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连头都闷在里面,试图闷睡。
谢总解决欲望的办法不是去冲个冷水澡,他没有心思再换一件衣服,所以他去书房工作上班,处理公务。
机械重复的工作内容相当冷淡枯燥,能很好的缓解。
正好跟国外有时差,还能来一次简单的视频会议。
一共三个屏幕,其中两个是正经办公的,另一个是监控到时瑜川的房间里。
谢延就连自己也在监视,刚搬进去同房时就已经征求过时瑜川的意见,他虽然有点不理解,但还是同意,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谢延喜欢,非常喜欢,是男人的那种喜欢。
睡袍的布料是真丝的,蹭在皮肤上非常的舒服,当然也很贴合肌肤线条,所以他某个部位是很突兀的,但因为坐着,又因为视频会议,没人看见。
他不去想,监控画面也是黑漆漆的,瑜川整个身体都被覆盖住,他完全看不到,但他在回味。
越回味,越难以自控。
“谢总?”美国分公司的总裁用英文叫了他一声,谢延抬起头,滚了滚喉结,面不改色,用英文回道:“继续。”
虽然已经极力在压抑自己的原始欲望,但两位总裁还是不免察觉到现在的谢总脾气暴躁很多,他们的汇报基本不能出错。
谢延安放在桌上的手背青筋浮现,一条比一条明显,他耳朵里听着会议内容,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的手不自觉的往下放,但刚碰到又及时松开,他不愿意,不喜欢,感觉会脏。
谢延闭了闭眼睛,用英语说:“我不要大约的数据,要具体的。”
他在鸡蛋里挑骨头。
那两个总裁有些愣住,因为数据还没出来,他们也没办法知道。
就在这时,监控的画面里那团被子动了一下,时瑜川的脚伸出来了,黑暗中仿佛出现了一道浅淡的白光。
紧接着,时瑜川的头也伸出来,他把谢延睡觉的枕头抱在怀里,埋进去,姿态非常的鸵鸟,像是在寻求上面主人气息的安慰。
谢延看得差点失态,用手背压在唇上,阴沉着一张脸又说:“抱歉,你们继续,不需要具体数据,等出了结果再告诉我。”
这表现得阴晴不定。
其中一个总裁关心道:“谢总不舒服吗?”
谢延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古怪,惜字如金:“一点,不碍事。”
他没有办法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只能自己一个人忍着,所有的不安与升腾的火。
那一天晚上,两人都没睡好,一个睡到落枕,一个在书房彻夜工作。
时瑜川因为睡得不好醒得早,管家早就备好早餐,他直接去偏厅,就看见谢延已经坐在主位上吃东西了。
他只是看到谢延的侧面,轻而易举的产生退缩的心思。
他想了想,最后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上,连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丝毫不跟他有任何的眼神对视。
谢延这里没什么规矩,时家那边有,右边都是给贵宾坐的,也就是客人。
管家端盘子上来的时候都懵了,最后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谢总。
谢延也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垂眸,一个眼神都没有:“有心跟我疏远?”
虽然没敢对视,但很明显问出来了。
“昨晚的事情……”
谢延还没说完,时瑜川立刻绕到左边,“……我没事,你不在,睡不好。”
“今晚不会。”谢延淡淡的说。
似乎昨晚的事情只是小插曲,大家并未放在心头上,还是跟往常那样,谢延亲自送他去上南街,临走时,在他唇上点了点:“下午来接你。”
时瑜川有点茫然,他以为经过昨晚那种事,谢延会跟自己生分,但显然更亲近了。
“嗯,我等你来。”时瑜川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想太多,好好做自己该做的,认清楚身份就好。
于是他主动侧着脸,在谢延微凉的唇角上点了点,心脏狂跳:“那我走了。”
谢延眼神很沉,看着他也不说话。
时瑜川歪了歪头:“还有别的事情吗?”
“嗯,舍不得你。”
时瑜川语塞,因为谢延那张脸太面瘫了,连眼神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说出来的话也衬托得没那么柔情缱绻。
两人在车上已经腻歪挺久了,直到谢延的电话响起,才不得已离开。
时瑜川目送着车辆消失在街道口,然后自己走到店里,跟江绯文禄铭寒暄过后便开始着手比赛的事。
先是确定选题,还有技术,还有报名比赛的资料,审核通过才能进入正式的比赛过程当中。
因为这次比赛只是做慈善用途,专业性反而没有正式比赛那么的严格,团体参加也可,一人参加也可,最后江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他们分开参赛。
这样可以增大获奖几率,而且也不存在两人分配问题。
时瑜川有些信心不足,但江绯跟文禄铭都劝他试试,毕竟是一次机会,总不能整天待在工作室里,接几个客户的单子,这样下去,会看不到日出的。
时瑜川想了一上午,坐在未完成的山茶花面前,抚摸了几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想试试。
失败也好,成功也好,总归是不后悔的。
决定好之后,时瑜川的心情反而没那么郁闷,倒是有种没办法分享出去的激动,他思来想去还是给谢延发了消息。
对方秒回。
【想去就去。】
很简单的描述,但蕴含的力量犹如钢筋水泥,坚硬无比。
时瑜川高兴得内心开了朵粉色的小花。
而谢延那边反倒是收到了一条隐晦的新闻,因为暂时没有向外界公开,只有内部几个人才知道。
而且传到谢延这边也已经过了好几天。
林家的老爷子上周中风发作住院了,老太太目前还身体健康,但林子獒借着这次机会打算在两老人家面前表现一下。
豪门家族大多祖上显赫,三代及以上的历史痕迹,古时候的封建思想也是
有保存下来的,比如冲喜。
谢延一下子就想到,一针见血的问:“他跟时与哲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刚好是老爷子出院的第二天。”
那就是了。
谢延心里有定数,开始犹豫要不要去。
但还没等他犹豫,林子录那边就给他发了请帖,让他来参加这次他弟弟的大婚。
人是亲自来的。
豪门家族多纷争,旁系的长辈子孙也在虎视眈眈,林子录的位置做的不太稳定,除了老爷子跟父亲的支持外,他还需要一定的外援手段。
谢延无意参与他们林家的内斗,所以表现得平平无奇。
林子录直接抛出条件,他们这种人,没有情感只有利益纠葛,所以只要给的足够多,对方才有可能行动起来。
林子录直接把在半湾区发展的项目让给谢延一部分去参与,这可是政府支持的大项目,是林家握在手里最珍贵的资源,足以证明林子录的诚意。
两人相谈甚欢,合作基本达成,说到最后,林子录忽然想到什么:“我家有个绣娘,最近很少在家里,我姐说老师打算回老家做生意,但我听说谢夫人也在那。”
谢延挑眉,涉及到瑜川的事情,他神情都发生细微的变化,“江绯?”
林子录笑了笑:“正是,林氏有专门的刺绣厂家,听说他也要参加比赛,如果夫人赏脸的话,可以来参观一下,增长阅历。”
送别了林子录之后,谢延若有所思,最后找来林助一问:“最近林家怎么回事?”
林助说:“林老爷子打算重新分配继承,林子獒或许会有一份。”
林家嫡长女是林子汝,长子是林子录,林子獒跟时与哲搞在一起,背后肯定有书宁推波助澜。
下午接走时瑜川后,谢延把这事告诉他,时瑜川觉得意料之中,他很早就知道大小姐并不是普通人,现在看来,确实是大小姐。
“你想去参观吗?”
“其实……”时瑜川没好意思说,“江老师今天也提了一下,不过还没答应。”
他本来要说的,但先被谢延截断了。
谢延也不觉得意外:“那就一起去。”
下班回去的路上,管家拿出订好的蛋糕出来,是时瑜川爱吃的黑森林,甜而不腻,入口微涩,味道刚刚好。
生日这天过得跌宕起伏,只有此刻才找回片刻的安宁。
时瑜川刚含了一小口蛋糕,左边脸颊微鼓起来时就被人亲一口。
“今天有没有祝自己生日快乐?”
时瑜川摇头:“没有,我有你的了。”
而且一整天,也只有你的。
他眼神一本正经的看着谢延的眼睛,没什么情绪,整张脸都透着一股无情无欲的气息。
但……
怎么这么像一只勾人的狐狸。
谢延低低的笑了,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扭着他的脖子,深深的亲吻起来。
时瑜川满嘴的巧克力,立马推开他,然后喝了几口水,咕噜咕噜的说:“不行,你得等我漱口。”
他接吻也很有道德的。
谢延面不改色的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渍:“嗯,还挺甜。”
他做这个动作漫不经心的,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呲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
原来是时瑜川的脸。
都开始冒烟了。
谢延意犹未尽,正想低头下去的时候,门口传来很大的动静,沈南拍拍大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破坏小两口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