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申屠锋从北州区带来的东西,他哥给的,清热解毒、提神静气,能下火€€€€不知道对春 药有没有效果,死马当活马医了。
五十五楼站岗的人多,十步一个,都盯着申屠锋看,有人给他引路,套房就在走廊尽头。房门虚掩,影影绰绰的粉光从里面透出来,混杂着恐怖的暧昧。
申屠锋想起他哥送他上飞机前的叮嘱,“凡事保持冷静,别冲动,随机应变。”
随机应变€€€€申屠锋眼眸一凛,他嚼碎嘴里的药片。
一股清流从头颅开始向下蔓延全身,思绪清明了一点,但依旧远远不够。
他走进套房,又停下脚步,转头冷声说道:“需要我关门吗?”
不知道问谁的话,没人敢接答。
“人呢?”申屠锋又问。
他其实已经闻到Omega的信息素了。从信息素浓度和释放的范围可以得知,这是一个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甜蜜的香气冲刷了整个房间,竟不觉得腻人。
申屠锋的肉体浸润其中,精神高度警惕,心情却意外好了不少。
体验感前所未有的新鲜。
离房间最近的黑衣守卫低头说:“左拐第二间卧室。”
申屠锋嗤笑一声,没再说别的话。于是行政套房的大门敞开,他径直走入卧室。
这是一间情趣房,墙面挂满各类道具,中间一张水床,随着Omega不断蜷缩的动作咚€€作响。申屠锋伫立不前,他眉头紧蹙,难得有片刻的无措。
直到Omega捂着小腹翻身。他不同与别的Omega发情时会放浪形骸的主动勾引、索取,等待并且期望强大的Alpha的触碰。他喉咙里压制的闷哼声,肉体在无形中对抗着巨大的浪潮。似乎Omega天生的生理表现给他带去了莫大的痛苦。
很奇怪的与众不同。
这是聂禁的人,申屠锋在不大不小的冲击下保持住了镇定。
Omega的脚趾尖是粉亮的白,盈润透光,皮肤细腻。他没穿衣服,所有一切在申屠锋眼里一览无遗€€€€身体很漂亮,也很湿润。
然而目光继续往上,一张囚首垢面的脸与身体形成鲜明反差,直接击破了申屠锋的视觉神经,丑得别具一格。
狰狞的疤痕从左边太阳穴凸起、往下,经过鼻梁,将其一分为二,最后收于右颚下,没入脖颈,斜跨整张脸,在肉眼上形成了恐怖的错位感。他眉粗眼长,黑色斑点不均匀地分布在双颊,双唇薄而内缩€€€€申屠锋没见过这么丑陋的Omega,甚至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瞬间洞悉了聂禁的目的,试探与侮辱并驾齐驱。
申屠锋前所未有的冷静,然而隐入蓝色瞳孔里的愤怒被眼前这缕微末的火种彻底点燃。他不再往房间里走进半步,考虑接下来的对策,正转身离开时,躺在水床上的Omega搅动了水波,他蹙眉轻吟,痛苦又怅惘地睁开眼睛。
他们的视线在虚无且昏暗的空间里产生了短暂的交集,很快便化成泡沫。
申屠锋一怔,骤然转身。
Omega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透像琉璃,赤红如火,在发情时显得格外浓艳。他坚强的神智最终抵不过生理功能的袭击,大脑控制肉体主动寻找能让自己愉悦的源头,就在眼前,有强大的、Alpha的信息素气息。
他向申屠锋伸出手,呜咽着,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申屠锋沉沉地凝视着Omega的双眼,那身肉体和脸的矛盾感与割裂感产生了奇异的、黏腻的吸引力。
像自己喝下的那杯红色鸡尾酒,却带着奶油的香甜气味。
申屠锋若有所思,很快,他改变了主意。
他大步向前,走到水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片刻后,申屠锋双手撑在Omega身体两侧,长腿一跨,压了上去。
神智不清地Omega抬手碰到了申屠锋的喉结,他身不由己地靠近他,一触即发时指尖又是轻轻挠了挠。操€€€€申屠锋面部肌肉紧了紧。
他伸掌覆盖在Omega柔软的后颈腺体上,大量释放的信息素无差别攻击他的感官。春药没起作用,申屠锋此时此刻却处在了被动发情的边缘。
他咽了口唾沫,忍住了,手掌继续往下。
申屠锋像个轻佻达浪的Alpha,在软嫩的皮肉上流连忘返,又似乎探寻着什么。他蓝色的双眸一直沉稳,手指在Omega的尾椎骨打了一个转,再顺着脊背往上。他略带着赞许的神色,大胆又直白地欣赏Omega漂亮的蝴蝶骨。
蔓延在薄而流畅的线条上,Omega颤栗不止。
申屠锋的指尖继续往上,摩挲他的脸廓,很仔细,眼神从欣赏转为审视€€€€他确定他是异种Omega,却找不出任何物种的特征。
“行政区之前有句老话€€€€美人在骨不在皮。我觉得很有道理。,”申屠锋双指捏紧Omega的面颊,迫使他微微张开唇,不屑一顾地说:“你这副骨相,长了这样一张脸,想糊弄谁?聂禁吗?他跟你上过床吗?”
Omega的双眉松了松,他脑袋微微一歪,似乎很困惑。
“别装了,”申屠锋说道:“你是什么物种?”
“唔……”
神志不清的Omega越来越难受,他为了缓解这种痛苦,无意识抬起腿,圈住了申屠锋的腰。Omega靠近申屠锋,他很青涩、很生疏,低头靠在申屠锋怀里,蹭了蹭他的脖颈。
申屠锋被他头顶的发丝弄得有点痒。
Omega都是这样会撒娇的吗?申屠锋想,他不是很了解这些。
然而愈发甜腻的信息素却令他渐入佳境。
转眼之间,乱糟糟的两个人交颈相靡,密不可分。
此刻的申屠锋并没有被色欲熏心,他很清醒,百忙之际还能抽空抬头找一找监控。
直到走廊传来脚步声,申屠锋淡漠地回头,他知道聂禁来了。
门口的守卫跟聂禁说明了情况,一切正常。
他的狗腿子又换了一个,聂禁问:“你们给他找了什么人,真是从我的别墅里挑出来的Omega吗?”
“那不能!”狗腿子说:“从您身边挑人那都是便宜他了。地下拳场找来的,正好碰上了,是个发情的异种Omega。”
聂禁高高在上地冷笑:“是异种还是杂种?”
“杂种吧,”狗腿子捏着下巴想了想,非常做作地打了个寒颤,“那长相惨不忍睹。老大,你想想,地下拳场出来的Omega能有什么好?肯定被别人玩腻了!申屠锋杀了我们的人,难道治不了他吗?”
“目前治不了。”
狗腿子愤愤不平,“治不了也能恶心死他!”
聂禁的表情未发生丝毫改变,他探头往套房里看了一眼。
可是里面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却让他愣了愣。
丑?这味道可不像丑的样子,比他那一屋子Omega都香醇。
聂禁眼皮一跳,直接进去了,他怀疑申屠锋使诈。
然而他没走到正厅,申屠锋却出来了,他只虚虚地披了一件外衣,闲庭信步,Omega软绵无力地挂他身上,被架着双腿,身体也被掩盖住了。
申屠锋微微往外偏,故意让聂禁看见了Omega的脸。
聂禁:“……”确实丑。
“申屠兄进行到哪步了?”聂禁看了眼申屠锋的表情,怕他又杀人,讪笑说道:“你别误会,我们玩儿得比较开,习惯了直来直去。把你当自己人呢。”
“别了,自己人如果当成这样,那我无福消受。”申屠锋往前走了一步,Omega没抓紧他,往下掉,申屠锋轻轻向上一托,又偏头看房间的监控,“我一向没有让人看着做的癖好。”
“行,”聂禁摆手一挥,“我让人关了。”
申屠锋等了等,说道:“聂兄还不走吗,真想看?”
聂禁挑了挑没,没说话。
其实聂禁长得不丑,甚至称得上英俊,他的信息素比普通人强很多,所以也会吸引很多人。他有钱,气质很金贵,但一言难尽的举止,申屠锋就是看他不顺眼。
“好啊,”申屠锋皮笑肉不笑,“那你尽管看着。”
聂禁稍稍诧异,“这么大方?”
“走着瞧。”
聂禁想起刚被申屠锋一枪崩烂了脑袋的倒霉蛋,他后背发凉,但依旧没动。
他说着场面话:“你远道而来做客,我把你当朋友,我们兴趣相投,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哦,是吗?”申屠锋咧嘴一笑,他比聂禁自在,“朋友可不会挑这种时候表忠心€€€€聂兄,你想干什么?”
“我是来送温暖的,”聂禁看伏在申屠锋身上的人,问道:“申屠兄真的喜欢他?一个够吗?”
“够了,多谢。”
申屠锋被问烦了,要伸手扯掉身上的衣服。Omega从鼻腔发出声音,带着湿润润的哭腔,说:“不要。”
申屠锋心神一晃,突然心软了。
“好。”他说道。
可不知从哪儿吹来了风,温温柔柔地抚在他们身上,发丝微微飘动,也吹落了轻软的绸缎外衣。
申屠锋一手掐住Omega的腰,另一手完完全全盖住他左边的肩胛骨。
申屠锋抱着Omega转身,紧实健硕的背阔肌上倏然长出一对巨大的蝴蝶翅膀,宝蓝色的流彩,有蜿蜒如河流的纹理,点着璀璨的碎星,流光溢彩。
他们体型差距较大,尤其发情期的Omega,显得格外娇小,他们会依赖强大的Alpha的庇护。
这是生理的强制性,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天生带着的渴求。
蝴蝶翅膀向前轻轻挥动,于是完完全全裹住了怀里的人。
其实申屠锋有时候挺温柔的,但这时候的聂禁完全没注意这些。他惊呆了。
他杀过很多异种人,也见过他们千奇百怪的物种特征,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很……很宏伟。
聂禁失神地想,也许人与人之间、物种与物种之间,或者人与物种之间,存在很大差距。
Omega露出牙尖,磨咬申屠锋的喉结,力道不重,像撒娇的小猫。
申屠锋的心理对峙只有半分钟,顺水推舟演给聂禁看也好,或者别的什么也罢,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必要了。
申屠锋重新走回房间,重重关上门,他的声音从情趣房里传来,话是说给聂禁听的。
“聂兄,挺晚了,离开之前麻烦关门。”
“……”
聂禁今晚的心路历程堪称精彩,他不确定申屠锋是什么样的人,他有多大的本事,或许真是个不服管教、无法无天的酒囊饭袋。
狗腿子说:“我看他就是个废物,连床伴都不挑,口味真重!”
聂禁沉默不语,双眉却越蹙越紧,他拿出通讯设备,好像给什么人发出一条信息。
“走了,”聂禁说:“明天再来。”
申屠锋把Omega放到水床上,又软又飘触感,于是一层高过一层的浪潮裹挟了Omega的身体。他伸出舌尖,舔舐申屠锋的唇角、耳垂,扬起脖颈,辗转亲吻他的眼睛。
忽略那张脸,是个主动也可爱的Omega。
香味愈浓,申屠锋被彻底带入,他挣扎一刻,便不再做挣扎。
“你到底是谁?”申屠锋问道:“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