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白月光的死对头后 第16章

丹郁怔了怔,迟缓开口:“没有。”

“是吗?”余悸还是那样看着他:“我看那个精神体是白虎的哨兵,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丹郁:“但他不喜欢我。”

“是吗?”

余悸还是这么不咸不淡地问。

时间的流速从未改变,可有的时候,在某一瞬间,会突然变得缓慢下来,呼吸会变慢,心跳也会变慢,短暂的沉默间,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突然的沉默里,丹郁晃了一下神,给出了一个近乎下意识的回答。

“他只是想跟我上床。”

丹郁这样说道。

只不过是因为和朋友打了个赌,说一天之内必拿下,结果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不仅没拿下,还次次都闹得很难看。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停地诋毁,可又总是缠着,甩也甩不掉。

余悸的手往下移了一点,像捧住了丹郁的侧脸,指尖正好停在耳垂的位置,很轻地触碰了一下,问道:“那你想吗?”

这话是在问他想不想跟闻祈上床,丹郁有些无语,不知道余悸这个人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于是就没回答,抬起眼有些凶狠地盯着余悸看。

这一盯把余悸给看笑了,抚在侧脸的手往后一穿,余悸翻身下压,把他禁锢在身下,额间相抵,说道:“想也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行。”

表现出了一丝类似占有欲的东西,可丹郁清楚知道余悸不是那个意思,余悸是嫌脏。

长发从一侧垂落下来,挡住了周围的新鲜空气,丹郁觉得气闷,推了推余悸,没推开,就把头往另一边偏过去。余悸在这时垂下头,把头埋在他的颈侧:“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

温热的气息从耳畔开始蔓延,丹郁忍不住打了个颤:“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求我这么多?”

余悸在他脖颈上蹭了一蹭:“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声音低低沉沉的,还带着些沙哑。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还特意说道:“你可是我到现在为止,最喜欢的人了。”

这样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丹郁不太能知道。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余悸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如果知道了,他以后会用尽一切办法避免,可现在人醒都醒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再次尝试推开余悸。结果当然是推不动,他越是推,余悸就贴得更近,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故意说道:“那原沐生呢?”

余悸好像又笑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打在丹郁的脖颈上,声音很轻:“猜猜看。”

丹郁平静地给出答案:“我猜你谁都不喜欢。他在你眼里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个玩物。”

拿来随时取乐的玩物。

可他明明是个人。

像是觉得这个答案好笑,余悸又开始笑起来:“不啊,你怎么会是玩物呢?你可是我的爱人。”

丹郁真是受不了“爱人”这个虚伪的称谓了。

地平线蔓延出了一丝光亮,天空开始泛白,房间里不再黑暗,有些模糊的清晰,丹郁终于等到了天亮,闷声闷气地说道:“让开,我要去学校了。”

但余悸没让。

还掰正了他的头,迫使他再次跟自己面对面,还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可以试着取悦我一下,比如,亲我一口。”

丹郁皱着眉头问:“亲哪?”

余悸被他的问题给逗笑了,反问道:“你还想亲哪?”

丹郁也反应了过来,对自己刚才的问题感到可笑,他想也没想,闭着眼睛就凑过去亲了下余悸的侧脸,不耐烦地说:“可以让开了吧?”

可余悸还是没让。

“你不是说亲你就行了吗?”

余悸脾气很好地解释道:“是啊,可我只说让你亲我,没说我会让开。”

“你……”

接下来的话还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硬生生给堵了回去,余悸覆压下来,丹郁逃无可逃,只能被迫回应。灼热温软的呼吸交汇间,突然唇角一痛,血腥味在唇齿间肆虐,丹郁猛地推开余悸,捂住嘴:“你干什么?”

余悸抬起手,用指尖抹了下嘴角不属于自己的鲜血,坦诚交代:“咬你啊。”

抓住这一瞬间的松懈,丹郁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死死抿住嘴,慌乱地跑了出去。余悸缓缓坐起来,望着丹郁跑出去的方向,开始冷冷清清地笑起来,笑得肩头都在抖,连带着床也随之颤动。

“玩物……”

他重复着这个从丹郁口中说出来的词,就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一样。

第20章

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伴着几声零碎的碰撞声,没过多久,这道脚步声又开始原路返回,余悸面带笑意,看着丹郁从隔断墙后探出个脑袋,问道:“门,在哪里?”

卧室的构造并不复杂,只是门跟墙体很像,几乎融为了一体,天色还暗着,第一次来,所以才找不到门在哪里。余悸随手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不急不缓地走过去,视若无睹般略过丹郁:“跟我来。”

擦肩而过时,丹郁刻意往边上避了避,看到余悸是真的推开了房间门,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才稍稍放下心,抬脚跟上去。

房间外是条又深又长的长廊,两边有很多房间,还有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丹郁亦步亦趋地跟在余悸身后,时不时往四周看过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以致于丹郁都没去想为什么自己身上会穿着一套合身的睡衣。

走了没多久,余悸就停了下来,站在一道门的旁边,并冲丹郁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进去。丹郁没多想,随手就开了门,进去后却发现不是通往外面的通道,而是一个专门用来摆放浮夸珠宝的宽敞房间,数量之多,琳琅满目,倒像展览馆一样。

余悸没有进去,随性地倚靠在门口的位置,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这里是别墅了,我顺便带你随处看看,因为你以后会常来。”

然后看了眼墙角,继续说道:“看到那边的钟摆了吗?”

丹郁下意识看过去,余悸说:“别去动它,因为它后面有一个机关。你要是动了它……”

说到这里,余悸有些刻意地停顿了一下。

在这种别墅豪宅里,类似这样存放贵重物品的房间向来都会有安保系统,也许那后面的机关,一旦误触,就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正当丹郁这样想的时候,就听余悸说道:“要是动了它,就会发现后面有个密室。”

然后余悸把目光从钟摆移到了丹郁的脸上,漫不经心地说道:“那里面有很多原沐生的照片,很多,很多,很多。你不会想看到的。”

这才是他带丹郁来这间房间的原因。

余悸总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保持着绝对的坦诚,说是真诚也不过分,但归根结底,还是得算作他的恶趣味。

他扫了眼陈列在房间里的各种配饰,满不在乎地说道:“来都来了,随便挑两个吧。”

从听到密室里全是原沐生的照片开始,丹郁就处于一种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的状态,脸上的表情也是肉眼可见的难以形容。他端详了余悸一会儿,突然应道:“好啊。”

然后就转过身,围着陈列柜一个个看了起来,看起来很是认真,真去挑上了。余悸倚在门口没进去,就静静地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余光瞥见丹郁伸手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往他这边走来了。

他并不知道丹郁拿了什么,也没有要过问的意思,正打算转头离开的时候,还没能转过身,肩头就搭上了一双手。

是丹郁过来了。丹郁在他面前踮起脚尖,试探着贴近,随即耳垂上就传来了轻柔的触碰感。丹郁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认真,冰凉穿透过去,就这样给他戴上了一枚耳钉。

大部分时候,他都默许了丹郁的靠近,现在也是,当意识到丹郁要做什么开始,他就站在那里任由丹郁摆弄,在丹郁为他戴耳钉的时候,他还顺势环住了丹郁的腰。

“你很会取悦人。”

声音中带了些笑意,但应该没有赞扬的意味在里头。

四处可见的镜面里,余悸看到这是一枚镶嵌着黑钻的耳钉,问道:“为什么选这个?”

丹郁放下手:“猜猜看。”

这是在学他说话。余悸垂下眼,看着丹郁的眼睛,说:“上一个说让我猜的人,你猜猜,他怎么样了?”

丹郁:“……”

丹郁:“那你重新问一次。”

余悸倒也相当配合,重新问道:“为什么选这个?”

丹郁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看着有点不详,感觉戴了可以带来死亡。”

虽说余悸早就知道丹郁对自己有这方面的期待,但真的从丹郁嘴里听到了,不得不说,就是另外的感觉了。余悸不太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眸光微微敛了一下,低声问道:“是吗?”

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在意。

不仅不在意,还挺高兴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牵住丹郁的手,将其牢牢地握在手心,说道:“走,继续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

“……”

余悸很耐心地带着丹郁看了一遍别墅,在吃完早餐后,还把丹郁贴心地送到了军事学院,没有耽误丹郁多一分钟时间。

甚至丹郁去到理论教室的时候,时间比平时还要早一些,里面的同学不多,丹郁照常走到边缘一点的位置,刚一坐下,就感觉通讯器好像震动了一下。

在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很莫名的直觉,他觉得是余悸给他发消息了。

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四处的交谈声不绝于耳,丹郁屏住呼吸,缓慢地伸出手,把通讯器给点开。

余悸的私人通讯资料是一片空白,头像是空白的,名字也是空白的。他其实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余悸真正常用的私人号,因为以他对余悸的了解,随便拿一个不被人知道的号来专门联系他也是有可能的。

“晚上回白塔,我帮你疏导。”

很罕见,竟然说了让他回白塔的原因,而不是像以往一样,没有前因后果,只冷冰冰地命令他去什么地方,又或者是通过其它方式让他被迫去找他。

关闭通讯器的时候,指尖无意间划过这个近乎空白的私人号,渐渐消散的投影里,私人号的界面跳了出来,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边缘位置里,显示着一句意味不明的个人留言。

然后丹郁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下。

那上面写着€€€€

“我有时也希望你能不那么恨我。”

这或许是余悸会说出来的话,可不该如此正经,遣词造句也不该如此悲哀。

像一句蹩脚的内心剖白。就好像,明明对自己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却又不是出于余悸的本愿一样。

余悸说的话该更加玩味些。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丹郁移开目光,眸光暗了下来,视线不知不觉落在指间的戒指上,然后渐渐涣散。

是自己……想多了吗?

另一边。

奢华的房间内,通讯器的全息投影还投在空中,透明悬浮的页面停留在和丹郁的聊天界面,几条积压的未读消息压在边角,发信人写着“遏兰衡”三个字。余悸端着杯水倚在一旁,视线掠过玻璃窗看向外面,视线有些失焦。

杯子里的水冒着丝热气,这道热气渐渐变得若隐若现,后来彻底消失,来自水温的温度从温暖变得冰凉,余悸也没有动一下。

直到两声短促的敲门声传来。

管家为他带来了一份协议,余悸这才放下水杯,把协议接过来翻了翻,挑起眼皮看了眼管家,问道:“遏兰衡没问什么?”

管家点了下头:“他什么也没问,看了一眼就签了,协议内容我也核实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好,收起来吧。”余悸合上协议,随手又递给了管家,“再去拟份转让协议。”

管家恭敬地回话:“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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