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桥段 第89章

可他现在名义上还与陈穆有关。

虽然好像还没有和陈穆谈拢,但他依然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将这份签好字的协议寄给陈穆,但光有协议是不够的,他又在手机上给陈穆发了信息,约了个时间办手续。

消息发出去了才发现不该在半夜打扰别人休息。

陈穆是别人。

这么久以来他从没告诉任何人自己要与陈穆离婚的事,在把离婚协议签好后他总算下定决心告诉了万黎。

万黎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断催促他赶紧将手续办好与陈穆斩断联系。

林殊止看着万黎义愤填膺的模样都有点恍惚。

车到山前路就开了,真正来到这个节点上,他对要与陈穆结束竟然没有什么大悲大喜的感觉。

可能是时间太久感觉淡了,也可能这段感情的结束是某种意义上从少年到青年时期构筑起来的信念的坍塌,需要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来治愈。

无论是哪种他都能够接受。

与陈穆约时间的那条信息得不到回复,陈穆只不停地逼问他人在哪儿。

神经。

事情得不到解决他不可控地焦虑,眼不见为净,他不想继续过着每天睁眼醒来就看到陈穆满天飞的未读信息,索性将陈穆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万黎建议他可以出趟远门去散散心,林殊止算了算存款余额,觉得计划可行,第二天便收拾了行李离开了洛城。

和高考后那趟独自一人的毕业旅行一样,这次他依旧一个人,依旧漫无目的,依旧走到哪儿就算哪儿。

他用中规中矩的预算去了很多地方,也见了很多人,不止一次地设想未来若是离了婚,一定会选择个跟陈穆完全不一样的的类型。

那么多人里一定会有他能够接受,也能够接受他的类型。

可他不擅长同人交往,那么多人均是泛泛之交。

某天夜里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照平时他不会接,但那天他点了当地风评最佳餐馆的外卖,他以为是送餐员的电话,所以他接了。

接通后对方安静了好一会儿,林殊止有一刻直觉变得强烈,下意识就要挂断。

对面的人却在此时开了口。

“你要离婚,放在我家的东西也都不要了吗?”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下来……小林在努力找回自己,嗯……

第75章 他只是不想离婚而已。

挂断电话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林殊止这次更加不会犹豫。

他不想让陈穆的来电让他最近因为旅行好不容易有了点起伏的心情重新化作一潭死水。

他出了两个月的门,最后还是要回到洛城了。

没有工作他就不会出门,万黎建议他可以搞搞副业,于是他做起了代驾,补贴家用的同时也继续换换心情。

他被困在陈穆身上实在太久,很多别样的风景都还没有见过。

陈穆依旧躺在他的黑名单里,他不打算再主动联系陈穆了。

那离婚要怎么办?

林殊止委托了小年,让其转告陈穆如果有与离婚有关的事务可以通过小年联系他,除此以外都不要再有联系。

小年一定能把他的话送达。

可奇怪的是过了很久小年都没有向他转达过陈穆也希望离婚的意愿。

林殊止无所谓,他不再急了,大不了就一直耗着,因为他相信陈穆会比他先等不下去。

总归还有那么多公司要管理,陈家的人也时刻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随时准备夺权。

身边只有一个空有名头不见其人的伴侣压不住局势的,他不相信陈穆不会想换人。

一切都在慢慢归于平静,平静到林殊止都快忘了他和陈穆还有张结婚证。

秦阳执导的《行风》掀起的热潮快要过去,林殊止短暂地活在影迷的口中一段时间,但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出名,高峰后的低谷他也可以接受。

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接不到戏的空档期就做代驾,口罩帽子一戴没人能把他认出来。

可一切都在那晚替江鹏跑单后卷土重来。

江鹏口中要他小心接待的大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成为前夫的陈穆。

他大概是脑子有什么病,无法拒绝陈穆要跟着他回家的要求,甚至因为陈穆一句似关心不是关心的话心神发颤。

醉了酒的人都容易发神经,陈穆也不例外,哪怕面上不显行动上也说明一切。

陈穆趁着醉酒,打着还没离婚的旗号,要求他履行伴侣义务。

这不是他预想的事态发展,他们该友好结束才对。

而不是在重逢的当晚滚到床上。

既然决定断,那就要断得干净彻底,所以他要反抗。

但他打不过陈穆。

他希望自己能够果断拒绝,身体却违背意愿般起了反应,好歹是一起睡了两年多,哪怕阔别大半年陈穆对他身体上细微的变化了如指掌。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一夜纵情后林殊止终于清醒过来,陷入了无尽的后悔中。

明明陈穆只是想找他睡一觉就离开,社交平台上的转账通知和不知何时离去的陈穆本人就是铁证如山。

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有用,昨晚那只能是最后一次的意外。

*

陈穆从未想到会见到成为代驾司机的林殊止,那人不声不响地走了大半年,就是有意躲着自己。

这大半年里他派了无数的人去找林殊止,最后均是无功而返。

某天他收到一份同城邮寄的快递,里面装的是林殊止已经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

正是当初吴律师婚前便拟好了交给他的那份。

时隔很久陈穆仍然记得那种肺要气炸的感觉。

他当然不可能签这种东西。

顺着寄件人留下的电话号码他打了过去,电话没几秒就接通了,听电话的人却不是林殊止,而是万黎。

他一句话都尚未说出口,万黎先抢占先机将他骂了一顿。

他只擅长谈判,并不擅长吵架,被万黎怼着开骂的时候竟然毫无办法。

万黎是女人,他不会对女人动粗或采取什么强制性的措施逼问出林殊止如今具体的位置。

更何况这还是林殊止的朋友。

所以只能由着她骂,骂个爽快。

而他如此隐忍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在等着万黎骂完。

万黎终于骂完了,他问:“林殊止人在哪里?让他亲自和我说。”

啪。万黎把电话挂了。

他再打过去时就成了“对方已关机”。

没有关系,林殊止不愿意见他,那他就亲自上门找人。

寄件人的地址栏填写的还是林殊止的租房地址,他想,至少林殊止还没有搬走,没有彻底让他找不到。

这一切都说明林殊止还愿意见他,还愿意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只需要说一些合人心意的软话,好好地把人哄回来。

旧小区环境糟糕,找停车位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陈穆在林殊止家门口等了很久,几乎是从傍晚到了深夜,与人周旋谈判的耐心也不过如此了。

后来他站得累了,就靠着绿色油漆刷的大门蹲下来。

再后来就在快要陷入睡眠时听到了楼道里有人的一声尖叫。

“大半夜蹲在这里扮鬼吓人,你要死啊?”是一个嗓音尖利的中年女人。

陈穆没听完就皱了眉。

他从不知道林殊止的邻居是这么粗蛮无礼的人。

“我等人。”他说。

中年女人:“哪有什么邻居,人早就搬走了啊。”

陈穆不相信,又要接着问下去。

“哪住着什么姓林的,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忽然那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你是不是想趁我开门跟着进啊!”

误会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了,见陈穆不作反应那女人又叫嚣着要报警。

陈穆只能暂时离开。

他不信那女人的话,又走到楼下没有树荫遮挡的地方抬头向上看。

灯是暗的。

他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又一连着几天都到林殊止楼下,只为了楼上的灯是否亮着。

他每一天都去,每一次都是暗的。

他必须信了。

小年告诉他,林殊止愿意与他见面,他瞬间有点喜出望外。

结果下一秒一盆冷水兜头泼了过来。

“联系可以,但必须带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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