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仆死后,俞少他疯了 第170章

俞裴商无奈,赶紧松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门口退去,眼睛却紧盯着咳嗽不止的青年,生怕对方下一秒吐出血来。

他以为自己离开的这几天,顾澜潇可以不那么恨自己,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恨从来都是与日俱增,而不会缓停半分。

顾澜潇看他退到了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猛地将房门关上,然后锁紧。

“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还在耳边响起。

顾澜潇能明显听见心脏跳得很快,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几乎喘不过气。

他背靠着门板,整个人虚脱无力,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外面的男人还在锲而不舍地拍打着门板,焦急的声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阿潇!我求你了!难受不要强撑着!我去把医生找来给你看看好不好?我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就让医生看看!”

“不、不用了,我有药,如果你再、再纠缠不休,信不信……我现在就死,让你进来的时候,只能收尸……”

顾澜潇说话断断续续,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整个人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

但是他的态度却很坚决和倔犟,坚决到连他自己都没法理解,为什么会这么抗拒顾裴商,抗拒到不惜以死相威胁。

或许这份深沉的仇恨和怨念,早已经根深蒂固,让他永远无法接受那人。

听到这番话,门口的俞裴商瞬间就不继续拍门了,低着头,语声哽咽道:

“阿潇,你别做傻事,我不勉强你了,你好好的,我走,我现在就走!你一定要吃药,等会让刘妈给你送些吃的!”

屋里的顾澜潇没有说话,双手抱着自己,但呼吸勉强能渐渐平稳下来了。

他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整栋别墅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以及挂钟的摆动声。

男人的离开,却并没有让顾澜潇轻松多少,反而感觉自己的心痛很痛,好像被掏走了什么东西,空荡荡的,让人觉得恐惧和绝望,想放声痛哭,却欲哭无泪。

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宽松的睡衣因为汗水紧贴着玲珑身体,将姣好的曲线展露无疑,骨骼也瘦得根根分明。

头发已经好长时间没修剪了,随意散落在脸颊边,一张精致的秀脸此刻惨白得吓人,顾澜潇双眼无神地盯着某一处发呆,就像丢失魂魄般让人看着心疼。

橘黄色的残霞透过窗缝斜射到卧室里,照亮狼藉的地板,玻璃片反着光,也照亮那个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青年。

他整个人在光晕里朦朦胧胧,唇瓣被咬得鲜红,仿佛随时都会滴血而亡。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窗外的晚霞已经褪去了,只余一片昏暗,昼更夜替。

门外的刘妈也不知道叫了多少遍,顾澜潇却像聋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他浑浑噩噩地站起来,缓缓朝着桌上的那盆有些蔫巴的月季走了过去。

这株在世界里唯一有颜色的东西。

松土、浇水……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两个词。

顾澜潇拿起旁边的水杯,举在上方微微倾斜,里面的水顺势倒在了花瓣上。

最后一滴倒完,他放下杯子,又拿过喝咖啡的小铁勺,朝着土里戳了戳。

泥土经过水的滋润,变得松软,轻易就被翻了过来,而沈缘埋在里面的纸条自然而然也随之裸露在外。

顾澜潇如同死水的瞳仁在看到那张白纸时,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第178章 盆栽里的纸条信息

他不明所以地抬手,拿起那一张卷得很细的纸条,捏在手里观察了好几秒。

纸张很新,很干净,并不是参杂在土壤里的废纸,显然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花盆里藏着别的东西,还是纸条,他有些惊讶。

会不会是什么养花的说明书呢……

顾澜潇想了想,还是决定打开。

原本早就死寂一片的心突兀地跳动起来,仿佛被人用重锤猛敲过,带出无数涟漪,连续不断地撞击着胸口的壁垒。

或许是太渴望自由和救赎了,顾澜潇感觉自己这般心里波动属实有些可笑。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期待压下去,然后小心翼翼打开。

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顾医生,我是沈缘,现在正伪装成花园艺工,我会救你出去的,请相信我!

看到这里,顾澜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就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得不知所措,连身体都在颤抖。

沈、沈缘?!

他没有看错吧?

这张纸条的主人竟是出自那个小傻子之手?而且对方还说会救自己出去?!

所以刚刚那个送花的小女仆……

就是沈缘本人?!

一连串的疑问浮上顾澜潇的脑海,让他陷入了一阵难以言语的迷茫和困惑。

但是很快的,他又冷静下来。

因为他想起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沈缘的眼睛很特别,是罕见的琥珀色,看上去很纯粹,很干净,会泛着光芒,像是水晶琉璃一样透彻,没有任何杂质。

而刚刚那个女佣确实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加上对方的行为举止,和听到自己说想死突然激动的情绪,十分凑巧。

难道沈缘真的溜进了俞公馆?!

这太危险了!

如果被俞裴商发现的话,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顾澜潇不知道沈缘脑子是怎么恢复正常的,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从南方到了北方,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沈缘必须离开这里!

手中的纸条被捏成一团,他惊慌失措地撕掉,撕得破碎,直至上面的内容看不出来了,他才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

可是问题来了,自己现在被囚禁在这栋别墅里,虽然俞裴商没有让保镖看管门口,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被监视……

如何找到沈缘变成了难题。

顾澜潇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脚步沉重地走到窗前,纤指撩开一点帘子,视线透过半拉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夜色。

夜幕高空悬挂着一弯弦月,皎洁如玉的清辉洒满了整片院子,几盏昏黄的路灯孤立在两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一股突如其来的凉风从敞开的窗口灌进来,吹得他有些冷,下意识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窗户被安装了防盗网,根本出不去。

孤独是最容易被破碎的东西。

明明知道沈缘的话不切实际,可他那颗常年冰封的心,也渴望阳光的照拂。

……

沈缘回到了员工居住的宿舍里。

平常只要自己一回来,就会屁颠屁颠跑到面前一口一个缘缘的男人,今天晚上却出乎意料没有看见,宿舍安静的很。

他内心隐隐开始不安。

今天俞裴商回来了,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有没有见到,有没有暴露身份。

特别是俞修情,精神不正常就算了,脾气还跟以前一样那么暴躁,也不知道惹出什么幺蛾子没有……不让人省心!

沈缘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也不先回自己的房间了,转身走向男寝。

俞修情和祁云照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端倪。

他站在紧闭的门前,抬手敲了敲,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清晰可闻的声音。

沈缘听得心里莫名发慌。

所幸现在夜已经深了,这层的大部分佣人都已经入睡,才没有人发现他一个“女孩子”竟大半夜在敲男寝房门……

敲了两声一长一短的暗号,祁云照开了门,什么也没说,便让他先进来。

沈缘侧身进屋,男人重又关好门。

屋里灯光昏黄,空气潮湿,角落里放置着两张矮小的单人床,一左一右。

其中一张上面平躺着一个男人,沈缘一眼就认出那是穿工作服的俞修情。

衣服是暗灰色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大块污黑的东西,那是白天吐的血迹。

沈缘注意到了,但有些不确定,可心里的那股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了。

等到走近,男人苍白的脸色,以及染着丝丝缕缕血渍的下颌骤然映入眼帘。

沈缘倒抽一口冷气,脚步控制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手臂撑在墙上稳定自己的身体,他惊慌失措地转头问道:

“怎么会……这样了?”

“让俞裴商踹了。”

声音薄凉,祁云照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说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

“为什么踹他?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俞裴商发现他的身份了?”

沈缘的心脏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他一脸惶恐地看向身边那个不慌不忙的人,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放心吧,没发现,我专门从黑暗市场里预购的易容具,没那么容易看出。”

祁云照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依旧是风轻云淡,随后将白天俞修情顶撞俞裴商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沈缘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他咬着嘴唇,努力平复着自己烦躁的情绪,半晌才勉强镇定下来。

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沈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更多的是劝自己不要太在意。

毕竟当时就是抱着俞裴商能折磨俞修情的想法,才将人一起带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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