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喜欢 第48章

盛屿之前从没接触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本以为会厌烦,接触下来倒寻得了不多见的几分轻松。他接过奶茶,插入吸管喝了一口,觉得小胖子放屁。

“给我打个气吧。”他笑着对两个孩子说。

白赫靠在墙上的姿势比盛屿还吊:“晚上我们还要做三套卷子,没空跟你这出气进气的。”

听到了“三套卷子”的小胖子将奶茶空杯扔进垃圾桶:“放屁,喝奶茶心情也不会好。”

盛屿掐着点儿与薛宝添偶遇在会馆的长廊。

薛宝添咬着棒棒糖,眯着眼看着盛屿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人。

“祖宗们,这是叛变了?气节是他妈用塑料袋糊的?风一刮,跟洗发广告似的,丝丝飘柔?”

小胖子跟着乐,白赫踢了他一脚,他走到薛宝添面前,低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就欠一个人情?”薛宝添问。白赫点点头。

“他今晚让你干什么?”

没等白赫回答,停好了车的阎野踩着华丽的光线而来,见到走廊上站着的几人,他略略惊讶,走得近了,眼中的那份惊讶也逐渐变成了了然。

看了看包房的门,他问盛屿:“没哭成?”

盛屿无奈,笑道:“确实不适合我。”

“需要我今晚做什么?”

盛屿有些意外,目光中多了些审视:“你要帮我?”

阎野看向面前的男人,正色道:“这两年我真正的独自掌管公司后,才越来越发现以前你要是想害我有的是机会,我避开一个,还有无数个,总会有避不开的时候;我虽然被你架空了几年,但却没吃过一回暗亏,你表面对我施压,实则是制衡董事会的手段;你管理公司这几年,账面上没有任何问题,除了我继母私自支取的金额,我查不出你在账上的一点亏空;把我骗去边境,也是你提前就是设计好的,要说只为了进监狱完成任务,其实也说不通,焱越安防再怎么说也没小到可以随便丢弃,这问题我想了一年多,除了你想把焱越安防还给我,没有其他理由解释得通。”

盛屿一直垂眸听着,直至阎野落了音,才笑着在他侧臂拍了拍:“都是权衡之后的结果,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你今晚说帮我,我倒是承你的情,帮我引荐一下吧,毕竟还没正式照过面。”

阎野的手放在门把上:“算不得帮你,这种事情没人能帮得上,你入狱后,佟言确实空了两年,这结要是能解开最好,解不开,你也别强求。”

盛屿掩下黯淡的眸色,沉声:“知道。”

厚重的包房门被推开,舒缓的音乐传入耳中,坐在u型沙发上的两人抬起头,是佟言和孔雀。

盛屿站到两人面前时,佟言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旁边的男人则起身伸出手:“盛总,这么巧。”

阎野:“你们认识?”

“听俱乐部的经理聊起过,有幸还看过盛总的一场比赛,十分精彩,鄙人魏千宁。”

盛屿回握:“见笑了,魏总。”

相继落座,盛屿没坐在佟言身边,他给魏千宁敬了烟,听到对方问:“盛总如今做哪行?”

“主业送水,还有一家安全防控系统研发公司,规模不大,入不了魏总的眼。”这话送得挺远,足够传到佟言耳中,盛屿如今与佟言过不上话,只得抓住机会零零散散地介绍自己。

“盛总,自谦了。”

寒暄客套的话无味,佟言去摸麦克风,正巧被推门而入的薛宝添看到,刚带两个孩子蹲过茅坑的他,忍着腿上的酥麻,成功按住麦克风。

随后而入的白赫和小胖子,都瞄了一眼盛屿,白赫站在佟言身边,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白赫碰了碰身边的小胖子,小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好好学生一样地乖乖叫人:“薛叔儿,野叔儿,佟叔儿,这个是?”他看向魏千宁,经人指点,又补了声“魏叔叔。”

最后小胖子看向盛屿,咽了下口水,叫道:“佟婶儿。”

佟婶儿两字一出,魏千宁骤然蹙眉!

白赫也随后垂下眼皮,耳根发红,小声背了句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小胖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咋不叫妈?”

白赫:“你这不是替我叫了吗。”

小胖子炸毛:“你又阴我!”

两个孩子打闹出门,薛宝添“卧槽”了一声,他用手抓了一下头发,低声和阎野说:“我本意是要这个‘妈’字羞辱盛屿的吧?现在竟让他拿来当成与佟言新情儿较量的武器了?!”

包厢内除了盛屿,所有的眼睛此时都看向了佟言,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下文。

一直沉默的佟言倒了杯酒,抿了一口之后,看向身边的魏千宁,淡声道:“盛屿是我的前任,渣男,断了很久了,另外,我是1,你跟我吗?”

魏千宁夹烟的手一紧,拇指弹了两下烟蒂后,随后应了佟言:“好。”

佟言闻言推开杯子站起身:“那我们走吧。”又向薛宝添点点头,“先行一步,失陪。”

不知什么时候,包房中已空无一人,盛屿伸长手臂,拿过佟言刚刚用过的杯子,压着那处唇纹,慢慢清干了杯里的酒……

薛宝添开车,打了左转向的灯,他问后座上的孩子:“不打算给佟言道个歉?”

小胖子去看白赫,男孩将目光放在车外,用从未有过的轻柔语调说:“我亲妈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所有人都说她是个坏女人,她死的时候我爸甚至放了一挂鞭炮,但我六七岁的时候,偶然发现我爸将我妈的照片一直压在了钱夹的最底层。”

白赫想到了佟言总是扣着的日历,轻声道:“我会去道歉,但今天先送我们回去做卷子。”

小胖子一摊,一堆肉。

第71章 滚!

宾馆套房里,魏千宁穿着浴袍问佟言:“疼不疼?”

佟言衣装完整地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千宁,我很抱歉,刚刚我……”

“不用抱歉。”魏千宁截住了佟言的话,走过来蹲身平视那双带着歉意的眼睛,“我很庆幸盛屿的出现,不然我不知道还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追到你。”

“千宁,你没必要这样,这对你不公平。”

“公不公平都是自己的感觉。”魏千宁微微倾身,靠近了佟言,“我没有觉得不公平,反而觉得是老天可怜我,才给了我这个机会。”

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握住了佟言的手腕:“我只是没想到你是top,我原来常想你这样一个克己守礼的人如果撒起娇来会怎么样?看来现在只有我撒娇的份儿了。”

撒娇。尘封的记忆全无章法地跳了出来,暗哑的男音似乎烫了一下耳朵。

“佟老师这么会撒娇,叫声老公来听听。”

佟言落下眸子,掩饰住眼中乍起的冰冷,他抽回手,淡声问:“冯董的投资顾问什么时候到?不是要与他做一个项目研讨吗?”

魏千宁面色暗淡了片刻,又扬起笑脸:“他两个小时之后到,要不你先税我?疼不疼都没关系,我忍得了,你要是牛逼,两个小时之后我也不让他来了。”

佟言轻轻笑了一下,却又很快收了笑,身体微微退后,拿起了桌上的啤酒,他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低声道:“我交过两任男友,每次我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和筹码,他们利用我达成想要达成的目的。”佟言自嘲,“我眼神不好,识人不明。”

“所以你怕我也像他们一样,不是真心爱你?”

魏千宁也开了酒,他的话顺着酒香传来,砸进了佟言的悲凉里。

“不是所有的感情中都会掺杂算计与目的。”魏千宁再次握住佟言的手,力道却轻柔的像一段风,“佟言,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你看看什么是最好的爱情。”

握着啤酒的手指蓦然一紧,佟言在魏千宁眼中看到的皆是真诚与炽热。

罐中的酒一漾,佟言被拉入温暖的怀中,耳旁缓缓热流,男人的话低柔轻软:“放下戒心,剩下的一切全都交给我就好。”

手中紧紧握着的易拉罐,被人破开手指取走,与另一听啤酒并排放在桌上,罐身相连,上面挂着的水珠相融,缓缓流下。

佟言被€€进沙发深处,那只一直被握着的手被迫探入魏千宁的衣怀,贴上了坚实的月复肌:“需要再健壮一些吗,我可以继续练。”

手指一蜷,减少了与皮肤接触的面积,佟言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千宁,我不想太快开始一段……”

瞳孔中的影子忽然放大,佟言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截断了后话。

干燥的嘴唇离开时,佟言听到了暗哑的声音:“按你的节奏慢慢来。”

吻却再次落了下来,柔软的沙发下塌,房间里的空气越发滞闷……

忽然,套房中响起了敲门声。

不疾不徐,不轻不重,接连不断。

佟言用力偏头,结束了这个猝不及防的吻,他推开魏千宁,坐在沙发中沉默了片刻,才逃避似地起身去开门。

走廊无窗,感应灯已经灭了。

拉开门,室内的光线涌了出去,门前高大的男人挡了光,身后留了条长长的影子。

男人的目光扫过佟言凌乱的衣服,最后落在红艳的唇上,仅仅一瞥便别开了眼,翻烟送入口中。

“盛屿?”佟言微微吃惊,“你怎么来了?”

火光有一点抖,一根香烟过了半截火,胭纸烧得微黄发焦。

过了一口烟,盛屿才举起手中的瓶子,说:“上次发现你沐浴液用光了,刚刚去给你买了一瓶,你没在家,张哥提了一句你在这里,我就送过来了。”

佟言敛眉,紧紧攥起了拳头:“不需要盛先生这么费心,我自己会买。”

即将关合的门板,从外面再次被推开,盛屿探进半个身子又说:“你家的咖啡剩下的也不多了,家里还应该再补几瓶红酒,我看冰箱里的冰激凌存货也不多,这些我都帮你买齐了,今天我会一样一样地给你送过来。”

佟言从胸口取下别着的签字笔,啪的一声,笔尖出鞘:“盛屿,咱俩之间就非得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是吗?”

盛屿靠在门橼上,垂下眼帘,感应灯又在沉默中灭了,未能叠加的光源像他眼中逐渐暗淡的眼波:“佟老师,我也不想。”

“盛屿,我一直不知道你这几天在玩什么把戏?是不是已经忘了你在入狱之前说过什么?”

盛屿将烟咬在嘴里,抬起眸子目光越过佟言,去看站在沙发前的魏千宁。

魏千宁思量片刻,换好衣服,拿起公文包走到门旁:“佟言,看来你们还有些话要谈,我就先走了,明天下班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出门时,他在距离盛屿极近的地方说道:“佟言家里缺什么我都会帮他准备好的,以后就不劳盛先生费心了。”

盛屿偏身让出了通路,低语:“你的车停在停车场,刚刚被砸了。”

魏千宁:“你干的?”

盛屿吞吐香烟:“我虽然恨不得你消失,但还不至于那么没品,你可以调监控找一下元凶。”

魏千宁面色难看地与佟言告别后,向电梯走去。

一片光,现在只拢着两个人。

盛屿伸手趁佟言不备,扯平了他凌乱的衣服,又用拇指抹去了他唇上的那片水光。

回手慢了些,被佟言钳住像甩什么脏东西似的用力甩脱。

盛屿摸了摸腕子上转瞬即逝的温度,淡淡开口:“我记得我入狱前曾经说过什么。”

“既然记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难道又想把我拉入你新的骗局?我的利用价值有那么高吗,值得盛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设局?还是只有我佟言愚蠢好骗?哄几句好话,摸两把腹肌,就能重新任你支配利用?!千万别说对我还有感情这种可笑的谎言,入狱之前是你亲口说的……”

语流停顿了片刻,像是蓄足了力,才不会让声音散掉,“我配不上你!”

签字笔被佟言紧紧地握在手里,盛屿倒希望它能插入自己心里,可能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佟言那时的疼痛与失望。

他轻声道:“两年前我入狱时,距离你车子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三台车,里面坐着向我讨债的人,你的车内很早之前就被他们偷偷装了窃听器,我当时从台阶上走下来,看到你的车停在停车场心里一惊,我没想到你会来送我,你的这种举动就代表着我们之间还有感情,我很有可能将财产转移到你名下,所以,我必须与你决裂。”

盛屿拉着佟言,迫使他看向自己,郑重道:“配不上是真的,却是我配不上你!”

佟言轻轻一笑,眼中并未有半分软化,他向盛屿逼近一步:“我只问你在岛上说喜欢我时,你有半分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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