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是开始发疯 第9章

让人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全然游刃有余€€€€

“已经回去了。”

宋琴文展示了下手机页面,上面是张监控截图。

张老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抚摸着黄狗的头。

没有半丝异样。

阮榛收回目光:“想看吗?”

宋琴文笑了起来:“想。”

“不给你看。”

阮榛松开手,空了的礼物盒应声而落,摔在厚重的奢华地毯上。

宋琴文不说话了。

阮榛又重复了一遍,很轻松的语调:“不给你看哦。”

他忘记宋琴文生的是什么病了,心脏病或者高血压最好。

直接给他气死,一了百了。

可是宋琴文重新微笑起来,伸出手,指头上挂着个很小的钥匙。

“只有这一把钥匙能打开,别的无论你怎么做,切割还是火烧,都没有用,你一辈子都要穿着这个,脱不下来。”

钥匙在摇晃。

“钥匙和锁是特制的材质,很贵的,毁不了的。”

宋琴文笑着把钥匙放进了嘴里。

喉结滚动。

他张开脱落了牙齿的嘴,咳嗽的声音很大。

“哈、哈哈……我也不给你哦。”

三天时间,包括宋琴文死后,阮榛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去掉这个锁链。

似乎真的如他所说,只有这一把钥匙能打开。

而那把钥匙,被其贪婪地吞入腹中,带离人间。

阮榛脸色苍白,静静地看那一小格骨灰。

没有。

他最后的一点希望是,那把钥匙会不会随着焚烧,而出现在宋琴文的骨灰中。

不是说火烧不了吗,为什么?

摩擦和不适感越来越明显,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被迫佩戴上了如此耻辱的东西。

宋琴文死得干脆,却留下这么个玩意,用来恶心自己。

怪不得最后几天,没有逼迫他。

因为他认为,阮榛已经被禁锢。

夜里的殡仪馆,太冷了。

装殓完毕,阮榛转过身,平静地抱着那个白玉骨灰盒,并高高举起€€€€

宋书灵的瞳孔收缩了下。

“砰!”

巨大的碎裂声中,宋琴文的骨灰纷纷扬扬地飘落。

阮榛惊讶似的捂住嘴,后退一步:“呀,抱歉,”

“手滑了哦。”

四散的骨灰混杂着碎裂的白玉,洒得遍地都是。

那叫一个漂亮。

第5章

“真是不好意思啊。”

阮榛松开捂住嘴的双手,一脸歉意地拿起旁边的扫把,抬高声音。

“怎么回事,我也太不小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当着宋书灵的面,抄起旁边的扫把,声音很大€€€€

“要快点扫起来才行呢!”

好爽。

这种物理意义上的“骨灰扬了”,实在是令人精神愉悦。

阮榛不管不顾地挥着扫把,压根不看前方,直到被一把拧住手腕。

“你在做什么!”

宋书灵厉声斥责,粗暴地把他往后一扯,动作太大了,痛得阮榛手指一松,扫把直接落在地上。

“我在扫骨灰啊?”

宋书灵阴沉着脸:“你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啊,”阮榛疼得脸色发白,语调仍很轻松,“骨灰撒在地上,难道你不扫吗?”

宋书灵明显地愣了下。

在这个瞬间,两人直视着彼此的眼睛,情绪噼里啪啦碰撞,同时清楚地看清了彼此的疑问。

为什么骨灰会撒在地上?

因为骨灰盒子摔了。

为什么骨灰盒子摔了?

因为不小心手滑了啊。

……宋书灵沉默了。

而阮榛,则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有问题吗?

说好了是为了给宋琴文敛骨的,那他做的这些完全符合逻辑啊!

干嘛还要这样跟看神经病似的看自己。

阮榛稍微挣了下,没挣开:“放手!”

宋书灵反而给他扯得更紧,铁钳似的拽住手腕,阮榛被带得踉踉跄跄往前,随即,大门被宋书灵一脚踹开。

外面的工作人员吓得一激灵:“先生?”

宋书灵把阮榛往前一推 ,对着自己的助理发话:“给他带走,去水云居。”

候着的管家心里一哆嗦,没抬头。

水云居……

那可是三爷自己的私宅。

这阮榛是大哥的夫人,葬礼还没结束,怎么就给嫂子往自己家里带呢?

阮榛也没反抗,顺从地跟着走了,只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似乎有些受凉。

管家大气都不敢出。

自己虽然跟了宋琴文二十多年,忠心耿耿,对宋家有极深的感情,但对于宋书灵的手腕也有所耳闻,没半个胆子去置喙,说不定是有别的隐情,或者……

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结束,就听见宋书灵叫自己。

“王伯,”

齿轮摩擦声中,淡淡的蓝色火苗蹿起,照亮了一瞬宋书灵的侧脸。

剩下的半句话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有些模糊不清。

“你进去,给里面收拾下。”

管家忙不迭地点头,推门就往里走,没两步就皱起眉。

这地怎么这样脏啊,乱糟糟的,全是灰尘。

他不满地嘟囔一句,直接从上面踩了过去。

“别弄脏了,”

宋书灵指间夹着细烟:“给好好扫起来,仔细点。”

管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可思议的是,他感觉对方在笑。

宋书灵生得英俊,眉眼都是极为锋利的浓墨重彩,偶尔会带着笑,但那笑是凉薄的,不近人情的,有时看书或者聚会,会戴上金丝眼镜,才能给阴沉的气质增加些许温润。

他总觉得宋三爷矛盾。

不近视,却要在看书的时候带眼镜。

明明这样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却喜欢近身格斗这种运动。

而此时的笑,是种说不出的复杂。

他眼睛看着地面,语气淡淡。

“因为,那是我大哥。”

-

阮榛在车上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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