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B,装B的B 第25章

乔浅啊乔浅,你果然还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正这么想着,傅匀停好车回来找我,就在他一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边朝我走来时,我突然就明白温容了。

确实有些东西没有办法说的很清楚,也没有办法分得很开。

像是墨水滴落进了装水的玻璃杯。

“如果我停好车不过来,你就打算一直站在这儿?”

“是你把我放到这儿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连公交都坐不了。”我控诉他。

傅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弯腰想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然而那一刻我脑袋里行李箱坏掉了一个轮子这个想法迅速放大,被傅匀接过去肯定两个人都很尴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让他碰到最好!

于是下一秒我动作很大地将行李箱往身后如同漂移一般一甩,咔哒一声,对角的轮子在我惊慌失措的表情中砸上对面的灯柱发出好一声清脆响声。

我沉默了。

傅匀维持着那个想接过我箱子的姿势,用一种异常平静的眼神看我。

这种情况下我很心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心虚,但我知道我应该移开视线。总而言之,看不见一切就会好起来。

“乔浅,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我继续心虚地摇头。

“两个月前,当我提出不送你时,你的表情很耐人寻味,让我觉得我判断错了一些东西。”

他说这话不过过了三四个小时,当时给我吓得不轻,我自然而然记得相当清楚,于是我继续飞快地点头。

“那个时候你很委屈。”

我本来还想继续点头,刚点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企图从傅匀脸上看出什么胡说八道的痕迹。

一切不过是徒然,如果傅匀想,我怎么可能毫无根据看出他在想什么。

“……傅总,”我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小声说,“那个时候我们又没认识多久,你不送我是天经地义,我能委屈什么呀。”

我又移开了视线,看星星月亮也好,绿植环境灯也好,拜托别让傅匀说话了。

他越说我越心虚,而且我总算明白黎小梨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他说的话了,傅匀身上总带着说什么什么就是对的气场,这对我也同样适用。他再说下去,我怕我真的会觉得委屈。

视线突然被什么东西遮住,光线感知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漆黑。我后知后觉发现是傅匀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在我晃神的片刻,傅匀弯腰伸手从我手里夺过了行李箱。

越是炽热的东西,越是吸引人靠近。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前方是躲不开的死亡,也没办法像凤凰一样涅€€重生,却还是趋之若鹜。

想着,哪怕是片刻的炽热也好。

傅匀提着坏掉的行李箱走在我前面,我那一刻有些理解叶女士说的,当在别人身上看见自己没有的东西,吸引自然而然就会成立。

我好像一直都很羡慕傅匀对待任何事都能将自己处于局外人的角度。

哪怕黎小梨曾经差点把他卷入事态中心,他也能不慌不乱地用三言两语解决,这种感觉由内而外地令人信服,和我确实不一样。

.

傅匀家里的布局很简单,几乎没什么烟火气息。

他将灯打开时,我看着满屋子的黑白灰三个色调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

“傅总,这屋子谁帮你设计的?还是你的审美……就是这样?”好样的乔浅!大胆了!敢直接质疑傅匀的品味了!

这是不是霸道总裁的标配我不知道,但在跟性冷淡Alpha霸总有关的小说里,这肯定是标配€€€€我妈看过的书里都是这样的。

傅匀将我的行李箱放到一边,从鞋柜拿出一双新的白色拖鞋递给我。

“搬进来时有些匆忙,后来又在马不停蹄处理工作,忘了请人装修。如果不喜欢,过两天我可以让人上门来看看。”

我一边盯着手里毛茸茸的拖鞋内心复杂,一边分心分析他话里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棍子真的让我脑子不好使,还是我内心对傅匀的非分之想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总觉得他现在不能说话。

一说话我就头晕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不是啊!傅总!你说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啊!我只是来借住两天,还是在你不停车的原因下,你这话说得我好像要在这里常住!合租我是能接受没有错,但是这个地段的合租价格我是真的可能承担不起!

他误解了我表情的意思。

“如果不喜欢这里的布局,我可以另外找一处。”

“那这里怎么办?”说完话我就后悔了,人在脑子不好使的时候确实容易被人带进沟里。

傅匀扭头瞟了我一眼,说:“乔浅,这里是我租的。”

我有些震惊:“竟然不是买的吗?”

“没有必要买。另外,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时间很晚了,不用睡觉吗?”

我眨了眨眼,傅匀说话说的太理所当然,丝毫没有给我留下接话的空间。

他把主卧让给了我,说公司还有些文件要处理,顺便在书房凑合一晚上。

我有些咋舌,“这么晚了还要处理工作吗?你们总裁,不应该会比普通员工轻松一些?”

傅匀伸手习惯性在我头上揉了几下,淡淡道:“我并不比谁多一些特权,他们会加班,我自然也会。乔浅,今天处理你和林微浅的事已经花掉了我很多时间。”

我立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表示不敢再打扰他。

再问东问西,说些没营养的话题,浪费人家的时间,就是我不知好歹了。

可惜直到傅匀进入书房,我都没借着拖鞋问出这是谁帮他准备的,有点像是Omega的审美,总之不可能是傅匀自己买的。

但要真的是Omega,又该跟傅匀是什么关系呢?

他那个名存实亡的未婚夫白宜已经让我有些应付不来了,要是再来一个Omega,还是有正经工作的那种,我那点勇气会立刻消失得连渣渣都不剩的。

作者有话说:

喵最近沉迷男人(灬 灬)

第28章 “我想追你”

我失眠了。

虽然这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临睡前傅匀拿了新的床上套装给我,一如既往的灰色,沉闷得不像话。我原想问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其它款式的,转念一想,要是真问出口了,大概会显得我比较没有分寸,太缺边界感。

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对我产生坏的印象,那就是我得不偿失了。

我只能冲他一笑,轻轻点头,一如既往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走进卧室换好床单。

这里是傅匀生活的地方,我想,即便一切都是死气沉沉,总体而言我还是赚了。

凌晨四点,我依旧没能睡着。

大概一个小时前隔壁书房传来了关灯的声音,傅匀应该是在那个时间处理完了他手里的事,现在应该已经睡熟了。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决定从床上坐起来。

殷柳的事情还是如同导火索一样,让那段不堪的回忆盘踞在我的大脑,始终挥之不去。

那件事之后,乔先生第一时间报了警,却因为一些说不得的原因,所有事都不了了之。然而殷柳的事却不知怎么的在街坊邻居之间传开,十几年前,她一个Omega,高中生,不明不白跑去本就风评极差的酒吧。

一时之间,殷柳成为了大街小巷的饭后风云人物。

重新回到学校之后,我便开始时时注意她的状态,我一边担心那件事给殷柳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一边又担心她会把所有事情推到我的头上。我想如果是后者倒也好,至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但殷柳只会苍白着一张脸冲我笑,还要反过来安慰我说其实没什么。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那件事会毁掉她,她会兴高采烈地拿着物理习题册给我讲题,会用一种略带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欣慰地说上一句:“乔浅,你以前考第一名的时候我常注意你,很高兴你现在又能好好学习了。”

笔尖的墨水几乎快将纸张浸透。

我当时不知道殷柳的父母是怎么想的,殷柳本人觉得没什么,但她的脸色日渐苍白,我便也能清楚地知道她在家里过得并不好。

警察把这件事一拖再拖,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好的解决方式。欺负我的那个人是因为家里有关系所以讨不到结果。叶女士当时气得快哭了,好几天都抱着我刚出生还没多久的弟弟蹲在警局门口,态度强硬地希望他们给一个说法,最后却以扰乱治安的原因被撵回家。

而殷柳,伤害她的人原本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却因为她父母拉不下面子,最后得到一个悲剧结局。

那段时间我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每天看着我妈以泪洗面。

实际上比起殷柳,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最后€€€€受到伤害的人被持续伤害的更深,该受到谴责的人,却因为父母或者关系的强硬保护什么事都没有。

那时我就知道,这个社会所推崇的很多东西,从来都不能覆盖全部。

即便是警察这种从小到大被人盖上光环的存在,也会因为不可抗力失去该有的效力。

三个月后,殷柳怀孕的事没能隐瞒住,她父母不愿意她打胎,也不愿意再有这个所谓的女儿,于是自作主张把她嫁给了那个犯人。最可悲的是,我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没有婚礼,没有任何的经济支持,就那样,殷柳从一个成绩很好的学习委员跌落至尘埃。

从学校退学那天,远处云层阴暗,几秒便下起瓢泼大雨。

殷柳将她所有的笔记都给了我。

她笑着跟我说:“乔浅,永远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自责,或许我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命运,我只是败给了命运,作为一个人,我并没有失败。另外……”殷柳突然上前拥抱了我一下,声音刹那间变得哽咽,“如果早一些我能勇敢一点,是不是现在都会不一样?但那个时候你身边一直有黎小梨……”

殷柳是笑着跟我挥手离开的。

我至今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救的那个Beta会给殷柳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殷柳就那么轻易只身一人到了酒吧。

但仔细想想,要不是那天我应别人心不在焉的邀约去了那里,要不是因为我引起的混乱,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事。

说到底,还是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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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坐了好几分钟才堪堪压下去这种感觉,脑袋很晕,眼眶说不出的干涩。

我一向对自己的情绪感知有很好的了解,我知道,它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重新到来了。

我得离开傅匀家。

我想一个人待着。

行李箱孤零零地待在客厅角落,我轻手轻脚地将它拖出来,我没敢开灯,怕风吹草动就把傅匀吵醒,那个时候想离开大概会变得比较困难。

穿好鞋后,我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往客厅看了一眼,我才在这里待了没几个小时,此时却因为自己的原因非要离开。

傅匀早上发现之后,应该会觉得我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或许再也不愿意跟我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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