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大铁门还没上锁,沈缘蹑手蹑脚地打开,心脏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侧着身子,毫不费力就进去了。
从这个门进来,里面的环境都是他熟悉的,他沿着一条蜿蜒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过几座精致的别墅和花园。
在草坪的尽头有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那是俞先生的私人别墅,他的卧室也被先生安排在了这栋房子里。
沈缘抱着兔娃娃呆呆地站在门口,想踮起脚尖按响门铃,却还是犹豫了。
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把他丢出去……
少年脸颊微鼓,嘴角下垂。
暖黄的灯光笼罩着瘦小的身体,他感到难过,蹲下身默默在地上画着圈圈。
这时,从窗口传出一声脆生生的娇吟:“好了~修情哥哥~别闹啦~”
沈缘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不小心牵扯到了下身还没完全恢复好的伤口,疼得他眼角溢出一抹泪珠。
这个声音……好像是苏淮遥的!
难道俞先生真的把对方接来庄园了?
以后他们要住在一起了吗……
沈缘提着兔兔耳朵,眼眶酸涩,但并没有哭出来,而是转过身,轻手轻脚地靠近窗户,透过玻璃偷偷看向客厅。
由于窗口有些高,他只能费劲地踮脚,不过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清里面。
第20章 你永远只有让给他的份
高档的真皮沙发上,俞修情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双狭长而幽深的凤眸,此刻正半眯着,透露出些许慵懒之意。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精壮的胸膛。
手里夹了一根雪茄,修长漂亮的五指,骨节分明,看起来十分优雅。
苏淮遥娇小玲珑的身子就坐在他的怀里,宽大的浴袍松松垮垮,柔软细腻的肌肤紧贴着男人健硕强悍的胸膛。
他纤纤玉臂圈住了俞修情的脖颈,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声音娇媚:
“修情哥哥,不要吸烟嘛~我不喜欢这个味道,而且还对身体不好。”
俞修情不以为然地勾唇,但还是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揉了揉他那头粉红色的碎发,温柔的嗓音又低又沉:
“好,不抽。”
苏淮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涂过口红的嘴唇奖励性地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下,立刻就印出了一个深红的唇印。
“修情哥哥真好!”
“呵,小妖精。”
俞修情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勾魂的低笑,眼中露出一丝迷恋和欣喜,搂住青年腰身的手不由紧了紧,将人拉近。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鼻尖萦绕的是熟悉的男性气息。
“大坏蛋,我才不是小妖精!”
苏淮遥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娇羞地捶打他胸膛,那柔软的触感带来一阵颤栗感,让他整个身体都跟着酥麻起来。
他的呼吸渐渐沉重,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焦急,身体往前送了送,迫切地渴望得到俞修情的疼爱和回应。
窗口的沈缘看着这暧昧的一幕,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难受。
他从始至终爱慕的俞先生,正在用一种灼热、充满爱意的目光凝视着别人。
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在过去的每个深夜里也曾这样看过自己,只是没有一丝爱,有的……全是汹涌的欲望和征服。
沈缘感觉自己难过到了极致,眼泪顺着白软的脸颊滚落,怎么也止不住。
他手里紧紧拽着那个脏兮兮的兔娃娃,而自己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
“不、不要亲……”
小傻子痛苦地呜咽着,索性不敢继续偷看下去了,怕看见不该看的……
他刚要转身离开,脚下一个没站稳,身体猛然往旁边的花瓶倒去……
屋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投射出一道暧昧的剪影。
此刻不做点什么确实对不起这氛围。
俞修情手指轻抚过青年光滑细腻的皮肤,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欲望。
随后轻轻抬起他尖细的下颌,刚要吻上那张性感的薄唇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花瓶破裂的动静,以及一声惨叫。
紧接着是吴管家惊讶的声音:“沈缘?你怎么在这里?赶紧起来!”
沙发上的俞修情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窗外,手也松开了青年。
他看着玻璃窗外一高一低朦胧的影子,锐利的眼眸微眯,情绪意味不明。
好事被搅乱,苏淮遥不满地皱眉,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能发火,只能委屈道:
“修情哥哥……怎么回事啊?”
俞修情收回目光,心里的那点欲火和兴致早就被刚刚那声惨叫冲散了个干净。
他轻轻拿开青年攀附在脖颈上的双臂,拍了拍腿上浑圆的臀部,沉声道:
“你先下来吧,我出去看看。”
“好吧……”
苏淮遥只能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滑下来,特意将那条受伤的腿架在茶几上。
宽松的浴袍被他特意解开一点,衣领缓缓垂落,露出一侧白嫩的肩头。
俞修情站起身来,迅速系好纽扣,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他胸前一抹若隐若现的樱红,宛若下一秒能滴出水来。
这般不经意间的引诱,还是让男人的眸光暗了一瞬,喉结微滚。
他没有多想,也没有注意到苏淮遥脸上欲求不满的神情,只是将他的浴袍拉起来,说了一句“穿好”后,就往外面走。
苏淮遥看着男人修长的背影,视线又转向窗口的沈缘,纤细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身体也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可恶,差一点他就和俞修情亲了,那个傻子偏偏要在这时候打断他们!
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刻意给沈缘偷偷办了出院手续,然后抛弃在医院里,为什么对方没钱打车,又不认路,还能顺利地回来庄园?!
他气得牙痒痒,对沈缘那张纯欲的脸蛋产生了极大的嫉妒心和危机感。
苏淮遥深吸口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娇艳的嘴唇露出一抹恶毒的微笑。
既然对方不知死活回来了,那他就有一千种办法折磨然后赶走这个傻子。
这边,俞修情打开大门,第一眼就看见沈缘低着头,满脸通红,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被吴管家劈头盖脸地责骂。
而窗户下边,那个花瓶已经支离破碎,里面昂贵的玫瑰四处散落,花瓣凋零,一地的狼藉和血迹让人心惊。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
不过沈缘怎么出院了?
屋里的光线照射到草坪上,吴管家立即回过头,狠狠瞪了哭哭啼啼的少年一眼,随后便疾步走到男人跟前,恭敬道:
“俞少。”
俞修情双手环胸,背靠在门框边,用下颌点了点少年,问:“怎么回事?”
吴管家厌恶道:“那个傻子不知道从哪里瞎玩回来,弄得一身臭烘烘的,还把窗口那盆苏先生精心培育的玫瑰摔了。”
俞修情不耐烦地撩起眼皮,吩咐道:“碎片收拾一下,把人带进来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进屋。
管家点头:“好的,俞少。”
站在露天下的沈缘被冷风冻得瑟瑟发抖,他紧紧盯着男人转身的背影,垂下的眼眸里流露出极大的落寞。
因为左耳有些听力下降,他站在这里根本听不见男人跟吴叔说了什么。
或许是让吴管家把他丢远点……
想到这,少年心中一酸,双手环抱自己的肩膀,低声抽泣起来。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
吴叔看着少年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更加来气,抬起手重重拍了下他脑袋。
沈缘被拍的痛呼出声,但没敢哭喊得太大声,只好把委屈都憋回肚子里。
“俞少让我把你带屋里,跟我走!”
吴叔不由分说地扯着沈缘往别墅里走去,巨大的手劲把他单薄的衣服扯下来一半,嘴里还在嫌弃地念叨:
“脑子蠢就算了,还到处乱窜,又掉到哪个下水道里了?恶心死了!”
沈缘一声不吭,胸口灌入一阵寒风,冷得直哆嗦,却只能跌跌撞撞地被拖着。
一直拽到屋里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才终于放开自己,让他有机会喘息。
屋内很安静,除了吴叔和站在沙发旁的俞修情外,只剩他自己的呼吸声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打量了男人一眼,却被对方冰冷的目光震得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小兔子也险些掉落。
还没等俞修情开口,苏淮遥率先从沙发前面探出半个头来,出声打招呼:
“嗨!沈缘,你也出院了?”
沈缘不喜欢跟他说话,脑子里总是闪现出那天夜里在病房被欺负的场景。
他依旧低着脑袋,眼睛忽而瞟向对方脖子上挂着的音符项链,心头一颤。
为什么连俞先生唯一留给他的礼物都要被这人抢走,然后占为己有……
吊坠上的蓝宝石一闪一闪,沈缘似是被刺激到了瞳仁,眼白爬上几条血丝,二话不说跑到沙发前,伸出手抓住项链:
“把它……还给我!”
苏淮遥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生怕被对方一扯勒到脖子,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