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 第107章

唰!扶苏的脸色更黑了一些,走过来毫不客气的拨开桀英,道:“西呕君需要歇息,你先退下罢。”

“可……”桀英想要守在胡亥身边,别说胡亥生病了,更何况眼前这里到处都是秦廷虎贲军,谁知会发生甚么?

胡亥道:“阿英,我没事了,就是有点困,想再睡一会子,你守在这里也是看我睡觉,你也回去歇息罢。”

桀英不想违逆胡亥的意思,道:“君上,那你好生歇养,若是有甚么事情,一定唤我。”

“嗯嗯。”胡亥点点头,道:“去罢。”

桀英一步三回头,终于转身离去。

扶苏淡淡的道:“你们主仆倒是情深的紧。”

胡亥眨巴着眼睛,奇怪的看着扶苏,便宜哥哥这话好奇怪哦,听起来很像是吃醋,但绝无这种可能。

扶苏后知后觉,自己说出来的言辞,酸溜溜的一股味儿,他有些后悔,一时殿中安静了下来,竟是冷场了。

吱呀€€€€

路裳端着汤药从外面走进来,道:“秦公子,汤药好了。”

扶苏道:“放下罢。”

“敬诺。”路裳将汤药放在案几上,欲言又止。

胡亥看出他的迟疑,道:“裳儿,怎么了?”

路裳垂下头去,一脸的本分,道:“秦公子,君上除了感染风邪,过于疲累之外,还有……一些外伤。”

他说的很是委婉,胡亥一愣,外伤?自己没受伤啊?

等等,不对……

自己受伤了,路裳所说的外伤,分明是那难以启齿之处!

果不其然,路裳拿出一只小木盒,同样放在案几上,道:“这是裳儿调配的,治疗外伤的伤药,祛热止痛,那裳儿便告退了。”

说罢,路裳退了出去。

吱呀€€€€

殿门关闭,殿中又只剩下胡亥与扶苏二人,比方才还要冷场。

胡亥瞥了一眼所谓的伤药,抑制不住的脸色通红,伸手摸了摸面颊,滚烫滚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正巧,扶苏也在看那伤药,二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错开目光。

扶苏沉声道:“饮药罢,西呕君刚刚带领部族归顺,倘或病出个好歹,恐怕旁人要说我们秦廷刻薄了。”

他说着,将汤药端过来,递在胡亥手中。

胡亥双手接过,但手臂无力,托着一只药碗竟然连连打颤。

扶苏蹙眉道:“当心!”

他干脆端着汤药,并没有离手,将汤药喂给胡亥喝。

胡亥一口气饮了汤药,因为饮得太急,褐色的汁液顺着唇角滑落,扶苏下意识伸手,食指轻轻一勾,将胡亥唇边的药汤蹭掉。

轰隆€€€€

胡亥的脸色更红了。

扶苏的动作实在太顺当,和往常照顾幼弟一般无二,第一时间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但很快,扶苏的动作顿住,紧紧锁着眉头,盯着自己食指上的药渍。

扶苏脑海中乱七八糟,自己都在做甚么?替新上任的西呕君擦嘴?这举止过于亲密了一些罢?

“咳咳……”胡亥道:“那个……我睡一会子。”

扶苏端起空掉的药碗,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了大殿,“嘭€€€€”狠狠一关门,仿佛要将殿门砸穿一般。

胡亥:“……”

胡亥躺下来,盖好被子,别看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这会子当真困倦得厉害,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越睡越是不安稳,一会子发冷,一会子发热,愈发的难受起来。

扶苏离开之后,批看了一会子文书,一个寺人禀报道:“长公子,那西呕君又发热起来,好似更严重了!”

扶苏下意识站起身来,立刻便要去看望胡亥,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自己为何如此着急?总是下意识将西呕君当做自己的幼弟胡亥。

扶苏沉吟了一番,还是前往胡亥下榻的大殿查看。

路裳、桀英都在殿中,路裳正在给胡亥看诊,蹙眉道:“敢问长公子,君上可是还未用伤药?”

“伤药?”桀英奇怪的道:“君上受了外伤不成?为何要用伤药?”

扶苏看了一眼完好无损放在案几上的伤药,摇摇头,道:“应该还未用。”

路裳道:“君上身子羸弱,这伤势虽然不严重,但架不住他正在发热,伤势与热发互相恶化,绝不能再这般拖延下去了。”

桀英焦急的道:“甚么伤药?伤药在何处?我来给君上用药!”

扶苏一听,脸色阴沉下来,桀英不知胡亥的伤处在何处,可是扶苏知晓,分明是在那最为私密之处,一旦解下衣袍,甚至能看到一个个暧昧的吻痕。

扶苏沉声道:“都出去,予来上药。”

桀英不甘心,却被路裳推了两下,路裳道:“将军,走罢,长公子会上药的。”

桀英还想说甚么,但架不住路裳身材高大,拉着桀英便离开了大殿。

等众人全都离去,扶苏这才拿起案几上的伤药,轻轻一扣盖子,药盒打开,淡粉色的伤药,散发着清透的花香,还有一点点麝香的味道。

扶苏下定了决心,走到软榻跟前,轻轻掀开锦被,露出胡亥柔弱纤细的身子来。他伸出手,唰的一声轻响解开胡亥的衣带,一点点退下雪白的里袍……

胡亥睡得很是不安,燥热、烦闷,时而又寒冷,还有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十足磨人,但不知甚么时候,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得以缓解,凉丝丝的,沁人心脾。

“唔……”胡亥低吟了一声,稍微动了动腰肢,突听耳边传来一声闷哼,仿佛在隐忍着甚么。

胡亥迷茫的睁开眼目,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扶苏,二人距离很近很近,扶苏一手撑在榻上,另外一手伸在锦被里。

是了,自己的锦被里。

胡亥眨了眨眼目,随着清醒过来,凉丝丝的感觉更加真切,甚至能感觉到难以启齿的地方稍微有些异物感?

胡亥的眼眸慢慢睁大,再睁大,不敢置信的盯着扶苏,面颊陡然通红起来,立刻抓紧锦被向后退去。

“嘶……”胡亥倒抽一口冷气。

扶苏沙哑的道:“别动,小心受伤。”

胡亥彻底清醒过来,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扶苏在干甚么?给自己上药么?

扶苏的脸色阴霾,仿佛凝聚着暴风雨,声音沙哑到了极点,额角还微微有些汗水,道:“不必多想,予只是给你上药罢了。”

胡亥连连点头,道:“我没多……啊!”一声甜腻的惊呼,胡亥与扶苏二人同时愣住,胡亥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扶苏的脸色更加阴霾,眯起眼睛,一点点靠近胡亥,胡亥本应该向后躲闪,但身子仿佛灌了铅,不可抑制的想到那夜缓解皮肤饥渴症的亲吻,令胡亥食髓知味,蠢蠢欲动。

胡亥喉咙上下滚动,眼睫微微颤抖,竟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在期待着甚么。

嘭!

扶苏突然狠狠砸了一下软榻,猛地站起身来退开两步,与胡亥拉开距离。

仿佛方才那个要亲吻胡亥的人不是他一般,冷冷的道:“西呕君歇息罢。”

说完,转身离开,“哐€€€€”又是关闭殿门的声音,再这样下去,殿门真的会被砸穿。

“呼€€€€”胡亥狠狠松了一口气,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自言自语道:“你想甚么呢!那都是意外,意外……”

胡亥把自己的脸蛋拍的通红,便听到“嘭!”一声,殿门似乎又打开了。

难道是扶苏去而复返?

胡亥抻着脖子,稍微有些期待,但很快便发现,并不是扶苏,走进来的人是韩谈。

韩谈大步走进来,来到胡亥面前,面容冰冷的打量着他。

“哼,”韩谈冷笑一声,道:“堂堂西呕君,竟是个狐媚子!连长公子都对你关心起来。”

胡亥道:“谈谈,你如此对我说话,往后可不要后悔哦。”

“呸!”韩谈呵斥:“凭你也配这般唤我?你算个甚么东西!”

韩谈说着,愈发激动起来,道:“西呕的贼子,就是你的老子杀了幼公子,如今你老子死了,我无法森*晚*整*理杀他,便用你来开刀罢!”

胡亥越听越不对劲儿,戒备的道:“你要做甚么?”

“做甚么?”韩谈“嗤€€€€”的抽出腰间佩剑,唇角划开冷酷的狞笑:“杀了你,一片片割下你的皮肉,血债血尝,给幼公子报仇!”

胡亥被长剑晃了一下眼目,连忙道:“谈谈!别冲动!”

“都说了不许这般唤我!!”韩谈脸色凌厉,真的说砍就砍,劈手冲着软榻砸来。

“啊!”胡亥一个翻身,咕咚滚下软榻,摔了个七荤八素,感觉韩谈的宝剑虎虎生风,冷风已经刮到了自己的面颊,低头一看,头发被砍掉了一缕!

而软榻呢,竟然被砍出了一个大口子,锦被一刀两段!

“你来真的?”胡亥瞪眼。

“那还能是假?”韩谈提着宝剑,剑尖划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磨得胡亥脑仁发麻,一步步走过来。

“长公子被你蛊惑,我韩谈可不会!受死罢!”

胡亥顾不得酸疼,从地上爬起来便跑,大喊着:“谈谈,是我啊!”

“哼!”韩谈提剑追在后面,冷笑:“我自然知晓是你,杀的便是你这个狐媚子!”

胡亥来不及解释,他逃跑都困难,更别说一面跑一面解释,呼哧带喘的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嘭€€€€

胡亥撞开殿门,跌跌撞撞的跑出来,韩谈紧追不舍,胡亥大有一种被疯狗追赶的错觉,而且这只“忠犬”还是自家养的!

旁边有路过的寺人与虎贲军,但眼看是韩谈提剑追人,都不敢阻拦,胡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无头苍蝇一般猛跑。

“哎€€€€”他脚下被绊了一下,实在跑不动了,一个猛子扑出去。

并没有预期的疼痛,睁开眼一看,竟被人接在怀中。

“章平?”胡亥一阵欣喜,接住自己的是章平!

章平扶住他,道:“西呕君,你怎么在此处?”

还只穿着内袍,衣衫跑得松松散散,锁骨之处露出一抹清晰无比的红痕,章平也算是“吃过猪肉,见过猪走”的人,哪里能不知道那红痕是甚么,分明便是吻痕!

章平登时脸上一红,好巧不巧,韩谈追了上来,清清楚楚的看到章平对着胡亥脸红。

“好啊!”韩谈冷笑:“果然是个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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