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想坐起来,刚一动弹就倒抽一口凉气,腰也疼,腿也疼,那个地方最疼,昨夜种种霎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羞€€得恨不能化成一缕烟,蒙住头缩进了被子里。
澹台折玉闷笑两声,道:“现在害羞会不会太晚了?”
扶桑臊得浑身发烫,猛然察觉自己一丝没挂,瓮声瓮气道:“我的衣服呢?”
澹台折玉伸手拿起搭在围板上的两件中衣,道:“在我手里。”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给我。”
澹台折玉道:“你起来,我帮你穿。”
等了一会儿,扶桑的脑袋先探出来,含羞带怯地瞄了澹台折玉两眼,才忍着浑身酸疼,拥着被子坐起来,扭头看了看窗外,道:“什么时辰了?”
行宫里没有计时的仪器,只能凭借日月运转粗略地估算时间,澹台折玉也往外瞧了瞧,道:“快午时了。”
扶桑并没有太惊讶,毕竟他们临睡前天都快亮了,昨晚实在是……€€令智昏,荒霪无度。
澹台折玉展开手中的中衣,道:“离我近些,我帮你穿。”
扶桑小声道:“还有胸衣。”
昨晚那两只小小玉兔备受磋磨,澹台折玉不忍心让它们再受束缚,温声劝道:“今儿个不用你见人,就别穿那个了,省得你难受。”
扶桑确实难受,光是挨着被子就有点不舒服,他朝澹台折玉伸手:“你给我,我自己穿。”
知他羞赧,澹台折玉只好把衣服递过去,扶桑又道:“你转过去,别看我。”
澹台折玉乖乖听话,调整坐姿,背对着扶桑。
扶桑放下被子,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险些再抽一口凉气,他慌忙穿上衣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全遮住。
等了半晌,身后没了动静,澹台折玉问:“穿好了么?”
“还没。”话音刚落,温软的身躯便贴上了澹台折玉的后背,双手缠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
澹台折玉偏着头,笑着问:“这会儿又不害羞了?”
扶桑不言不语,只是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肩,澹台折玉被他蹭得心痒,沉声道:“到前面来,让我看看你。”
扶桑便挪到前面,坐在澹台折玉€€上,眼神刚碰在一起,澹台折玉就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噙住了如花似蜜的双唇。
第141章 小太监141
唇舌一旦纠缠起来就难舍难分, 非到无法喘息才能停下。
扶桑倚在澹台折玉怀里,娇喘细细,澹台折玉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哑声道:“你是不是在发烧?”
“没有……”扶桑的嗓音黏黏腻腻, 仿佛含着一口蜜糖,“我只是有些热。”
澹台折玉意犹未尽地在樱唇上啄了两下, 道:“渴不渴?我去倒水给你喝。”
扶桑可怜巴巴道:“我现在又渴又饿。”
澹台折玉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 道:“我马上让有光叔送饭上来。”
澹台折玉抱起扶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罗汉床上,而后来到八仙桌旁,掂了掂提梁壶,里面是空的, 旋即从正门出去,行至南面山壁, 敲了两下风铎。
待他返回房中,扶桑道:“殿下, 帮我把鞋和外袍拿过来。”
澹台折玉在顶箱柜中挑挑拣拣, 最后拿出一件红白相间的交领广袖长袍,又进帐子里拿上鞋, 回到罗汉床边,放下鞋,道:“待会儿再穿。”
扶桑不解:“为什么?”
澹台折玉道:“我要给你涂药。”
“我又没……”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扶桑猝然想起,他确实有个地方受伤了,血把床单都染红了一小片, 他的脸霎时变得红彤彤,“……不、不用涂药, 没那么严重。”
“你怎么知道不严重?”澹台折玉道,“你又看不见,我可是亲眼€€€€”
“别说了!”扶桑打断他,“我、我自己涂。”
澹台折玉倾身凑近扶桑的脸,扶桑却扭过脸去不看他,含笑道:“昨晚两次三番勾-引我的勇气去哪儿了?今儿个怎么羞成这样?”
扶桑也不想这么扭扭捏捏,他也想做回昨晚那个不顾廉耻、放浪形骸的自己,可眼下光天化日,他实在放浪不起来。
“好了,依你就是,”澹台折玉伸手捏了捏扶桑血红的耳朵,“但要是你涂不好,就喊我帮忙,好吗?”
扶桑微微点头:“好。”
扶桑现在不宜见人,澹台折玉就去桥头等着,未几,何有光快步跑上来,把澹台折玉先前吩咐的热水和金创药一并交给他。
澹台折玉接过水壶和药瓶,让何有光尽快备饭,菜色要清淡,又道:“有光叔,不如在后殿放个小火炉,我和扶桑可以自己烧水烹茶,省得你来回跑了。”
何有光自然没有异议:“好,我去找找。”
蓦地想起什么,澹台折玉道:“你在此处稍等片刻。”
澹台折玉回到屋中,片刻折返,交给何有光一封信:“把这封信交给君如月,让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还有,让他用完午饭就自行离去,不必上来与我辞行了。”
何有光把信收进袖中,见那个铁盆就在不远处放着,便过去把铁盆端上,里面盛满灰烬,也不知烧了些什么。
目送何有光下桥而去,澹台折玉走到书房的花窗外,隔着窗对扶桑道:“你涂药罢,我在外面待着,你涂好了叫我。”
说完,澹台折玉径自走去栏杆旁站着,看了半天风景,听见扶桑唤了声“殿下”,他才转身回屋。
扶桑已经穿好衣裳,红与白皆是最适合他的颜色,白得纯洁,红得明艳。
经过昨夜,澹台折玉总觉得扶桑的眉眼间多了些从前没有或者不明显的柔情媚态,一顾一盼皆有意,一颦一笑皆是情。
扶桑正站在桌后看那幅未完成的画作,澹台折玉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他,道:“你再睡上半个时辰,我就能画完了,不过我随时都能接着画,因为你睡觉的模样早就镌刻在我的脑海中了。”
扶桑道:“画完了可以送给我吗?”
澹台折玉柔声道:“你我之间已经用不上这个‘送’字了,你拥有了我,就拥有了属于我的一切。”
没有人不喜欢甜言蜜语,扶桑当然也不能免俗,他甚至想让澹台折玉把这些话写下来,那样他就可以永远珍藏。
奈何扶桑笨嘴拙舌,只会听不会说,没法回敬澹台折玉几句,便只好用做的€€€€他转过身来,踮起脚在澹台折玉唇上亲了下。
澹台折玉莞尔一笑,双手揽着扶桑的腰,让扶桑紧€€在他身上,脸对着脸道:“涂药的时候痛不痛?”
扶桑轻轻摇头:“不痛。”
澹台折玉知道他在撒谎,却不忍拆穿,疼惜道:“对不起,明知道你受了伤,我还一次又一次地与你交-欢,只顾自己快-活。”
扶桑€€忍羞€€道:“不怪你,几乎每一次都是我主动的,而且……而且我也很快-活。”
“真的吗?”澹台折玉半信半疑,“据我所知,太监好像根本不会有感觉。”
“可我不是普通的太监。”扶桑没法在他的注视下说出那些话,只好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嘟囔:“你幢到€€处时,我混身都在€€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还有,你€€我那里时,我也好抒服。”
“那里是哪里?”澹台折玉猜到了,却明知故问。
扶桑抬起一只手按在他胸口:“……这里。”
澹台折玉低笑道:“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扶桑忽然抬起头来:“弄脏的被褥,你弄去哪里了?”
澹台折玉道:“在你睡觉时就烧干净了。”
扶桑松了口气,又想起被澹台折玉弄洒的那半瓶松节油,不禁满心惋惜,道:“只剩一瓶松节油了,你不许再乱用了。”
“怎么是乱用?”澹台折玉挑眉一笑,“若非我灵机一动,想到用松节油来做润猾,根本难以推进。难道你不应该夸夸我吗?”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扶桑哪里夸得出口,红着脸道:“反正松节油只能用来按摩,不能做别的。”
澹台折玉道:“其实不按摩也没关系,药浴加锻炼,我照样能好起来。”
按摩是扶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故而语气坚决:“我们说好的,两天按摩一次,你不能反悔。”
“好,不反悔,”澹台折玉放软了声气,“从明天开始,我任你摆布。”
“明明是今晚。”
“昨晚不是按过了吗?”
“那不算,我为了哄你睡觉,都没用力,充其量只能算是抚-摸。”
“可今晚我有件大事要做,你就通融通融,好不好?”
“什么大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扶桑想起昨晚趁他喝醉想套他的话,他也说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问他是什么事,他却守口如瓶。
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他这般遮遮掩掩?
扶桑实在好奇。
“对了,玄冥回来了没有?”扶桑蓦然问。
“还没有。”澹台折玉道,“别担心,它肯定会没事的。”
扶桑也只能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等玄冥回来了,别无他法。
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澹台折玉透过花窗觑见何有光现身桥头,道:“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一下。”
澹台折玉从侧门出去,让何有光把饭菜摆到无尽亭里,等何有光走了,澹台折玉才叫扶桑出去吃饭。
昨晚体力消耗过大,早饭也没吃,两个人俱是饥肠辘辘,大快朵颐,话都顾不上说。
填饱肚子以后,扶桑躲回房中,澹台折玉敲响风铎,唤人收拾餐具。
扶桑把铺在罗汉床上的被褥移到卧房的大床上,澹台折玉帮着他铺好床,便直接上床睡午觉了。
扶桑虽然比澹台折玉多睡了两个时辰,依旧困倦不堪,澹台折玉几乎没怎么睡,熬到现在也有些乏了。
原以为沾枕头就能睡着,可是两副身子一挨着,就好像天雷勾-动地火,不由自主地就绞-缠在一起,衣裳一件件剥落,非得毫无阻隔地紧€€着对方才罢休。
厮-磨许久,直到澹台折玉在扶桑手中泻了一回,方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扶桑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薄崦嵫,两个人都睡得极沉,几乎可以说是这辈子睡过的最为餍足的一觉。
澹台折玉先醒,他凝视着在他怀中酣睡的扶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尘世的浮华与喧嚣已经彻底离他远去,而他毫不留恋,只要扶桑在他身边就足够了,扶桑便是他在这万丈红尘唯一的牵绊。他对扶桑的爱不止忠贞,甚至近乎虔诚。
在来到行宫前,他还能控制自己的爱意,正如他自幼所受的教导,喜怒哀乐、爱恨嗔痴都不能流于表面,要学会不露声色,要让别人捉摸不透。可自打来到行宫后,短短几天之间,爱意便随着€€-望一同喷-薄而出,汹涌澎湃,再也不受他控制。从前那个冷冰冰的澹台折玉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澹台折玉才是他想要成为的样子,而正是扶桑把他变成这样的。
澹台折玉情不自禁地亲吻扶桑的额头,扶桑若有所觉,发出一声含混的呓语,更深地钻进澹台折玉怀里,不管多么用力地抱紧他都觉不够。
澹台折玉轻抚着他温-热而滑-腻的脊背,在他耳边道:“醒了么?”
扶桑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无意识地撒娇:“还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