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 第25章

“你的实验方案我晚点改完了发给你,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徐裴道。

他拍了拍手,“剩下的时间离开学还有两周,安排好各自的实验,跟我汇报清楚去向,这两周就是你们的假期了。”

方湘和师姐对视一眼,小声地在心里欢呼。

徐裴收拾东西离开会议室,回家换了衣服,去赴杭迎一组的局。

杭迎一选的地方在江边露天餐厅,露台上可以俯瞰对岸的高楼大厦和跨江大桥,江面倒映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过江的船在夜里显得很渺小。

餐桌靠着玻璃,四把软沙发椅子,旁边有一张台球桌,楼梯上来的位置是水吧。

李栖是最后一个到的,杭迎一、章从致和徐裴三双眼睛看着他,简直像是鸿门宴。

他在徐裴对面的位置坐下来,道:“看我干什么?”

杭迎一道:“看你有没有为伊消得人憔悴。”

“那大概是没有。”李栖道:“我今晚主要是为了吃饭来的。”

他今天下午做大扫除,把所有顾成川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收了满满两大箱子,暂时放在书房里。

运动量达标,胃口就好,一顿饭下来,只听章从致谈些生意场上的事情。

见到杭迎一,李栖就想起来那幅被撕掉的画,他很抱歉,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你之前送我那幅素描,不小心被我弄坏了。”

李栖没说是顾成川撕掉的,他不是在替顾成川掩饰,更多地是为自己的面子着想。

徐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有点好笑。

笑什么笑,李栖心想。

“没关系,”杭迎一道:“只是用来练手的素描而已。”

章从致去拿了几瓶酒,“喝点什么?”

李栖看着徐裴,“威士忌加浅焙咖啡。”

章从致惊呼,“李栖,你要喝这个?失恋带给你的打击也太大了吧!”

李栖说就要喝这个。

徐裴任劳任怨站起来,去给李栖调酒。

章从致叫李栖活动活动,去打桌球。

杭迎一不玩这类运动,就站在一边看。

“你不知道吧,李栖桌球玩得可好了。”章从致把杆递给李栖。

李栖拿着杆,一个白球放在球桌上,一杆过去把球打散,有几个球进洞,成绩还不错。

徐裴端着酒过来,递给李栖。

瓷白的杯子上,两个人手指交叠一瞬。

心脏不长在指尖,因此两个人面色都是从容的。

章从致说,“徐裴,你也来玩。”

徐裴会玩桌球,他的手,修长、漂亮、有力,很适合这项运动,游刃有余,气定神闲。

杭迎一咂舌,装什么。

他一转头,李栖捧着特调,看得入神。

他凑到李栖身边,“徐裴的特调好喝吗?”

李栖道:“难喝,味道诡异。”

“那你为什么要喝?”杭迎一笑着问,“你是不是生徐裴的气啊。”

这可太没道理了,李栖想,我失恋了,生他什么气。

“有一点,”李栖回答:“桌球玩得那么厉害,把我的风头都抢光了。”

杭迎一只是笑,站在一边看他们三个玩桌球。

桌球打了很久,李栖总是赢不了。

章从致站在杭迎一身边嘀咕,“徐裴怎么这样,他不是对李栖有意思吗,也不知道让着人家点。”

“他要是让了,李栖可能会更生气。”

徐裴倚靠着餐桌,端着杯清淡的莫吉托。

李栖背对着他,塌下腰击球,白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卷起一些,露出一截腰线。

这一球没有中,李栖放下杆,“歇一会儿吧。”

杭迎一过去接了李栖的杆,章从致给他讲解规则,问他要不要试试。

李栖喝掉味道古怪的特调,走到围栏边。

夜风把他的头发吹乱,吹得他心情放松,他看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眼睛眯着,懒洋洋的。

齿轮摩擦发出细微的一点声响,徐裴点了一支烟,站在李栖身后不远处。

“怎么不继续玩了?”

李栖哼笑,“因为你的目光太没礼貌了。”

徐裴咬着烟蒂笑起来,李栖问他要烟,“给我来一支。”

徐裴递给他一支烟,打开打火机,递到他的面前。

淡蓝色的火焰在风里摇来摇去,烟丝被点燃,烟气倏地被卷进风里。

李栖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去,大半支烟夹在他两指之间,他轻轻掸了掸,烟灰散掉了。

徐裴看着烟气迷离中他的侧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的朋友颜言,你跟他共同抽过一支烟。”

李栖不知道徐裴怎么知道的,他回头看徐裴,微微挑着眉,“是啊,怎么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就开始吃醋了?”

这话耳熟,很久之前徐裴以差不多的句式反问过李栖,叫他很生气。

“不敢、不敢。”徐裴笑着说:“我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好吃醋。”

他说着名不正言不顺,更像是问李栖要一个名正言顺。

李栖没说话,烟圈吐出来,很挑衅的样子。

徐裴看着他,目光忽然变得很深沉,他伸手掐掉李栖的烟,身影将他整个人笼罩。

那天夜里错过的吻在此刻实现了,夹杂着烟味、甜味,一次性让徐裴尝了个痛快。

李栖猛地推开他,却上前一步抓着徐裴的胳膊,徐裴扬起手,没有让他碰到。

“还给我!”

李栖的脸有些红,多半是因为愤怒。

徐裴把李栖的戒指拿在手里,笑着说:“你都跟我接吻了,还带着别人给的戒指,不合适吧。”

第26章

夜风把舒缓的音乐吹得歪七扭八,如同人的心情,起起伏伏没有定处。

徐裴打量那枚戒指,简洁大方的男戒,镶嵌着一枚菱形的钻石。

李栖多虚伪,他说失恋两个字的时候那么坦然,这样一枚戒指却始终没有摘下来。

李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格外明亮,他害怕被杭迎一和章从致看到这里的争执,因此压低了声音,几乎咬牙切齿道:“还给我。”

“你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徐裴道:“总不能用来睹物思人吧。”

徐裴摇摇头,很不赞成,“要断就应该断干净,藕断丝连算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李栖道:“不要你管。”

“怎么跟我没关系,”徐裴指尖勾了勾李栖的下巴,“你刚刚亲了我,但是还跟前男友藕断丝连,弄得好像我是你们的第三者一样。为我自己的名声着想,你说我该不该管啊。”

李栖盯着他,“你现在承认你是第三者了。”

“你现在承认你跟他藕断丝连了。”

徐裴挑眉,手臂伸出露台,对李栖道:“我可以还给你,只要你承认你舍不得。”

“你是舍不得吗,李栖,你舍不得顾成川,那你干嘛要分手?去求他吧,求他跟你和好如初,答应他以后都不会惹他不高兴。向他保证你永远听他的话。€€€€你现在都舍不得,以后不是会更后悔?”

徐裴盯着他,几乎是在逼问他,“李栖,你是舍不得吗?”

李栖不说话,恨恨地看着徐裴,眼睛都红了。

徐裴一点也不肯心软,他松手的那一瞬,李栖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觉得心脏都痉挛了一下。

一枚小小的指环在夜色里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落进水中连个浪花也不见,李栖眨了下眼,一滴眼泪掉下来。

徐裴凝望他许久,神色不再咄咄逼人。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徐裴拉起李栖的手,把那枚指环塞进他紧握成拳的手里。

李栖愣住,徐裴勾起他的下巴,低头轻轻吻在他的嘴边,语气轻柔又怅然,“明明心里还想着你的男朋友呢,就来招惹我了。”

这一天之后,李栖再也没带上那枚指环。

摘下来的戒指怎么可能再带上去,他把那枚戒指放在手心滚来滚去,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徐裴注视着他的一双眼。

李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给颜言打电话。

颜言的作息根据瞿光的工作来安排,这会儿虽然是晚上,但是颜言刚开工。

瞿光身边围着几个化妆师化妆,颜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怎么啦宝贝,又出什么事情啦。”

瞿光看过来,颜言脚蹬了一下地,椅子滑到另一边。

李栖道:“你今天很开心嘛。”

“嗯哼,”颜言道:“发奖金啦。”

“恭喜恭喜,”李栖道:“有个事情请教你。”

“说。”颜言语气轻快。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