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直女 第106章

温楚的手随行走的动作垂落着,小幅轻摆,不知不觉间,悄然勾上了秦见纾的。

似弯缠的海藻,肆意的藤蔓,伸长柔韧的枝条,攀上以后便灵活地穿过指缝,紧紧锁牢。

十指相扣。

她们的掌心肉无间隙地贴合着,炙热滚烫。

秦见纾在这时转过头来。

温楚大大方方地回望,曼声道:“怎么了,不可以牵吗?”

她现在牵的,可是自己的女朋友。

秦见纾笑着垂眸,目光落在两人紧扣的手上,五指轻轻回握:“没有说不可以。”

在自己这里温楚想做什么,都可以。

天色渐渐沉了,江上的白浪清波逐渐没入浓稠的夜里,对岸,是象征着繁华色彩的绚烂霓虹。

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她们的影子融在一处拉得老长,暧昧又亲昵。

又再往前走出一段,温楚累了。

她轻晃两下秦见纾的手,停住脚步:“回家吧,还是在床上躺着舒服。”

高考结束后的这段假期温楚报复性休假,不仅作息乱了,连骨头也被养懒得懒散,健身房是不去的,懒觉是要睡的,夜是要熬的。

就像昨晚,她还拉着秦见纾一起熬了个大夜。

听不得“床”这个字,秦见纾神情别扭了一瞬:“你说话正经点。”

温楚无辜极了,她缓慢眨了下眼。

“我只是想回自己床上躺着休息,这也不能说吗?”

现在连“床”都不能提了?

秦见纾并不言语,似乎也意识到是自己在经历了昨天以后过于敏-感。

“那打车回家吧。”

图轻松,两人今天出门没有开车。

温楚依言拿出手机准备呼叫网约车,忽然,颈侧伸来一只温热的手。

不一会儿,手里亮起的屏幕又暗了下去。

她转头,想看看秦见纾是在干嘛,对方一句话将她定在原地:“你的项链好像被头发缠住了,别动,我看看。”

灼热的气息里,夹杂着秦见纾身上特有的淡香,温楚脖子上的项链被两根手指小心捏了起来。

绒绒的发丝一下一下勾挠着她侧颈的肌肤,奇痒难耐。

每一下,都像挠在她的心尖上。

她紧抿着唇瓣,心里只盼着对方快一点解开才好。

夜里的温度不低。

没一会儿,风停了,空气里的燥热越发明显,轻薄的布料底下很快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让人感觉黏糊糊,湿哒哒的。

秦见纾解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解开。

温楚抬眸,目光落在对方那双清润的红唇上,欲言又止。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察觉到温楚的躁动,秦见纾轻声安抚。

但温楚此刻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个。

她伸出舌尖,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唇,声音忽然有些哑涩:“秦见纾。”

“嗯?”

“我想亲你。”

低哑的声音里藏着丝丝暧昧,勾得秦见纾心神一荡。

以至她手下力度没控制好,扯动发丝,差点将这团缠绕的结拉得更紧。

秦见纾断然拒绝:“不行,这是在外面。”

没得到满意的答案。

温楚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以眼神进行无声抗诉。

虽未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睛,但温楚目光灼灼,无形的压迫感迫使秦见纾不知不觉加快手下的动作。

可不知怎的,仿佛她越快,发丝就缠得越紧。

心都乱了,这团乱麻又如何能解得开。

秦见纾招架不住。

倏尔,她只好又很轻地补上一句。

“等回家。”

这句声音不大,顷刻间便消融在深沉的夜里。

温楚却听得清楚。

她眼眸亮了亮:“好。”

温楚移开视线,她低下头去看秦见纾手上灵活的动作。

这双手纤柔的手匀称秀美,根根手指骨节分明,瞧着并没显得多有力似的,却能在动情时分将自己撞得七零八碎。现逐夫

思绪又再飘出很远,温楚呼吸节奏跟着乱了。

她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悸动,强迫自己别开眼去:“你别太用力,一会儿给我把项链扯断了。”

这可是她的定情项链。

虽曾戏言说过秦见纾送这条项链是为了拴住自己,可打心眼里,温楚非常喜欢这件礼物。

不论从它被赋予的意义,或是本身来看。

红钻水晶石,瑰丽耀眼,和温楚本人的性格也比较贴。

勾艳丽,也够吸睛。

缠绕在一起的发丝绕来绕去,不知是不是平心静气了的原因,这回,秦见纾解得飞快。

勾缠许久的发丝被一双柔软的手压回肩后。

然而她并未就此收手。

因为温楚的话,秦见纾两指屈起勾住刚被解开的项链,只微微施力,往前一拉,对方整个人就被勾着、带着,重新贴近她的身前。

温楚的后颈瞬间被勒出一条浅浅的细痕。

不疼,却足够刺-激。

她望进秦见纾那双墨色的瞳孔里,并不意外,找到了悄然暗涌的情愫:“断了的话我再给你买一条,好吗?”

断了的话,就再买一条。

半个多小时以前,这话刚刚从秦见纾的嘴里说出来,温楚不以为意。

不曾想,这句话竟成了预言。

搭乘车子回来的路上,温楚用手机操控家里的空调提前打开,两人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拥在一起。

细小的火苗猛一下窜到老高,点燃空气,勾动起心中潜伏依旧被名为“欲”的噬人妖兽。

外走道里湿闷的空气与屋内的冷气交融在一起,一半冷一半热,一半清新,一半潮闷。

今夜恐怕又要下雨。

夏日里,最惹人烦的便是这潮热的雨天,要下不下,有时甚至能拖拉上一整日才敷衍落下几滴碎雨。

温楚腾出一只手,带上房门带。

她紧紧托住秦见纾柔软的腰肢,将人抵在门后的墙壁上,轻-喘着,温湿的唇自秦见纾的耳颈往下,一路落到锁骨。

如蜻蜓点水轻轻拂过,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涟漪。

秦见纾双手早已环上了温楚的脖子。

凡是被对方唇瓣碰过的地方,此刻都像被蚂蚁噬咬过一般,又痒又酥。

温楚故意的。

她始终故意避开秦见纾的唇,让人找不到宣泄的口子。

心下燥意一盛,秦见纾的耐心已然见底。

她眸光微暗,骨节分明的五指收拢温楚脖子上的项链,用另只手强制将人脸庞固定住,这才低头,重重吻了下去。

战鼓擂响,是攻城略地。

这一场交锋,暂且由秦见纾占据上风。

被人褫夺主权,完全掌握的滋味并不是很美妙,所以她不打算再让温楚这么经常对自己了。

温楚既然喜欢引诱她,那她就让人自食恶果。

惯爱掌控他人的狐狸,面对失控情况,又会怎样呢?

鼻息交缠间,秦见纾手下力道失了控制。

温楚只觉得自己颈间束缚一松。

几乎是同时,还残留着两人体温的项链就这样顺着曼妙的线条滑落到了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温楚双手抵在对方肩头,半睁着迷离的眼。

她正要低头看自己那“短寿”的项链,耳畔,却适时传来秦见纾缱绻低语的邀请:

“要不要一起洗澡?”

“……”

一句话而已,像瘟疫般蔓延开来,惹得温楚身上立时泛起密密麻麻的酥-感。

一个“好”字在喉咙里转了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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