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哥谭开万事屋 第52章

灯光穿过了层层乌云。

一个新的不眠之夜即将来临。

布莱雷利最后还是等来了罗宾,但是没能如愿以偿地换班回去睡觉。

€€€€阿卡姆迎来了久违的暴动。

第64章

其实率先出头的人是谜语人。

这群性格迥异的犯罪和神经病们各有各的特立独行之处,千奇百怪的犯罪理由,五花八门的犯罪手段,还各个都堪称典范,在不是给GCPD添堵就是给蝙蝠侠添堵的精彩人生中,唯一能拯救的大概只有万千意图选择与犯罪搭边的论题的倒霉学子,尽管一般人也得不到进阿卡姆疯人院进行实地调查的机会。

真该给蝙蝠侠颁奖,他除了要救被卷入暴动的无辜路人,还得捞那些自己找死的大天才们。

青年猫在一处高高的通风口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凶狠的……精神病患者,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多米诺面具,打开了屏幕共享,把位置同步过去后,从腰间摸了个麻醉弹出来。

如果这时候有人来问布莱雷利,初次做义警的感受如何,他无论如何都得说€€€€

“谢谢, 第一次当猫,感觉不大好。”

他撇了撇嘴角,反正没人看得见他。在处理犯罪的路上,他感觉自己快和野猫没区别了:石砌的高墙、十九世纪才落成的巴洛克风建筑、某户人家的阳台、随便放在什么地方的手脚架、废弃的集装箱……每一条路线都不是正常人会走的,蝙蝠侠在抄近道这件事上实在天赋异禀,一路过来,你能看到的同路人只有耗子和猫。

他跟着蝙蝠侠灵活地穿越在这些不被注意到的阴影、建筑与建筑中的空隙,甚至是地下通道中,有的路隐蔽到在这儿住了十年的居民都不一定知道。

他们在路过一处仓库时发现了这两个穿着条纹衣服的犯人,于是布莱雷利被留下来处理这两个大块头,蝙蝠侠继续去找隔着耳麦都能听见的、正不知在哪大放厥词的谜语人。

布莱雷利挺想为这两个倒霉蛋掬一把泪€€€€他们大概以为躲在建筑里就不会被发现了,殊不知越偏僻的地方,没准还越容易撞到正赶时间的蝙蝠侠。可惜他没有表演型人格,也没人爱和这群神经病打交道,全部放倒了事。

布莱雷利想了想,他在某些需要加个夜班的晚上,也确实基本遇不上蝙蝠侠,现在看来,也许还是因为他走的路还不够偏€€€€虽然一部分通道到底算不算“路”还有待考证。

事后他把这事告诉夔娥的时候,夜兔噗地吐出了瓜子壳,并不走心地建议,如果想为了节目效果,他们在夜晚出行的时候可以携带某款中国出品的导航。

“而且恕我直言,他们那路不叫猫走的路,猫没法飞。”

“……是喔。”

话归正题,暂时化身需要依靠钩爪枪来达到飞行效果的猫……义警后,布莱雷利就没法把在某些时候关掉频道,以达到耳朵清静的效果了,他怕错过重要信息。

这里不针对任何喜欢在频道里唠唠叨叨的夜翼,他就是单纯地受不了谜语人。

“我为这事策划了很久,你想象不到这究竟是个多么精妙的谜,蝙蝠侠,我本来还想将它留给你做圣诞礼物€€€€”

“可现在才八月初。”

杰森嘶了一声:“他怎么不老老实实呆到十二月再出来?”

“搭了顺风车吧。”搅局者接了一句话,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几株看上去不太对劲的植物:“你们说我现在一把火把这边的绿化烧了,毒藤女会不会出来?”

“别,”提姆喊道:“先解决谜语人!艾薇的事情过会再说!”

“好吧……哦,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一个鬼鬼祟祟的稻草人。”

为稻草人默哀。布莱雷利从顶端跳下去,他踢了一脚犯罪们,确定他们能够安安稳稳睡到保证一眼醒来梦回阿卡姆后,开始无聊地等待警察的到来。

“所以谜语人是来干嘛的?”他集中注意力听了一点:“猜谜语而已,他完全可以让人把谜语递出来给蝙蝠侠猜,又或者是去网上开个谜语挑战。”

话虽如此,布莱雷利却清楚地知道,猜谜,一种古而有之的游戏,在不确定与确定中摇摆,占卜、寓言、神谕、智力竞赛、神权时代的故弄玄虚!

正如历史学家约翰€€赫伊津哈所言,一个问题的答案不是通过反复思考或逻辑推理找到的,而是突然之间找到的。这点既适用于侦探生活,也可以套进猜谜游戏。布莱雷利抱着双臂,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手臂,他想,许多谜语的目的相当明确€€€€就像谜语人目前对蝙蝠侠所做的一切那样。“致猜谜的人于羞愧的境地”,而要使其羞愧,就必然要出一个猜谜人知道的谜底。

简单来说,你不能对着一个从不知道“大海”概念的人出关于“大海”的谜题,谜语人的谜也是如此,一件简单的事物,一个你完全理解的概念,用玄而又玄的语言描述出后,像一阵若有若无的烟雾,让你看得见,但抓不住其本质。

提姆对布莱雷利说:“谜语人认为他拥有超人(Overman)的特质,他极度自负,坚信自己的能力€€€€智力能让其到达一种不受道德束缚的新境界。”

杰森则评价道:“我以前就觉得,那个绿了吧唧的家伙多少有点老套,哈,他难不成还想追求诗艺?”

针对第一句话,布莱雷利回了一句:“很多不自量力的人都有过这种错觉,尼采要能活过来,真该写个说明来澄清一下,不要对号入座。”

对于第二句话,布莱雷利挑了挑眉:“谜语诗?”

杰森说得不错,古英语的谜语诗大多采用第一人称叙事,“我是什么”,这也是谜语人出谜语的常用句式。

你是个绿帽子神经病。他想,但是蝙蝠侠那边好像还挺混乱的。

闲着也是闲着,他单独敲了敲提姆。

“能帮忙搞一个广播吗?”他问:“最好能让蝙蝠侠在的那个区域听到。”

“你想做什么?”

给叨逼叨的谜语人添堵,当然,深谙语言是门艺术的布莱雷利选择换一种说法。

“给蝙蝠侠制造机会。”

……

当爱德华€€尼格玛将谜题放到舞台正中央时,他颇为得意地冲着观众€€€€和另一位演员优雅地行礼,来吧,来吧,他想,蝙蝠,输或是赢,都是由我决定的。

“€€€€那么,我是什么?”

他咧开嘴角,在一群人惊恐的叫声中。哦,欢呼有了,他还不到取下帽子宣告胜利的时€€€€

€€€€“是狐狸在冬青树下埋葬自己的妈妈!”

史蒂芬妮发誓,这是她咬字最清楚,声音也最洪亮的一次发言,半个哥谭都能听见!这里,她得感谢提姆的扩音器,以及布莱雷利的点子支援和对她的信任。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谜语人的脸还能有比他的帽子还绿的时候。

哇哦,有趣,她已经听见谜语人在喊是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杰森差点没当场笑抽过去。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栏杆,像一个癫痫病患者,太有才了!狐狸在冬青树下埋葬自己的妈妈,这在爱尔兰是个取笑谜语的谜语,本意是有些谜语是无法猜测的€€€€但显然,眼下无异于指着谜语人的鼻子骂,哦老兄,你搞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没人在乎你的谜题哈哈哈。

知道这个的人不算多,不过以自诩比肩尼采式超人的爱德华€€尼格玛明显听懂了。说真的,爱尔兰谜语嘲笑盎格鲁€€撒克逊式谜语,真有那小子的。

能笑到明年的笑话增加了。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小子。”

“谢谢,”布莱雷利说:“倒也不必。”

在他们取笑谜语人破防的时候,蝙蝠侠已经抓住时机冲了上去。

这里让我们祝他一路走好,最好早日滚出哥谭。

……

……

布莱雷利没按原路返回,他选择走一般的小巷子去和其他人汇合。

下榻韦恩家的头几个夜晚,没什么睡意的他会站到落地窗前,目光以韦恩岛为起点:灯光辉煌的大桥,与夜色融汇一体的海湾,他看到哥谭,无限趋近与孤岛的城市。水中的城市倒影生活着无数死于这座城市亡者,人们一厢情愿地幻想着,可到头来,那儿到底只能是鱼的老家,不可能寄托任何理智之人的情思。

而生活在哥谭中的人会比光看得到哥谭的人更善于嘲弄自身的冷漠,下城区常年弥漫着一片若有若无的绿光,那是雾气染上了霓虹色的灯光所致。警戒线拉好,保持纪律和严肃,一街之隔,疯子们正在狂欢。

他停下脚步,在这空无一人的、绿雾弥漫的街道上,他听到了脆如银铃的笑。

有人哼唱道:“Oranges and lemons,Say the bells of St.Clement's.”

回音四面八方地重复着欢快的曲调,夏夜,潮湿又闷热,像一个困住鸟儿的阴谋。他抽出甩棍,刚好挡住了一波骤然发难!

金属和金属在角力时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他发觉对方的力气可以说惊人的大,于是选择放弃硬碰硬,手腕一偏,棍梢立马将力引走,他用最快的速度撤出了攻击范围。

“哼哼,有意思,你就是新的小鸟吗?”

女人嚼着口香糖,怪异的妆容,露出大片的短衣裤,还有拿腔拿调的说话方式€€€€

“坏蝙蝠,都不告诉我他有新小鸟了,不过没关系。”她吐出一个泡泡,随着“啪”的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难得回哥谭一趟,来陪我玩玩吧,小灰鸟!”

黏腻的恶意,亢奋的语调,他想,他知道这是谁了。

小丑女,哈莉奎因。

第65章

一个局面的形成通常包含了多种因素,大到选择的方向,小到细节的把控,布莱雷利试图将胸中的浊气和那一点转瞬即逝的恼怒吐出去,他在这方面做得一向不错,于是他堪称灵巧地避开了挥劈下来的棒球棍,并决定回头再去和他关系时铁时塑料的家里人掰扯这件事。

尽管对于这些哥谭恶人来说,他们彻底改邪归正的概率远小于第二天起床听到总统宣布美国解体的概率,至少后者在诸多政客的奇葩操作下没准真有一天会实现。布莱雷利只是没想明白,就资料上的描述来看,近些年,这位€€€€著名的哥谭伥鬼已经逐渐脱离了控制着她的老虎,行事愈发亦正亦邪,偶尔还会给蝙蝠侠帮忙!在以上的前提下,就无可避免地引出关于这件事的两个问题:

她没事来找我麻烦做什么?我得罪过她?

棒球棍的棍风力道很足,硬挨上那一下没准人都得飞出去,他的眼珠左右移动着,在带夜视作用的面具下沉稳地判断着对手的走势。哈莉奎因的体质经过改造,力气大上常人许多,不然他还是有把握在一招之内将棒球棍从她手里卸下来的。布莱雷利边打边退,棍随身走,看准对方第三次抡棍的时机,猛地反手一戳。

电光在黑夜里炸开。

感谢德雷克老板送的高科技,他提棍从下往上一扫,打飞了对方手里的武器。

“哈、真是不可爱的小鸟。”她的一只眼睛神经质地抽搐着。即使面对直指喉咙的鞭棍,也不见半点畏惧。

“那还真是抱歉。”没有半点歉意的布莱雷利说,“说说吧,女士,挑这种时候€€€€回来,是想跟着老朋友们常回家看看?”

“又或者,是为了一份未了的余情?”

“哦,有些时候,还是严肃的小鸟更有趣。”她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挑染的马尾让她看起来有了那么几分少女的俏皮。她像是想了想,摊开一只手:“€€€€男孩,你得知道,贸然谈论一位女士的€€€€前任,是不礼貌的。哈哈。”

“是啊,尤其是对于你这种看上去像那种会为渣男再跳上三次哥谭湾的人€€€€而言。”

“你确实一点都不可爱。”

“我的荣幸。”

“你和他们确实很不一样。”哈莉眯了眯眼睛。在这种距离下,没有太过夸张的笑容,也没有将人的面貌扭曲的璀璨灯光,在夜视状态下不太能分辨出对方妆容颜色的看来,这个女人实际上应该是很美的,即使她非要以疯子的姿态登场,他如果仅仅是观众,也不会吝啬掌声€€€€

“你认识我。”

肯定句。他没有皱眉,而是继续笑吟吟地同她说话,小丑女则长长地“姆”了一声,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多少人不懂爱情,我一开始是那么认为的。”

布莱雷利没有说话,他回想起关于小丑女的资料€€€€治病把自己治搭进去,斯德哥尔摩,爱小丑爱到尊严尽失,他很难认同这玩意叫爱情。

“哦,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一看就知道!虽然现在的我也很难回忆起那种感觉了€€€€”她握住布莱雷利的棍子,语调甜蜜:“像一场热病,你生过热病吗?不知死活地寻觅、毫无保留地给予,人是不能如木偶般跳舞的,但他做到了€€€€我做到了,哈哈哈。”

“没人能懂那种感觉,没有人……好吧,当时的我确实很快乐,那是一种瘾,谁不想拥抱欢乐呢!但是€€€€”

“我已经失去了那种感觉,亲爱的小鸟,我切切实实地经历过€€€€热病,我记得那种欢乐,可我每每去回忆中找寻,却恶心得像在吃鼻涕虫!”

“我曾经以为自己病了€€€€但是我发现,是她在悄悄清醒。目前来说,我们愿意保持这种平衡。她病或者我醒,我病或者她醒,在彻底作出取舍之前€€€€”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