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它爹:你不要过来啊!)
「当时我气得恨不得直接给他一刀,」曹子爽感慨非常,「直到现在,我依然很后悔!」
湛兮眨了眨眼睛:「后悔什么?后悔兄弟邂逅时,您对军师的态度不好?」
「不,」曹子爽深沉地望了儿子一眼,严肃地说,「后悔那时候被他的花言巧语给糊弄过去了,没有当场给他一刀。」
「噗--」湛兮要笑不能笑,憋的要死,好了,现在他知道是谁惹了他老爹了。
「怎么了啊阿耶,军师怎么惹你了?他好歹也为你呕心沥血那么多年啦,您就别计较那么多……」
「你不懂,」曹子爽沉痛地说,「原先你阿翁和大伯都在世,阿耶也是个恣意的少年郎呢……这该死的雀子赖上了我,在我的军营里白吃白喝,不久后又领回来一孩子。」
叔侄俩一块儿当米虫,啃曹子爽。
啃得非常快乐,毫无负担,小日子美滋滋。
旁人在曹氏门下当门客,还要出谋划策呢。
他们叔侄俩纯当小猪猪的,一点自觉都没有。
别问,曹子爽开口一问,问就是--
反正你曹子爽还有老爹大哥顶着呢,大家伙一块儿乐呵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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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
那什么,军师是有点儿骚操作在身上的,也不知道是后天修炼出来的,还是纯天然的腹黑。
不过,湛兮觉得作为大孝子,自己应该好好劝一劝父亲的,毕竟这事儿也算不上大。
虽说军师起先演技拉胯地碰瓷,然后啃曹子爽当米虫,自己啃还不够,还拖家带口的拉着侄儿一块儿啃。
但是后来曹氏突逢变故,他到底没抛下曹子爽,还陪着他一块儿千难万难地顶过来了。
于是,大孝子开口劝父亲:「曹氏家大业大,不至于添不了这两双筷子啊……」
但是--
「你不懂啊金童子,你阿耶没对不住这厮的地方,但这厮天天拿你阿耶的银子,如同拿自己的银子一般自在!」
「那时候你娘还在呢,你阿娘管得严,你阿耶我身上哪里有多少银子!」
湛兮继续当不走心的和事老:「只是一点银钱,阿耶你……」
「他拿走了你老子我的钱,搞得老子某日看见一支簪子,都掏不出钱来给你阿娘买!你能懂你老子我当时的窘迫吗?」
曹子爽满脸羞红:「卖簪子的大娘,眼睁睁看着我掏了左袖,掏右袖,然后又掏衣襟……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他们议论纷纷,还有人当场就叫破了我的身份!」
「老子我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现眼过!」曹子爽眼都红了。
额……湛兮的油爪子已经在曹子爽的衣服上擦干净了,他在曹子爽的身边坐了下来,纠结地拿起一块烧饼,塞嘴里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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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男人这种雄性生物,爱面子真的是深入基因的,军师是有点过分哦?
而且这事儿,还涉及到了湛兮他的娘亲。
「没事的阿耶,都过去了……」湛兮这个和事老终于走了一点心,「您是在遗憾当时没能给阿娘买到簪子吗?」
「没关系的,您不要自责,阿娘知道您这一辈子最是爱重她,即使没有那一支簪子,她也能懂的。」
曹子爽纠结得眉头皱得死紧:「不是这个原因,簪子买到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该死的雀子,他好心地出现,说要借银子给我,老子当时有他解围,感动得要死!后来还连本带利地还了银子给他,结果老子现在才发现--」
「那他娘的就是老子自己的银子啊!」
「他拿了老子的银子,让老子当众出丑,然后还拿着老子的银子借给老子,他还收了利息!?」
「他怎么好意思还收利息的啊!!!」
曹子爽的崩溃,响彻云霄。
他纠结了一晚上,都不懂这老狐狸那脸皮,到底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湛兮:「噗--哈咳咳咳,咳咳咳!」
他用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来掩饰住自己一时没能忍住的爆笑声。
曹子爽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大孝子。
湛兮严肃脸:「阿耶,我猝不及防被口水呛到了,没有在取笑你。」
「真的吗?我不信!」曹子爽虎目圆睁。
湛兮拍了拍曹子爽的肩膀:「阿耶,想开点。如果是蛇可可这样搞,你还能把他毒打一顿泄泄火,毕竟这厮皮粗肉厚随便揍。」
「但是军师不行,他这身子骨,我一巴掌下去他都可能会死,他要死了,您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儿哦……」
曹子爽沉重叹气:「我知道,但我一看那老狐狸€€瑟的鬼样,我就怄火。」
湛兮继续拍拍他厚重的虎背:「阿耶啊,须知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您啊,就自个儿想开点。」
曹子爽哭笑不得:「哪来的歪理。」
湛兮继续父子情深地感慨:「说来说去,您也是受限于身份啊,您要不是大将军,我今日就拉着您一块儿去打人泻火……」
「啥玩意儿?你今日要去做什么?」曹子爽问。
湛兮就把自己打算去表姐的前夫家,帮表姐把嫁妆给搞回来的事情说了一下。
说着说着,湛兮灵机一动:「诶,不对,阿耶,要不然您蒙了脸,跟我一块儿去撒欢吧?」
什么鬼主意,馊味这么重!
曹子爽牙疼地摇头:「你阿耶轻而易举就能被人认出来,到时候被当场拆穿,岂不比当初掏不出银钱来买发簪更窘迫丢人?我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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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爽最后也没答应和湛兮一块儿出门去搞事。
身为北庭都护府的都护,大将军,有事要忙……也是正经原因。
然而归根结底,还是曹子爽无法像是湛兮一样毫无负担地出门搞事。
上一个形象包袱这么重的人,还是小太子呢。
湛兮唏嘘着想:没关系,拉不上老爹,他还有自家的猛男团。
脸面什么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国舅品牌大蒜素出口加工厂--都护府偏院。
高铁牛抱着擂大蒜的大木杵,一张英气的俊脸有些呆:「……我也去?」
「去啊,怎么不去,最近要带你刷一下『为人处世』的分。」湛兮说,「要抓紧时间,等我走了,你就得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了。」
高铁牛纠结地看了看湛兮身后站着的万子北和蔡老板:「可是国舅爷您应该不需要打手了吧?」
湛兮撩起眼皮,一双死鱼眼盯着他:「但我还差一个盾牌。」
盾€€高铁牛€€牌:「……」行叭。
于是,湛兮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类似于军区家属集中地一般的永和街,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刘宅。
下马车的时候,湛兮看着这座略显寒酸的宅邸,感到有些可笑。
刘氏自打刘麦芒她爷爷、父亲、兄长死后,家中还有三房人,但是再也没人参军了……
这座宅邸,应该还是刘麦芒她阿耶的产业吧?
湛兮示意了一下一个神策军,对方领命上前去敲门了。
矜贵的少年就骑在自己的枣红色小马驹上,抱臂等着。
他不下马,态度傲慢。
但那又如何?本来不请自来的,就不是什么善客。
他也不打算当一个善客。
他是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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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人以为他们可以对秦家出手,毕竟秦家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门小户,杀鸡儆猴一般,杀了就杀了呗。
傅家难道说,还要因为这种小事与他唐家反目吗?不能吧?
按照唐家主的想法,是不会出大错的,前提是--湛兮当时埋下的雷,确实只是秦家,这一个依附于傅家的姻亲花家的小门小户的话。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唐家主……还是太小瞧了湛兮这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年。
他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埋下秦家,这么一个无足痛痒的小雷呢?
他在之前就在拿花家开刷了呀,这秦家只不过是一道他发起冲锋号的开胃小菜罢了。
湛兮是打了一个时间差的,他和傅家二房夫人花满枝,在流云布庄中所发生的「矛盾」还没有闹到明面上来。
若能知道这消息,再结合湛兮前边那么不给花家大少爷花青钰脸面,唐家主想必是不敢那么自信的。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已经入局了。
就在今日,唐大少就现场炮制出了诉状--
被潜藏在了秦家田地中的佃户,实则是有正经户籍的良民,如今苍天有眼,这些人千难万难地逃了出来,又遇见了好心的唐大少愿意为他们主持公道。
衙门的官吏反应极为迅速,核验过各类证据确定无遗漏后,当即就带了捕快,与唐大少的人马一块儿赶往秦家。
要做什么?
当然是:抄家,并重新丈量他家的田地,以及重新计算他家的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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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庭都护府,傅府。
傅家主正与儿子傅桧柏,商量如今令他们颇感头疼的事情。
不是其他的事儿,还是那该死的皇都过来的,曹大将军他那烦死人的儿子,曹国舅惹出来的事。
「父亲,我可还要去花家看望一下表弟?」傅桧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