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继黎小梨诡异的车技,辛秋出其不意的脑回路,温容独一家的厨艺后,我又体验到了一种什么叫做张嘴却说不出话的紧张感。
温容的具象化形容,成为了我的再一个天敌。
“有没有可能,你想太多了温容?我们或许只是朋友关系,而且你知道,我没办法那样接受Alpha的。”后半句话我说的有些轻,我原意是想让温容打消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想象,谁知他就回了我两个字。
“骗人。”
我对于“骗”这个字已经快产生PTSD了,十几分钟内接连听到两次,还是在我清白得天地可鉴的情况下,说实话我很无奈。
“骗你干嘛。”
“乔浅,虽然我离开了,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如果关系能代表什么的话,毕竟我们曾经也算较为亲密地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还是有些了解你的。刚刚傅匀抱着你的时候,虽然看不出来表情有什么变化,但眼神……很难过,你在想些什么吗?”
我看了金主一眼,对方咬牙切齿地回了我一眼。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易感期内的Alpha,有些傻。就像你旁边的金主先生一样。”我冲温容露出一个浅浅笑容,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有些事情我自己没有搞清楚,我当然也不想温容或者其他人介入进来。
人总是独身一人时的思考是最真实的自我。
黎小梨也好,温容也好,或者还是我认识的其他人,我一直感谢他们将我放在心上的某个位置,也一直感谢他们没有时不时让我冒出来,于是让我有了可以独自思考的时间。
“兴许在你们眼里看上去,这种相处模式有些奇怪。他一个Alpha对我说出那么明显的话,长得帅,看上去又很悲伤,是个人都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应下来是我不识好歹,但……温容,我要是真的默认了你们说的话,在符合大众的情绪中顺势默认这种关系,这对傅匀来说不公平。”即便我对他也有非分之想,但仅仅是想法。
“那,你都这样说了,为什么又不离开?”温容的眼神有些疑惑,有些搞不懂我。
别说他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当年他没有明确把你赶出来前,你有果断地想过离开吗?”我的眼神瞟向在旁边站着都快转圈圈的金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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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金主先生口中得知傅匀是温容正在拍的这部剧的投资方,温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随即看向我,颇有些不能理解,“乔浅,你们是工作认识的吗?”
我摇摇头,并跟他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温容之前说他有一个拍了四年终于要收尾的剧时我还没想起来,现在经由金主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之前傅匀说过的话。
不得不说,这是世界,是一个伟大的圈子。
临走前温容转过头跟我说:“对了乔浅,我一直觉得你写剧本很厉害,借着这次机会,我把你推荐给了导演,希望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再合作一次。”
为了让他放心和金主先生离开,我违心地点了点头。
写剧本?现在的我,大概已经做不到了。
外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很多次,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垂眸在楼梯间里站了很久,眼神随着墙面下方破旧的“安全出口”绿色标识闪烁,我就那样站在原地。
良久之后,我终于好不容易沉沉叹出一口气决定接受这一切,并挂掉电话给我那许久未曾见面的父母发一个平安短信,结果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楼道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我无措地向门那边看去,傅匀不知道什么穿好衣服戴好了眼镜,正跟风一样向我这边走来。
我知道我是有些倒霉在身上的,但也不用像这样狂风暴雨一般往我身上砸吧?!
傅匀紧紧攥着我的右手腕,力度复加之下,我的大拇指,直接摁下了刚拨过来的、我亲爱的母亲大人的电话接通建上。
我:“……”
妈妈,你要不先别说话?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或许是我真的失联太久,刚联系上我的一瞬间,我妈叶女士熟悉的声音便透过手机传入我的耳膜,直击天灵盖。
“浅浅!你知不知道你再不接电话我和你爸就打算报警了!”叶女士的声音带着紧张和愤怒,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这样对我吼了,那时竟然有些莫名的心安?
我的心脏狂跳,傅匀的不正常我刚刚当然也体验过,再结合温容跟我说的,Alpha在易感期易怒情绪变化大占有欲很强,有的时候还会吼人的情况下,我生怕傅匀会指着手机对我吼上一句:“乔浅,他是谁!”
但傅匀表情沉静,除了眼镜后的一双眼睛还带着未曾消散的愠意,其他的一切都与正常时的他相差无几。
难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拾好自己的外部形象,也收拾好自己因为信息素影响而一塌糊涂的大脑思维了。
傅匀松开我的手腕走到一边,他在给我时间,让我跟备注为“妈妈”的人说一会儿话。
“妈……”嗓音有些许干涩,我原本想好的平安借口这个时候也变得空白,脑袋里只有四个字,“好久不见。”
听见我声音的那一刻,叶女士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除去当年十八岁那件事外,叶女士再也没有像这样哭过。从声音都可以听出来她有多自责和悲伤。
“我和你爸……在家里听小梨说了你的事,好不容易赶过来……但是没有在你的住址那里看到你。要不是去问了房东,我们还以为你给我们的是一个假的地址……浅浅,联系不到你这两天妈妈想了很多,关于这么多年来,关于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是我错了€€€€”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成了我的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忘记我的母亲,也是一些需要别人保护、偶尔的时候喜欢哭的Omega。
我觉得她是我的母亲,却忘了她也是别人的孩子。
“妈妈,你从来没有错,”我看了一眼傅匀的背影,将手机举到耳边,轻声说:“我一直很感激你教导我那些,让乔浅成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人。我生病不是你们的原因,我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你和爸爸不要乱想,不要给弟弟压力。”
我妈沉默了好一阵,我隐约能听见旁边黎小梨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不要紧张,问他在哪儿之类的话。
我叹了口气,决定再给自己一小段时间。
“妈,你们来的不太是时候,我这几天正住在朋友家里放松身心,不会有事的。”
沉默了很久,我妈小声问我:“是哪个朋友?”
“黎小梨在你们身边吧?他也认识,叫傅匀,刚好是投资方那边的朋友,我这两天还要去一趟剧组,等忙完了我就来黎小梨那儿找你们。”
可能是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我妈妈又拉着我东扯西扯了许多,在确定我的情绪并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她终于松了口气。
挂掉电话已经是在大半个小时之后了。
傅匀也靠在楼梯边站了大半个小时。
他没有说话捣乱是我最感谢他的一件事。
“说完了?刚刚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跑?乔浅,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我有些累,思绪被那通意外接到的电话扰乱得不能再乱。
我跟傅匀说:“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可以之后再讨论这件事吗?”事实上,我并没有拿不舒服做借口,相反我知道,我和傅匀之间必须要说清楚。
我不能总借着他先迈出一步,就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
但是傅匀很显然只注意到了前半句话,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愣了一瞬,随后走到我身边,仅仅只是一秒,我再度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姿势到了他怀里。
腿弯间的力度大到无法忽视,我一边捂脸一边在心里骂老天爷。
身高不如别人也就算了,力气也是。
气得要命。
“乔浅,你不要离开我。”
“你走不了的。”
作者有话说:
就,傅总和乔乔的相处模式,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至于傅总为什么心动,我之后会写另一个视角,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明天还有一更,紧接着就是下周四了,因为隔壁还有赛博要更新~
谢谢大家催更!)
第34章 “我好累啊”
我全程是捂脸被傅匀抱出去的。
老实说我做过反抗,但正当我直视他的目光打算拒绝傅匀这种及其强硬的好意时,我就会看到他眼底那抹隐忍不发,似乎整个人都在指责我为什么要拒绝。
与此同时我又想起何榆跟我说过的话,他当时用了好几个“千”字,我印象很深。
思考几秒后,我叹出口气,还是将原本打算做的事放弃了。我想着,傅匀在易感期,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好了之后想起这些,应该也只会缄口不谈。
他体温有些高,大概也是易感期的原因。
那个时候我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我觉得这个时候的傅匀应该有Omega陪着€€€€这是社会大众告诉我的说法,广告也好,公民手册也好,即使是联邦的信息素配对制度,都向我传递一个信息:Alpha的最优选择,还是Omega。
喜欢有时候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我写过剧本,看过很多书,我知道大家都喜欢看那种最好的时期遇到最好的人,最终拥有幸福美满生活结局的故事。
然而我身处的是现实,我必须要考虑之后的路怎么走。
现在这个时候,双方心思几乎都要呼之欲出的情形下,再去否认我不喜欢他,我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也有些太违心了,说出来都要被别人嘲笑胆小。
我是个健全的成年人,我知道我自己的心思,傅匀也强硬地将他的心思告诉了我。用旁观者的话来说,我们这是相互喜欢。
……相互喜欢在很多种情况下并非正确选项。
虽然不知道傅匀怎么想的,但我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如果我想和他在一起,那些事我便不能再去逃避。
我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可现在我想和他在一起了。
我不想让任何意外,误会也好,过去也好,成为我们之间未来无法解决的隔阂。这种事我见过太多,黎小梨他们已经给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知道我们要走了何榆火急火燎赶到医院大门,他欲言又止看了我和傅匀一眼,随即满头大汗地将手里的报告单和药递给站在一边的助理,语速飞快:
“我天啊我真的是欠你们的,想想你们这两天来医院害我多跑了多少路!也就我这样的医生和朋友能任劳任怨到这种地步!我要是过劳而死都得配享太庙!”深吸一口气后何榆接着说:“脑袋还好,大事没有,有点儿轻微脑震荡,最近这段时间好好注意休息,啊€€€€这都是老生常谈了。还有啊,你们傅总,看着点,要是真把人怎么了,这样那样了,他清醒过来就不是一两句能说清了。”
助理被他这连串如炮弹一般的话语说到眼花缭乱,只得一个劲儿的点头€€€€总之,医生说的话,不反驳点头就好。
傅匀很紧张,整个人像是怕我又要跑一样,步伐不停地走到医院外停着的车上,在我眼神往何榆那边瞟时一下将我塞进了车后座。
条件反射之下我抬起头看他,微微蹙眉,说:“你又要说我不能离开你了吗?”
傅匀手撑在车上,车门未关,他就那样堵在车门处眼神晦暗地看着我。
良久,他说:“乔浅,我不是说你不能离开我,我是想你不要离开我。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但是……何榆这么在意你,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刚刚你跑走去见别的Omega,”他微微垂眸,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受伤,“你不舒服我知道,我也没有想逼你。”
傅匀顿了顿,突然之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顺势钻进车里抱住我,额头搭在我的肩上,细碎发丝刚好触到脖颈处那小块敏感肌肤,我有些发痒。
他没有全身覆上来,可能在忌惮着我身上的伤。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不看着你,不把你带在身边,或者你身边有其他人,我就很不放心。我也知道就算你在我身边,凭现在这样的我,你也很危险……乔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傅匀,别说你不知道怎么办,哪怕我现在是清醒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身边可以有很多人,家人朋友都会很关心你,你从来不缺我一个。
但想归想,身体动作总是先大脑一步,反应过来时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傅匀的背上,安抚一般轻轻拍着。
“傅匀,那就按你的想法来。但是有一点,你要控制住自己不伤害我,我受不得一点伤。”
我在心里无奈地叹气,想起这两天跟炮仗一样接连发生的事,比我前面七八年发生的事都要精彩。
最意想不到的是,我从来没想过Alpha会跟我说他想追我,看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匀受易感期影响,把这些话都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