?”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可以说除了自己的父亲,多尔斯的作品是林郗淮学生时代研究过最多的,有点类似于偶像的存在。
只是对方上了年纪后,很少出席一些场所,就算见到也很难。
今天在这里有机会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他怎么会不开心?
秦洲晏很轻的挑了一下眉。
尽管知道林郗淮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从他口中一连听到两个强调的“很喜欢”三个字,还是感觉有些微妙。
他从不远处的桌面上拿起一杯酒,背倚着艺术浮雕横栏。
“我听说多尔斯先生不好接近,你怎么和他亲近起来的?”
“有点投机取巧。”林郗淮坦然的笑了笑,“我之前搜集过对方的资料,知道他很爱自己的妻子,也知道对方的妻子喜欢什么。”
秦洲晏点点头,既然能接近对方,那就说明他以出色的搜集能力得到了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信息。
“他本人很难接近,就只能以身边亲近的人为媒介了。”说到这里,林郗淮突然有些好奇,“别人怎么接近你会让你有想交流的欲望?”
秦洲晏想到什么,蓦地笑了。
“刚刚我们一起进来的时候,可能有人看到我们了,知道我们……”说到这里,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继续道,“知道我们关系亲近。”
“然后在找到你之前,我被对方拦住了,对方提到了你。”
林郗淮:“……?”
秦洲晏忍着笑:“是的,你。”
林郗淮的那个方式不算什么小众,大家都知道要找合适的切入点引入话题,接近他人。
今晚有人提到他的父母,提到姐姐,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因此独独那人提到了林郗淮后,秦洲晏居然感觉好新鲜。
于是,他真的停留下了脚步,听对方对林郗淮的夸赞。
他是喜欢听没错,但对方如果只能做到这个程度,那听完自己想听的他就会离开。
这个切入点只是为自己挣得的一个交谈机会,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得看实实在在的能力。
秦洲晏无一刻不自豪的想,后面林郗淮能与多尔斯亲近下来,是说明他有过人之处、值得欣赏。
秦洲晏仰头喝了一口酒,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香气。
男人笑叹了声:“原来你提到多尔斯妻子的时候,他是这种感觉啊。”
“……”林郗淮的胳膊随意的落在横栏上,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心跳却快了一拍。
说完,秦洲晏继续道:“对了,艾莫斯,也就是这家庄园的主人,本就给你寄了邀请函。”
林郗淮想了想,好像也没有特别惊讶:“你说他邀请了一些自己认识的建筑师朋友,其中有人我也认识,说不定是对方建议的。”
秦洲晏点点头。
“还有,艾莫斯没有隐瞒我和你一起来的,所以他身边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
林郗淮侧头看向他:“你怎么说的?”
月光仿佛给人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雾,对方的容貌都变得愈发的温和缱绻。
眉眼深邃,冷白的肤和漆黑发丝显得色彩感很重。
“我说,是我的建筑师。”
话音落下,他看向了身旁的人。
秦洲晏不想在什么都没确定下来之前,让人随意编排关系或在描述上加深他人的暧昧认知。
可到底也有私心,说是朋友又有些不太愿意。
这样就很好,除了艾莫斯看出了些什么,旁人只以为他们有合作关系,落脚点会在最后三个字上。
是林郗淮自己最认可自豪的身份,也很适合今天的场合。
只有他自己知道,重心在“我的”。
两人离得近,只是一人背对着后面广袤辽阔的天地,曲着手肘后撑着横栏随意的倚着。
另一人微松弛着肩背躬身,面朝着远方。
肩部有一定面积的重合度,似乎林郗淮往旁边垂头一靠,就能倚上对方的肩头。
不知名的花顺着墙面攀爬缠绕,最终落在横栏的边缘上。
林郗淮很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从楼下的蔷薇小路上收回目光,眼睑微抬,对上了面前人的视线。
林郗淮感觉自己的酒劲有点上来了,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时间过得紧凑又刺激,他亢奋的神经未曾有过片刻的安宁,心脏满是躁动。
他整个人仿佛一直都在飘着,以致产生了某种恍惚的不真实。
反而更期盼着重重的落下,被给予一些存在的真切感。
楼下舞厅里传来演奏的乐声,林郗淮理智的思绪被拉回了些。
起码不能单独待下去了。
“要去楼下跳舞吗?”
秦洲晏偏开了口,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下。
“嗯。”
两人站直身子,准备朝着门口走去。
秦洲晏脚步顿了下,问道:“我们一起出去不要紧吗?”
林郗淮摇摇头:“没关系。”
他其实不在意这个。
于是两人朝着楼下而去,早已经过了气氛最热烈欢闹的时候。
大提琴的声音悠扬,曲调变得缓慢和放松。
光线昏暗暧昧,里面跳舞的人群也不拘泥于形式,享受狂欢过后的片刻安宁。
几乎大多数人都醉了、累了,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出现。
就算注意到也无瑕顾及,没有精力再去社交了。
林郗淮本就是一句随口说的话,他只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
让自己的脑子被人群的声音去挤满,就算嘈杂一些也没关系。
他站在角落里,随意的从侧边的台面上拿起一杯酒,刚喝了一口就被人从掌心中抽出了酒杯。
秦洲晏很自然的接着喝了口他喝过的酒。
林郗淮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嗡”了一声。
两人站得很近,周围流转的光线和金色穹顶墙面反射的光带给人一种强烈的眩晕感。
有股纸醉金迷的靡丽和堕落沉溺。
林郗淮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秦洲晏已经握着他的手肘,开口问道:
“如果我说的不是‘你是我的建筑师’,是什么更近一步的话呢?”
林郗淮的注意力被转移,忘了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他迟钝的想了会儿。
这个“更近一步”的话一旦说出来,以对方的身份,其他人的猜测自然会更多。
并且大多会是负面的猜测,诸如情人之类的。
他这样的外貌,在从最底层往上爬时,就已经惹出过不少的闲言碎语
林郗淮凑近了些,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总不能白白背负污名,那就干脆借你的势,谋夺最大的利益。”
秦洲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子,就算是醉了也不会是温驯的,带着一股劲。
只是喝多了酒,现在整个眼睛下方冷白的皮肤里透出旖旎暧昧的红。
于是就显得愈发招人。
他带着笑意道:“我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