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信息素,他会不会跟我说呢?
算了,不想了,就让我再放肆一次吧,我保证就这一次。
我再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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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匀将我带回了他家。
中午点的外卖餐盒还整齐有序地摆放在餐桌上,但整体看下来,依旧是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傅匀变得异常粘人,除了路上开车狂飙那一段,几乎什么时候都黏在我身上。
上车要抱,下车要抱,走路进电梯被我拒绝了还是要抱,现在站在玄关处我要换鞋,他就退一步从背后抱住我。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相处模式,但我想,他易感期嘛,我得理解,我不能生气,当然我也没想过生气。
“傅总,你好歹得让我收拾一下,还有桌上的东西,也得扔进垃圾桶。中午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你的厨房,新的不能再新,你平时都不在这里吃饭吗?”
傅匀的呼吸浅浅地打在我的脖间,带着说不出的滚烫。
他还在发烧呢,再加上信息素紊乱……嗯,傅总,你这是要把所有buff都点满啊。
“不喜欢。工作很忙,经常会在公司解决。”
我咋舌,趁着他说话的空隙努力把鞋换好,然后带着背后这个挂件装作风轻云淡一般往餐桌边走。
“那你不会有胃病吧?如果要按常规发展的话,你还得胃出血进一趟医院才算数。”
“……为什么这样说?”傅匀有些不解。
我将外卖餐盒丢进垃圾桶,回他:“胃出血嘛,算是大事儿了,这样才能让双方都确定好心意,好心疼啊。”
话音刚落,傅匀围在我肩周的手松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他站在一米外的地方沉思着,好像真的在仔细想些什么。
“怎么了?”我问他。
“如果我现在喝酒胃出血进医院,你是不是也会很心疼我?”
“……”我瞳孔猛然一缩,他表情认真语气认真€€€€除了说的话很不像样,其他的都很正经。
我眼角一抽,上身微微前倾吼道:“你现在喝酒搞胃出血,”我掰着指头跟他算,“再加上信息素紊乱,易感期,还有我不清楚的关于你的其他事!不要命了?”
傅匀沉沉的盯着我,没有说话。
他的金丝框眼镜在进门时就被他自己扔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如同封印解开一般,那个眼神总让我想到了盯住猎物的猎人。
傅匀说:“乔浅,我很健康。除了腺体之外,我都很健康。”他抬手扶了扶额,摇头道,“是了,我想起来我腺体还有问题。我担心我会伤害你,但又忍不住把你带回家。”
他上前一步,又抱住我,头还是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真好,你没有拒绝我。”傅匀在我耳边轻喃。
受伤严重的左手似乎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我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灯光昏暗,他人又在这儿说些意义不明的话,要是我是个Omega,现在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做些什么反倒有些奇怪。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我让傅匀松开我,稍微拉开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这张脸看久了还是会感叹老天爷的鬼斧神刀,不得不说,光是傅匀这张脸,对我而言都是极具杀伤力的存在。
在他隐忍而又渴望的眼神中,我凑近他,头微抬起,就在唇快要碰上他的时候傅匀突然偏头,拒绝了我。
神奇,易感期来之后第一次啊,都不要我说就拒绝我了。
我无言地看向他,右手抬起覆到他的脸上,强迫傅匀看我。
“……乔浅,”他眼神有些闪躲,“现在不行……等我清醒,等我清醒好不好?”
我内心复杂,傅总,等你清醒的时候,我可能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想了想,我点点头,准备把手抽回来。
可是动作还没完全实现,就被傅匀压住。他的脸轻轻在我手心蹭了蹭,皮肤温度有些发烫。
“别走,乔浅,别走,就这样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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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匀睡熟了,有些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
哪怕是睡觉,都要我跟着到床上来,然后抱住我,一边说些奇怪的话一边沉沉睡去。
我动了动,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睡颜。
难为这种情况下傅匀还思考了应该用什么姿势保证我的左手不会被压到。
明明不抱着我睡觉就好了!
其实我还有话没和他的助理说完。我想知道傅匀以前是怎么度过易感期的,更多的……我现在想知道他和白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即便傅匀有和我解释过些许,但我仍旧不安。
同时,我自己的事情也快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沉沉叹出一口气,我往他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垂头埋在傅匀的怀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很努力了还是不知道他们说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味道。
“……傅匀,我好累啊。”
作者有话说:
好啦,去忙活隔壁赛博了~
第35章 “乔浅” (1)
在遇见傅匀之前,我的人生可以用既平静,又一团糟来形容。
应该来说,只有我这么想当然地觉得。
我叫乔浅,叶女士说我的名字是已经去世了的外公取的,外公当了一辈子的语文老师,对诗词什么的从来是信手拈来,叶女士以为他会化用什么古诗词,或者特别有含义的句子给我取名字。
没想到外公手一挥,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浅”字。
我出生的第二年,外公去世。
第三年,妈妈的父亲去世。
从我能记事起,叶女士就开始跟我解释:“外公说呢,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写这个字,就是希望你想什么事情都不要太过深入,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就行。”叶女士顿了顿又说,“不过学习还是要努力深入的,深入浅出也不是不可以嘛。”
但老实说,我感觉我辜负了外公的心意,虽然别人都说我看上去挺好的。
乔先生和叶女士是一见钟情坠入爱河,意外情况下有的我,然后仓促急忙地结婚。说实话,当年我妈和我爸身份差距蛮大。用别人的话来说,一个是城里书香世家出来的Omega姑娘,一个是乡下出来的一穷二白的Alpha穷小子,在门当户对的理念里,这是门不当户不对。
肯定不出一年就玩完,到时候又要洗标记,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好多人都准备看叶女士的笑话。
叶女士当年又只是个心思单纯,文化造诣很好,尤其热爱看点傻白甜文学的黄花大闺女,被人这么一说,自然是气得不行,她说要不是当年被律法框着,她打算带着还在肚子里的我挥刀上街。好在我爸行动给力,第二年考上了政府职位,也因为一个机遇赚了点钱付了房子首付,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来到这个世界的。
父母很相爱,尤其是乔先生将叶女士保护得很好,生怕Omega因为别人的一点说法受伤,于是尽全力保护自己老婆。
我长大一些后,因为职位变更爸爸的工作忙了起来,而我老妈也不知道看了哪本书得到启发,开始了她自己最擅长的工作€€€€当编辑。
我六岁的时候,他们将我送到了乡下奶奶家,说帮忙看一年,就一年,等他们处理好手上的工作,以及家里装修期过了之后就来接我回家。
至今我仍然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漫山遍野都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公交站只是一个用木牌随意写了几个字的标志。
奶奶看到我的时候有些疑虑,我看见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好久才来牵我。她的头发早已花白,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
奶奶责怪地看了一眼乔先生,说:“你们两个啊,这工作太忙了就稍微放放嘛,浅浅在这里能不能住得惯都还不好说……”
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奶奶。”
当时奶奶的眼神变得很心疼。
乡下的环境很好,很多东西都是我在家里没有见过的。玩乐是小孩子的天性,跟别人一起玩更是。
奶奶家附近有好几个小孩儿,每天上午我在看书的时候就会听见他们的笑声。我偷偷地透过门缝看过,他们笑得很开心。
我原以为我也能这么加入他们。
直到额头被石子砸出血迹,他们让我跟在身后却从来不愿带我一起玩。
他们说:“略略略略略,不过是城里来的臭小孩,话都说不利索,还长得跟小姑娘一样,切,就这样还想跟我们一起玩!回家待着吧你!”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恶意。有些事情不管做得再好,或者跟你没有关系,都有人会觉得你不好。
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而已。
奶奶看见我额头的伤口更心疼了,“哎哟,这是哪里磕碰出来的啊?怎么都不叫奶奶啊?”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放进了那个温暖的掌心。
那个夏天,奶奶教会我做橘灯。每每晚上看见暖色焰光在橘子皮内散发光热时,我的思绪会暂时脱离一切。
我想过为什么我的父母宁愿把我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愿让我陪在他们身边,我也想过他们是真的忙,以及奶奶对我真的很好。
腿上受伤那次,是我拿着橘灯走在乡下泥泞的小路上,被身后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的那群稍大一些的男生撞倒。
自行车的尖锐零件在腿上划了一个不小的伤口。具体情况我不太记得了,只能隐约想起那种锥心的痛。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孤独,和很明显的不高兴。
但我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给奶奶添了很多麻烦,她需要改掉很多习惯,为的就是让我能自在些。
一年以后,叶女士和乔先生来接我回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同龄人怎么说过话了。
离开的那天,我坐在车里不自觉的往车窗外看去,奶奶的逐渐变小的身形在那一刹那像是老了十岁。
第二年,奶奶去世,从此,我的父母,便再也没有父母。
黎小梨那时掺和进了我的生活。
他很喜欢哭,看电视不顺心要哭,饭不好吃要哭,被人说了两句也要哭。如果在乡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引起腥风血雨的,好歹得让那群小子吃一顿竹笋炒肉。但我觉得这并不能真正说明黎小梨的性格。
黎小梨在摔倒或者受伤的时候,从来不会哭。
我第一次见他深夜里坐在大楼下的儿童乐园,安静得不像话,这并不像黎小梨的性格。
“你怎么了?”我问他。
黎小梨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一瘪,眼泪硬是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