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将军夫人的精神状况,那齐志学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了。
「那、那好吧,叨扰小国舅了,晚些时候用膳间隙,我再与伯母说一说。」
「多谢齐兄成全!」
「小国舅爷这就是折煞我了,你说的,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我自罚一杯茶!」湛兮笑着喝了一杯茶。
于是,齐氏众人在将军府住下的事情就此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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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管家去安排好齐志学入住自己的隔壁院子、古€€秀入住刘麦芒的隔壁院子后,事不宜迟,湛兮即刻便叫人背马,准备择日不住撞日,笑着就即刻入宫去。
得知湛兮进宫的消息后,曹穆之立即便向人去把两位皇子殿下叫过来。
曹穆之嗓音平静道:「如今多事之秋,天气又雨又晴的,甚是闷热,今日干脆便让两位殿下休息休息吧!」
大宫女即刻去传话。
不过等到湛兮赶到了立政殿后,那两个小孩儿还没人赶过来,看来还是湛兮的速度更快。
在立政殿内,永明帝与曹穆之两人正商量着关于折可克与高敬恭,这两位战功卓绝的小将加官进爵的事情。
永明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趁着这个机会加封自家岳父的。
身为帝王,爱重一个人,那自然得是让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提拔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母族,是永明帝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曹子爽必然会接着此次不世之功,获得公爵的爵位。
现在就是爵位的封号问题,究竟是英国公、荣国公、还是什么国公,这对夫妻还在讨论。
顺便也讨论讨论如何嘉奖那两位小将的事情。
见湛兮走进来了,曹穆之挑了挑眉,有些意味不明地笑道:「金童子,你且来猜一猜,此番大战凯旋,折可克为何不入京接受封赏呀?」
折可克为何不入京接受封赏?这个问题打了湛兮一个措手不及。
对哦,为什么呢?
曹子爽不回来可以理解,封疆大吏无诏不入京,这是大忌。
而且曹子爽的身份不能轻易挪动,他还在年关的时候回来过一趟的,此番不回来也正常。
但是折可克他……他明明可以回来。
湛兮站在原地,微微皱着眉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好像,嗯,有点猜测了?
再看看自家姐姐那格外有些意有所指的小眼神后,湛兮心中便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曹穆之哼笑一声,挑挑眉,眼神告诉湛兮,他的猜测没有错。
接着,只听见湛兮惊讶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响起:「总不能是因为害怕会被你们两人赐婚他才躲着不回来的吧!?」
第210章
北庭都护府,衙属内。
共事多年的几人,难得在一等大战告落之后,聚集在一块儿,私下举行小型宴会。
筵席只有三五人,对于曹子爽而言,都是自家人。
美味佳肴,美酒佳酿接连不断,但却并无靡靡之音,整个宴会的现场,众人极为自在,自得其乐。
期间,曹子爽忍不住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折可克,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居然当真不愿回去?」
正在倒酒的折可克听了这话,顿时苦笑不已:「将军这说的什么话,您明知道我的心思,贵妃姐姐上回又那般提点过……我自然是不愿回去的。」
说到此处,折可克那张俊美无度的脸上,都是难以描述的为难。
曹子爽举着酒樽的手顿了顿,抿了抿唇道:「我怎会不记得你曾说过什么,我只是以为你那时候初出茅庐,年轻气盛,少年意气,潇洒自由习惯了,不懂得成家的好处罢了。」
说着,曹子爽唏嘘道:「十年前你如是想,我也不过一笑置之,毕竟男儿有志气,便也不怕耽搁,但如今十年已过……我还以为,你到底应该是回转了心意的。」
哪里曾料想到,这小子,那等匪夷所思的想法,居然十年如一日!
思及此,曹子爽也是无奈又难以理解。
折可克连连摇头,连忙冲大家眨了眨眼睛,道:「君子应当不忘初心,我十年不改曾经的心意,大将军应当为我高兴才是哈哈哈哈哈……」
他可不敢轻易回去,折可克抿了抿唇,他可还记得,上一次曹大将军大不好了,他忧心忡忡地随着曹大将军回到皇都……
等曹大将军身体康复之后,那位多年未见,却越发雍容华贵,且似乎心思越发深邃,也越发看不透的曹姐姐看自己的眼神。
折可克打了个寒战,当时曹贵妃笑盈盈地问他:「多年未见折弟,你越发萧萧肃肃了,也不知哪家的女儿能许配的上……」
「对了,折弟啊,你家中长辈可曾给你许了人家?我倒是知道这皇都中有几位出身品性都绝佳的贵女尚且待字闺中……」
折可克差点当场就给曹贵妃娘娘跪下了!
好在折可克情商在线,连忙像是多年前那般,嘴里直喊着喊着「曹姐姐」。
连连求饶:「曹姐姐放过我吧,我还想再自由几年呢,我这般心性,若是娶了妻,岂不是对人家的不负责嘛……」
见折可克当真满脸惊恐,曹贵妃直接破功,笑得差点牙豁子都出来了。
她倒是不急着逼迫折可克,但也没松口,只是笑盈盈道:「既然折弟你尚未准备好,那便再私下准备准备吧,缘分一事……最是急切不得。」
如此,折可克算是渡过了这一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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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贵妃问折可克的他家中是否曾经给折可克寻找过成婚的对象……
折氏在当地也是世家大族,折可克的年岁一到,那族中长辈自然是要给他准备的。
但是如今折可克还是没有婚配的对象。
为什么折氏独独遗落了折可克,没有给他许人家的呢?
因为不许人也正是折可克他自己的目的呀!
对于世间寻常男子而言,人生四大喜事指的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洞房花烛夜」……那自然是无论如何逃不过去的,甚至对于很多男子而言,那似乎就是「人生四大喜事」中的头等喜事!
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折可克。
折可克环顾四周,杯觥交错的盛宴中,他的心思也不知该如何与人诉说……或许,在场的人,只有军师云中雀能晓得他一二分吧?
因为在场的人,唯有他们二人,是未有婚配,且不打算婚配的。只是折可克还没找到最为合理且正当的理由,只能一次一次敷衍着拖过去,倒是云中雀这家伙,借口都是现成的!
折可克的心思在当今算是诡异,但若是放在后世,想必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句话:那就是他自打出生至今,他从来就似乎未曾有过那等娶妻成婚,生儿育女,子孙满堂的心思。
因为一直没有想过,而后来等到家中长辈有意安排之时,折可克才忽然明白过来--哦豁!完犊子了!
那一年,折可克才十五岁。
虽说折可克早有出走,九州岛大地,自己闯荡出一份功业的心思。
但是他当年那般年少,却走得那么急切,那么毅然且决然,家中准备给他安排婚事的紧迫感,功不可没!
从那时候开始,折可克就知道,他自己似乎不太适合成婚的。
是的,不适合。
就如同主食,南边的人喜爱吃饭,北方的人喜爱面,可见无论是饭,还面,那也不是人人都爱吃的。
主食尚且也不是人人都爱,那为何人人都要成家立业呢?就因为大家都娶妻生子,他折可克也非要如同「大家」一般随波逐流吗?
反正,折可克他就是不想成家立业!
折可克知道自己与整个社会的格格不入,正因如此,他早早的逃离了家族,家族倒是安排不上了,因为他对于家族与父母长辈那边的说法,理由极为正当--
「小子在曹大将军的帐下听令,那自然一切听曹大将军的安排。长辈好意,小子心领,感恩不尽!」
这理由非常合理!
折可克家中一听,深以为是,便不再强行安排他的婚事。
可实际上,曹子爽他自个儿未到中年,便已经承受了丧妻之痛,曹氏又遭变故,他又哪里有心思给自己的部将安排什么婚事呢?
况且那会儿大雍朝边疆不断扩张,北庭都护府亦是战事不休,内部更是政务繁忙……曹子爽又丧妻,根本就顾不上给折可克安排婚事。
于是折可克也装聋作哑,便也就借着如此的机会,一日又一日地敷衍了过去。
然而如今,有了上一次曹贵妃的问话之后,折可克已经知道他家的曹姐姐竟然有意要为他择一佳偶了……
折可克知道自己若是此次此次回去,那必然是一定避不开婚事的了!
「你小子啊,你可是觉得瞧不上一般的姑娘家?」曹子爽饮完一樽酒后,忽然如此问。
若是如此,曹子爽也能理解的。优秀的女子自然不是一般男人匹配得上,正如折可克那般天生的将才,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匹配得上。
正如同曹子爽他自己,在他看来,当年的自己就有些「高攀」了谢太师的女儿。
当然,旁人不那么觉得,这是曹子爽心里头自己那么想的。
但是如果折可克也这么想,曹子爽倒是又能理解了。
「大将军,您说笑了,我哪敢有这般自负的心思?我只是纯粹地觉得,不应该罢了。」
折可克并不是看不上任何人,只是不合适,当真的,只是不合适。
若他从始至终就没有进入婚姻的决心与准备,却为了顺应全天下的大多数,以及身边他尊敬的人的安排,然后他就这般地轻易娶了人家,那便是对人家姑娘的不负责任。
大丈夫不应当如是!
折可克自诩有底线,绝不愿意莫名其妙地拖累、辜负他人,自然也不愿意如此安排婚事,所以这一次这也是他此次绝不回皇都的理由。
只要逮不到他的人,他远在北庭都护府,他就有办法躲过去,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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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可克心中再次坚定。
但眼看着曹子爽似乎还打算说什么,折可克无法,赶紧把求助的眼神放到了云中雀的身上。
本来在自饮自乐的云中雀见状,挑了挑眉,笑道:「大将军不必忧心此事,若是贵妃娘娘当真有这这等心思,那她也有的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