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谢延很不爽。
沈南:“嫂子,听说你生日,我今晚特别回来,给你庆祝的,这是礼物,小小心意。”
时瑜川掀开盒子一看,是一块闪着光的钻石腕表,他不懂表,但光看包装与细节程度肯定价值不菲。
“谢谢。”
“嫂子不嫌弃就好。”沈南觉得自己表现的特别好,然而对上谢延想要杀人的眼神后,他黑人问号???
谢延淡淡的收回视线,大方承认:“我没有礼物。”
沈南:“?”
你小子居然不给喜欢的人准备礼物。
结果下一秒,时瑜川靠在他肩膀上说:“没关系,你就是最好的礼物,蛋糕也是礼物,我吃了。”
沈南:“……”
谢延从来没送过什么礼物,就算是商业上社交上的送礼也是交给林助或者辛助去办的,买又贵又合适的就可以,他从不过问。
所以他不懂,但是如果时瑜川想要,他可以把一切都送给他。
就是怕,吓着他而已。
但看着沈南微妙疑惑的神情,谢延又觉得心里不痛快,拿着时瑜川的手背放在唇角处,眼眸周围浮起淡淡的血丝,藏着细微的疯狂:“我把你的名字写在遗嘱上,你来继承我的财产。”
沈南大吃一惊:“你疯啦!”
时瑜川吓了一跳,把手甩开:“你瞎说什么。”
谢延不信命,但看着时瑜川,他又信了。
而且像他这种人,也活不长的,不如留给自己的爱人,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死后把全部的财产都送给他,那不相当于把命都送给他了吗!
沈南只知道谢延很喜欢他,但没想到已经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了,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这份爱意过于沉重,嫂子那小身板还真未必受得了。
谢延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反正也不会有孩子,财产继承给自己的夫人,也是天经地义。
时瑜川揪着他的袖口,有点生气:“你不要说这种话,你长命百岁。”
这话没什么逻辑,也没有任何道理,但听起来窝心,谢延浅笑,这回的笑容略微明显:“好。”
沈南只觉得自己融入不了这个家庭,扶额逃跑似的上楼。
时瑜川平时没察觉到什么,这回倒是有点心慌慌的:“你福如东海,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谢延提醒他:“我还没到四十,宝宝。”
时瑜川过得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死亡这种事情,谢延冷不防说出来,他觉得不安。
谢延无奈垂眸,抱着他给予安慰,他就知道会吓着他的。
今晚谢延有别的事情要忙,洗完澡后还在接电话,手机接受邮件信息不断的响。
刚拿出祛疤膏后连续响了好几回,连时瑜川都听不下去了,直接说:“我自己来吧。”
谢延却摇头:“不行,我来,不是什么重要的。”
最后他们去了书房擦药膏去了,因为真的是挺重要的,时瑜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等谢延忙完一回合之后他空出一点时间来解释。
“今天是你生日,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能等下一年。”
时瑜川:“……”
理由实在是太震撼了,他无法反驳。
“不重要的。”时瑜川低头说。
“你的事情,都重要。”谢延仔细的帮他上药膏,低头淡淡的说,“其他可以先放在一边。”
书房这个宽敞的空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休息的床,洗漱用的洗手间,就算不想跟沈南一层楼,但他大可以在这里都解决完,然后再去他那里睡觉。
可是谢延偏偏不这么做,他要在二楼那间小小的套房里,跟时瑜川一起做平常夫妻都会做的事情。
就好像这间空荡荡冰冷的叁号公馆,终于被他们两个人生活的点点滴滴填满了人间烟火。
“现在媒体还在关注君延董事长的情感生活吗?”时瑜川眉眼微垂,看着手上的伤疤一如既往。
药效不会发挥的那么快,但他会慢慢的渗透里面,长期下来,疤痕会消失,新的皮肤焕然一新。
之前结婚后公开,采访的成果很好,大众似乎对已婚的都比较宽容。
至少在口碑上,君延董事长谢延的名誉是稳稳保住了,股价不跌反涨,惹来同行眼红宣传。
那段时间也有不少集团少爷千金强强联姻,跟公司产品做一波隐形宣传,效果都很不错。
但商业联姻的弊端就是,表面夫妻,实则各玩各的,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但他们有利益纠葛,所以没办法分开。
但时瑜川的情况不一样,他跟时家断绝关系,如果提前离婚,谢延只要公关做好了,一通说明,大众反而会理解。
所以时瑜川不懂,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谢延听到他的话,动作一顿,随即又慢慢的抹上去,“媒体会更关注君延的动态,而不是我本人的。”
“为
什么?”时瑜川茫然,轻轻抬头。
药膏涂抹好了,谢延的大掌包裹着他的,给予热量,要融化了似的。
“很简单,我喜欢你。”谢延说的利落干脆,像风一样,传入时瑜川的耳朵里。
时瑜川一愣,喉咙感觉到紧张。
谢延气息灼热,靠在他额头上,有些不讲道理的说:“我不要偷偷地爱着你,我要你知道,你最重要。”
第49章
时瑜川原本只是喉咙一紧,现在是完全哑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都感觉自己的手在抖,但偏偏被谢延紧紧的握在掌心里,说不惊讶也是假的。
但要说排斥,倒也还好,只是有点不习惯。
像是突如其来的发现,可回忆之前种种,似乎一切有迹可循。
时瑜川都没能说出一句话,他知道现在应该做点表态出来,但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算是拒绝也……
但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说不出来。
时瑜川瞬间感觉到慌张。
“我……”时瑜川有些懊恼的垂眸,内心的震惊还没过去,身体就先做出反应。
谢延用指尖趁机溜进他的指缝中,然后慢慢的试探过去,紧接着变成十指相扣紧贴的状态。
比起时瑜川的失语状态,他很平静,相反还很畅快,说出来,比藏在心里好得多。
“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给回应。”谢延淡淡的说,“因为我知道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在告诉你,这段时间我这么做的理由。”
“所以……”谢延熟练的在他唇角处停留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爱你。”
轰的一声。
时瑜川感觉自己有一处防守堡垒塌了一样。
他第一反应是有点害羞, 第二反应才觉得不可思议,耳朵出似乎还残留着轰炸声之后的余音。
谢延不再吓他,“药擦完就早点睡,你要是睡不着就等等我把剩下的处理完。”
时瑜川却一动不动,不是不想走,是他有些腿软。
他低下头,声音很小:“我休息下,待会儿自己回去。”
话音刚落,时瑜川身体忽然腾空而起,他下意识惊呼一声,紧紧地抓着眼前男人的领口。
“你别这样,放我下来。”
“我今晚事情多,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的。”谢延面无表情,但时瑜川的耳朵是贴在他胸膛处,里面心脏砰砰的声音几乎都要跳出来。
“我是一个正常的人。”
时瑜川一怔。
谢延眼眸多了几分温柔:“你也别指望我,看见心爱的人,还能坐怀不乱。”
时瑜川莫名想起上次擦枪走火,顿时不说话了。
三楼书房到二楼套房的距离不是很远,谢延抱得稳,没什么颠簸感。
时瑜川感觉自己都快睡过去,结果一放在床上,他又清醒过来。
谢延盯着他,随即把腕表取下来,放在时瑜川手指微绻的掌心中。
“睡吧。”
手里握着东西确实很快睡过去,室内陷入黑暗之中,时瑜川望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内心汹涌澎湃。
手里腕表的余温几乎要烫伤他,轻轻松开手,重新握着的感觉是微凉的。
带着复杂的心绪沉沉睡去,当晚梦境复杂变化,但颜色多姿多彩,像是陷入了什么糖果陷阱一般,出不去,还感觉甜腻腻的。
时瑜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床边也是没人的,但余温尚在,洗手间里传来洗漱的动静,他敲了敲额头,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一个方向。
发呆的时候,屏蔽周围也一切的信号,直到谢延走过来将他抱起,时瑜川才猛然回过神。
“我这次可以你自己来。”时瑜川赶紧为自己辩解。
谢延低头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放他放下,让他穿鞋:“我在楼下等你。”
时瑜川都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低的应了一声,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昨晚发生了那种事情,但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他们原来的生活习惯,只是比以往更加的亲密。
吃完早餐送到上南街,不知不觉到了五月,天气温度每天都在上升,不下雨的时候,炎热异常。
时瑜川工作上非常认真,关于江绯的提议也会一一接受,今天是跟文禄铭一块学习的日子。
文禄铭把那朵花一半的形状绣出来,线条平整,图案只有一半,栩栩如生。