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长宁郡主遇到刺杀,祁枕书用门板夹住了刺客,替长宁郡主挡下了刺来的长刀。
“你说作者是不是刚被门夹了腿,才想出这样的情节,太心疼这个刺客了。”
同桌说完笑得前仰后合,还抬着腿形象地翘了翘,鹿笙一下记住了这个相遇的场景。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祁枕书拍了拍鹿笙的肩膀,抬着眉问道。
鹿笙从记忆里回过神,下意识地开口便问:“长宁郡主怎么在这里?”
“嗯?”祁枕书不解,拉过她的手往山门外走去。
鹿笙低头看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掌,心里定了定。
祁枕书现在跟她在一起,喜欢的人是她。
就算长宁郡主对她有意,也已经晚了。
鹿笙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怎么会在书院?”鹿笙与祁枕书十指相扣,“她不是转运使吗?怎么会在青州。”
“江南道的府衙就在青州,除了出门巡查,平日里都是在青州处理公务的,她来书院是听阮山长讲学的。”祁枕书一一回答鹿笙的问题。
“她也是来上课的吗?”鹿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并非来上课,而是偶尔来听阮山长讲学。”祁枕书想了想,解释道,“阮山长是她在国子监的夫子。”
怎么会这么巧!
“你何时与长宁郡主这么熟了?”鹿笙把最想问的问出了口。
不会长宁郡主经常来听课,两人一来二去就熟起来了吧?
鹿笙没看过那本小说,她所知道的剧情都是听同桌说起的,除了开头和结局她有些印象,其余的内容她基本都已经忘记了。
除了梦里想起的同桌对祁枕书的夸赞,以及她和长宁郡主如何绝配,鹿笙压根记不起原书中的祁枕书和长宁郡主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上次来青州的船,我与她和秦姐姐在同一间包厢,长宁郡主与看到了我写的《治安策》,我们二人政见颇为相似,便聊了聊,也还算投机。”
在钦州时二人接触时祁枕书就已有察觉,长宁郡主确实如传闻中那般聪颖绝伦,之后二人在船上的谈话,更是让她对郡主生了几分敬重与志同道合的惺惺相惜。
“她来听山长的讲学,又接触了几次。”
祁枕书怕鹿笙担心,便没说上次自己碰到长宁郡主遇刺的事。
听过她的话,鹿笙舒了一口气,这个走向,好像跟书里并不太一样。
虽然心里放下了许多,但鹿笙还是有些忧心。
“你怎么突然对长宁郡主这般感兴趣了?”祁枕书停了步子,拧了拧眉毛看向鹿笙。
虽然二人现在互通心意,可祁枕书还记得,鹿笙在钦州时,问她觉得长宁郡主如何。
今时不同往日,祁枕书话一出口,鹿笙登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酸味。
她心下觉得好笑,自己担心祁枕书与长宁郡主会按原书剧情走到一起,而祁枕书倒是这会吃起她与长宁郡主的干醋了。
“她要是不在你身边站着,我哪里会问起她。”鹿笙睨了她一眼,也直接将自己的心思展现给了祁枕书。
顺便也给祁枕书提提醒,自己可是会吃她跟长宁郡主的醋。
没事就给我离她远一点!
瞧着鹿笙的模样,祁枕书一下就明白过来,唇角弯了弯,揉了一下鹿笙的脑袋,“莫要胡思乱想!”
鹿笙拍开她的手,哼了一声,不满地酸道:“前日来了一个阮茹,后脚又出现一个长宁郡主,我们祁大秀才还真是个香饽饽。”
她才没有胡思乱想,要不是长宁郡主是书里的官配,她用得着这么紧张嘛她。
不过刚才一番谈话下来,鹿笙心定了不少,都要心思故意调侃祁枕书了。
“胡说。”祁枕书拒不承认鹿笙给扣的帽子,“阮茹那是小孩子心性做不得真,至于长宁郡主,那便更不可能了。”
“我与她之间是君子之交。”
那是因为我来了,要不然你们俩就是生死之交的妻妻了。
但这话鹿笙不能跟祁枕书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想到这,鹿笙又突然想起刚刚她们说的话。
“你刚才跟她说要考虑什么?”鹿笙还是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她想邀我做主簿。”祁枕书蹙了蹙眉。
长宁郡主来青州的第二月,原府衙主簿便自缢于家中。
道府主簿是参与机要,总领府事的僚属,她前脚刚上任,后脚前主簿便自缢,除了畏罪自杀,便再无其他理由了。
但他一死,很多事就是死无对证,长宁郡主查了一月有余,线索寥寥。
“主簿?”鹿笙不太懂。
“道府的府吏。”祁枕书解释道。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有用的职位。”鹿笙说道,“那你准备去吗?会不会影响课业?”
“不会。”祁枕书思索片刻,“这月开始课业没有那么紧了,往后都只有半日课。”
估计长宁郡主也正是知道这个,才在这个时候跟她提的邀约,而且按照祁枕书的观察,长宁郡主前几次来书院,与其说是来听讲,倒不如说是来选人的。
若是祁枕书没猜错,除了她,长宁郡主应当还邀了阮茹的姐姐阮€€。
长宁郡主与其说是邀她做主簿,倒不如说是邀她做幕僚。
主簿只是长宁郡主抛给她的橄榄枝。
“是何职位不重要。”祁枕书直接与鹿笙解释道,“她想让我做她的幕僚。”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家中的大事自要与你商量
月朗星稀,夜风拂过窗棂带走屋内闷热的潮气。
鹿笙半趴在祁枕书肩头,手指圈起她一缕发丝,嗓音带着低哑的黏腻,“那你要去当主簿吗?”
要是祁枕书做了长宁郡主的幕僚,她们两个的往来定然会多起来。
“你不想我去做主簿吗?”
时隔好几个时辰,鹿笙又提起这个话题,祁枕书敏锐地察觉出鹿笙好像格外在意这件事。
“没有。”鹿笙口是心非地否认。
“小骗子。”祁枕书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若是你不想我去,那我便不去了。”
“那我说不去你就会不去吗?”鹿笙轻哼一声。
别看祁枕书平日里不爱说话,但心里主意正得很,鹿笙才不信她自己没有打算。
“家中的大事自要与你商量过后才能定夺。”祁枕书轻笑着道,“你若是不允,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祁枕书是有自己的打算,但鹿笙要是实在不喜,她也不会全然不顾她的想法。
一条路不通,换一条便是。
祁枕书的回答让鹿笙暖心。
“真乖。”她仰着脖子在祁枕书的脸上亲了一下,问道,“那你想去吗?”
她潜意识里是不想让祁枕书和长宁郡主有太多接触,但祁枕书要是想去,她也不会阻拦。
毕竟她相信祁枕书。
相信她不会和长宁郡主会产生私情。
就以她们现在的感情,鹿笙也不相信有别的人能把祁枕书抢走。
就算这个人是官配,也不可能!
“鹿笙。”祁枕书看着她的眼睛唤道,微微敛了一下眼眸,声音低低沉沉,“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吗?”
“嗯?”
鹿笙不解她怎么突然要讲小时候的事。
在原主的记忆里,祁枕书娘亲早亡,跟着阿娘投奔了舅舅一家,最后她阿娘病故,她就被舅舅卖给了鹿家。
那一年祁枕书十二岁。
“我的娘亲曾是云州府宁北县的县令。”祁枕书用手握住鹿笙的手,将小时候的事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的云州城是老云州王的封地,老云州王贪财好色,在属地横征暴敛、欺男霸女,丝毫不顾及百姓死活。
祁枕书三岁那年,云州城大旱,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但云州王要征收的税米却依旧是颗粒不少。
娘亲身为一县之令为民请命,希望王府延缓一年征收税米,却被扣上领民□□的帽子,被老云州王斩杀。
娘亲死后,祁枕书的阿娘带着她一路南下,回到滨河县投奔了舅舅一家,但她的阿娘因妻子的死伤心过度,加上连年的奔波让她的身子早已拖垮,在祁枕书十二岁的时候病逝了。
祁枕书的声音云淡风轻,语速不疾不徐,可说出的每一个都像是一颗石子砸在鹿笙心头,让她心疼不已。
“云州是娘亲的故乡,解决藩王属地的沉疴积弊,是娘亲的遗愿。”
十二岁的祁枕书愿意入赘鹿家,用自己的婚姻换取一个读书的机会,也是为了换一个,有朝一日能完成娘亲遗愿的机会。
祁枕书修长的手指扣进鹿笙的指间,与她十指交握。
以前她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现在更是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
“那日长宁郡主看过我的《治安策》,虽然她并未过多表露,但我想她应也是主张削藩的,而且以朝廷近两年的动作来看。”
祁枕书顿了顿,语气坚定道:“我猜测,长宁郡主就是官家派出的先锋军。”
“那你为什么跟郡主说要考虑?”
祁枕书的一番话说下来,明显是倾向于去做主簿的。
“当今女帝膝下只有一个皇女。”
这个鹿笙是知道的,当今女帝不曾纳妃,后宫只皇后一人,皇后早逝,膝下也并无嫡子。
女帝将长宁郡主接进宫,便是将她当做了继承人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