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鹤的手伸到底下揉他的脑袋,像在摸一只听话的宠物,如果他是一只猫,现在浑身的毛应该都炸了起来。
楚音的耳朵嗡嗡响,高度的紧张让他无法分辨司立鹤和陈邵风的谈话内容。
司立鹤指尖在他紧抿的唇上轻轻揉压着。
他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司立鹤当然感觉到了楚音的抗拒,更加用力地揉搓,直到撬开他的唇,指腹触摸到了他的舌头。
楚音没忍住哼了一声。
办公室诡异地静了好几秒,陈邵风见到掉在地上的风衣和女鞋,了然道:“Tollan,早知道你有客人在,我就晚点过来。”
司立鹤皱了下眉头,因为楚音咬了他的手指,收了力度,但能造成疼痛,与此同时,他摸到了湿润的眼泪。
楚音无声地在哭。
司立鹤收回了捉弄的手指。
接下来的半小时,司立鹤以一种非常冷静专业的态度和陈邵风聊公事,全然看不出他恶劣到将人家的妻子暗藏在桌子底下把玩。
楚音则没有再挨着司立鹤,抱着自己蜷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楚音很笨,笨到明知不可以喜欢司立鹤却还是飞蛾扑火,但他没有蠢到察觉不出今日司立鹤的故意为之€€€€见客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司立鹤是故意挑陈邵风到盛锐的时间点让他过来。
所以当陈邵风离开,司立鹤将他从桌子底下扯出来推到办公桌上时,他哭着问司立鹤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司立鹤理直气壮的反问让楚音愣住。
“因为我不喜欢做第二顺位,我不想你跟他去开发区,我不希望你明明心里有我却要跟他上床,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司立鹤只是想惩罚楚音的两头不放,这番话半真半假,但说着说着不自觉染上薄怒,“楚音,你不能要求我没有名分,却一点不为自己争。”
楚音眨一眨眼睛,眼泪掉下来。
司立鹤醋意翻波的一段话很容易地就将委屈的楚音哄好了。
所以楚音没有再拒绝司立鹤的接近,默许司立鹤在偌大的办公桌上玩他。
真丝裙又脏又皱,穿都没法穿。
被搞得虚脱的楚音才发现原来办公室里还有个休息室,他躺在柔软的床上,哭着睡过去。
司立鹤折回办公桌前关笔记本,余光一扫终于发现楚音带来的礼盒里藏着的卡片。
抽出来看,秀气的字体写着朴实而稚气的祝福:
“祝司立鹤吃饱饭、睡好觉,多点快乐少烦恼。”
右下角一行隽秀的小字,“永远爱你的。”
仿佛怕留下证据,没有署名,却不难看出在写下这行字时的楚音是怀抱着怎样热烈的爱意。
司立鹤无端地沉默了很久,胸腔被一种古怪而陌生的酸胀攻击,像是有个小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心脏上,叫他久久不能平静。
作者有话说
们小司总私下真的玩很大。
第33章
距离陈邵风前往度假开发区的时间越来越近,楚音每天急得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却始终没想出不跟随的正当理由。
等机票都定下了,陈邵风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有了新的猎艳对象。
那天陈邵风本来是在酒吧里跟朋友聚会,前面的卡座起了冲突,混乱之间有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撞到陈邵风身上,求陈邵风救救他。
男人大抵都幻想过英雄救美的情节,陈邵风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扑到他怀里的少年长得实在貌美,细看五官轮廓居然和楚音有三分相似,美人花容失色总归惹人怜爱,陈邵风护住了少年。
一经了解才得知是在酒吧里打工的少年不堪三番两次被客人骚扰,这才奋起反抗。
少年的身世堪称凄凉,父亲重病,母亲早逝,底下还有个读初中的妹妹,高中都没毕业就出来养家糊口了。
男人的救风尘情节是刻在骨子里的,陈邵风不仅替他解了围,还对他抛出橄榄枝,只要少年跟了自己,他愿意养着对方。
对他感激不已的少年一番心理挣扎后,同意了,第二天晚上就跟陈邵风去开了房。
在楚音那里屡屡碰到软钉子的陈邵风望着身下跟妻子长相有几分相似却对他百依百顺的少年,心中很是满足。
少年笑起来跟楚音更像了€€€€这几天楚音总是愁眉苦脸,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把他带到开发区两个月,指不定蔫巴成什么样。
陈邵风回了趟家,楚音果然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见了丈夫也不知道讨好,被推倒在床上只是僵硬地闭上眼睛动也不动。
陈邵风突然觉得无趣,拍拍楚音的脸,让楚音不用跟着他去度假开发区了,“看着你这样,我倒胃口。”
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楚音的心砰砰跳了两下,睁开眼,看见丈夫带着怒色的面庞,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一丝欣喜。
陈邵风很讨厌楚音的无动于衷,他未必有多喜欢楚音,却要求楚音爱他忠于他。
他很清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楚音一直恨着他,藏得再好,恨意偶尔也会从角落里泄露出来,近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曲意迎合下是抹不开的勉强。
陈邵风捏住妻子的两颊,“这些天给我摆了多少脸色,听到不用跟着我去,心里很开心吧。”
楚音胸膛微微起伏,很慢地摇了摇脑袋。
陈邵风将他木然的表情看在眼里,气从心气,手摸到落在床上的皮带,握住,缠绕。
楚音脸色煞白地喊了声老公。
甩开的皮带在空气里发出咻的抽动声,这声讨好在尖锐的惊叫变了调。
楚音胸口剧痛,虾一样地佝起了身体,脸上终于不再是漠然,而是掩盖不住的痛苦。
陈邵风没想真的伤了他,收了力度,只一下就丢了皮带,起身道:“自找的。”
楚音痛得眼前发黑,陈邵风走了好久他都没缓过来。
等痛劲过去一些,他低头一看,一道深红不偏不倚打在难以言喻之地,从左胸口蔓延到小腹,火烧火燎的疼。
他尝试触碰,太阳穴猛地跳动两下,生理性泪水流了出来。
虽然在哭,身体也痛,但他却很开心,只要不用跟陈邵风去开发区,再挨十下都是值得的。
他忍着痛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司立鹤。
司立鹤的电话打了过来,楚音犹豫了两秒深吸一口气才接听,结果司立鹤瞬间就听出他语气的不对。
“你在哭?”
楚音怔了下,抽气,“没有。”
司立鹤默然半晌,恭喜楚音可以留在海市。
楚音忍痛笑说:“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你现在在家吗?”
楚音轻轻地嗯了声。
“好,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楚音到浴室洗脸,在镜子看那道不短的红痕,皮肉微微浮起,看着有些吓人,大概要两三天才能消肿。
他在床上趟了会,疼得睡不着,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碘伏,还没上药呢,居然又接到了司立鹤的来电。
“我在你家楼下停车场A区,下来。”
楚音难以置信,倏地穿上毛衣,又随手裹了件外头出门。
布料摩擦着红肿的皮肉,疼得他不得不含胸驼背。
已经近十二点,停车场空无一人,寂静得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楚音在A区找到司立鹤的车牌号,小跑过去打开门钻进了后座,惊喜道:“你怎么来了?”而后又担心地问,“没有人看到你吧。”
司立鹤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凝视楚音的脸,已经看不出楚音哭过的痕迹。
楚音被他盯得难为情,小声地把值得高兴的事再说了一遍,“我可以不用去开发区了。”
“我知道。”
司立鹤当然知道,甚至知道陈邵风为什么改变主意。
他拿出手机给楚音,楚音好奇地探头,在屏幕见到一张陌生的脸,可随即又发现,少年的面部轮廓有点眼熟,讶然,“这是谁呀,长得好像跟我有点像。”
司立鹤答疑解惑,“陈邵风准备带着他去。”
楚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司立鹤。
“我本来还担心陈邵风不会上钩,”司立鹤目光幽深地落在楚音的脸上,语气难辨,“现在看来,你老公还挺喜欢你的。”
楚音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嗫嚅,“他才不是喜欢我......”
司立鹤搂住楚音,“如果他不喜欢你,又怎么会跟你结婚?”
话音未落,听见楚音倒吸一口凉气,司立鹤的手横在他的小腹上,发现了端倪,“怎么了?”
楚音赶紧摇头,“没事。”
结婚的话题被打了个岔,再没有下文。
司立鹤执意要楚音说实话,楚音只好难堪地咬着唇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他拿皮带抽了一下......”
司立鹤的眉心紧蹙,二话不说剥楚音的衣服,楚音疼得哼声,他的动作轻柔些许。
片刻后,司立鹤见到了骇人的红肿抽痕,下意识拿指腹去触摸。
楚音咬牙忍住,见到司立鹤的脸色实在冷沉,主动说:“只是看着吓人,没那么疼的。”
司立鹤用力地碾了一下,楚音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本能地躲。
“别对我撒谎。”司立鹤的声音很冷淡,“他以前也这样对你吗?”
楚音想了想实话实话,“用过数据线,皮带是第一次。”
司立鹤太阳穴一抽,冷笑了声,“堂堂天映总经理,连点像样的工具都买不起,还用数据线和皮带......”
这句话说得很阴阳怪气,隐藏着愠怒,实在不像司立鹤波澜不惊的性格,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宜,迅速调整好心态,“刚刚是疼哭的?”
没有人安慰还好,一听到关心,楚音就红着眼睛想掉泪,嘟囔着,“嗯,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