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 第71章

冯涛道:“可是……可是这……”

“可是甚么?”冯无利道:“你想想看,那个冯无择,说好听了是我的兄长,你的儿子,说不好听了,他发达之后哪里有提携过我们?他一个武信侯,想要给咱们某得一官半职,不是放个屁的事情,饶是如此,他竟如此小气,甚么也不想着咱们,你只当没有这个儿子!等我做了武信侯,哼哼,保准叫你发大财!”

冯涛把心一横,道:“好、好罢!”

二人进入幕府大帐,便听到“呜呜呜……呜呜……”的声音。

抬头一看,果然,正如冯无利所料,幼公子胡亥正坐在嬴政腿上,窝在嬴政怀中,吭吭唧唧的哭鼻子呢。

“呜呜呜……”胡亥哭唧唧的道:“君父,亥儿险些死在那些水匪手中,还以为……呜€€€€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君父了呐!亥儿怕怕!”

胡亥一面哭,一面观察着标签。

【完全不吃你这套的君父嬴政】

胡亥:“……”

虽然便宜爸爸不吃这套,但完全不妨碍胡亥假装哭唧唧,毕竟这是要哭给€€臣看的。

胡亥心中感叹着,哇€€€€便宜爸爸的胸肌也很厉害哦!这一波哭的不亏!

冯无利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瞬间也哭了出来,哭天抢地的道:“陛下!陛下啊!!小民有罪!有罪€€€€”

“哦?”嬴政道:“冯无利,你何罪之有?”

冯无利用袖袍蹭着眼睛,把眼睛蹭得通红,道:“小民……小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兄长啊!小民实在没想到,兄长会……会如此大逆不道的造反!竟是与水匪勾结,谋害陛下与两位公子,真是……真是最该当诛!请陛下放心,小民一定大义灭亲!大义灭亲!”

“甚么?”€€臣登时躁动起来:“武信侯?”

“水匪是武信侯勾连的?”

“不会罢?”

冯无利和冯涛一愣,怎么回事?为何€€臣这般惊讶,难道……难道幼公子还未指证冯无择?

胡亥从嬴政怀里探出头来,道:森*晚*整*理“冯无利,你在说甚么呀?武信侯怎么会勾连水匪呢?”

“这……幼公子?!”冯无利大惊失色:“幼公子你没有指证武信侯?”

“指证武信侯?”胡亥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本公子为何要指证武信侯?”

“可是,那些水匪……”冯无利震惊的道:“那些水匪是武信侯指使的啊,目的便是……便是……”

“诶?”胡亥笑眯眯的道:“冯无利,你怎么如此清楚?水匪勾连武信侯,你便好像亲眼看到了一般,难道……你也是同谋!”

“不不不!”冯无利吓得连连摇手:“小民不是!小民不是啊!”

胡亥又道:“你不是同谋,怎么会知晓的如此清楚?哦€€€€我知晓了,你不是同谋,你才是主谋,勾连水匪的人是你,你想要栽赃给武信侯,对也不对?”

冯无利本就是个草包,被这么一吓唬,险些大喊出“你怎么知晓”?

冯无利颤抖的道:“不不不,不是啊!幼公子明鉴,真的……真的不是啊!”

扶苏站起身来,眯着眼目寒声道:“冯无利,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狡辩?你与水匪勾连,倒卖齐地粮食盐铁,欲图栽赃武信侯之事已然暴露。”

“啊!”冯无利大叫声,眼睛乱晃,他没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暴露的一干二净,不只是勾结水匪的事情,竟然连倒卖粮食盐铁的事情,也不被旁人知晓了去。

“没有没有……”冯无利一口咬定:“我没有啊!我冤枉!我是被冤枉的!幼公子一定……一定是因着在水砦受了惊吓,因此才会……才会说胡话!”

胡亥挑起小眉毛:“你是觉得本公子年纪小,脸子薄,想说幼公子说谎话栽赃你了?”

“不敢不敢!只是……”冯无利一口咬定,绝不撒嘴,道:“只是幼公子被水砦俘虏,难免受到惊吓,说一些胡话,也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胡亥笑道:“好呀,死鸭子嘴硬,本公子还有人证,君父,不防请人证入幕府。”

“人证?!”冯无利吓得腿软。

嬴政淡淡的道:“准了。”

重目睽睽之下,€€臣注目,€€儿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走入幕府大帐。

“€€儿拜见陛下。”

“你是!?”冯无利一眼便认出了€€儿,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喊出声来。

胡亥笑道:“哦€€€€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不认识!”冯无利否认。

胡亥道:“可是他识得你。”

说罢话锋一转,道:“€€儿,告诉诸位,你是甚么人,你可识得此人?”

€€儿跪下来叩头道:“小民……小民乃是水砦之人,一直被水匪抓住,为他们洗衣造饭……这、这个人,小民常见到他与水砦的匪头勾连,说些买卖粮食的事情,还……还买卖盐铁。”

“你胡说!!”冯无利扑起来便要去抓€€儿。

“啊!”€€儿吓得大喊。

胡亥立刻从嬴政怀中窜出来,将€€儿护在身后,冯无利抓过去,眼看着便要抓到胡亥。

“亥儿!”扶苏心头一紧,大步冲过去,挡在胡亥跟前,一脚踹在冯无利胸口。

冯无利大喊一声,咕咚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幕府之中。

虎贲军反应迅捷,一拥而上,将冯无利压制在地上。

€€儿吓得慌了神,紧紧拽着扶苏的衣摆,躲在扶苏身后瑟瑟发抖,呜咽道:“长公子,€€儿……€€儿害怕……”

胡亥眨了眨眼睛,看着六神无主的€€儿,心中思忖着,€€儿都害怕,他比自己大五六岁呢,那自己这模样岂不是太虎了?

于是“啊呀!”一声,胡亥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道:“呜呜呜€€€€亥儿、亥儿也害怕!”

扶苏一把将胡亥抱起来,道:“亥儿,不怕,哥哥在呢。”

“嗯嗯……”胡亥点点头,把脑袋埋在扶苏胸口,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害怕的表情”,尤其不能让便宜爸爸看到,就他那个火眼金睛,看人也不带滤镜,还不分分钟把自己戳穿。

嬴政冷笑一声:“冯无利,你好大的胆子,被人指认,便想杀人灭口么?”

“陛下明鉴啊!”冯无利哭诉:“这小子是水匪!又怎么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呢?小人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嬴政挑眉:“哦?你既然不识得他,又怎知这小子是水匪?”

“我……我……”冯无利哑口无言。

胡亥保持着哼哼唧唧的模样,其实暗地里观察着,摇摇头,心里想着,就冯无利那点子智商,着实可怜,竟然还敢在我便宜爸爸面前撒谎?分分钟打得你满脸花,自取其辱!

嬴兵不动怒,看起来脾性很好,道:“既然你不承认,无妨,朕便打得你承认。”

“陛下!!”冯无利想要求饶。

嬴政还有后话,幽幽的道:“把冯无利和冯涛全都架起来,严刑拷打,朕要听实话,这父子二人油滑的紧,分开来审讯,看看是他们的皮囊硬气,还是嘴巴硬气。”

“敬诺!”章平站出来道:“陛下,卑将请命!”

嬴政都没说话,摆摆手,示意章平将人拖下去。

“陛下!饶命啊!”

“陛下,小民冤枉啊!”

“与小民无关!与小民无关啊!”

“陛下€€€€啊!”

很快,冯涛与冯无利的惨叫声传来,起此彼伏。

“呜呜,哥哥……呜呜,亥儿怕怕……呜呜……”胡亥还在敬业的哭泣着,抽空道:“呜呜哥哥,冯无利既然与水匪勾结,多次买卖粮草,合该知晓水砦的的具体位置,让他把水砦位置招供出来,一波端了!”

扶苏道:“好,亥儿便不要操心了,一切有哥哥,快别哭了。”

“嗯嗯……”胡亥道:“哥哥最好啦。”

说着,瞥斜了一眼嬴政,嬴政还在场呢,于是找补了一句:“君父也最好啦!”

扶苏:“……”

胡亥受了惊吓,扶苏抱着胡亥离开幕府大帐,回到下榻的营帐之中,胡亥立刻就止住了哭声,道:“好渴哦!”

干嚎好生消耗体力。

扶苏倒了一耳杯的水,喂给胡亥,道:“快饮点水,润润嗓子,别哭哑了嗓子。”

胡亥堪堪饮了水,缓了缓嗓子,章平便来了,急火火的道:“长公子,冯无利招认了。”

胡亥道:“这就招认了?真是个草包,竟然还干大事。”

冯无利架不住严刑拷打,再加上冯涛与他分开审讯,冯无利怕冯涛出卖了自己,于是很快招认了。

是冯无利嫉妒冯无择,又在暗地里买卖齐地的粮草,如今嬴政东巡,一旦开仓放粮必然便会露陷,于是想到了一个兵行险着的法子,勾结水匪,想要嫁祸给冯无择。

冯无利多次与水匪买卖粮草,自然知晓水匪的水砦位置,立刻画了一张地形图。

章平道:“有了这张地形图,咱们便能将水砦搅合个底朝天了!如今我大哥与武信侯下落不明,我得抓几个水匪来盘问盘问才是!”

扶苏道:“你去准备准备,事不宜迟,立刻出发,予现在便去请示陛下。”

“好!”

章邯和扶苏都是行动派,很快分头行动。

扶苏得到了嬴政的批准,准备亲自带着兵马前去水砦剿匪,胡亥哪里闲得住,从营帐中钻出来,道:“哥哥,亥儿也要同去!”

“不行,”扶苏蹙眉道:“水砦危险,你不能去。”

“要嘛!要嘛!”胡亥拉着扶苏的袖袍晃来晃去,道:“哥哥,亥儿就是要同去,亥儿不放心哥哥!”

胡亥之前看到过标签,那些水匪是越人,非同小可,冯无利这个草包,显然是他们的垫脚石,说不定还有甚么后招等着。胡亥能看到标签,这可是金手指,此时不用白不用。

胡亥干脆抱住扶苏的大腿,道:“哥哥不让亥儿去,亥儿便不放手啦!”

扶苏无奈道:“亥儿,听话。”

“不听不听!”胡亥使劲摇头。

扶苏没了法子,道:“好,哥哥带着你。”

“真的?”胡亥扬起小脸盘子。

扶苏道:“真的,却只是有一点子,你一定要听话,跟在哥哥身边,半刻也不得离开。”

“嗯嗯!亥儿最€€€€听话啦!”胡亥拉长声音撒娇。

“长公子!”有人急匆匆跑过来,跪倒在地上,原是€€儿。

€€儿道:“请长公子也带上€€儿罢!”

章平惊讶:“你?你这瘦弱的身子板儿,还是别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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