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晚枫说着转过头仰视阙之渊,“阙爷,还得感谢您镇场子!往后您就是安安的大爹!”
何言:“……”
阙之渊:“……”
真的,这么外露的人,也不知道老天砸了个什么饼,满川海的财运都灌给他了。
何言扶额:“安安一直管我叫哥哥,二爹二爹的把我叫老了。”
吕晚枫:“也行!那你得管我叫叔啊咱俩差着辈儿啊这是!”
何言额角青筋猝然跳起,摁都摁不住。
“走走走给你摆了庆功宴,还有个惊喜给你!”吕晚枫揽着何言的肩膀不由分说拖着他往加长豪车里走。
不知道为什么,何言对于他说的“惊喜”总是隐隐揣着不安。
车门自动打开,何言低头看进去,惊吓!!!
第五十二章 秋后算账
不开玩笑,车门打开的瞬间,盛垣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带着和煦的微笑看过来的时候,何言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幸好旁边的罗闻从后座伸出手来拉了他一把。
拉也不白拉,罗闻带着一脸看戏的坏笑,幸灾乐祸到了极点:
“干什么呢何院长?哦不,阎王。还没过年呢要行这么大礼啊!”
何言已经没心思跟他斗嘴了,此刻一颗心跟走钢丝似的,摇摇欲坠!
“进来,堵门口做什么?”盛垣语气听不出怒意,甚至脸上还带了若隐若现的笑意。
这几个字堪称催命符!
何言一时间腿软,只想调头就跑,可是隔着车门他都能闻到盛垣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薄荷气息,干净清爽,带着致命的荷尔蒙诱惑。
腿不由心,何言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老老实实坐在盛垣的身侧了。
盛垣的手掌指节修长而有力,长期执笔签字,食指和中指内侧有薄茧,此刻覆盖在何言的手上,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
不紧,没用力,可何言就是一瞬间后背一层薄汗。
“听说何院长很威风啊。哦,该称呼,阎王。”盛垣淡淡开口。
来了来了!该来的总要来的!
“不是……”
何言张口欲辩,嘎一下被坐在副驾的吕晚枫回头一嗓子打断,“那你是没看到啊盛董!怪我派车派的太晚了,没赶得上第一时间接你过来!那可太威风了!”
盛垣淡淡一声:“哦?”
吕晚枫就来劲了,半个身子扭转过来,昂贵的西装都被抻出了个诡异的褶皱,眼看话匣子就要打开。
何言使劲丢眼色啊!无奈吕总是一点儿都不接茬,张口就开始滔滔不绝。
何言现在算是知道了他吕晚枫在川海的地位是怎么拿下的。就凭他这张嘴,呵。黑白昏暗的邀请赛现场都被他描述的五彩斑斓。
分明是再安全不过的格斗台,在他嘴里成了个鲜血淋漓的修罗场。
何言一开始还想阻止,试图解释淡化,到后面索性心如死灰了。
来吧。暴风雨总要来的。不就风暴大雨冰雹子么,来!砸不死就往死里砸。还能咋的。
盛垣的手始终覆盖在何言的手上,何言清晰感受到他逐渐收紧的指节,掌心的力度一寸一寸加深。盛垣力气不大,可是何言瑟瑟发抖。
从办邀请赛的会所到吕晚枫订餐的酒店,五公里的路程加上堵车,足够吕总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狠狠发挥了。
最后下车的时候,吕总神采飞扬发挥爽了。
阙爷和罗闻在后座憋笑憋的腰子疼。
何言出来的时候后背都是虚汗,心想自己大概是打拳累到了,腿软,走不快。
盛垣也不做声,就这么陪在他的旁边慢慢走,喜怒难辨。
最后走出来的,是川海小公主吕安安。
她在车里全程安静得让人几乎忘了她的存在,但是她手上的东西可乍眼€€€€
吕安安提了提手上的透明礼物盒,上面甚至扎了个精致的缎带。
“盛叔叔,我觉得你今晚用得上它,就帮你带来了。不必客气。”
盛垣挑眉接过去,何言定睛一看!
榴莲壳?!
这晦气东西怎么还在!!!厨余垃圾不要定期回收吗!
吕安安拽了拽何言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圆罐,压低声音:“你是帮我去收拾坏人的,何言哥哥,我知道,我吕安安懂得感恩,这跌打损伤药你拿着,榴莲刺硬,用得上。”
何言:“……”
只想狠狠掐住自己的人中!
最后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在吕晚枫洋溢的热情下整个酒桌上觥筹交错,只有何言一个人强颜欢笑,坐立不安。
盛垣喝了点酒,何言没喝,他倒也想喝来着,想着酒壮怂人胆,但是吕晚枫敬过来的酒,盛垣一概替他挡了。根本没捞着机会。
盛垣这个人,表面看着温润如玉,唇角含笑。但那笑就到不了眼底,吕晚枫一杯酒强势敬过来,在盛垣的疏离淡笑下硬生生感觉到了寒意,只好讪讪收回。
晚上休息,吕晚枫安排了酒店的行政套房,两套,分别在两栋,中间隔着偌大一个喷泉,何言着实松了一口气。晚上要是不容易过关,好歹家丑不会外扬……
何言跟在盛垣身侧进了酒店房间,一路上老实的像个鹌鹑,门一关二话不说就准备跪下。
盛垣伸手拦住,眉梢微挑,带着玩味的笑容,“怎么?还想使这招?”
何言垂下脖子:“不……不是,我我认错。”
“那就说说错哪里了。”盛垣酒气有些上头,带着点生硬推开眼前伏小做低的碍眼家伙,晃着身子把自己丢进沙发,抬手扯开polo衫的扣子。
盛垣很少这么烦躁,前些年由于长期处于严苛的自控之下,情绪极少外露,也几乎没什么事情能脱离他的掌控和谋划。
而何言偏偏是那个例外,毫无章法的闯进他的心底,一把火烧了他所有的防备,亲手把他一层一层剥开,露出最本质的内心。
现在自己全身心袒露在他面前了,可他却铤而走险去了!
天知道自己在车里听吕晚枫说了这一路,心里有多焦灼。明知道人就在他旁边,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可是中间的过程光听听他就揪心。
盛垣深吸一口气,修长笔直的腿搭在茶几上,另一条腿横着交叉上去,满心怒火不知道该怎么输出,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然后眼前递过来一杯热茶。
“小口喝,醒醒酒。”何言垂着眸子小心翼翼看他,犹如一只将被主人遗弃的大狗。
盛垣接过茶,也不管烫不烫先狠狠灌了一大口,沉沉吐出一口气,终于“砰”的一声把茶盏摔在了桌上。茶水泼溅,何言弯腰抽出纸巾擦拭。
“错哪里了?说啊。”盛垣厉声。
何言被他吼得一个哆嗦,沾了水的纸巾都没来得及丢,攥在手里转过身去面向他,垂头丧气,“我不该瞒着你,我的身份,我的副业,我不该瞒着你。”
“我在乎你的身份???”盛垣的声音骤然拔高,眉宇猛地一跳,伸手就把眼前人拽了过去。
何言被迫受力,一个踉跄摔进他的怀里,索性双手前伸打算抱住男人的脖颈耍个赖。
谁知道盛垣根本不吃这一套,攥紧了他的手腕向上翻起,一手捏紧他的五指,抬手就对着他白皙的掌心不轻不重盖了三下。
声音不小,但力气不大,到底存着心疼,舍不得真打。
“你不知道我真正生气的是什么吗?何言,你自己在盛家的墓园前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盛垣嘴唇发白,狠狠甩开他缠过来的胳膊。
“记得的。盛垣我要定了,以后我管了。”何言说着说着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被盛垣一把拎起来低吼了一嗓子,“站好!像什么样子!”
“没样子,在你面前我要什么样子。”何言跟抽了骨头似的软趴趴蹲了下来,不让跪,他就蹲着,扬起脸可怜巴巴看着盛垣,睫毛微颤,眼神潮湿。
双手时不时扒拉一下盛垣的膝盖,“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去打拳。我真知错了。”
盛垣就垂眸看了一眼,真的就一眼,呼吸就乱了。
眼前的青年小臂结实有力,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
掌心还捏着个沾了水的纸巾,滴答滴答落下来几滴水,在他裤子上洇开一片水渍。
故意的!美男计!
盛垣闭上眼睛,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
第五十三章 “不要了”
“???”
何言的眼睛骤然发亮!
哎?还有这福利?不是吧都气成这样了还能发福利!
果然打开心防就是好!还是我的小家猫!
何言美滋滋三两下把衣服脱了个干净,剩下一条裤衩翻身往床上一躺。
盛垣皱着眉头走过来,微凉的指腹蹭上何言紧实的胸肌。
嘶€€€€何言倒吸一口凉气。
“疼?”盛垣沉声问。
哪里是疼啊我的活爹!你这么蹭来蹭去眼神还上下犯规,谁能扛得住!
“不,不疼。”何言声音都哑了。
盛垣却不信,稀索声之后响起铁罐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抹清凉落在了刚才他指腹摁过的地方。
“不是,真的不疼。”何言手肘撑着身子抬起来。
被盛垣一巴掌摁了回去,“躺好。”
盛垣指节向下一寸一寸检阅,时不时在他微微泛着淤青的地方涂抹药膏。
到这会儿何言才知道,他是在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