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 第73章

白衣观音与陈€€身后,惠岸行者眼前一黑,内心之中有话语与疑问一茬接着一茬,没有尽头。然而这仙神内心里究竟是如何作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邀请之下,白衣观音略作沉吟,而后开口,从善如流的给出回复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白衣观音同陈€€相携进到那陈府当中,一老一少的身影单纯以背影看来,自是再和谐不过,没有半分的违和。而惠岸行者紧随其后,同样未曾遇到有任何的阻拦。

却是那原本遥遥见得白衣观音与惠岸行者前来便眼疾手快把大门关上了的门房老老实实的由内将门打开,点头哈腰,对着几人露出笑容。但惠岸行者以眼角的余光望过,却只觉得那门房看向自己及白衣观音的目光及神情,似有几分奇异,更有几分不自然。

仿佛是有秘密在存留。又或者说这整个东土大唐,从惠岸行者及白衣观音踏足到此间的那一刻开始,便有着莫大的秘密与不协在存留,有巨大的改变生出。个中之种种,无疑是叫惠岸行者感到不安和心慌。

但恰如同那过往的时光里,惠岸行者无法阻止很多事情的发展一般。此时此刻的长安城中,这仙神所能够做的同样只是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一切之种种,同这仙神做为凡人之时似乎有所改变却又全然未曾有任何改变。滔滔大势及那大神通者们的意愿和威能之下,这看似超脱凡俗的仙神同样不过是一粒微尘,一颗并不起眼的石子与尘土,被一切所携裹而已。

“所以这取经人在这中间,又究竟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惠岸行者心中暗付,以目光望过那长身而立,言语与态度似乎再是温和不过的陈€€,只觉得凡踏足到这东土大唐之后的种种,都具有着不同的深意。

又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超出那诸天的仙神菩萨们预料并且在向着未知的方向而发展的。坐在主位上的陈€€开口,以指尖叩过桌案,似笑非笑的对白衣观音及惠岸行者道:

“西行取经一事,倒是好说好说。只不过......”

不待白衣观音所化之老僧开口,说出更多的言语,陈€€便以言语说出,话音转过。先是表达了对佛法妙理的向往以及求取真经,想要使大唐人民生活得更好的美好意愿。又极是谦虚的表示,自己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但却并非是贪生怕死畏惧艰难之辈。

自然愿意接受考验。

临了还义正言辞再是认真与严肃不过的吟诗一首,以此来将自身志向表达。却正是€€€€

“苟利国家,啊不是,我佛如来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似是害怕白衣观音及惠岸行者这从西天灵山而来的仙神菩萨对东土文化并不了解,陈€€似是羞涩笑过,对着二人做出补充与解释道:

“只要我大唐皇帝陛下,啊不是,只要我佛如来和这众生有需要,区区十八万千里取经路程而已,又有何惧?就是,就是......”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原本极是俊美且恰如同敷粉的面容间似是因此而染上几分绯色。陈€€目光闪躲语音吞吞吐吐,接下来所想要说出的话语似是颇有几分难为情。

然而白衣观音身后,惠岸行者唇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将陈€€那未曾出口的话语打断道:

“其实这个取经人选......”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懂,我懂。”

???!!!

啊不是,你懂什么啊你懂你懂?没毛病吧你!

陈€€仿佛是将一切看透了的目光之下,惠岸行者面上神色变了又变,好险未曾将法器拿出,同这唇红齿白望之极是瘦弱俊美的取经人做过一场。未成想陈€€眼见得惠岸行者动作,却是目光微亮,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搓了搓手道:

“大师莫不是要在此处动手不成?”

“不得无礼。”

是可忍孰不可忍,自认为知晓真相且尚未曾将陈€€放在眼中如惠岸行者,自是不愿意忍的。只是白衣观音开口,却是有如晨钟暮鼓于耳边敲响一般,叫惠岸行者发昏的头脑冷静下来,并且陡然意识到,这里是长安。

人间帝王脚下,此世之间人道与皇道气运最是浓厚不过的长安。莫说这踏足东土大唐以来的诸多种种事情并不在此二人预料,便是一切按照那诸天的仙神菩萨们所想要的发展,此长安城中,亦非是随便的什么人可以放肆之所。

八大金刚不行,惠岸行者同样是不行。

白衣观音通透且智慧的目光之下,惠岸行者悚然而惊,只觉得自身之修行等种种都受到了莫名力量的影响,变得心浮气躁,无法自持。好在有白衣观音当头棒喝,将自己唤醒,不至于行差做错,误了大事。

大事?何等样的大事?

自然是使这被选定的取经人甘心情愿的接受考验,接下取经的职责。前往西天,求取真经。

在这样的大事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此而让道。但就如同陈€€口中所言的一般,个中之种种,俱是可以谈,可以做出妥协和改变。

但高高在上的仙神,纵使身处在这世间以凡人的样貌及形态而存在,又何尝不是因此而带着那超然世外与游戏人间的态度呢?

你是什么地位,也配和我谈,和我一桌?怎么,尔等凡人,莫不是要翻天不成?

三尺神台之上,那悲悯静看着众生的仙神,自然是不曾有想象中的悲悯的。而白衣观音也好惠岸行者也罢,纵使其间再深层次不过的某些真相早已经叫陈€€所揭露,可未曾真正至于那最后一刻的时刻,这仙神菩萨显然是同样不愿意因此而做出妥协的。

凡人就要有凡人的样子,又如何能够如此傲慢的自以为将一切看透,如此嬉皮笑脸的不将那仙神菩萨放在眼中呢?

因而白衣观音话语虽然落下,惠岸行者原本想要采取的手段同样因此而停止,可是这菩萨望向陈€€的目光中,同样带上了冷色。然而四目相对,陈€€不曾有任何示弱的回望过来的目光之中,菩萨低眉,只道是善哉善哉。

“猴哥你说,这老和尚究竟是何意思啊?俺老猪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你这呆子,这都整不明白?”

“说的好像你整的明白似的。”

“嘿,俺老孙今天就教你一招,秃驴用了都说好!”

“什么招什么招?快说快说,让俺老猪我来点评点评!”

“那当然是......”猴头的话音于此停顿,将所有人的胃口吊足,方才开口,给出答案道:

“遇事不决,你知道这事情怎么办也好,不知道也罢,只要会说两句话就好!”

“哪两句?”猪八戒捧哏,似是全然未曾因此而意识到,自己和那猴头的话语早已经是在不知不觉中传递到一墙之隔的白衣观音及惠岸行者等耳中,直叫这仙神菩萨面上的神色一个较之以一个更加精彩,隐隐有金刚怒目之相。

“自然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知道隔墙有耳也好不知道也罢,那猴头显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目光微闪,自是似笑非笑,给出答案。于是猪八戒抚掌而笑,只道是妙哉妙哉。而院中正有一老一少两和尚当面的陈€€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露出笑容。并且于那神态之间,颇有几分引以为然。

直至白衣观音开口,将那隔壁笑得几乎打叠的猴头与猪头身份叫破。

“悟空,八戒,你等欲要何为?”

伴随着白衣观音话音落下的,是陈€€眼前道道神光闪烁,那菩萨终是将伪装除去,以真身显露。悲悯且慈和的面容间,自有其威严与神圣存在。

第110章

白衣观音以本相显露,话语落下,原本存在于一旁装傻充愣,做出点评的孙悟空与猪八戒二人自是无法再作壁上观,故意做出一副并不清楚其身份模样的。

因而不过片刻,便有此前出现过的那猴头与猪头相携而来,对着菩萨及惠岸行者还有那陈€€打过招呼。

猪八戒前世身为天蓬元帅的记忆早已经觉醒不提,那猴头却是光棍,只是接连摆手,对着菩萨做出提醒道:

“菩萨莫要错认,那孙悟空还被压在五行山下呢,又怎会出现在此?”

继而是摇头,口中喃喃,只道是:“孙悟空的事,同我六耳猕猴又有何相干?菩萨可莫要老眼昏花,找错了人!”

“所以这猴头并非是明悟了本真,反而是精分得愈发厉害了?”

菩萨心中暗付,将那升腾的疑惑暂且按下不说,自是冷了眉目,以猪八戒为突破口道:

“天蓬缘何在此?”

长安城上空之中人道与皇道气息煌煌,那白衣观音于此,自然是受到了压制的。只不过相较惠岸行者以及那进到此长安城中的一众精怪异类而言,菩萨佛法精深神通广大,又岂会全然没有半分的反抗与余力?

因而菩萨言语虽然是温和,可是落在这一众人等的耳中,却是具有莫名的压迫感。直叫人心神为之震颤,神魂隐隐有浸泡在温水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一切之种种俱是吐出之感。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无的放矢,更非是什么心神晃动之下所产生的错觉。而是这菩萨本身,便具有这样的神通,拥有这样的法术。只是这菩萨虽然非是等闲,隐隐然之间更是对在座的一众人等有所克制......

“这里是长安,是东土大唐。”

陈€€开口,仿佛是轻描淡写一般发出言语。然而伴随着其话语而落下的,是有风吹起,一切恍若恢复到正常。那菩萨虽然是素衣莲台,以本相显露,面目与身形间好似有百千变化,却并非是不可直视不可揣度,更无甚光辉神圣之感。

隐隐然之间,同那世间凡人并没有太多不同。

不过是一尊菩萨而已。但三尺神台之上供奉的仙神与菩萨,若是失去了那层光辉及神圣,失去了人心信仰、畏惧等种种加诸在其间的光环,同那泥塑木雕的傀儡间,又有何区别?

抑或者说这本就是泥塑木雕的傀儡,是某些欲与念的集合。因而滚滚人道洪流之下,煌煌大势相压之间,那菩萨自是恍若是被戴上了镣铐与枷锁一般,被从那神台之上扯下。

“菩萨啊菩萨,我等愿意同你谈,是给你面子。但你若是不识好歹......”

陈€€嗤笑。

“莫谓我言之不预。”

挺直了腰杆,这命定的取经人,于那仙神菩萨们所安排的剧本里本应当在佛前长大的如来弟子转世面上,自是一派凛然。

“嘿嘿,好叫菩萨知晓,俺老猪没什么大的理想。这做菩萨也好做罗汉也罢,都太过遥远。可是那大唐皇帝陛下所能赐予的职位和赏赐,却是实打实的。俺老猪一介俗人......”

“哈?你一个仙神,能不能有点志气?天庭亏待了你不成?”

惠岸行者一张脸乍青乍白,终是忍不住开口,将猪八戒话语截断。望向这昔日同僚的目光之中,带了浓浓的不可置信。

咱就是说,你虽然是被贬下了凡间,投在了猪胎,可好歹曾经是天蓬元帅不是?

你一个曾经的仙神,你格局呢?你理想呢?你对组织的忠诚呢?咱不是说好要按照剧本来吗?也没听说过下一趟凡投一趟胎连带着脑子都给投不见了的啊?

惠岸行者疑惑,惠岸行者震惊,惠岸行者不解。然而滚刀肉一般的显然并不仅仅是那猴头,猪八戒同样是个中好手。甚至相较那猴头而言,这猪头更愿意舍下脸面,更能够看清那诸多种种形势。

这无疑是一个并不会叫那所谓道德之种种绑架的。因而惠岸行者一言难尽的目光之下,猪八戒只是笑,做足了一副憨厚老实又略带了几分油滑的模样,声音不大不小道:

“天庭待我如何,别人不清楚,惠岸行者你能不清楚吗?”

继而是神情夸张,一脸贱兮兮道: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平日里同自家兄弟没有联系,什么事情都是仅凭借着臆测的吧?”

搓了搓手,猪八戒摇头,目光中似是有几分叹息与怜悯。

“咱就是说,但凡惠岸行者你平日里多同你那三弟交流交流,就应当知晓......”

应当知晓什么呢?那陈€€及那猴头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惠岸行者只觉得有什么堵在了喉头,不上不下的,十分为难。脑海中更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浮现出自家那倒霉三弟的形象与模样。

那心高气傲却又不知因为何故,接受了天庭诏令成为司法天神的二郎神杨戬且不去说,惠岸行者固然是同其有着封神战场之上的同僚之谊,但这人对其自然是不曾有想象中的了解。可自家那倒霉三弟哪吒......

想到哪吒的惠岸行者不免有几分脸黑,更有几分无所适从。盖因为自家人知自家事,别人不清楚,惠岸行者还能不清楚自家那三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不成?

无法无天行事随心所欲,并不去考虑那后果。

若非是有燃灯道人所赐下之七宝玲珑塔掣肘,只怕惠岸行者这三弟早便杀了父亲李靖,反下天去,竖旗为妖。便是同自己及那大哥金吒之间......至今的父子之间尚未曾有过多的情意,这同胞的兄弟......

惠岸行者清楚,哪吒同自己、同大哥金吒之间并非是一路人。而这亦是为何自那封神一战之后,三兄弟便各奔前程,并未曾有太多的交集。只不过有些事情自己清楚是一回事,叫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讲出,却又是另一回事。

惠岸行者并不怀疑,若是自家那倒霉三弟哪吒在此,那么事情......

想到此处的惠岸行者忽然生出几分不确定,生出几分彷徨。眯了眼,望向猪八戒的目光中,更是因此而带上几分异想天开与自欺欺人。

“哪吒......”

“这取西经的事,又同哪吒三太子之间有何干系呢?”

猪八戒开口,再是老实憨厚不过的表达出疑问。然而惠岸行者心中的担忧却并未因此平复下来,反倒是如同雪地里的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叫这仙神心中由此而遍布了寒意,变得极是不确定与毛骨悚然。

只觉得眼前一黑,隐隐有就此昏过去的架势。

不同于那封神一战之后,自己便去往西天,远离东土。哪吒虽是在天宫之中,可是同这人间的联系却是要较之以惠岸行者更强的。这九州大地,凡尘俗世当中所发生的种种,自己那三弟便不知晓吗?

还有那背后的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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