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喜欢 第27章

他一步步走向外籍男人,鞋子踏进泥里,像践踏着污浊与不堪,去惩戒这个世界上的恶。

“老大,他行吗?”方脸有些担心。

盛屿用拇指弹了弹烟蒂,看着僵直的背影说:“你们还是不了解他。”

话音刚落,方脸就听到了一声闷在胶带里的痛呼声,以及钢条落在皮肉上的重重抽打声!

停在远处的车还支着远光,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铺盖到盛屿脚边,男人低头瞧着地上不断挥动臂膀的影子,慢慢抽完了一根烟。

再抬眼,几个男人背上已经隐隐透血,而此时,佟言站在了女人面前。

女人长发散乱,泪流满面,嘴里呜咽着混沌的声音,不住地向佟言摇着头。

因为刚刚动作,持棍的青年微微舛息,他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收了甩棍:“你是女人,我这回就……”

下一刻,带着风的手掌就抽在了女人的面颊上,女人闷声惊呼,脸被狠狠抽向了一侧,乱发翻飞。

盛屿收回手,看向佟言:“恶人不分男女老少,你下不去手,就由我替你讨回来。”

夜风很长,微微浮动男人的额发,他投下的目光比惨白的月色还淡,女人终于记起了佟言醉后的那句话:“我男朋友超凶的。”

盛屿缓缓蹲在几人面前,手指伸进范宇外衣的口袋。

“别紧张。”他从口袋中翻出了一盒香烟,手指在盒底轻轻弹了两下,将弹出的香烟咬进了嘴里,“我的抽完了,借根烟抽抽。”

盛屿点了烟,语气闲散的状似闲聊:“各位要是对我今晚的行为不满,觉得我粗鲁了,可以尽管去告我,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告知的大家。”

他停顿了一下,摘了烟,就着幽暗的光线举起香烟端详了片刻,又接着说:“我复制了你们的手机中的通讯录,以及你们私下密谋此事的信息往来记录,会馆包房内的监控也派人拿到手了,如果各位因今晚的事情,对我及佟先生作出任何形式地追讨,你们的所作所为,就会被你们手机中的所有联系人知道,领导、同事、家人、爱人,就都能看清你们衣冠楚楚之下的真实嘴脸了。”

话音落了,盛屿逐一看向几人,挺满意他们露出的惊恐反馈,夹着烟的手指了一下老外:“你听懂了吗?”

老外自太阳穴挨了重拳之后,变得明显胆小畏缩起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忙不迭地唔唔地点头。

簌簌而落的烟灰埋进泥里,盛屿微微偏身又看向范宇:“范先生手机私密空间里的东西可不少,玩得挺花。”

看着范宇瞬间缩小的瞳孔,盛屿拿出手机拍了拍他的面颊:“现在范先生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知是不是夜风不稳,范宇闷在胶带里的呜咽声破碎地抖动着,他一头磕在地上,将半个脑袋锸进了泥水中。

盛屿似乎不喜欢刚刚点燃的香烟:“味道好怪,抽不习惯,还是还给你吧。”说完,就将猩红的烟头用力按在了范宇高高拱起的脊背上!垂眸看着不断抖动的身体,他平静地像在看一只蛆虫,“范先生,你拜错佛了。”

范宇从泥水里抬起头,茫然了片刻后将祈求的目光迅速投向佟言。

“爬过去!”盛屿冷声。

被束缚住的双手紧紧攥起了拳头,范宇一点一点膝行至佟言身边,发间淌下泥水遮住阴狠的目光,他的脑袋一下下磕在了佟言的脚边。

“他还做了什么?”佟言问。

盛屿将手机在指间转了一圈:“没什么,既然范先生这么心诚的认错,我们就暂且原谅他吧。”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声音忽然沉肃:“我希望与几位此后再不相见,但是你们要是还敢打佟言的主意,咱们就会成为老朋友,最要好的那种。”

说完,盛屿向猴子打了个眼色,猴子拿出刀片在女人面前晃了晃:“一会儿我给你松绑,十五分钟之后,你再解开他们,早一分钟,你知道后果的!”

女人忙不迭地点点头,猴子用刀片搭上了捆扎带,向上一挑,解开了束缚。

随后,他和方脸跟着盛屿上了车,车门一关,副驾中传出声音:“开车。”

方脸看了看还站在车外的佟言,诧异道:“不带他?”

“开车。”

汽车在土路上颠簸,盛屿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清瘦身影,说道:“范宇手机都是迷尖女孩时录的视频,找个人跟着他,等他放松了警惕,做个格局,送他进去。”

佟言步行了大概一刻钟,看到了停在路旁打着双闪的车子。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快步走到车旁,双臂一伸搂住靠在车身上的男人,将头埋入了他的肩窝。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盛屿没说话,在浓重的夜色中,面容冷淡,轮廓隐隐。

佟言将人抱得更紧,讨好地去吻候结上的那颗小痣。

连吻带肯的让盛屿有些烦,抬手揉了揉佟言的后颈,无奈地说道:“佟老师以后要多一点防人之心。”

佟言寻到盛屿的唇旁,轻吻,闷声道:“以此为戒,以后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盛屿放在佟言后颈上的手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说:“要我说,我们走得最近,你其实最应该防的就是我。”

佟言站直身体,朦胧的月色薄薄地覆在他的脸上。他眉眼生得极好,浅浅的内双,眼尾的弧度上扬,清墨色的眼睛深邃似潭,深情地望着自己的恋人:“这个世界已经很苦了,如果我再对你设防,那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盛屿,我喜欢你,就会真心相待。”他拉着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在这里,离我太近了,怎么设得了防?”

盛屿微微垂眼,避开灼热的目光,牵起唇角笑道:“你是佟老师,你说得都对。”

散开的扣子还没扣好,卷起的袖口也还没放下,晚风缱绻多情,却被色鬼扰了情致。

佟言忽然将人用力地抱紧,轻声道:“盛屿,你刚刚好帅,当时情仇爱恨我都想放一边,只想……€€你。”

男人轻啧:“你刚刚骨头都散了,还想这个?”

佟言急迫地将人往车上带:“不还有你吗?你有力气就行。”

盛屿:“……”

车门一拉开,听墙角的猴子差点跌出车外,他轻灵地稳住身子,露出一张震惊的脸:“不是,老大,你真被这个姓佟的€€啊?!”

空气瞬间一凝,此刻的夜似乎更静了。

盛屿轻轻一笑:“孙继,明天去找阎野报到,他工地缺一个打下手的小工,你正合适。”

猴子:“……”

佟言不知自己是不是惹祸了,往盛屿身后藏了一点,眼睛一闭:“头好晕,我好像又醉了。”

第42章 阿山

厚重的额发一下下颠起又落下,黑色的眼镜框滑下鼻梁又被推上去。

模糊隐约的声音叫着“阿山”,却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铃音压了下去。

盛屿将烟咬进嘴里,不耐烦地去拿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又原路扔了回去,将隆起的黑色丝缎被一按,淡声道:“佟哥,大点声。”

细软的发丝从指间穿过,盛屿看了一眼埋在被子里的人,轻轻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整齐地摞着几份文件,最上面的那份财务报表上,签着盛屿的名字。

用手翻了翻,盛屿将佟言留在上面的记录一一过目。被子下又有些闹,他单手再次一压:“佟哥就那点力气,先省省。”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盖过了轻微的翻纸声,盛屿叼着烟,用手背再次扶正因动作而下滑的镜框,简单快速地浏览着报表,却不想一分心,被人挣开了束缚,一把掀开了被子。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如今乍一见光,有些刺目。短暂的失焦后,佟言看到了带着假发和镜框的男人,目光贪婪了片刻,顺着他的手臂,又看到了床侧拉开的抽屉,而此时男人的一只手正放在里面。

“阿山?”

四目相对,相较于佟言的疑惑,盛屿眼中倒是一片从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碳素笔,对佟言说:“听说佟哥羡慕别人有腹肌,自己又练不出来,那咱们就画一个。”

本就满面潮色,如今顿时红得发紫,佟言像被人拆穿了什么隐秘的心思,迅速捂住肚子,坚决道:“不要,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腹肌。”

“是吗?”盛屿带笑不笑地扔了笔,“那是我想错了。”

他俯身去亲人,唇还没碰到那片柔软,手机的铃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盛屿沉下面色,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又是刚刚的名字。

他静默了一会儿,说道:“换你来,我接个电话。”

佟言一怔,盛屿在这方面的控制欲极强,很少会交出主动权,如今得了令,佟言一边对在电话期间行苟且之事感到羞耻,一边又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

为了显得吃相好看,他矜持地点了点头。

盛屿瞧着他隐隐亢奋的情绪,伸手在尚未亲到的柔软中一搅,听到了水津津的声音,面上带了几分轻挑的笑:“佟哥千万别出声,让人听见怪不好意思的。”

片刻之后,盛屿浅浅蹙了下眉头,瞥了一眼佟言,他再一次扶正镜框,手指轻滑接通了电话。

佟言有时不知是要佩服盛屿的定力绝佳,还是悲悯自己魅力不足,以至于那个男人在情事之中也能依旧保持冷淡的语气。

“爸。”男人的声音素的像被白水煮过。

爸!佟言蓦地停下动作,表情惊讶,面色又红了三分。

盛屿瞧着有趣,竟然没有避讳电话里的人,在温润中压了一下齿贝,问佟言:“没劲儿了?”

佟言胆儿小又心虚,他嘬了一下唇角,放缓了动作,不敢再由着性子乱来。

盛屿的笑容里带着点耻笑,转而问电话里的人:“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传过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在还算寂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盛屿,我问你多久没回家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妈,还有你外公,都已经死了?!”

盛屿身上的气压在听到男音后明显低了下来,指上用了些力,他看着佟言再次迷离的眸子,说道:“你们想见我无非是有要提要求,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你这个逆子!跟你老子就这么说话?你是不是又在跟男人鬼混?天天弄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盛屿垂眸看了一眼紧张的佟言,笑着说:“是啊,正在鬼混,忙得很,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逆子!你觉得你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撇下我们了?我告诉你……”

责骂的声音未绝,电话里就换上了一个温柔的女音:“小屿,你爸又喝多了,又不会好好说话了,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佟言明显感觉到盛屿听到这个声音后,眸底又浮生了一层冷意,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即便在佟言没控制好力度时,也仅仅是动了动眉梢:“有什么事,妈?”

“还是你和林小姐订婚的事,对方有松动的意思,林小姐说不在乎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情了,只要你和她把婚定了,咱们就可以拿到林氏的分包项目。”

订婚?!佟言猛然看向盛屿,牙齿因紧张一落,在坚硬的指节上落了€€。

盛屿抽出手,在佟言的脸上蹭了蹭水渍,对电话里说:“如果我和林初晚订婚,你们不但能拿到林氏的分包项目,还能白捡一个孙子,她肚子里的野种以后姓盛,叫你们爷爷奶奶。”

电话对面哽了一下,最后又似看开了:“无非你们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盛屿俯身去亲吻佟言,温柔过后又还回去一个齿印,他就着那唇边说:“有些事情勉强不来,你们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瓷器碎裂的声音与盛父的咆哮声同时从电话中传出来:“盛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盛家现在的处境,没有林氏的项目,你就得拿钱回来堵窟窿,只要拿得够多,我不管你跟男人还是女人鬼混,都随你!”

€€€€的吻逐渐向上,盛屿又去吻佟言透着不安的眼睛,他盖上了话筒,轻声道:“没事的,我不会订婚,乖一点儿,背首诗来听。”

佟言望着盛屿,目光沉沉,他将男人抱得很紧,贴得那样近,几乎融合了彼此的心跳,沙哑的声音带着忐忑与执着,轻轻滑入盛屿的耳中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在我的身上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你夺去了它的生命,就将它的死亡携去,如果我还须失掉什么,但愿你将我带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让我能够……看到你。”

盛屿听完,奖励似的亲了佟言一下:“诗不错,可你的声音太难听了。”

说完,他将手从话筒上移开,对电话里的人说:“我只是在帮别人做事,在焱越充其量是个打工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姓阎的那个野种就是挂名的总经理,焱越对你来说不是唾手可得?你不帮我也行,但你妈和你外公你也弃之不顾?我告诉你,你外公现在连棺材本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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