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哥谭开万事屋 第96章

第133章

在科尔敦的仪式即将开始于十字路口之前,布莱雷利跟随公爵走到了一条小河旁,天空仍旧昏暗阴沉,分不清白天黑夜,他闻到了雨后青草的气味,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是一副荒凉的景象,妖魔低声恫吓着路过此地路人,公爵让走到两根细小的白桦树前,请他帮忙把两棵树的树梢绑起来。他说,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去拜访他那位朋友了。

殊不知,布莱雷利早就通过阿希什卡得知了关于公爵的那位朋友€€€€也就是列希扎里的存在,他把白桦绑起来后,中间的便形成了一道需要弯着腰通过的拱门,从这里进去,便能到达真正的妖魔世界。

以树作为担当媒介的“门”,这倒是不罕见。他跟着钻过去的一瞬间,周遭的事物闪烁扭曲,像万华镜一样,下一秒,他就站在了茂密的冷杉林中,幽怨的雾霭四散游走在森林中,那些若隐若现,一直只能靠余光捕捉的巨大影子终于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每一个都大约有七英尺,不时从远方森林的这头走到那一头。他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安静地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树木上系上了红色的绸子,这是古代俄罗斯农民用来走出林障的方法之一。

他们走了快两公里左右的路,有时候也会碰上一些魔鬼,但是都被管家给打退了;中间他们遇到了一座空木屋,里头自然是无人居住的,连窗沿都已经破败不堪,此外,就没再遇上什么像样的建筑或者活物了€€€€这简直像回到了仅存在黑暗的亘古时代,回到了比拜占庭还存在、可汗攻下罗斯之前的时代,回到了斯拉夫众神还活跃在这些北地民族内心,基督还未降临的时代,他将枯枝败叶踩得嘎吱作响,不知不觉中,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一团白雾。

布莱雷利感觉到了冷。

有时候,单从一些表面属性看,你很难凭这个去推测全貌,为什么象征森林和绿意的列希住所能够如此寂静阴冷,他被公爵带到了一棵比这片树林中所有杉木还巨大的冷杉面前。

“哦,这时候他不在,不过没关系,他们这种生物,是很喜欢在森林中随意奔跑的。”公爵说。

“既然如此,那趁见到你这位朋友之前,我们不妨来谈谈别的问题。”布莱雷利试图让自己离那棵冷杉远一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那棵树活像个中央空调一样,源源不断地冒着冷气。没穿多少的布莱雷利实在不想对着风口,这样会让他的手指都冻僵的。

“假设确实是有这么一件大事要发生,一般人会做出的选择也一目了然:阻止,或者顺其自然。”

“没错、没错。”

“而顺其自然,也分几种吧,要么是顺势为自己牟利,要么是明哲保身,都可以算是智慧的一种,不过您的选择还是过于耐人寻味了。”布莱雷利说,他笑了笑,带点审视的意味,即使他在这个情况下并不讨好。“不过我只想问一点,您似乎是改革派?我还以为,您会更愿意做类似逆流而上的举动,因为对于野心家而言,怕的不是风浪,而是没有风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爵突然笑了两声,他拍着手:“果然,我没看错人!费里切特,您不同寻常,或者说,我在彼得堡那些日子,和太多脾气古怪且异于常人的家伙打过太多交道,有些有点意思,有些嘛,就是蠢货。”

他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他没穿太多:“见谅……见谅。您所说的两个话题,其实归结起来也算是一个问题,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支持激进的改革,就像您这个年纪一样。一会儿呢,想上战场去,一会儿呢,就觉得,俄国应当改革……那些旧制度、旧生活都该被人像扫垃圾一样从这个国家里扫出去,后来,我又在一些经历中改变了我的看法……十二月党人并非是彻头彻尾的颠覆分子,他们的想法也有可取之处,在这个国度,农民确实是伟大的,农民和我们,都不讲同一种语言,这是一种矛盾。我们本应该和农民站到一块去……”

他在讲话的时候会忍不住因激动而咳嗽。

布莱雷利在心底哦了一声,行吧,正如先前所讲……这个年代的俄国知识分子大约逃不过西方派或者斯拉夫派,不过,以派别来论,多少还是肤浅了。大抵嘛,公爵还是有点理想,他保持着微笑,半走神地听着。

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人想表达什么了。

……

……

布鲁斯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克拉克问,他想,如果布鲁斯非要就他儿子不顾自身安危的硬闯行为批评几句的话,他会首先附和两句,然后再借机关于蝙蝠侠不顾自身安危丢下一句令人心梗的我有计划然后消失的行为提出建设性的建议。

不慌,他想,戴安娜在这儿!这下不愁没人帮腔了!

“简单来说,这位梅德韦杰夫公爵,”他顿了顿,但谁都听出来了,他的口吻多少带着点阴阳怪气:“他在自我认同上是个民粹派。”

“什么?”正在研究那棵冷杉的戴安娜回过头。“你是说民粹主义?”

“不,这和我们时代的民粹主义不是一件事……”

此处的民粹主义(народничество)特指发生在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俄国的一场民粹派运动,代表人物为拉夫罗夫、巴枯宁和特卡乔夫,他们认为俄国可以通过农民这一力量,跳跃资本主义,由村社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他们看到了农民被压迫剥削的事实,主张土地由村社共同占有并分配,主张抨击官僚、专制主义,并且对西方派抱有深深的怀疑。话虽如此,但民粹派太过看重农民的神圣性,其主张的思想和深信东正教与效忠沙皇的小农思想相悖,也无法通过有效手段得到民众信任,加之种种原因,从而导致整个运动失败。

布鲁斯对这一派系不想做出过多的评价,因为不论是他还是布莱雷利,他们都重点都不是这个€€€€

“所以?您说了那么多,这和您做的可不一样啊?”他抄起手,悠哉悠哉地说:“这就是您在面对可能来领的风暴时€€€€选择把所有人像羊群一样围起来的原因?恕我直言,天底下您这样的缩头乌龟实在不多,没准还能争个头一份哪!”

“噗嗤。”戴安娜没忍住,她摆摆手:“你家这孩子……真够会激怒人的。”

没见公爵脸色都变了。

“实话实话罢了。”布鲁斯掀了一下眼皮,他还是忍不住叹气的同时,心底划过一丝鄙夷和怜悯。

就像布莱雷利戳破的那样,这位€€€€公爵,虽然也因早年在学府深造过,了解过一些所谓的思想€€€€他也许认同赫尔岑啦、车尔尼雪夫斯基啦,在看遍俄国病垢后,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这样的€€€€这样的有志之士,理应为拯救这个国家做出点什么,他也赞同农民,没准也赞同过革命,但这又如何?

“让我想想,您无非也是这种人,口号上响亮,行动上却不由自主地退缩€€€€有意的或是无意的,您口口声声要去当先锋抬这样的大旗,到头来还是怕了。”

“不、不、不。”公爵一连否认,他试图解释清楚:“那样的未来并不能算好,这一点,您分明知道!您敢说那之后是个十全十美的结局吗?列希说,他看到了血流成河,多少人将会为此死去,唉,不瞒您笑话!我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因此我甚至有时候不敢反驳我的夫人。”他大口喘着气,“当然,我并不觉得害怕夫人有什么可耻的,就像我所做的一切……我帮这些人€€€€这整整一个县的人避开了灾祸!他们不会死在战争中,不会需要面临妻离子散,我听我的父亲讲过莫斯科大火,战争太过可怕……”

他说着说着,好像为自己的说法找到支撑一样:“如果我的这份柔软的心肠也算是害怕,那么,我也愿意承认……而且,我也有打算在治下推行改革,我始终认为农民,尤其是我们俄罗斯的农民,是伟大的,是值得歌颂和尊敬的。”

“您是没理解我的意思。”布莱雷利摸了摸下巴,这公爵怎么感觉还不如他的夫人,整个人和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破是怎么回事……演的?“我说您怕了,可不是指您那柔弱纤细的心脏无法经历一场席卷全境的战争€€€€”

“€€€€我是说,您虽然有支持民粹派的倾向,认为这是您作为一位高位者的责任,而在您的‘辖地’再如何折腾,也不算什么,说到底,这些还是您的。可风暴就不一样了,少装了,您不就是怕丢掉现在优渥的生活,又或者那群人过来吊了自己脖子?列希有预言过这个吧?”

他的笑容越来越深:“€€€€哈,这和既怜悯流浪猫,呼吁所有人来关心这些可怜的家伙,结果第二天得知猫确实得救€€€€但是您需要贡献出您所有的房产来安置它们一样吗?至少,我愿意相信前一天的您真心实意地怜悯过,怜悯和区区一点食物,并不耗费些什么,如不然,您又怎么会愿意用您所爱着的农人来当做祭品呢?”

“就为了打造这样一座基特日城(注)?别扯淡了。”

在随口戳公爵心窝子的时候,布莱雷利就做好了他会暴怒的准备,不过……在一阵奇异的风过后,即使是他,也察觉到了整个森林都在为这阵风颤动€€€€

列希扎里归来了。

第134章

森林自有其秩序。

他已经不记得这句话是从何时、何地、何人口中得来。眼下,他只能先随着公爵一同行礼,他的仪态恭谦,举手投足充斥着不符合自然之道的虚伪€€€€自然接受淅淅沥沥的山涧、接受山谷间摇曳的花朵、接受鸟雀的啁啾以及田野中吹拂过的、麦穗颜色的微风。真讽刺啊,布莱雷利想,在贪念所杂糅出的欲.火中,连森林中的水泊都只顾着扭曲剪影,鬼影幢幢,妖魔丛生。

在面对列希的时候,他收敛了自己的尖牙利嘴,先竭尽所能地吹嘘€€€€当然,高明的吹嘘通常是将实话夸大其词€€€€一番。这种比较见鬼的手段是从埃科修斯那儿学来的,他在说话的间隙侧耳倾听,发现那些老龄的树叶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发颤,列希说:“哼,尽管我父亲的父亲就告诫过我,人类不可信,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存在一些有意思的家伙,比如你,比如他。”

列希扎里甩了甩尾巴,它以一头身形庞大的西伯利亚虎的形象示人,嗓音低沉威严,老虎说话,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作为经常在网络上看到一些老虎视频的未来人,布莱雷利看似在从容面对,实则明显缺乏一点警惕心,哪怕这是个有理智、会说话的老虎!€€€€这是布鲁斯的评价,只是他不好当面说他,于是克拉克被迫承受了隔壁老爹的碎碎念。(“但是我觉得老虎也挺可爱的?”“这儿没你讲话的份,对于你而言老虎和猫差不多,对于别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吧。”)

“我的荣幸。”他笑了笑,“那么,想来是您召见我,想必是有要事?公爵可是好好和我炫耀了一番您的伟力……”

布莱雷利这会儿没那么咄咄逼人了,反倒是倒打一耙,显出了他和公爵的热络€€€€但公爵也不是什么傻子,他立马附和道:“是的,我邀请了科斯特先生前来,他也很高兴……”

“这家伙完全是把这头老虎当沙皇对待了。”布鲁斯撇了一下嘴说,他绕着老虎走了一圈,又回到克拉克身边。

戴安娜已经检查完那棵冷杉了。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这里头应该有个阵法,你们看这儿有个洞,下面很黑,但是祭品应该在其中。”

她用手扒拉开那些杂草灌木,其他两个人就统统围了上来,而列希作为背景,还在那边低声念诵道:“这确实是一场风暴……”

“我一直在思考原理,首先你们得知道,这里存在双重信仰。”戴安娜组织着语言:“所以既有异教的信仰,又有基督的信仰,其次,列希是作为斯拉夫本土神明出现的,和基督处于一个交错,但大体互不相干的体系。”

“世界的魔法体系多种多样,有些不太能互通,就像人的语言,隶属不同的语族,但可以通过翻译来交流,这期间需要一个类媒介的产物。”

“你的意思是,假设列席是本土,而魔鬼是基督教产物,他们通过了某种媒介产生了交错?”克拉克说。

“不错,据我的观察和经验,理论上作为森林之主的列希与列希的地位是同等的,就像他现在展现出来的€€€€一头老虎与另一头老虎,即使有时候可以共处,但一旦争斗,必然不死不休,不存在等级压制,而现在的局面是,列希扎里压制了其他森林的列希。”

“他借助了并不属于列希的力量,这点我们有目共睹,不过,这里边既有亚伯拉罕一神教的影子,阵法上也有些……不一样的来源,这是多重阵法。”戴安娜捻了捻树下的泥土,手感很真:“我愿意将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本土异教阵法,一部分属于魔鬼,前者很有可能是把自身的养分供给给了这颗树!但人还活着,后者……大概是像尼古拉那样的小伙子。”

“有问题?”布鲁斯问。

“是的,这种献祭和我们平时见过的撒旦献祭不一样,是通过窃取尸体的方式……大概是因为这些人接受过洗礼,所以需要多过一道处理,才能发挥功效,而他没有经过神父的祝福就下葬。”戴安娜猜测道:“……也许掳走神父就是为了这个,这样一来,新生儿没有洗礼,死者也直接下葬,列希、班聂更容易掠夺人类的子女,而神父可以随时投入异教献祭中。这里有一套自行运转的神秘学逻辑,恐怕是废了很大功夫搭建的……”

“……原来是这样。”

布鲁斯站了起来,他转头看向布莱雷利€€€€当然,在下一秒,他的眉头就深深蹙了起来。

“他猜到什么了?”克拉克看向戴安娜:“有没有人讲讲?嘿?”

“消耗。”戴安娜说。“列希要维持这个局面,消耗的魔力是十分庞大的……”

她转过头,神色立马变得古怪起来:“……等等,我们错过了什么?”

“什么?”克拉克闻言看过去,差点没两眼一黑:“呃?为什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儿子就开始老虎打牌了啊?!”

……

……

热衷网络冲浪和电子游戏的朋友可能无意间有听说过这样一句名言:

什么都别说,先来盘昆特牌吧!!

昆特牌,出自游戏《巫师3》,本来是作为整个游戏中的一个内置小游戏出现,也就是玩家可以选择在剧情期间同NPC打打牌,然而,由于游戏的设置问题,在玩家面对一些剧情选项时,有事还会有第三个选项:玩昆特牌。

不论多紧急的剧情,不论主线到了何等程度的火烧眉毛,你都可以选择先打牌,打完再说。

而布莱雷利此时正坐在草地上,和列希老虎打牌。

什么谈判、什么争论,统统都给打牌绕了道。

阿希什卡来了都要嘎嘎上两句,不愧是能和他老爹赌到天荒地老的、赌到森林起山火都不去看一眼的扎里,随时随地都能掏牌出来打。

正如布鲁斯所猜到的那样€€€€布莱雷利或许还更早察觉到这个:即公爵€€€€或者说公爵身后的列希扎里为什么要见他。

既然列希自己也能预言未来,尽管是很模糊的未来,那么,他又为什么突然想见到另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人呢?不外乎就是几种可能:他对自己的预言不自信、他只能预知大事,无法勘探小事,又或者……他的能力已经被削弱得很厉害了。

和纯凭着模糊的直觉来决定行动的布莱雷利不同,布鲁斯在他嘴炮公爵时就意识到了他有恃无恐的原因,在听完戴安娜的讲解后很快就断定了:扎里的预言能力已经大幅度减弱,但他又无法唤醒其他列希来做对照的同时顺便给自己做对€€€€甚至他还怀疑,也许他一直在派人寻找列希之子阿希什卡,外加一个苏尔。只是聪慧的苏尔躲到了人类社会里,甚至是公爵的下家,地主比留科夫那儿,阿希什卡一直躲在密林中,介于列希消耗过大,他也无法分出精力来打探阿希什卡这只鸟的下落。

既然是这样,在真正与列希见面前,布莱雷利怎么讥讽公爵都没事。

原本此处应该有一场暗流涌动的交锋€€€€但在布莱雷利故意掏出牌说,他只能通过牌算,不过算牌之前,他需要打两局牌告慰一下牌灵(虽然他在胡扯),本来就很喜欢打牌的扎里痛快地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他和老虎席地而坐打牌的画面,公爵也参与了,他们就这样在林子里打起了牌,一边打,布莱雷利还一边漫不经心地套话:

“照您所言,这场动荡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他带出一张牌,看起来手气不错€€€€而布鲁斯完全知道这小子在憋的什么坏。

他那一手切牌换牌技术堪称出神入化,即使什么都不做,既然是打扑克,那凭他的算牌和记牌本事也足够了€€€€

而没胆子出千的公爵,和牌技有点但不多的扎里在他面前几乎属于不够看,他从规则复杂、甚至为了增加算牌难度的未来而来,在面对十九世纪相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扑克规则时,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唉。”布鲁斯捂着额头,几乎要把一整年的气都叹出去了,如果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十字都要画上十来个了。

但他很难去说布莱雷利什么,是他他也这么干,而心黑程度完全比不上蝙蝠侠的超人选择为倒霉的妖怪和公爵哀悼了一下他们即将输掉的底裤€€€€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扎里嚷嚷到,它的胡须像真的大猫那样微颤,在布莱雷利适当的放水下,给扎里呈现出了一种它惜败的局面。

“好啊。”布莱雷利把牌递给公爵,让他切:“反正闲来无事,压点彩头吧,这样有意思一些。”

他用手指夹住一张牌,唇边浮现出一抹微笑。扎里大概会想要一些确切地、关于未来的信息,而他要的嘛……

“既然您是森林之主,那我要关于您森林里的几件东西,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不过,也得看是什么。”

“一些微不足道的飞禽走兽……或者是别的活物,都可以,话说,您不会抵赖吧?”

他丢出一张牌,接着,列希高傲地回答,他们打牌从来都是有讲究的……也就是说,说出口的承诺必然会兑现,当然,凡人也需要兑现凡人的承诺,否则会被严厉地惩罚。

奇怪的俄罗斯妖魔逻辑,这么看来,反倒是这些精灵鬼怪比人类更讲信誉。而正如这只老虎父亲所言€€€€人类的狡诈向来超乎这些自诩掌握神秘力量的、超凡生物们的想象。很遗憾的是,他也是人类的一员。当他第不知多少次轻飘飘地丢下牌,却不见任何胜利者的喜悦€€€€

“诚然,您说的……啊,比如那场风暴,确实是席卷了整个俄罗斯大陆,无数人为此而死……”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其实就是把不小心掉进去的树叶捡出来:“您只看到了黑暗,却没看到黎明,您与公爵€€€€认为将人类牢牢保护在这片区域,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善行。”

“但是,二位从未想过,人总是需要去抗争的€€€€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前路艰险困苦,人的历史是笔直前行的€€€€”

他的瞳孔微微缩张,像猫科动物那样;他语气轻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而不是被这样以保护之名,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啊,还是把要紧的事情说了吧€€€€我只向您要以下这些:在您辖内,所有人类€€€€以及那些智慧善良生命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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