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宥斥道:“休要胡言乱语,莫非你的意思是,青阳仙尊的检查出了差错?”
闻言,林云意瑟缩了下,接着喃喃道:“不可能……那分明就是烛龙。”
孟无归也脸色铁青。
宗主沉声:
“好了,既然是闹剧,那便按之前说的来吧。”
“林云意扰乱宗门秩序,拖去训诫堂,鞭刑四十。”
鞭刑四十,林云意只有炼气修为,绝对受不住。
他一下就慌了:“不、不行!我会死的!宗主、仙尊!饶了我!”
但宗主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青阳仙尊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林云意泪流满面,他看向孟无归:“无归哥哥,你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四十道鞭刑,我真的会死的!”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孟无归抿唇不语。
最终,他转过了身去。
看到这一幕,林云意怔住。
不管他了?
林云意全身颤抖,他呼吸急促,疯狂大叫,随即反应过来:
“那席玉呢!就算不是烛龙,他私藏蛇妖也是大罪!他也要去训诫堂接受惩罚!”
方司宥气急:“你闭嘴!”
就在这时,青阳仙尊声音响起:
“罚,自然要罚。”
满堂皆寂。
他牵住席玉的手腕,淡声道:
“本座的弟子,本座亲自来罚。”
第22章 我打不过
这场风波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苍术只是一条蛇妖,他的去留对宗门来说没有太大影响。
宗主原本是想将他逐下山的,但苍术的修为意外的十分高超,就连宗主出马都没能搞定。
最后还是席玉开口说让苍术住进峦雨峰,非必要不下山。
见苍术听话,宗主这才松口。
搜魂检查结束后,林云意被押去了训诫堂,孟无归也被罚关禁闭,席玉则是被青阳仙尊带走,进了太极殿。
方司宥几次请示想进来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就这样一连过了五六日,归一元宗的弟子们都没能见到席玉一面,不由都在心中暗自猜测。
€€€€小师兄在青阳仙尊那,究竟受了什么惩罚。
-
太极殿,书房。
“这就是师尊对我的惩罚?”
席玉手里捏着墨条,面色复杂地问。
“嗯。”青阳仙尊停下笔,因伏案的缘故,银白的发丝从肩头蜿蜒而下,流淌到案几上,语气疑惑,“不愿意吗?”
“……”
沉默了瞬,席玉缓缓将墨条放进砚盘中,就着那两滴水研磨起来,并回答:
“愿意,弟子非常愿意。”
果然他还是小瞧了青阳仙尊对他的宠溺程度。
见状,青阳仙尊便重新伏案,手中朱笔不停,在文书上仔细批改着。
归一元宗上下诸多琐事,每一样都需要他来过目,一天十二时辰,青阳仙尊有九个时辰都是在案几边度过的。
磨墨不是难事,但磨久了难免手腕酸痛。
每到这个时候,青阳仙尊便会让席玉下去看书,待手腕不痛了,再继续喊他磨墨。
直到一天工作结束,席玉都没搞清青阳仙尊到底是如何知道他手腕酸痛的具体时间的。
日暮西沉,墨条也短了一大截。
席玉看着师尊将案几上的文书叠在一起,试探性地问了句:“那弟子便退下了?”
文书落下,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叠。
青阳仙尊抬眼,眸光淡漠:“走什么,本座何时说过能让你走了?”
席玉闭了嘴。
他有些不甘:“那我要在太极殿待到什么时候?”
“本座自有打算。”青阳仙尊说。
听到这话,席玉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闷闷地“哦”了声,站起来问:“那我今晚睡哪?”
“偏殿。”
说完,青阳仙尊就起身亲自带席玉去到了偏殿门口。
到了地方,席玉才发现这座偏殿和正殿的距离,竟然只隔了一条极短的廊道。
“就是这了。”青阳仙尊说。
他示意席玉进去。
道童将沉重的门打开,低眉顺目。
席玉却没立刻进去。
他抿了抿唇,仰首问道:
“师尊不问我,为什么要将蛇妖带进归一元宗吗?”
话音落下,席玉便勾着衣袖,略有些紧张地等待回复。
片刻后,青阳仙尊声音响起:
“那不是你养的宠物吗?”
席玉懵住。
宠物?什么宠物?
他怎么不知道苍术是他的宠物?
不等他发问,青阳仙尊便继续说道:
“修者豢养妖物的习俗很早便有,我想你应该也是如此。”
“只是如今情况特殊,这个理由恐怕无法服众,委屈你在太极殿待上一阵了。”
席玉一句话没说,青阳仙尊已经帮他把所有理由都想好了。
这哪有不应的道理?
席玉当机立断,镇定道:“是这样,多谢师尊为弟子考虑。”
青阳仙尊眼底泛出浅淡的笑意:
“那便进去休息吧,明日卯时记得来书房。”
“弟子谨记。”
席玉转身踏过门槛,朱门缓缓关阖。
早在天色暗下来那刻,太极殿内便在各处点上了灯笼。
青阳仙尊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停留了片刻。
微弱的光线照在他面上,愈发显得俊逸出尘。
自席玉进殿后他便敛了笑,往日平静的面容显出几分冰冷。
过了大约一刻钟,青阳仙尊这才转身离开,衣摆拂过台阶,纤尘不染。
途经院子里的兰花丛,他淡淡垂眸看了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
-
窗外星子闪烁。
席玉将油烛点上,手边放着看到一半的经文书。
不由自主的,他想到了被独自丢到峦雨峰的苍术。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席玉又不免感到疑惑€€€€
苍术竟然真的只是蛇妖。
难不成初见那天晚上看到的鼓包只是他的错觉?
席玉不敢肯定,又不免感到头疼。
他直觉苍术不是耐得住的性子,恐怕并不会乖乖待在峦雨峰,若是搞出乱子了算谁的?
该不会是他的吧?
就在席玉感到难办的时候,窗口忽然传来轻微的“嘶嘶”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