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城今夏终于把这件事当成了夏窗第一大事,而火上浇油,把架子抬起来的是皇马。
他们明明有本泽马,根本不缺同位置球员,却还是本着“先买再说”的架势,敲锣打鼓。
还报价了近两年坐上了“世界第三人”这个流水席的阿扎尔,还向着大巴黎报姆巴佩。
并且把他们和库尔图瓦的“暗通款曲”摆到了明面上。
主打一个通通拿下,一个也不放过。
就和四年前硬买哈梅斯一样。
明眼人都看得出弗洛伦蒂诺未必是真心对沙德如何看好,但明眼人也都知道,要是沙德能点头,他也真的会掏出这个钱把人捞过来。
就好像当年C罗和卡卡二选一,皇马的态度是为什么要选,先搞来再说。
踢不好的人自会滚蛋,但皇家马德里就是要一直买最好最热的球员。
尤其是在世界杯年,世界杯金球,他们的。世界杯金手套,快捞到了。世界杯金靴和最佳球员怎么能流落在外?不管怎么样,在转会市场的声势气势上,他们绝不能输。
通通网住!
一年不成就分两年,两年不成分三年。
反正要要要要要!
好多球迷给弗洛伦迪诺p了个图,大概就是老头张开手,左手上p了个乌龟emoji,右手上p了个鱼,旁边p个网,突出一个“我全都要”的气势。
曼城一丝不让,天天发新闻,高层忙得像陀螺一样转,据说已经有人结束休假飞俄罗斯来想直接找机会了。
阿扎尔还是很担心沙德会改主意的,虽然他不晓得沙德是为什么在切尔西待得很安稳,也许是因为他职业素养比较好、人也踏实,不打算在刚到英超的头两三年就飞上天,但世界杯踢完身价暴涨换大合同大平台的球员不要太多了。
他也不是处于私利不想沙德换平台,只是他这个年纪去皇马和本泽马竞争的话,太浪费黄金期;去曼城的话……
那肯定还是不要去曼城为好。
沙德才不知道外面要买他吵得沸反盈天的,决赛刚结束就陷入场外大战了,只笑着和阿扎尔许诺:“才不会呢。”
阿扎尔欣慰点头,出考题:“如果Kevin说他想等你回英国了请你吃饭,比如说,嗯,去甜品很棒的烤牛排餐厅,你怎么回答?”
沙德眼睛亮亮,握着拳头,不存在的叉子勺子都举好了:“天哪,他也太好了吧!”
那当然是答应,答应,立刻答应!
阿扎尔:……
他又换了个题目:“如果他经常和你聊天,你发现他人很不错,怎么办?”
“那我会很开心,很喜欢他。”沙德开心地捧着脸:“他有金头发,他有蓝眼睛,他说话又好玩,像猫猫一样……我们会做好朋友。”
阿扎尔:……
算了,他放弃了。
他还是直接回去勒死德布劳内比较简单可靠吧?
他把这个事先扔到脑后去,陪沙德继续说话吃东西,还帮他把游戏机装好,陪他一起玩了会儿马里奥赛车,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约好了明天再来看他。他们俩在一起待了一下午,一句话也没提到库尔图瓦,沙德没问,阿扎尔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他又担心库尔图瓦有没有让沙德伤心,不知道他们昨天是什么个情况。
库尔图瓦连夜飞回比利时,顶着黑眼圈出席了赛后庆祝,却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宝宝。”他到底还是和沙德确认了一下:“你和蒂博还好吗?他昨天没惹你生气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他,但肯定是他不好……”
沙德愣住了:“……我没找他,也没见到他呀。”
等到阿扎尔也走了,沙德才终于拼好了今天的ins:坐在床上幸福捧杯大合照、吃蛋糕大合照、和莫德里奇的合照、和总统还有教练的合照、和瓦拉内的合照、和阿扎尔的合照、和爸爸妈妈的合照。
已经非常完美了,他却迟迟发不出去。
手指在屏幕上一直往右推,加载不出并不存在的“和库尔图瓦合照”。沙德惊觉自己又忘记他们已经分手了,赶紧点了发送,胡乱地丢开手机,抱住被子看着房门。
这里当然是不会出现一个库尔图瓦的。
对方昨天肯定也没有来,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沙德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举起手机很想给对方再发一个拥抱的emoji过去,问问他这两天怎么样,或者问问兔兔们的情况,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毕竟上一个还孤零零地悬挂在那里。他的拥抱被沉默地拒绝了,对方并不想回应。
他的ins更新和一天后在克罗地亚队庆祝仪式上占了一个大楼那么高的长长视频电话,让妈妈粉们纷纷安下心来,又充满幸福了。
谁家宝宝一条ins点赞量过三千万呀?
谁家宝宝可以在夺冠典礼上一张脸一栋楼啊?
是我们鱼鱼宝宝呀!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儿刚拿了世界杯金靴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组名被改成了《不是每一条鱼都是世界冠军》,热度超高,搞得更多钓鱼佬乱入了,看了半天也没完全看懂,还以为真的在讨论什么珍奇沙皇鱼,到处问:
“这个鱼是真的吗?可以钓吗?是有人已经钓到了还参加国际比赛了吗?去哪里钓?”
惹得鱼妈妈博然大怒:“诡计多端的城迷!不要以为假装自己是钓鱼佬我就不认识你!”
钓鱼佬遂被乱棍打出,大为委屈。
尽管是在养伤,沙德却一点安生日子也没有,前几天忙着收尾世界杯的工作,参与庆祝等等。这些过去了,俱乐部的个人商业的事又层出不穷冒出来,爸妈在和他商量必须得找个专业经纪人了,最好是有法律背景的,哪怕沙德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是简简单单踢踢球,但必须有个人来应付这些差事。
沙德还以为要自己找,还在网上苦恼搜索了“如何找到一个可靠的经纪人”,然后迷路去烤鸭图片里呆呆看了半小时,谁知道第二天人就来了,父母仿佛只是在和他商量找个经纪人这种事,需要他同意,人选早就有了似的。
怎么会呢?爸爸妈妈怎么会认识这类人呢?
经纪人好像是个大律师,转行做法律顾问,现在又跑过来替他服务。沙德没有完全懂她的履历,看得很懵,于是这个事先放在这儿。
对方也很耐心地提出了可以先熟悉熟悉,沙德再决定要不要和她合作。
有了预备经纪人,沙德一下子不用和父母聊工作了,感觉轻松好多,非常开心。但这段时间里能让他开心的事其实也只有这一件,因为养伤的困难期到来了。
他现在还不能下床,却每天都要做很多训练,好保持肌肉量,这种枯燥、乏味、痛苦的生活,实在是让沙德难以适应,毕竟他从来都是个很活泼爱乱动的小孩,脑子都不聪明了,四肢再静静地待着,他岂不是要真成静止的家伙了嘛。
他天天数着手指头盼什么时候能坐轮椅被推出去好歹看看别的东西,而不是窗户,手机和电视机,苦哈哈地在手机里打滚,和每个人撒娇自己想出去玩。
就在这么数着的时候,芒特来了。
“哥哥!”
对方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就这么亮着大白牙灿烂笑着,站在了门口:
“我签证办好啦!”
沙德惊呆了:“你特意来看我吗,怎么,怎么不提前说……”
“不,到开训前我都在这里,还有十来天呢……”芒特高高兴兴地推开行李箱走到他旁边,在床边单膝跪了下来,把头放到他的腿上,抬脸看他:“兔兔们不用担心,我交给德克兰了。”
沙德又感动,有还是很惊讶:“我没事的!真的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可以坐轮椅了。”
“怎么会不担心呢。”芒特轻轻推推他的手,没敢握住,就只是搭着,抬着真挚的眼睛看他:“都说了,孤独就很危险嘛……让我陪着你,让我陪着你,求求了。”
第74章
芒特很快就融入了沙德的生活。
他是个很讨长辈喜欢的人,瓦列里娅和米奥德拉格都迅速喜欢上了他。除了他俩以外,医生和护士对芒特的印象也很好,因为他一来,沙德在接受治疗和做恢复训练时就乖了很多。
一方面是他还试图找到点哥哥的架子,不愿意在芒特面前表演鲤鱼打挺(?),而是会故作深沉实际上也哭得稀里哗啦地忍住疼;另一方面是有同龄人陪着,确实生活一下子不枯燥了,有太多有意思的事,所以沙德的精神状态变好了。
这对康复自然是很重要的,所以医生和护士们也总是把芒特当成治疗犬陪伴犬一类的角色,冲他展示友好的微笑。
要说谁对他不冷不热的话,大概就只有沙德走马上任的经纪人安鲁莎了。
安鲁莎就是爸爸妈妈介绍给他的那位女士,是乌克兰人。她小时候国/家还没分裂,所以很自然地跑到莫斯科来读大学,沙德注意到她和玛丽娜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名校毕业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尴尬的是她一毕业国家就没了……她忽然从“外省来首都念书的”变成了“独在异乡为异客”。
震惊也没什么用,只能就该怎么办怎么办,继续求生。
说起来很平淡,但她的履历相当精彩。沙德实在是缺乏社会经验,也缺乏对阿布的深入认知,不然从安鲁莎的简历里他就应该能简单看出对方和阿布关系紧密,而不是一本正经地捧着简历看,呆呆地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里面好多公司是干嘛的他都不懂。
原来是真的“单纯”,老板还听不得人家说他笨,但初步接触后安鲁莎已经飞快确定了这是个傻小子。
沙德以为是自己在面试经纪人,没想过其实是人家也在面试他。
傻小子也行吧。只要不是那种脾气特别大、作风特别差、需要人24小时当保姆盯着的巨婴,安鲁莎对客户并不挑剔。
安鲁莎年纪大概快到五十,稍微有点胖,有张亲和的脸和温暖的金发,但剃了平头。
据她自己所说是工作太忙了,这样洗起来更方便。
沙德以为是自己好奇地盯着她的头发看,她才这么解释的,即刻道了歉€€€€他才不在乎女性有没有长头发,他这么盯着看是因为感觉她的发际线和阿扎尔修得一模一样,让他又亲切又惊讶,想着难道全天下的理发师都给人剃这样的鬓角?
在和她熟悉几天后,沙德就和她签署了合约€€€€安鲁莎的履历是无暇的,工作能力在她试验接手两天沙德的事务后更是有目共睹。
有了经纪人,沙德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工作更正式、更贴近队友们的状态了。他之前一直不懂他们怎么弄得清自己该在什么时间做什么,接什么商业代言,拍什么广告,做客什么节目,在节目上又要说什么话……现在才发现原来经纪人会对接安排所有事。
因为沙德不是个赚钱欲强烈的小年轻,所以除了有利无害的大客户外,大部分一次性的商业邀约都被安鲁莎妥善拒绝了,但相应的,她留下了适量的媒体工作。
“正是因为你想要安稳又简单地踢球,你才不能什么都不做。”安鲁莎是这么说的:“适当保持曝光反而会让生活变轻松,要建立和媒体、和球迷的信任关系,让他们看到你是什么样的人,让他们知道你有自己的话筒和影响力,不然什么脏水都可以往你身上泼。”
沙德不懂,不过既然签了经纪人,沙德就听话,于是认认真真乖乖巧巧地点头。
“好吧,你没懂。”安鲁莎笑着要离开,走到门外才点了雪茄,手插口袋里潇洒地同他说:“不过没关系,我懂就行了。好好休息,沙德,明天医生会把恢复训练一期的评估结果发给我,我希望能看到一个积极的数字,不然我会替你换个更严格的康复师。”
什么?不要啊!这个康复师每天都会偷偷给他带苹果糖的!
虽然他不应该吃苹果糖,因为他现在训练量和正常情况没得比,再天天吃甜会发胖。
但是,那可是苹果糖。
呜呜呜呜呜呜呜……
沙德像个临考前试图抱佛脚的学渣一样慌里慌张地试图在今晚加训(?)被医生抓包后只能作罢,祈祷了一晚上自己的结果得是好的。
第二天他的评估结果还是不错,但没有达到预期水平,之前的康复师依然被换掉了。
“用不职业的方式讨好客户并不是好事情,沙德。让你开心不是他的工作,让你更好地恢复才是。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别忘记俱乐部还有十来天就会恢复训练,开始新赛季,而你要错过大半个月的季前训练,两个月甚至更多的比赛……如果你现在不对自己负责,三个月后你会大吃苦头的。”
沙德意识到了她是对的,一点也不敢反驳,只觉得很羞愧,虽然他只是康复师的一个客户,不是唯一雇主,但他还是感觉是自己的放纵和不懂事害得他丢掉了一份工作。
这好像也是他的生活变得更职业化的一种体现,他一下子发现自己之前过得真的好逍遥快活(…)要是让别人知道在沙德这样洁身自好、生活健康的球员心里稍微多吃点甜的就算是逍遥快活,心里估计能笑死,但沙德自己确实是很严肃地反思了。
爸妈看了都有点心疼,又不敢溺爱他,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坐在儿童座椅里想吃多少吃多少的快乐小孩了€€€€再说了,自打能在地上爬来爬去开始,沙德也从来没有过只能躺着的情况啊,他已经算是不怎么要吃节食苦的运动员了,养伤期间也只能忍忍。
没有甜品做安慰剂,沙德的训练更苦涩了起来,于是他越发依赖芒特,做康复的时候尤其需要对方能陪在旁边,这样特别疼、无力和无助的时候爸爸妈妈不会看见,而是有个能理解这种情况的同龄人会说笑话给他听,分享他小时候在切尔西的故事,在荷兰租借时的各种笑话,比如去队友家里参加party第二天收到账单,里面连水费电费都要均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